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语芊视线重返布条上,继续陷入当时的情景,痛定思痛,虚弱的身子几乎摇摇欲坠。
一会,宝宝醒了。她思绪从回忆中调整过来,奔至婴儿床边,像往常那样给宝宝洗脸,抹抹手脚,然后喂他吃奶,一切弄妥后,张阿姨也端着早餐进来了。
张阿姨依然惦记着刚才的事,在凌语芊吃早餐期间,忍不住继续追问,可惜,凌语芊只字不提,默默吃着早餐,吃完后,她还委托张阿姨照顾小宝宝,自己上床睡一会,这一觉,直到中午才醒来。
想起这个月初已经来过例假,凌语芊担心昨晚的行欢会导致再次怀孕,午饭后,便继续将宝宝交给张阿姨等人照顾,事不宜迟地离开大庄园,在最近一家药店买了紧急避孕药。
当她买好药,准备叫司机送她回贺家,蓦然接到凌语薇的电话,薇薇说母亲自个关在房里已有半个小时之久,任如何叫唤也不肯出来,薇薇还哭着叫她能不能回家一趟。
突如其来的消息,使凌语芊深陷入纳闷和焦急,立刻吩咐司机改变方向,直奔娘家。
见到凌语芊回来,无助的凌语薇像是茫茫大海中找到一根浮木,紧紧抓住凌语芊的手,语气急切依然,“姐姐,快,快去救妈妈。”
凌语芊先在薇薇手背轻轻一拍,给她一个别慌的眼神,也急忙冲到母亲的卧室门外,边大力拍门边叫喊,“妈,您怎么了?快开门,我是芊芊。”
然而,许久都不见母亲反应,凌语芊不由更心惊胆战,继续呐喊,渐渐地,充满恳求的嗓音几乎哭了出来,“妈,您在里面吗?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请快出来,求您,妈……”
她话音未落,紧闭的房门总算打开,凌母孤独的身影映入她的眼帘,面容是那么的憔悴苍白,故她越发心急和不解,握住母亲,再做追问,“妈,发生什么事了?”
凌母望着她,不语,神色难掩伤痛。
凌语芊便先扶凌母到沙发坐下,继续恳求道,“妈,告诉我们好吗,您这样,不但让我担心,还会吓到薇薇的。”
凌母也继续看着她,又瞧了瞧仍旧面色惊慌的凌语薇,再三沉吟后,终解释出来,“芊芊,我怀疑你爸……他在外面有女人!”
如此一句话,不但令天真无邪的凌语薇目瞪口呆,凌语芊更是重重地震慑住,母亲素来硬朗,即便这几年遇上许多磨难和困苦,也从没表现这样,原来,是此等原因!
可是……可是……
“妈,你会不会误会了?谁告诉你的?爸那么爱你,怎么可能出去找女人!不,一定是你弄错了,一定是……”她难以置信地直嚷。
凌母摇头,神色愈加哀切,也如实相告,“没有误会,没人告诉我,是我发现的,我今天帮他洗衣服的时候,在他口袋里看到一个女人用的口红,还有他的内衬,也布满了好几个红唇印和香水味,这些,都是外面的女人留下的。”
凌语芊听罢,总算明白,先是怔了怔,随即安抚,“那也不能代表爸有外遇啊。对了,爸不是经常去酒吧喝酒吗?说不定只是那些陪酒女郎不小心把唇膏遗落在他口袋里,至于唇印,也可能是她们陪酒时留下的,那只是逢场做戏而已,每个男人去到那种场面都是这样的,爸爱的人,还是您,您想想,爸以前多爱您!”
以前……确实,以前的凌父很爱很爱凌母,也正因此,凌母才更肯定自己的猜测,再说,丈夫的情况,她是最清楚不过。
瞧母亲愁眉不振、悲切依然的样子,凌语芊心疼不已,不由取出手机,拨打父亲的电话,可惜,得到的回复是无法接通,她继续打,亦然。
结果,是凌母阻止她,她这也才知道,父亲每次出去都会关机,不让妈妈找到他!
对母亲的怜惜之情持续加深,凌语芊把手机放到一边,再次握住母亲的手,哽咽道,“妈,为什么您一直不跟我说,您总是叫我有什么事就打电话给您,可是您呢?那样的苦和痛,您却独自一人承受……”
凌语芊说着,已经泣不成声。
凌母急忙抬手,替她抹去眼泪,“乖,别哭,你坐完月子还没多久,不宜太过伤心,哭得太多对你眼睛也不好。”
“没事,我没事!”凌语芊摇了摇头,但也迅速抹去眼泪,语气陡转坚决,“妈,您放心,我会继续找爸,无论怎样我都势必把他找回来,问清楚他这是怎么回事,假如他真的……有女人,我一定让他离开那女人的!”
