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觉得这个来自中国的年轻人肯定是要输掉这场比赛了。
“这个小鬼子,实在是太过分了,怎么弹了这么久还不停下来?”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十秒,可那个滕村俊一还在弹着,似乎是弹得太过投入,忘记了停下来。这时,王羽佳才想起来,好像两个人并没有商量好每一次模奏的时间是多长。如果这个滕村俊一弹上四、五分钟,那谁能记得住?看着滕村俊一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王羽佳不禁想到了这个可能,脸色一下子难看了起来。
郎朗的眼睛也眯了起来,心里有些不屑于这个小鬼子的手段。本来模奏练习,通常就是演奏一两句,最多也就是弹四句,一个一段体就结束,哪有弹这么长时间的,这纯粹是想着不给人家留一点机会啊。他也自觉自己是天才,不过刚刚听过的这段音乐,就算是他也只敢保证记个大概,至于模奏下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个刘宇凡,还是太自信了。和人家比赛,怎么会让人钻了这么大的空子。那可是五百万啊。”看着佩里奇手里的支票,郎朗只觉得一阵肉痛。这笔钱的哪怕一个零头,也够他完成剩下的一年学业了,此刻却要眼看着打了水漂。虽然钱不是自己的,可也他让有一种郁闷之感。
“那个家伙,在干什么呢?”郎朗郁闷之余,却无意间看到了刘宇凡。刚刚他光顾着看滕村俊一的演奏了,几乎把这个家伙给忘记了。
结果就看到这个家伙,站在原地,把眼睛闭了起来,似乎要睡着了的样子,只有嘴里不时的默默念叨着什么,一副装X的样子。
“我晕,这个家伙,不会是在这个时候念起经来了吧,临时抱佛脚?”看着表情奇怪的刘宇凡,郎朗的心里涌上一股荒唐的感觉。
第489章 要输了吗?
“小字二组,e,模三……”刘宇凡站在那里,没有人知道他的嘴里在嘀咕什么,只有他自己听得到这声音。此刻,他在这些观众们的眼里,完全就是一副被打击呆掉了的样子。
“那家伙在念叨什么呢?”看着刘宇凡的表现,佩里奇有些奇怪。
的确,此刻刘宇凡的举动,恐怕就算是让这些人走进了研究,也不会明白这家伙在干嘛。而他嘴里吐出的那些音节,落到外人的眼里,恐怕也会像天书一样,不明白。就算是学习音乐的,或许会听懂单个词的意思,但连在一起,恐怕也会不知所云。
那么,此刻,刘宇凡在干什么呢?
他在译谱。
没错,就是译谱。
听上去似乎有些骇人听闻,要知道,就算是此刻现场放着一台录音机,把此刻滕村俊一演奏的旋律全部录下去,然后再找作曲家把曲子扒下来,恐怕也要费一番时间。毕竟这段旋律十分复杂,别看滕村俊一只弹了几十秒,可真要翻译成五线谱,怕是要有三、四页那么长了,而且都是一些高难度技巧。
很难想像有人会只靠现场记忆,就把这段旋律记下来,哪怕只记个骨架。
但刘宇凡,却偏偏不信这个邪,早在滕村俊一弹第一句的时候,刘宇凡就知道这家伙要玩阴的,不过他却没有说破,而是要借这个机会,挑战一下自己的极限记谱能力!
没有人知道,在莫言训练刘宇凡的那些日子里,刘宇凡做了多少即兴演奏和作曲练习,也没有人知道,莫言亲笔写的那本练习曲,其难度有多BT。这个世界上,唯一弹过它的,只有刘宇凡一个人而已,就算是莫言的女儿莫曦,在练了老爸写的那本练习曲集时,也只不过弹了前面的几条,就不弹了。不是不想弹,实在是太费神了。不过刘宇凡,却是唯一完整地弹奏下来的人。
当时,莫言就和他说过:从现在开始,你的即兴能力,绝对可以在这个世界上排到前十。
莫言说这话的时候,是有自信的。这些曲子虽然是他亲手写出来的,但就算是他,也不相信有人可以把这些东西弹完,因为其艰深的难度,几乎可以让一个钢琴家崩溃。之所以把它写出来,莫言也只是出于一种理论上的想象,试图通过一本练习曲集,穷尽所有钢琴变奏的技巧。
但无巧不巧,他碰到了刘宇凡这个怪胎。这个家伙对于钢琴近乎偏执的爱好,和每天超过十个小时的疯狂练琴,让他居然只用了三年的时间,居然硬生生地把莫言写的这本谱子给啃了下来!当时见到刘宇凡从头到尾演奏完这本练习曲集的时候,莫言嘴上不说,心里的惊讶却是莫名的!当时他就断定,这个孩子在钢琴上的造诣,假以时日必然不同凡响。
而这个时候,刘宇凡在那三年里进行的BT的练习,终于派上了用场。
滕村俊一很有自信,这段变奏,是他平日里练习的时候,进行的最复杂的一种。他自信,就算是自己,在第一次听到这段音乐的时候,也不可能一遍就把它给模仿下来。那个自大的支那人,他要给他一个狠狠的教训。
没错,所谓的模奏,“出题”的人也并非是真正的现场即兴。通常情况下,他们所演奏的曲子,还是他们平日里进行即兴练习的时候,所弹奏的惯用的片段。如果真是即兴现场随意弹的话,任是如何天才的钢琴家,也不可能弹出像滕村俊一这样精妙复杂的曲子的。当然,简单一些的还可以做得到,但那样的话,也就起不到“难为对方”的作用了。
