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火一夏.-.奢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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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火一夏.-.奢侈-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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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边接得倒是十分平稳,可见聂染青早已打过招呼。一个很好听的声音传过来,带着一丝试探:“染青?” 
  嗓音低沉清冽,十分悦耳,不止带着成熟男子特有的蛊惑,还带着一点辨别不清的味道,让人心中一跳。这种男人如同罂粟花,沾惹的时候不知不觉,想戒掉却难于登天。姚蜜暗暗叹息,轻咳一声自报家门:“习先生,我是姚蜜。” 
  她虽然和聂染青是闺蜜,和习进南却很少打交道。简单交代了原由,报了地址挂了电话,姚蜜再次以深呼吸平复心情。     
  外面有人敲门的时候,姚蜜去开门。习进南进门的时候依旧带了些许初秋夜晚的凉意,眼风扫到正枕着自己手臂睡觉的聂染青,冲着姚蜜微微一笑:“辛苦了。” 
  话虽淡淡的,如同清凉的水沁人心脾,动作却很果断,习进南大步走过去,却又动作极轻地坐下。旁若无人地把聂染青抱起来,轻轻拍了拍了她的脸颊,言语温和:“染青。” 
  姚蜜站在门边看着,几乎忘记了呼吸。她好歹在传媒上见过不少习进南的剪影,一张张疏离又淡漠,英俊的面容,微笑却不达眼底,甚至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她还从未见过习进南这副温柔的模样,虽然低着头,却仿佛能看到他眉眼化开的暖意,动作轻柔到不可思议,几乎是小心翼翼的呵护。他把聂染青粘在脸颊上的头发拂顺,聂染青微微皱了眉,却只是皱了眉,依旧没什么反应。 
  他再次轻轻地唤:“宝贝,醒醒。” 
  姚蜜不知是酒意上涌还是什么,她简直觉得自己快醉了。     
  习进南的手臂锁着醉得无意识的聂染青,抬起头冲着姚蜜笑了一下,恬淡的面容堪称和颜悦色:“刚刚麻烦你了。外面有司机,这么晚了不容易打到车,让司机载你回去吧。” 
  话十分客气,却不容拒绝。这难道就是所谓的气场么?姚蜜反应过来,回给习进南一个微笑,忙不迭地抓起包告辞。     
  聂染青被他半搂半抱,加之刚刚喝了酒,他稍稍一动就觉得头晕。习进南皱眉看着聂染青皱眉,叹口气,说了最后一遍:“醒醒。” 
  聂染青还以为是姚蜜,挥挥手,记忆还停留在刚刚抽噎的情景上,嘴巴嘟嘟囔囔,难得的轻轻软软,就像是一缕暗香浮动:“不准记住我哭的模样。” 
  习进南一怔,低头,聂染青正靠在他的怀里,半睁着眼,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脸颊带着醉酒之后的淡粉色,恍惚回到了三年前。聂染青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手紧紧抓着他衬衫的前襟,另一只手一下一下地点着他的胸膛:“记住我的话。” 
  习进南嘴角微微扬起一个弧度,揉了揉她的头发,顺势捏了捏她的耳垂,语调淡淡得就像是在哄着一个要糖吃的孩子:“你不让我记住,那我就不记住。”     
  聂染青随意地点点头,也不知听没听进去,两只手却突然环上他的脖子,她喝醉后力气反而变小,只是虚虚地环着他,身体没掉下去完全是因为习进南及时抱住她。 
  她闭着眼,他们贴得很近,她能清楚地闻到他身上那种熟悉的清爽的味道,这种味道在这个时候让人莫名的安心。聂染青扯出一个笑弧,仰着脸望着他,手跟着抚上去,在他的脸上从额头到下巴地摸索。她探着身子十分不舒服,却坚持这个姿势很久。 
  习进南一直不动声色地看着她,她的手指最后停留在他的嘴角,然后忽然揪住他的面皮,一左一右地向外扯,她的力度不大,尖尖的指甲却刺到了他,习进南皱起眉,却依旧没有动作。 
  聂染青格格地笑,忽然凑上去,咬住了他的下唇。牙齿磕到牙齿,她想退缩,习进南却低低笑了一声,掌住她的后脑勺,就这么托着她,慢慢地加深这个吻。 
  时间变得绵长,呼吸变得奢侈,唇际厮磨,辗转吮吸,这一刻似乎十分稀有。 
  “宝贝,”习进南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两人挨得既近,几乎是睫毛贴着睫毛,他的嗓音里带着难得的哄慰:“我们回家好不好?” 
  她被他蛊惑,亦是难得乖巧地点头:“好。”                 
第  三十一  章   
  31、 
  可是习进南却又没有动,她不知何时已被他安置在他的腿上,他的一只手松松地环住她,另一只手插进她的头发,他的头埋在她的脖颈间,很浅很浅地吻着她。 
  简单的动作,却仿佛等了很久。聂染青微微仰着头,手指无意识地揪紧他的衣衫,他的嘴唇刷过她的皮肤,一下一下,却让她有种破碎的感觉。 
  良久习进南放开她,脱下外套披在她的身上,接着把她打横抱起来。她醉意朦胧,走路肯定成问题,扶着她走还不如抱着离开来得快。她在他的怀里倒是安静,甚至还拽着他的衣襟向更近的地方靠了靠。     
  他意欲抱她上车,聂染青却在颠簸中醒了过来,不过依旧带着五分醉意,然而等她看清楚来人,眼睛却微微睁大,动作幅度也跟着变得激烈,像是要挣脱出去。 
  她态度突然就变得坚决,习进南挡不住,只好扶着她站稳,他的眉头蹙起,嘴唇微抿,是不悦的前兆。 
  走廊中人很少,而他们正处于拐角处。聂染青成功挣脱他,她头疼得厉害,扶着墙壁微微喘着气。 
  对醉酒的人不能认真,习进南无奈:“你醉了。” 
  她挥了一下手臂,倚着墙壁扬起下巴看着他,慢慢地说:“我没醉。我的酒品不大好,所以我不能醉。所以我没醉。” 
  习进南没好气:“你也知道酒品不好!”     
