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来,还真有点类似毒品的作用。吃了,难受,不吃,更难熬。
哎--
无助而苦恼的叹息,自凌语芊嘴里发了出来,她再一次辗转反侧,这次是朝床里面转,恰好见到,薇薇醒了,睡眼惺忪,满是疑惑。
“薇薇,对不起,姐姐把你吵醒了。”凌语芊懊恼地道歉出来。
凌语薇先是静静望了她片刻,疑问,“姐姐是因为姐夫的事睡不着觉吗?”
凌语芊霎时怔了怔,为妹妹竟能猜中自己的心事。
“姐姐,我们今天在雪糕屋见到的那个漂亮姐姐是谁?不是说男女授受不亲,除非是男女朋友或者夫妻,否则都不能牵手的吗,姐夫为什么一直拉住那个姐姐的手,还对她那么好?”凌语薇灿若星辰的大眼眸依然布满困惑,柳眉儿微蹙着,很明显也不悦于贺煜的行为。
凌语芊心中悲伤则被挑起,对着单纯无邪的妹妹,她无法直说,只能在心里默默控诉,“是的,男女授受不亲,但他们两人,何止牵手,更亲密的都有,亲吻、抚摸甚至欢爱,他们都做过。”
“天佑哥哥,他什么时候才回来?”凌语薇突然又道。
凌语芊回神,数秒后,反问,“薇薇很喜欢天佑哥哥?”
“嗯。天佑哥哥对薇薇很好,会主动对薇薇笑,姐夫却不同,姐夫虽然长得很像天佑哥哥,可他性格和天佑哥哥一点也不像,薇薇对他笑,他只是动了动嘴角,就像抽筋一样,太没趣,太没礼貌了。”凌语薇如实说出心中的感受。
凌语芊听后,苦涩一笑。抽筋,没礼貌……人常说,小孩子的感觉是最真实的,薇薇虽然已经十八岁,智商和思想却只有八至十岁之间,所以,薇薇的这些想法是真切的,那个倨傲冷漠的混蛋,确实没礼貌!
“而且,天佑哥哥对姐姐很好,很疼姐姐,会做各种事情讨姐姐欢心,令姐姐快乐,姐夫却是抓疼姐姐,对别的姐姐好,令姐姐你伤心难过,以致半夜都睡不着觉。”凌语薇继续述说,神情和语气都露出责备和批评。
凌语芊顷刻又是一阵痛彻心扉,伸出手,轻抚上凌语薇的小脸儿,神情愈发哀切。
“姐姐,不如你回去吧,你回去了姐夫说不定就不会发脾气,也不会对别的姐姐好。”
看着妹妹纯真如纸的模样,凌语芊感觉鼻子酸酸的,可又什么也不能说,结果只不断地百感交集,一阵子后,低声道,“时候不早了,薇薇快睡吧。”
“那姐姐呢?姐姐你也一起睡吧,薇薇陪你数绵羊。”凌语薇说着,自行闭上眼,点起数来。
凌语芊略微一顿,随即也缓缓闭目,随着她点一,二,三……
不久,两道声音只剩一道,再过一会,完全停止,房内恢复了一片寂静。
凌语芊重新睁开了眼,静静看着已酣然大睡的薇薇,心头除却怜爱,还有一丝丝羡慕。有时候,人永远长不大也是一种福气,正常如她,并不见得过得比薇薇好,不见得比薇薇快乐,薇薇尽管无法像正常人那样有正常的思想,但也因此不用饱受情爱的伤害。
明知不能依赖安眠药,但最终,凌语芊还是再次借助它进入了梦乡。
不过,这次她调了闹钟,翌日正常时间醒来,刚梳洗完毕,蓦然接到公司同事的来电,说有事急需她处理。她便匆忙吃点早餐,拜别母亲和薇薇,赶回公司,一进办公室,马上接到同事们的各种问候。
首先是找她回来的彩蝶,满怀歉意,“Yolanda,你病好些了没?对不起,因为这个项目之前是你跟的,只有你才清楚。”
凌语芊淡淡一笑,轻声回了一句没关系。
“Yolanda,你身体没什么吧,怎会无端端病了呢?”另一个同事也马上关切道。
凌语芊怔然,不语。当时请假,只说身体不适,并没有说出具体怎样。
“难道是,有了?”公关部唯一一个已当母亲的职员出其不意地喊了一句,紧跟着热情和喜悦起来,“Yolanda,你要是真有了,尽管跟我讲,当时我怀孕可是花了不少时间了解孕妇知识的,加上亲身实践,虽称不上顶级经验准妈妈,但很多情况还是了解不少。”
“不错,以前我经常看到小英利用上班时间偷偷上网搜集各种孕妇资料,如今教授Yolanda这个老板娘,算是一种将功补过。”一男同事打趣。
其他同事也纷纷讨论开来。
“你们猜Yolanda怀的是男还是女?听我妈说,第一胎通常是男孩!”
“晕,你妈是什么谬论,每个人生孩子都是先生第一胎,而因为计划生育,每个人都有可能只生第一胎,那这世上岂不都是男人?”
“对啊,现在男女比例严重失调,所以我们女人吃香,你们男人等着做光棍吧!”
“你……”
“好了,你们别吵了,依我说,不管是男还是女,最主要的是健康,漂亮!”
