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凌语薇是最迟被叫出来的,并不知道贺煜被抓走,也不知道池振峯等人被抓,更不清楚整个实情。
凌语芊失魂落魄地望着她,沉默不语。
凌母见状,更加心慌,不禁找高峻询问。
高峻同样不给解答,出其不意地道,“琰琰呢?去把琰琰抱出来,我们送你们离开这里。”
呃——
凌母更觉困惑,准备再问怎么回事,只闻凌语芊气急败坏地做出反对,“不,我不走,我们不走!”
“芊芊!”高峻注意力回到她的身上,用严厉的语气加暗示的眼神,警告她以大局为重。
凌语芊咬了咬唇,退一步,“那明天再走,我想在这里呆一晚上,明早再离开。”
高峻稍作沉吟,随即走近那几名公安,对他们低语几句,而后,回复凌语芊,“行,我们在这里陪你,明天早上8点钟,离开这儿。”
凌语芊微喘了一下气,提出另一个要求,“我想去见见贺煜。”
“不行!”高峻马上反对,见凌语芊径自朝大门口走,他疾步追上,压低音调告诫,“他和池振峯等人都已被带离这个岛上,你真要看,或许我再安排你去,但前提是,你必须配合我的安排。”
凌语芊止步,若有所思地望着他,少顷,便也回头,到凌母身边,询问琰琰的情况,然后,二话不说就往琰琰休息的客房走,抱起他,上楼。
凌母和凌语薇一路跟随,待进入新房、将琰琰放下床后,凌母再次问出心中的困惑。
凌语芊来回看着她和薇薇,终如实告知整个情况,说完后,又是泪流满面。
凌母的反应,与凌语芊当时听到的一样,震得完全说不话来。贺煜被策反?被操控着破坏世界和平?怎么会!怎么可能!就算真有这样的恐怖组织存在,但绝不关贺煜的事,绝对不会的!
凌语薇半知半解,也迅速嚷了出来,“不可能的,姐夫不可能是坏蛋!”
凌语芊更加泪如雨下,拉住薇薇,浑身直打哆嗦,当凌母伸手过来搂住她时,她整个身子直往凌母怀中钻,哭得悲切而无助,“妈,我该怎么办?我好想贺煜,我想知道他怎样子了,想知道他会被带去哪,我要怎样才能立刻见到他,妈,您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办?”
应该怎么办?是啊,这该怎么办?该说的,高峻都说了,不管这些是否属实,但都似乎已成了“事实”,这不是普通的灾难,这和毁灭性的自然灾难一样,让人完全素手无策!
凌母突然轻轻推开凌语芊,深吸一口气,语气格外凝重,“芊芊,你觉得高峻这个人怎样?他真的是替中国做事的特工吗?”
凌语芊一脸呆愣,没有做答。主观上来说,高峻一直与贺煜敌对,她当然不信他是好人,然而她又没办法去证明和揭发,事情来得太突然,且完全不是她能承受,恐怕就算无所不能的贺煜在,也应对不了吧。
想到自己的男人,凌语芊即时又是一阵焦急和悲痛,泪水继续哗哗直流,泣不成声,“昨天在婚礼上,我才说过谁欺负他,我定不放过,但实际上,我根本做不到,他昏迷中,需要我的保护和照顾,我却无能为力,眼睁睁地看着他被那些人抬走,妈,我真没用,真没用!”
越回想,她越觉得无助,甚至痛恨自己,猛然伸手去使劲扯自己的头发。
凌 母更是心如刀割,急忙阻止她,“芊芊,别这样,不是你的错,这事太严重了,别说你,就算换贺煜在也未必能应对,咱们就先听听高峻的安排,明天再去看看贺 煜,看他怎么说。反正现在已经凌晨两点多了,过不久就天亮,你再忍忍,或者,睡一会,你今天够累的,休息一下明天才有精力去办这些事。”
凌语芊没再接话,但也没有睡觉,继续失魂落魄地呆坐在床上,借助泪水发泄心中的伤痛。
凌母搂住她,眼泪一直在眼中打转,悲切又哀伤。昨天那场史无前例的婚礼,让她更相信了贺煜的能力,本以为女儿终彻底摆脱了波折和苦难,在贺煜的呵护中正式踏上幸福的旅途,一直平平安安地走到生命的尽头,谁知命运依然多桀,根本就没完没了,还演变得越来越可怕。
这才刚刚举行婚礼,各种欢喜、兴奋和震撼还余味萦绕,可转眼之间却像天崩地裂,这不摆明了要人从天堂堕入地狱吗?老天,你咋就这么残忍?假如这是命中注定,你不答应他们在一起,你大可提前或之后再拆散他们呀,为什么偏偏选中这样的时刻?
