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对着您的床头一直坐着,不时的就独自跟您说话。”小连子边给胡璇洁面,边念叨着:“皇上说过去的都过去,一切都结束了。皇上就想让您醒过来,开开心心的活着……皇上说得真切,我听着都心里难过得想哭。公子您固然受了苦,可皇上他心里也为您煎熬着……”
胡璇在床上醒了醒昏睡得迷离不清的意识,心底隐隐的不安让他支撑着自己坐起:“不要去告诉皇上……小连子公公,你帮我拿件太监的宫服好不好?”
“公子?”小连子不解的看着胡璇:“您……您要走?”
“……小连子公公,把你的衣衫件我一套就好了。”胡璇忙道。
“可……”小连子面有难色的道:“我刚刚出去,已经让皇上的侍官传过话,皇上怕是……这会儿就过来了……”
“他不会来得这么快!”胡璇仍有一线希望的道:“小连子公公,就算胡璇求你……”
“公子您要小连子不会不办,公子您等下,我这就给您拿来!”小连子放下手里的事物出去。胡璇慌忙起身,用自己无伤的左手理了理头发,穿好鞋子。就这么会儿工夫,门外传来了整齐的脚步声,胡璇心下一凉,知道宴子桀果然来得很快,人怔在当地,走已是绝望。
门开了。宴子桀满面喜色的走进来,正对上胡璇悲哀无望似的神情怔在当地。
“璇……你不要紧吧?可是手痛得历害?”宴子桀忙走上前,想要扶住胡璇。胡璇就反射性的向后退开,犹疑着望着宴子桀。
正这时候,小连子拿了衣衫,一出自己的房门,就看到院里停着宴子桀的仪伥。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好硬着头皮抱着衣服向宴子桀去跪礼。
宴子桀瞄了一眼小连子,冷声道:“朕来了你这奴才也不好好守着你主子传话!朕的规举是不是太松疏,对你们这些奴才太好,你们都无法无天没半点规举了!”
“……皇上恕罪。”小连子怕得发抖,跪在地上瑟瑟着身子。
“……是我让连公公收拾房间去了。”胡璇轻声轻气的接话。
宴子桀回视胡璇,神情便变得温和:“……你想离开朕?所以让他去取衣衫?”宴子桀的手指向安公公手里抱着的衣物。
胡璇垂着头,却小心翼翼的挑着眼看着宴子桀,没做声。
宴子桀深吸了口气,命众人退了出去。房里只剩下两个人。
“过往的,都过去了。”宴子桀缓声道:“过去你对朕,还有朕对你的,都扯平了。”
“那天朕被突如其来的事态压得愤恨,让你受苦了。”宴子桀说着,一步步的走近胡璇,胡璇不可置信的微微摇头,一步步向后退,终于无路可退,被宴子桀逼压在床栏上。
“你原谅朕也好,心里还恨朕也好。朕爱上了你,这是无可改变的事实。”宴子桀微微抬起手,用指尖抚着胡璇的脸颊,柔声的道:“……朕想要你好好的、快乐的活下去。就算不能与你相见,也想知道你一定幸福快乐的活着。这……就是爱吧?”
胡璇的眼中微波涌动,更加不可置信的看着宴子桀温柔的目光,唇齿微微抖了抖,想说什么,却终究没说出来。
“朕喜欢你,发狂了。朕总算知道……我们不可能有结果,之前都是朕太任性。你会埋怨朕、恨朕,都不能怪你……单单只是让你屈身于朕,你就受了谁也受不起的委屈……所以,你若执意要走,朕也不会强留。你若能留在朕身边,亦是朕梦寐以求……璇。”主完,宴子桀抬起胡璇的下颌,感觉到他微微的颤抖和抗拒,还是强势却温柔的以吻封箴。
“皇上……所言当真?”胡璇抬头,望着宴子桀温情的面孔,不可否认他又被打动,可是事实是他们无望,这一次胡璇理清了心绪,去意已决。
“绝无虚言!”宴子桀神色坚定。
“胡璇请皇上让胡璇离开!”胡璇义无反顾,将这句话抵着自己的心痛,说出了口。
“……”宴子桀的表情有些失意,可他却勉力一笑,很温柔的点头:“朕答应你……”
“多谢皇上!”胡璇喜不自胜,挪开身子就要走。
“璇!”宴子桀猛然拉住他,胡璇脸色一白:“皇上这就反悔了?”