  她比刚刚在包厢内的时候要清醒,可是又明显带着醉意,脚步虚浮,然而又懂得平衡。她看了他一眼,不吭声。两个人就这么僵持在走廊内,对望,然后是静默。 
  习进南缓了缓口气,冲她伸出手,说:“乖,过来,我们回家。” 
  聂染青微微动了脚步,却又生生地顿住,她被某个字眼刺激到,外套滑落下来,掉在地上,她都恍然不觉,只是有些迷茫地看着他:“回家?回哪个家?” 
  习进南的目光落到外套上,耐心随着她的话迅速流光,再也不肯解释什么,直接将她拦腰抱起,一手穿过她的腋下,一手穿过她的膝盖,聂染青一声惊叫,想挣脱却怎么也挣脱不了。     
  习进南的步子很大,聂染青被颠簸得越发头疼。她如果闭上眼,所有的感官就都集中到了太阳穴,那里一跳一跳地,越发疼痛。可是她如果睁着眼,周围的事物迅速晃过去,她又觉得头晕。本来扶住他寻求平衡的手放下来,困难地揉着眉心,习进南下巴本来流畅的线条此刻却是紧紧绷着,聂染青眯起眼去看,小声地说:“你又生气了么?” 
  她的声音很小,又是恰巧经过最为喧哗的地方,习进南并没有听到。她半合了眼,也陷入沉默。     
  习进南一路抱她上车,又利落地落了车锁。聂染青巴巴地看着他,突然想起一件事:“蜜子呢?” 
  他探过身子给她系上安全带,聂染青盯着他蓦然放大的面庞,听到他闷声说:“她先走了。” 
  她舔了舔干燥的唇,很认真地说:“她不会先走的,她说过不会忘记我的。” 
  习进南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兀自发动车子,聂染青却伸手去解安全带,她喝醉以后笨手笨脚,弄了很久都没有成功,再抬头的时候车子已经驶出去很远。聂染青瞪着他,说:“我要下车。” 
  习进南耐住性子问:“你下车做什么?” 
  “我要去找蜜子。” 
  习进南勉强压住怒气,但是听起来仍旧阴沉沉地:“你找她做什么?” 
  此时的聂染青力气变小,胆子却变大。在往常,习进南若是以这种语气和她说话,她绝对不会反驳。可是现在她却“哼”了一声,脾气拗上来,谁都挡不住:“要你管。” 
  结果换来的是习进南更加急速的飙车。     
  醉酒后的聂染青十分难缠。她在车上嚷着下车,下车的时候却又不配合。她迷迷糊糊,跌跌撞撞,却又执拗得不肯被扶着。她揪着两侧的花枝走过去,绿叶纷纷跟着落下来,她走了一路,叶子就掉了一路。 
  她明明走不稳,可习进南一近身她就一脸戒备地看着他,就像是一只小刺猬。 
  后来他索性放弃,在后面看着她一步步踏上台阶,她穿着高跟鞋十分不便,后来一下子崴了脚,眼看就要倒下去,却在落地前被习进南稳稳扶住。 
  她说了一声“谢谢”,习进南叹息一声,懒得再顾虑她的抗议,直接半搂半抱着聂染青进屋。趁着他开灯的空当,聂染青摆脱掉他的扶持,踢掉难受得要命的高跟鞋,自己低着头,扶着墙壁朝卧室走去。     
  她直接扑到了床上,后面习进南跟上来,抱着双臂冷着一张脸看着醉得一脸迷糊的聂染青。 
  聂染青抱着枕头歪着脑袋看着他,突然笑了起来:“你一直站着不累么?” 
  她看着他走过来,又接着说:“你为什么不笑?” 
  习进南挨着她坐下来,目光莫测,只是越发黝黯。聂染青忽然伸出自己的手给他看,她的手举得高高的,半撑起身子给他指着一处关节:“你看到了么?这是我最讨厌的伤疤了。初中的时候我和她吵架,到课间跑步的时候,聂染兮绊倒我以后留下的。” 
  疤痕十分浅,加之卧室内灯光柔和,其实已经看不到。聂染青继续说:“不过后来,我就也绊倒了她。她磕到的不是手,是脸。你看,我们就是这么过来的。其实我知道她绊倒我不是故意的,可是我磕到以后她一点都不同情。一切都是偶然啊,可是呢,如果偶然一年一件的话,我们这二十年也就累积了不少的恩怨了。我和聂染兮,总是错过啊,我和她什么都争,其实她自己都不一定知道她争的到底为什么。我们多么像啊,固执,然后后悔,可惜我们不是亲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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