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作画,目标似乎是凌语芊,她先是愣了愣,随即走过去。
凌语芊见状,连忙跟上。
“喂,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偷拍……偷画我们?”冯采蓝发挥其泼辣的个性,立刻教训指责出来。
凌语芊则轻轻拉了拉她,水灵灵的美眸,默默打量着男子。
那是一个三十出头的年轻男人,长相斯文,气质儒雅,浑身散发着一股文人的气质。
估计是看到冯采蓝和凌语芊突然走近,他先是略微惊讶一下,但还是继续在图纸中画上几笔,圆满完工,然后拿起画纸递给凌语芊,“对不起,我有个缺点,每当看到美好的一面总忍不住想画下来,刚才没经小姐你许可便绘下你的画像,真的很抱歉,不过,我可以把这幅画赠送予你。”
——有个缺点,每当看到美好的一面总忍不住想画下来——
听着男人温和善意的解释,凌语芊不禁忆起自己和天佑的第一次邂逅,自己当年何尝不是未经天佑许可,就偷偷把他工作时的认真一面绘画下来。
想罢,凌语芊伸手,接过男子递来的画像,一看,整个心更是无比震撼和激昂,瞠大眼眸盯着男子,钦佩惊叹之情一展无遗。
冯采蓝也凑脸过来,看清楚画面的图像,先前的气恼顷刻消失,也禁不住啧啧赞叹,“哟,还不错哦,好吧,看在你画得还可以的份上,我们就不追究了,当然,这副画归我们。”
“谢谢你们的赞许。”男子微微呼了一口气,依然和颜悦色。
蓦地,冯采蓝又道,“对了,刚才我们两人在一起的,你为什么只画语芊?是不是嫌我丑了?”
男子一愕,先是哑然,随即幽默地应,“我都还没画你,你就已经这么泼辣,要真画了你,我说不定会被拆掉吞进肚子里呢!”
这片草地,曾经是他读书时常光顾的地方,每次回到母校总会前来走走,今天也不例外,唯一不同的是,他的注意力完全被那个独特的倩影所吸引住。很年轻的女孩,长得很美,美得不似真实,俨如一个误入人间的精灵,安安静静地坐在草地上,眉宇间挂着淡淡的忧伤,让人看着生疼,且忍不住想去了解,到底是什么给她带来忧伤,然后去抚平她的忧伤。他情不自禁,取出随身所带的笔和纸,快速将她绘画了下来。
冯采蓝则已被他的话气得呱呱叫,“哼,别以为画工了得就了不起,我随口说说而已,你以为我真稀罕啊,我朋友的画工可是一点也不比你逊色,你到一边凉快去吧!”
“呃,采蓝……”凌语芊又是拉了她一把,担心她的口无遮拦引来没必要的麻烦。
不过,男子似乎没半点生气或羞恼,炯炯有神的眼眸惊艳地看着凌语芊,“你……你也会画画?”
凌语芊回以窘迫的笑,“我自小喜欢画画,大学也曾主修过,不过跟你相比,我只是小巫见大巫。”
“什么小巫见大巫,语芊你干嘛这么谦虚!”冯采蓝又是大嚷。
凌语芊对她挤眉弄眼,示意她低调。
这时,男子递给凌语芊一张卡片,还递了一张给采蓝,目光继续停在凌语芊身上,由衷地道,“幸会幸会!”
凌语芊迟疑地接过,看了起来。
沈文晖
创意画廊主办人
荣光大学美术系教授
“呵呵,你来头还不小嘛。”冯采蓝首先发话。
沈文晖客气微笑着,“我今天受邀回来母校讲课,想不到有幸遇见你们,对了,你们方便告诉我芳名吗?或许,我们以后可以交流美术方面的知识。”
凌语芊听罢,犹豫着,冯采蓝则马上念出一组电话,是凌语芊的。
沈文晖迅速记下,看了看时间,辞别,“对不起,我还有事,得先走了,咱们后会有期。”
沈文晖走了,走之前,给凌语芊留下一个别样的注视。
凌语芊手中仍拿着画,目送那抹颀长的身影慢慢走远,微微抱怨,“采蓝,你怎么把我的手机号码告诉他?”
冯采蓝丝毫不在意的样子,“嘿嘿,你担心他有问题吗?放心吧,我看人很准的,虽然我一直在损他,但我看得出他确实是个人才!你不也拜倒在他的精湛画工之下吗。对了,你刚才好像说过你和天佑第一次见面,就是你偷偷画他,说起来你和这个沈文晖还挺有缘分呢,你们又志同道合,不知他结婚了没,有没有女朋友,要是都没有,你可以和他……”
听她越说越离谱,凌语芊不禁嗔了出来,“你呀,真胡闹,乱点鸳鸯谱!”
冯采蓝吐了吐舌头,“好,说笑了,谁不知道咱凌大美人只有一颗心,而这颗心已经给了高大俊美的万人迷贺总经理,所以,我还是下辈子再当月老喽。”
“你!”