凌母没有再吭声,那浓浓的悲伤和痛楚,仍遍布整个脸庞,一会,她忽然问及琰琰。
凌语芊怔了怔,不禁顺势把话题转开,打算先让母亲从哀伤中出来。
凌母自是明白女儿的心思,极力压住内心的哀痛,佯装若无其事地教凌语芊一些育婴的事宜,后来,还执意要求凌语芊先回贺家。
凌语芊一番犹豫后,便也听从母亲的话,叮嘱母亲别伤心,叫母亲有什么事都得告诉她,还教导薇薇多加照顾和陪伴母亲,这才辞别离去。
整个下午,她人在贺家,心却遗留在娘家,不断打电话回去,隔着电话继续安抚劝慰母亲,有时甚至只谈一两句,确定母亲是否安好。
翌日,凌语芊又回家一趟,可惜等到傍晚还是没有父亲的消息,正如母亲所说,除非父亲主动,否则根本没人能找到他。母亲的心情,于是更加悲切和难过,更加肯定父亲真的有了外遇。
如此情况之下,凌语芊想过带琰琰回家,觉得母亲看到琰琰,心情应该会好很多,奈何,琰琰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根本不能随意出门,她不想惊动爷爷或其他人,不想让人知道实情,唯有打消这个念头。
另一方面,其实要是母亲能过来贺家小住也不错,奈何她和季淑芬的关系依然水火不容,不想给母亲雪上加霜,思来想去之后,只好用母亲身体不适的借口,委托张阿姨帮忙照顾琰琰,每天抽空回家一趟。
虽然好几天都没有父亲的音信,但她依然无法相信父亲真的出轨,毕竟,父亲曾经那么深爱母亲,又怎会做出背叛和辜负母亲的坏事。
只可惜,她偏偏找不到父亲,以致整天神思恍惚,心不在焉,除了琰琰,对外界几乎毫不理会,对贺煜,她更是当其透明。
然而这天晚上,她再次迎来了贺煜的侵犯,他还是满身酒气,趁着她熟睡,把她衣服脱去。
凌语芊被弄醒,当即明白怎么回事,悲愤和哀痛油然而生,但她并不挣扎,因为她知道,自己挣扎反抗的结果,非但不能阻止,还会像上次那样引致几乎令她崩溃的后果。
所以,她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布娃娃,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麻木地任他一次又一次地占有,默默承受他偶尔发出的嘲讽和羞辱。
也由此,让他更加肆无忌惮。第二晚,他继续侵犯占有她,又是把她折磨了整整一夜。
安静的室内,依然弥漫着缠绵后的糜欢味道,得到满足的男人又是蒙头酣睡着,他沉重的身躯趴在她的身上,男性的阳刚,还在她的身体内。
凌语芊身心俱碎,一点睡意也没有,有的,只是全身酸痛,只是满心羞愧、愤恨和绝望。
曾经,在她无奈地痛失她和他的爱情结晶,忍痛与他分别后,她每天以泪洗脸,郁郁寡欢,认为自己的生命走到了尽头;那三年期间,她更是每天都苦苦煎熬、挣扎和坚持;而最近一年,当她每次受到失望和苦痛时,也曾心灰意冷。
但那些,都不及现在的生不如死。
之前,还有一份信念支撑着她坚持下去,而如今,没有任何爱的支撑下,她发现前面的路越来越难走,越来越让她迈不动脚步。
接下来,她该怎么办?还要继续下去吗?又或者,像高峻说的那样,提前离开?
假如是以前,或许她可以什么也不管,立刻离开,然而现在,她再也不能!
虽然母亲曾经一再叮嘱,有什么事都要告知一声,可一直以来她都忍住没说,都是一个人独自承受,故她无法确定,这个对母亲来说是毫无预警且又宛如炸弹威力的消息和决定,一旦让母亲知道,会是怎样的伤上加伤和痛上加痛!
所以,尽管她在水深火热中,尽管她痛不欲生,她还是得苦撑下去!
“怎样,很痛苦吧,这是你不听话的代价!想逃离我?没那么容易,记住,还有九个月,我会让你生不如死,会让你永远记住我——你的禽兽丈夫,是怎样爱你,怎样地让你欲仙欲死,我保证,一定会让你主动取消那个该死的念头,一定要你离不开我!”
蓦然之间,一声带着怒气的梦呓出其不意飘到凌语芊的耳际,把她从沉思中拉了出来。
她先是浑身一僵,脑海立即浮上一幕画面,他边疯狂蹂躏着她,边得意洋洋发出以上这些话,那如撒旦般俊美的容颜,闪着魔鬼般的危险和恐怖,让她俨如深处万丈深渊,不见天日,黑暗冰冷。
不听话……自己要怎样听话?自己为什么要听话!就算是以前,也是他楚天佑对她千依百顺和千宠万爱,而非她去听他的话!
一定离不开他?不,只要还有一丝力气,自己都势必远走高飞,再也不让他见到!
凌语芊想罢,拼尽力气,把他从她体内推出来,然后快速拉起被子,将自己由头到尾裹个严实,再也不让他有机会碰她。
“贺煜,我凌语芊要是原谅你,要是再爱你,我不得好死!”她在心里发起一个狠毒的誓言,眼泪,不止狂流。
同时,她还想到另一件事——避孕!
紧急避孕药,只是暂时偶然的,故她得到医院专门开一瓶避孕药,她再也不允许这个魔鬼的种有机会留在她的身体内!
天亮之后,她立刻就去办这事,然而去到医院,医生却说哺乳期吃避孕药对孩子不好,提议她采取别的避孕措施,譬如让丈夫带套,或者……她上绝育环。
想要那个魔鬼戴套,那恐怕不可能,上绝育环的话,也会被他发现,说不定结果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