“那还用说,总裁和Yolanda是绝顶酷男美女组合,他们共同孕育的孩子必是最漂亮的,我还是希望Yolanda这胎生男孩,长得像极了总裁,小帅哥哦,然后第二胎再生个女儿,长得像Yolanda,小美女,哇,想想就流口水!”
“我也迫不及待想看了!”
瞧着同事们你一言我一语说个不停,那由衷替她感到高兴的欢乐样,凌语芊心中百感交集,但最后,还是做出了澄清,“我……还没怀孕,之前身体不适,是感冒了。”
她话一出,热闹的场面如遭一阵寒风扫过,回归沉寂。
凌语芊俏脸不觉又是一窘,分别对他们回了一个歉意的眼神,随即抬步,走进自己的办公室,把资料给跟着进内的彩蝶,待彩蝶出去后,她靠在办公椅上,回想方才的情景,心潮起伏,澎湃不断。
不久,内线电话响起,是爷爷!爷爷也来公司了,叫她去他办公室,说有事找她谈。
放下电话,她稍作怔愣,便也暂且离开办公室,来到爷爷指定的地方。
这是她头一次进入爷爷的办公室,气派豪华不在话下,还多了一份古典,再次将爷爷的怀旧性格表露得一览无遗。
贺云清笑脸依旧,黑眸炯炯有神,招呼凌语芊坐下后,问候出来,“这几天在你妈妈家,住得还好吧?”
凌语芊心中禁不住的感动,连忙应答,“嗯,还行,谢谢爷爷关心。爷爷您呢?最近身体都没什么事吧?”
贺云清稍顿,闷闷不乐地答,“爷爷过得……不好!”
“爷爷……”凌语芊俏脸一慌。
“你和阿煜闹成这样,爷爷心情又怎么会好!”贺云清摇头,叹气,“爷爷无时无刻不想着如何让你原谅阿煜,让你心甘情愿回到我们贺家来。”
凌语芊恍然大悟,语气讷讷,“爷爷……对不起。”
贺云清继续叹了一口气,进入正事,“再过几天,就要出发去北京了,明天会正式订购机票,爷爷想问,你会去的吧?那我叫他们订票了?”
“我……”凌语芊正想着回答时,忽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走进……一个熟悉的人影!
西装革履,高大挺拔,俊美绝伦,冷酷淡漠。
他……他怎么也来了?
是爷爷叫他来的吗?或他自己来的?他知道她来见爷爷?故也来了?
瞧着他那一副目中无人的倨傲模样,凌语芊迅速停止思绪,正式回答贺云清的话,“对不起爷爷,我想我不去了。”
她话音刚落,仿佛听到一阵冷若冰霜的抽气声,发自,慢慢走近的男人。
贺云清猝不及防,愕然,“语芊丫头……”
“爷爷,我还有点事处理,得先走了。谢谢您的好意和厚爱,语芊会永远铭记于心的。”凌语芊提出告辞,话毕起身,朝外面走。
不过,经过某人时,猛被他拉住。
她本能地顿着手臂,无声反抗和挣扎,可惜结果非但争脱不掉,反而被他带回到贺云清的跟前,他的手,依然铁一般地箍住她。
贺云清抓紧时间劝解出来,“语芊,别这样,别这么倔强,丫头!不可否认,爷爷执意要你去是为了撮合你和阿煜,为了给机会你们和好,但除了这个私心,爷爷还觉得这次的旅行对你未来的事业有所帮助。即便将来你和阿煜真的缘分已尽,爷爷还是希望你能在公司做事。”
凌语芊咬唇,不语。
贺云清又是一声长叹,“那你告诉爷爷,怎样才能答应爷爷这个要求?你尽管说,爷爷会帮你做到。”
与贺云清的接触不多也不少,他给凌语芊的印象是,一个和蔼可亲却不失霸气威严的老人,但因为这件事,她已好几次见到他摆出低三下气的态度,这叫她于心何忍。做错事的人明明是季淑芬和贺煜,为什么要这个慈祥的老人来承担后果!
凌语芊想罢,毅然横下心来,决定为此事做出一个彻底的了断,于是这样回答,“既然爷爷这么说,语芊就恭敬不如从命,语芊可以答应爷爷去北京,但是,语芊不希望总裁同往。”
果然,贺云清为难,“叫阿煜别去?这怎么行?阿煜是公司的决策人,很多时候都得出面,再说我们贺氏集团这次不仅是单纯参加交流会那么简单,我们准备趁机开发北京的房产,这次如果成功,有可能会正式签约的。”
“所以,总裁去比我适合。爷爷,算了吧,这事咱们就别执着了好吗?虽然这次的经历很宝贵,但语芊觉得,只要努力,将来还是有机会的……”
“不如这样,你和阿煜住不同的房间,你们只是一起搭飞机去,去到那里,你不愿意的话可以不理阿煜。”贺云清退了一步,他想,目前先要说服她去,然后自己再另外和孙子谈,让孙子想方设法在北京获得她的芳心,反正无论如何,这段婚姻只许继续,绝不准中止。
思及此,他于是朝贺煜投出一个深意的注视。
贺煜眸色黑沉黑沉的,就连阅人无数的贺云清也无法看透其内心的想法。
强健有力的大手,仍毫不松懈地紧握住凌语芊小小的皓腕,一会,他总算说出话来,“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