凌语芊俏脸又是一阵羞红,作状打了冯采蓝一下,对这个素来爱胡言乱语的好友,她真的没辙,故她索性低下头,把注意力转回到画纸上,看着看着,画中人慢慢变成一张男性面孔,俊美绝伦,当年与天佑初次邂逅的情景也随之跃上了脑海。
瞧着好姐妹深深迷醉的模样,冯采蓝猜到她在想什么,便也安静下来,望着手中的画,再一次在心里送出了祝福。
直到中午时分,她们才离开这块草地,离开母校,暂且分道扬镳,各自回家。
翌日,又是新一周的开始,凌语芊回到公司不久后,猛然听到一个大消息,贺煜,竟被提升为总裁,贺氏集团的CEO!
她终再次明白,为何他会那么愤怒,他估计是觉得,爷爷用这样的条件交换,有损他的权威和能力吧。
贺煜,其实爷爷这样做,只是为了达成我的心愿,即便没有这个交换,将来你同样会是贺氏家族的继承人,因为你有那个能力,其实你要是自小在家族长大,说不定你早就是集团的总裁了!
凌语芊先是发愣了一会,毅然给他发了一个手机短信,短信里面,除了包含着对他的恭喜和祝福,还一如既往地凝聚着她对他的深爱:恭喜你,你的努力终于得到回报,凭你的智慧与才干,将来定能更好地发挥,发扬光大整个贺氏家族。
天佑,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这句话,在她按下发送键后,心中默默加上。
她放下手机,捧起那盆紫罗兰,笑意浓浓地欣赏,直到电话忽然响起。
她下意识地想到是贺煜,怔了怔,而后,还是迟缓地拿起。
真的是他,低沉的嗓音冷漠依旧,但很好听,很勾她的魂,“过来。”
过来……
他……看到她的短信了?叫她过去,是为了感谢她呢,还是……
想到另一个可能性,凌语芊禁不住浑身哆嗦。不,不能去,那儿还没有完全恢复呢。
“过来!”极具磁性的嗓音,开始显出一丝不耐烦。
凌语芊不自觉地嘟起小嘴,想起冯采蓝的建议,想起那撕心裂肺般的痛,毅然拒绝了,“对……对不起,我现在有事情忙,请问有什么事吗?或许直接在电话里吩咐?再或者,让池特助交代给我?”
“咔——”
是电话挂断的声音,凌语芊听到,那边是重重地搁下了话筒。她咬一咬唇,也闷闷不乐地把话筒放回座机上,但不可否认,惊慌失措的心已随着渐渐松开,不过很快,又紧绷起来。
他……会不会等下还打过来?又或者,直接过来把她带过去?哎,早知不发这个短信了,干吗自讨苦吃呢!
越想,她越是紧张、纠结、憋闷甚至委屈,整颗心再也无法平静下来,继续端着盆栽,忐忑不安。
结果证明,她只是虚惊一场,贺煜再无任何动静,她不由更加肯定他刚才叫她过去又是想趁机欺负她,同时,她也暗自庆幸自己躲开了,还决定以后都这样。
随着心情的彻底放开,她心思重返工作上,一直忙碌到下班……
第二天,贺云清忽然找她,跟她说想约她到贺家吃顿饭,提前拜见一下贺家的成员。
凌语芊既欣喜,又担忧,想起了贺云清的“四个儿子两个女儿”,还有那些子子孙孙,这个家族,是个大家族,她即将见到的,是很多很多不认识的人!
似乎看出她的不安,贺云清微笑着安抚,“丫头,别怕,他们都很好,而且有爷爷在,爷爷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凌语芊满眼感激,但还是犹豫踌躇。
“哟,你当时不是答应过爷爷不怕苦不怕累,只要能嫁给阿煜就行了吗?这才开始呢,你就想退缩了?可不像你哦,丫头。”贺云清改为用激将法,话中有话。
可惜,只专注于目前情况的凌语芊并没领略到当中的暗示,又是沉吟一会后,点了点头,“谢谢爷爷,那我好好准备一下。”
贺云清笑得更甚,神色宠溺,然后,叫她回去工作。
凌语芊一回到办公室,马上拨打冯采蓝的电话,不料没人接听,而贺煜,碰巧找她,他似乎已看出她昨天躲避他的原因,这次一开口,直接说明是关于这个礼拜天去他家吃饭的事,末尾他还语气不容否决地叫她务必过去。
因此,她再也无法推辞,只盼他真的是此事找她。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她头一遭用慢速度去见他,刚到他办公室门口,手机有来电,是采蓝打回来了。
“语芊,你找我?”
凌语芊稍顿,迟疑地道出,“嗯,你……能不能借我一万元,我分三个月还你。”
“一万元?你借来做什么?你家里是不是又发生什么事了?”冯采蓝知道她是个很节俭的人,平时连300元都舍不得花,何况是一万。
“呃,没有,是……贺爷爷约我这个周末去贺家吃饭,说是提前拜见一下那些长辈,我想总得买些礼物给他们的。”凌语芊赶忙解释。
冯采蓝听罢,心中即时百感交集。先是替凌语芊高兴,接着又替她难过,贺家那么多人,一万块根本就买不了什么,然而这笔金额对语芊来说已是“大出血”了!她得节省多少个月才能弥补回来!至于自己,平时赚的本就不多,又喜欢逛街,几乎是月光族,两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