滕村俊一不知道,他自认为难比登天的那些惯用的即兴手法,落在刘宇凡的耳朵里,却都已经是对方磨练过百遍、千遍的东西了。
没错,在经过莫言BT的训练之后,刘宇凡现在对任何变奏都已经无法产生任何新鲜感了。变奏,听上去随意性很大,其实归结起来,无非就是单音、双音、和弦,从节奏上来说,无非就是普通节奏、切分、三连音和三连音的变体,类似六连音、七连音之类的,当然,还有复调等等,听上去很复杂,似乎可以做出无空无尽的组合,但实际上,掌握了根本规律之后,剩下的那些变化,就都有据可找了。
就像现在,别看滕村俊一弹得让人眼花缭乱,但在刘宇凡的脑子里,那些迅速经过的音符,却自动变成了一些基础的节奏型。他不需要记住整条的旋律,只需要记住起始音、终止音,以及在这期间所进行的变奏的形式,就等于记住了整条旋律。至于左手的变奏,这小鬼子弹的听上去很热闹,其实落到刘宇凡耳朵里,不过是一些八度的节奏而已,充其量模仿了一些BASS的节奏。
将近五十秒的时候,滕村俊一终于停下了演奏。倒不是他不想再继续弹下去了,只是这段变奏,已经是他心里想到的,最难的一段了。弹到这里,他也已经融入了他自认为的所有最复杂的变化。再弹下去,也只不过是一些重复了,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新变化。而且他相信,弹到这里,就已经够了。除非对方也弹过这首曲子,否则,想要只听一遍就弹出这首曲子,那简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除非对方是一台录音机。
这个支那人可能弹过这首曲子吗?显然不可能。要知道,滕村俊一的琴室,可是他专用的,除了他的老师久石让,没有人可以进到他的琴室里。而且他在公开场合演出的时候,也从来没有表演过即兴的东西,所以这段即兴,绝对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
结束了演奏,滕村俊一好整以暇地看着对面不远处的刘宇凡。那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眼睛闭上了,滕村俊一发现,他居然都没有看自己的键盘。
“哈哈,这个家伙,他放弃了吗?也难怪,恐怕他此刻的脑子,已经晕成一团了吧。”看着那个支那人的样子,滕村俊一觉得开心极了,那种捉弄到了对方的感觉,让他感觉实在是很有趣。
此刻,在现场围观的人起码已经超过了两百人。不光是中国人,老外也是好热闹的,这一场豪赌,从一开始,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传遍了附近,许多市民都闻讯跑来观看。而此刻,看着这个泥轰的钢琴手来了这么一段变奏,这些观众们,却静悄悄地,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了。
不少人,都用有些怜悯的目光看着那个来自中国的年轻钢琴家,显然,他的五百万美金,要换主人了。
没有人相信,在这样短的时间内,会有人记住并现场弹出这么一大段复杂之极的旋律,除非他之前练习过,否则,就算他是李斯特复生,贝多芬再世,也没可能做到这样的事。
王羽佳看着刘宇凡,很想上前安慰他几句,可又生怕打扰了他。虽然她也不相信刘宇凡可以模奏出滕村俊一的即兴,但在她的心里,却还是妄想着奇迹能够出现。
“哎,宇凡太大意了。”郎朗轻轻叹息了一声,不禁为那五百万感到难过。倒不是说他有多贪钱,只不过他也是普通家庭长大的孩子,现在又因为学习钢琴让家里变得赤贫,对钱上就有些敏感了些。
佩里奇也有些发晕,看着刘宇凡,他仿佛是在等待着这个年轻人一脸无奈地认输,然后,就把手里这两张有些烫手的天价支票交给那个泥轰的钢琴手。他对中国和泥轰的世仇倒没什么大感觉,只是觉得这个来自中国的年轻人就这么输了一大笔钱,有些可惜。
“嗨,支那小子,到你了。”滕村俊一看着还在闭着眼睛的刘宇凡,神色轻松地喊道。
“哦,好的。”仿佛是滕村俊一这一嗓子,终于把那个出神的中国钢琴家唤醒了一般,他睁开了眼睛,看着滕村俊一,笑着答应了一句。
下一刻,他步伐从容地向着那架罗兰pf…7走去。
“那个家伙在干什么?他真的要模奏刚刚那段即兴的音乐吗?”
“我想他不过是在装装样子罢了,你知道的,没有人可以在只听一遍的情况下,弹出那样的曲子,李斯特也不能。”
“可怜的年轻人,他就要输掉一大笔钱了。那个泥轰人真是幸运。”
……
看着刘宇凡向着电钢琴走去,小声的议论开始在观众中响起,同时那些人的目光都专注地盯着刘宇凡,似乎在等待着他无奈认输的那一刻。
在人群里,一位棕色长发,穿着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