“不是、”宴子桀紧紧的拥住他,还小心不要伤了他受伤的手臂:“一天、只要一天……让朕……好好的拥有你。好不好……”近乎恳求的,宴子桀的眼里闪着哀求的湿意,温柔的盯紧胡璇。不管他的应对是应是否,将他压倒在床上,深情纵吻,不让他发出半点反抗的声音。
胡璇被宴子桀吻得几乎窒息。宴子桀就压在他的身上,一只手按住了胡璇还可以行动自如的左手,另一只手熟络的解开胡璇的衣衫,大行其事。
而宴子桀早已熟知胡璇的身体,轻易的撩拨起欲火,让胡璇还来不急做欲与理的挣扎的时候,便顺利的占有了他的身体。
那处依旧痛苦,不过宴子桀似乎用了什么在那里,撑胀得历害却没有撕痛。
情欲到了深处,就只剩急剧的喘吸可以表达感情的激动。胡璇一直没有能从宴子桀所掌控的情事中挣扎出的机会。受伤的右手被高高的举过头顶,宴子桀紧紧的拥着他的腰身,在他的身体中驰骋。
一切都那么温柔甘美,这种温柔胡璇享受过。就在前几天,他也是如此体帖的对待自己。一切都被那场天翻地覆的诬陷所终结。
二个人就像用尽生命爱上最后一天一样,不住的缠绵。
侍人送来午膳、晚膳,宴子桀穿著小衣陪胡璇一起吃,宠溺迷恋的神情不舍的忘着他。
胡璇是心动,想到要离开,亦不能不心痛。但是他清楚即便再继续,即使人间有有情人终成眷属的传说,宴子桀的另一半,注定不会是自己。
已经无法再顾念太多的依恋,尽情的将自己燃尽,两个人用灭顶的爱欲和缠绵无限的温情享受仿佛生命中最后美好的一天。
这一次宴子桀没有食言。在天光放明的时候,依依不舍的让胡璇起身打理。温情缠绵的看着他拿起小小的包裹,走出自己的视线。
胡璇坐在马车里,何去何从他不知道。宴子桀也没有问起过。这应该就是绝别。
车夫三不五时的问路。胡璇出了宴都便打典车夫离去,然后在附近的小店稍做休息,买了马匹自行上路。
一路上走得颇不自在,胡璇本就样貌清秀惹人注意,偏偏消息仿佛不胫而走,茶馆酒楼休息的时候,常常听人提起,当今皇上有多么仁义宽厚,重情重义,将胡璇放走之事传得满城风语。
胡璇只好买了抖笠,少做掩藏。他本就无所去从,唯一能去的地方也就只有胡珂的据城,可又着实担心自己会被人跟踪,便小心翼翼的找了家野店过夜,准备第二天启程。
他心里打算着见到了胡珂,就让胡珂派人寻访到荆云,把宁儿带在身边,携同胡珂的家小一起归结田园,到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忘尽所有的伤心事。可不由得,就又会想起宴子桀最后的温柔,想起自己在他身边被人诬陷的罪过,也想起这当中牵连死去的宫人们,最为担心的,却是宴子桀的身边危机重重,而自己……不只什么都不能做,还成了恶人假手的工具……辗转反侧,直至二更天,才渐渐睡去。
胡璇这一觉睡得好久。醒来的时候,手臂痛得历害。隐隐听到周围一片吵杂声。
胡璇勉强睁开眼,才发现自己已然不在记忆中最后留宿的野店,竟然身在一个山洞中。自己全身被缚倒在一片干草铺上。
现在已是天明,身边不远有一群男人围在地上赌博,叫叫嚷嚷的十分热闹。
胡璇这一醒来,身边便有眼明的往他身边放了碗水。也不给他解开绳索,不冷不热的说了声:“喝吧!”
“……呃。”胡璇的嗓子着实干渴得很,勉强着抬头在并不干净的碗里喝了口水,才抬头向坐在身边,看来像看守着自己的人问道:“请问……这是什么地方?你们……为何要将在下缚在这里?”
“这里是山洞,我们是强盗,为什么缚你在这里,还用问么?”那人不冷不热的应了句,便又不说话,转过头去也不知道叫谁,大声嚷嚷道:“快一点啊,换班到我了!”
人群里便有人哼哼哈哈的应了声:“还差半个时辰呐!”
“可我身上没什么银钱。”胡璇接着道:“你们把钱都拿走了,要么杀了我,要么放了我。”
“……你急什么?我比你还急呢!”那人老大的不高兴,冷声冷气的道:“好端端的房子不住,跑来住山洞,还不都是你这害人精拖累的!你等着吧!到时候自然会放你走!”
“……”胡璇想不通他在说什么,可隐隐的觉得事有蹊跷。
再想打听什么,却无论哪个人都不再理会他。每天一日三餐给他送到面前,他要大小解便排场着一行十来个人押着他到山里的林间,十几个人四面八方的背对着站好,胡璇就在正中间自行了事。当真就连想逃跑都没有机会。
可胡璇越发觉得怪异,这些人行动有素、言行也颇为规举,自己从小到大没见过盗匪,却也在戏中书中有所知解,总觉得这样的山贼强盗有点怪异。
到了第五天的时候,忽然有传信的人来传话,这群强盗竟然二话不说,一行十余人丢下胡璇独自在山洞便走的得没了踪影。
胡璇手不吃力,单单磨开缚着自己的绳子就耗了半个时晨,正要离去,忽然又听得脚步杂乱,想藏身却没有去处,又被一群人结结实实的堵在山洞里。
那些人为首的手上拿了张画像。看着胡璇对比了一番,给旁边一个带路的老者银钱打赏,便上前来给胡璇跪礼:“属下救驾来迟,请王爷恕罪。”
“……你们……是珂儿的人?”胡珂问道。
“正是。皇上听说王爷被强盗所劫,派属下等出城寻找王爷。”为首的人道:“属下等办事不利,一直末能寻到王爷。皇上……也微服出宫,来寻王爷,末将已发了响讯,想是皇上再有一两个时晨,也便能赶到这边来了。”
胡璇听着听着,心中那点怪异的预感越发的升腾,直觉性的问道:“你们如何联系他?”
“回王爷,与皇上的联系都是用特制的响讯。”
“这里距城池有多远?”胡璇又问道。
“回王爷,少说,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