复制人的情形,我不想再详细形容——那只是一具身体而已,我甚至于怀疑那种情形是不是可以被称为生命。
当时我指了指复制人,道:“没有发现可以使天嘉土王灵魂离开身体的方法?”
亮声摊了摊手:“根本没有任何提及有关这方面的资料!”
我还没有反应,亮声已经道:“我看因为那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所以没有资料留下。”
我很同意他的话,叹了一口气,道:“可是对天嘉土王来说,却是头等大事!”
亮声一幅爱莫能助的样子,我忍不住问了一句:“那么他会怎么样?”
亮声很奇怪我会这样问,他带着嘲笑的口吻道:“和其他地球人一样啊。”
我冷笑:“要不是你们无能,他就可以转换身体!”
我没有想到这句话竟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山洞之中,突然静了下来。亮声叹了一口气,道:“是的,比较起那个星体,我们显得很无能。”
他这样说了,而且显然没有人反对,我当然不好再说什么了。
这时候我既然已经知道“阴间死了”,当然也知道在阴间不可能找到挽救天嘉土王生命的方法了。
是趁机交待天嘉土王结果如何的时候,天嘉土王结果和所有地球人一样,死了。
不,他不一样,他死了之后,灵魂还在他的身体之内!
所以他在临死之前,要求勒曼医院保存他的身体,他要求永远保存下去。他有这样的要求,目的很明显,是盼望有朝一日,会有他的灵魂离开身体的方法。
当亮声告诉我这一点的时候,奇怪的是我突然想起了埃及的木乃伊!
古埃及的法老王死亡之后,都要求千方百计的保留身体,他们确然发明了保存身体的办法,制成了木乃伊。一般都认为法老王制造木乃伊来保存身体的原因,是准备来日“复活”wωw奇Qìsuu書còm网的时候有身体可以用。
我一直怀疑这种说法——试想,复活了的木乃伊是何等可怕!
我突然想到的是:情形可能恰好相反,保存身体并不是为了等灵魂回来,而是情况和天嘉土王一样,灵魂在身体中无法离开,所以才要保存身体。
因为不知道身体没有了之后,灵魂的处境会如何,所以才制造了木乃伊!
这些当然是我一贯的联想方式,完全没有任何规律可言,熟知我的朋友都知道我有这种一直可以联想开去的本领。然而我对于自己的这个设想,感到很满意。
因为根据这个设想,每个木乃伊之中,都有灵魂在!
可以将这个设想提供给灵魂研究学会去深入研究。
或问:天嘉土王死了之后,土王的位置怎么样了?哈哈,谁理会呢!谁理会谁做土王谁不做土王这种小事情!
在经过了很多努力、一些误会之后,天嘉土王死了。不过他很有贡献——全靠他的帮助,齐白才得到了那怪东西,有了那怪东西,才有齐白后来在阴间的遭遇。
当时亮声他们认为任务已经结束,就离开了山洞。在离开的时候,还是声势浩大,引得民众欢呼雷动,而不久之后,天嘉土王的死讯传出,民众照例哀痛一番。
后来(也是后来),我和亮声提起,说他们大可以一直操纵那个复制人,由他们来做幕后土王,岂非甚妙!
亮声听了,哈哈大笑。
十、永相随
我这样对亮声说,其实颇“不怀好意”,是想试探一下,他们外星人是不是有意在地球上夺取权力——如果他们有此企图,这次是很好的机会。
亮声却只是笑,令我尴尬。他笑了半天,才道:“卫斯理,我不相信你没有读过《庄子》,那里面有一个故事——”
我不等他说完就大声喝道:“不必你告诉我,我知道这个故事!”
亮声背过身去,看样子还在笑,真是可恶!
这些都是后话,不去说它,要紧的是齐白带了那怪东西去阴间之后的遭遇。
由于齐白不断地将他脑部活动的能量化为讯息传送到我和白素脑中,所以一切遭遇,我们如同亲自经历,而且是和齐白同步进行的,这种情形感觉之奇妙,真是难以形容。
当时我们自己有事情在做,而情形就像我们另外有一个分身,和齐白一起到了阴间一样。
需要说明的是,他能够将他的脑部活动化为讯息传给我们,我们却没有这个能力,所以讯息的传送是单方向的。
齐白在离开之后不久,就已经站在李宣宣隐没的黑色箱形物体之前,他手中拿着那怪东西,神情相当犹豫。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念了好多诸神保佑的词句,可是仍然不知道该如何利用那怪东西才好。
阴间的一切,都很古怪,我曾经到过,又和一二三四号有过沟通。可是要我详细具体地说阴间的情形,我也说不上来。我相信齐白虽然在阴间甚久,可是情况也比我好不了多少,甚至于李宣宣,可能也无法完全了解。
像这时候,为什么一定要经过那个箱形物体,才能进一步进入阴间的另一些部分,我就说不出所以然来——可以说那箱形物体是一个门户,所以必须通过它。然而在那物体的两旁和上方,看起来却是空荡荡的,为什么就不能通过去呢?
又为什么李宣宣就这样可以进去,而齐白却不能?
这恐怕只有阴间的建立者才能回答了。
齐白开始行动,他将那怪东西伸向前,突然那怪东西离开了他的双手,飞向箱形物体,一下子就黏贴在上面,宛如磁铁互相吸引一样。
齐白一看到了这种情形,高兴得手舞足蹈,然而他很快就僵住,因为那怪东西只在上面贴了几秒钟,就掉了下来。
齐白怔了一怔之后,走向前,企图挤进箱形物体去,可是当然不成功。
在那时候,我们收到的讯息,是他沮丧之极的心情,当时我和白素都忍不住骂他:笨东西!
非常奇妙,齐白当然是自己忽然想起,因为他收不到我们的讯息。他伸手在头上重重打了一下,大声道:“七次!提醒过你的,怎么就忘记了!”
他拾起那怪东西,才一举起,怪东西又被吸过去贴在箱形物体上面……接连重复同样的动作,到了第七次,齐白的心情变得紧张之极,不断喃喃自语,向诸天神佛祷告。
这第七次的情形和以前六次不同,那怪东西在贴上去之后,没有立刻掉下来,而是在上面缓缓转动,在转动之中,先是“柄”的部分,渐渐没入箱形物体。
齐白目瞪口呆的看着,不知道该怎么样才好,心情极度惶急。
这时候别说我们无法将我们的想法传送给他,就算能够,我们也不知道该怎样才好。
这种情形,分明是表示怪东西正在发生作用,然而应该怎样才能进入箱形物体,完全没有头绪。
很快,那怪东西的“柄”已经全部没入,只剩下“锤”的部分在外面了!
这时不但齐白着急,我和白素也同样着急,因为眼看那怪东西要全部隐没进去了——李宣宣隐没进去之后音讯全无,那怪东西要是也一样,那真是不知道还有什么戏可唱了。
齐白急得抓耳挠腮,然而突然之间,他大叫一声,福至心灵,双手伸出,紧紧抓住了那怪东西“锤”的部分。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怪异莫名,可是却看得人眉飞色舞,心情舒畅无比,想到的只有三个字:成功了!
看到的景象是:在齐白抓住了“锤”的时候,怪东西继续在没入,很快,“锤”的部分也已经隐没,却是连齐白紧紧抓在上面的双手,一起进入了那箱形物体。
再接着,是齐白的身体,慢慢地进入——明显的是被那怪东西带进去的。
而在那时候,有一个短暂的时间,是一片黑暗。我知道,我有过这样的经历,那是在从一个空间到另一个空间的一种过程——我只知道那是一个过程,并不知道那是一个什么样的过程。
就在还是一片黑暗之中的时候,就已经听到了李宣宣在叫唤齐白的名字,同时,我们也感受到了齐白在听到了之后那种接近疯狂的喜悦!
片刻之间,眼前又出现了景象——才一出现景象的时候,我怔了一怔,眼前看到的一切,十分熟悉,那是一个巨大的空间,全是各种各样的仪器装置,如同一个大工厂。
那正是一二三号放置他们所拥有的那半部思想仪。
然而却又和我上次经历,有很大的不同。
然而这时候我却不能进一步去发现究竟有什么不同。因为我的所见全是齐白传来的讯号——他给什么,我就看到什么,由他做主,我完全无法掌握。
这时候,齐白已经看到了李宣宣,他的视线之中,自然除了李宣宣之外,再也不可能有别的东西了!
李宣宣在那些仪器之中奔出来,齐白奔过去相迎,情形之老土,犹胜三十年代的蹩脚爱情片中的镜头。
这倒还可以忍受,接下来,我和白素面面相觑,真是不知道如何才好,遭遇之奇特,以我们两人来说,也是前所未有!不但令人难以相信,而且在此之前,也根本无法想象。
可是奇怪的是,我们这种感觉很快就起了变化!
先说齐白和李宣宣很快的拥抱在一起,他在那时候并没有适当的暂时停止向我们传达他脑部活动产生的讯息!所以我们全面地接受了他当时的心情。
那是他对李宣宣深情的爱,和紧紧拥抱李宣宣的快乐……
这种感受对齐白来说,自然而然,可是对我和白素来说,却是在莫名其妙至于极点,古怪透顶,不知所措,我想将李宣宣推开去,可是既然是齐白紧紧抱着了她,我怎么推得开她?
然而这种尴尬的情形,只维持了极短的时间,我和白素互望了一眼,立刻变成了是我和她的拥抱,齐白那种热烈的爱情感觉,自然而然融入了我和白素之间!
那时候我们正在进入山洞,我和白素紧紧靠在一起,沉醉在爱情的甜蜜之中——相信比齐白和李宣宣更甜蜜,因为除了有齐白的感觉之外,还加上我们自己的感觉。
恐怕世界上再也没有另一对男女会有这样浓烈的爱情感觉了!
同时我们也感到齐白对我们的感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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