你,真是瞎了眼!有你这样折磨人的吗?凭什么你可以这样任意摆布和糟蹋我们的人生!凭什么啊!
凌母想着想着,满腔愤怒,恨不得自己能冲上天堂,找那些所谓的神仙评理,不带这样折磨人的!
似乎感受到母亲的异常,凌语薇扶了一下凌母的手,关切地问,“妈,你怎么了?你别难过。”
凌语芊这也定定神,注视着凌母,哑声提议,“妈,你和薇薇去睡吧,就在隔壁睡好了,我想一个人静静。”
凌母从悲愤控诉中出来,并不照凌语芊的想法去做。
“我没事,我明天还要去救贺煜呢,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我只是想一个人静静,看看我和他的婚房,想想我们一起度过的快乐时光,您不用担心我。”凌语芊说罢,美目氤氲楚楚可怜地朝四周看去。
凌母也跟着环视一遍,于是答应了,叮嘱凌语芊务必保重后,叫上凌语薇,暂且出去,她先在门口处呆立,仔细聆听室内的举动,约一阵子才彻底离开,走进旁边的客房。
凌语芊关好门,倚在门背上,再次呆呆地看着整个房间,一切布置依旧喜气洋洋,浪漫唯美,没有变动半分,然而……那个刻骨铭心的人影已经不见了,在她眼皮底下,被带走了!
痛楚无助的泪水,不禁再次汹如潮涌,凌语芊拖起沉重的脚步走向床前的桌子旁,看着上面香气芬芳的鲜花,残留着彼此气息的酒杯,随即打开音乐,当时的美好情景立刻浮上脑海来,不禁更哭得浑身颤抖,几乎崩溃。
☆、【销魂缠绵,刻骨的爱】346 剩下的,只有火热缠绵!
哪一个人,哪一双眼
不需要爱人的安慰
哪一颗心,哪一份情
不想要牵手到明天
情若似花开花谢
爱终究沧海桑田
别问我该如何
才会到永远
看世间缘起缘灭
莫笑我无怨无悔
谁又懂怎样爱
才是真永远
我看不见,我听不见
天长地久的诺言
我只看见,我只听见
曾经拥有的缠绵
……
……
哀 婉伤感的情歌,百听不厌,不知几时开始,她迷恋上他的歌,从那低沉醇厚的嗓音唱出来的一个个歌词别具意义,凝聚着他对她的深情和厚爱,比这世上任何歌曲都 来得动听和感人,叫她无法抑制地陶醉、沉迷,然而此刻,她绝色的容颜再也不见以往的甜笑幸福,而是被连绵不断的泪水冲刷洗涤得苍白如纸,憔悴枯槁,充满了 悲切欲绝。
贺煜,你总说我们心灵相通,那你现在感应到我的害怕和伤悲吗?你最珍爱的小女人,她哭得厉害,哭得很伤心,她不知如何是好,你快点回来吧,快出现在小东西面前吧!
隔着模糊的视线,凌语芊来回反复地看着桌面一景一物,然后抓起酒瓶将剩余的红酒往杯子里倒去。红色的液体,妖娆而魅惑,渐渐幻化成他的影子,他满眼算计地看着她,坏坏地冲着她笑,每一个表情都透露着浓浓的情欲,令她脸红心跳,心猿意马,春心荡漾。
当时他加入的媚药不是很多,经过两场火热缠绵,再加上突如其来的大意外震动,她体内的药性已慢慢消散,不再那么饥渴难耐,然而还是排除不了满心的空虚,排除不了对他的思念和渴望,他的味道在她身上和心里深深烙印,她再也离不开他。
放下酒杯,她蹒跚着回到浪漫旖旎的大床上,整个人更如吞心噬骨般的难受,哭倒在上面。
两个小时前,她才热情承受着他,与他火热缠绵,随他奔向极乐世界,每一个感受,每一个情景都那么深刻,那么熟悉,而今,他却不知去向,留给她满满的悲痛欲绝和肝肠寸断,这是怎样一种崩溃!
贺煜,你在哪,你醒了没有,我想你,很想很想你,贺煜,贺煜……
一声声呼唤,发自灵魂的最深处,伤感的情歌变得更加触动人心,凄凉无限。
我看不见,我听不见
天长地久的诺言
我只看见,我只听见
曾经拥有的缠绵……
凌语芊哭得全身抽搐、颤抖,连床榻都起了轻轻的震动,把酣睡中的小人儿惊醒。
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先是茫然迷惘地四处张望,触及到那抹熟悉的身影,小家伙纯真的脸儿马上笑开来,但很快,小眉头蹙起,迅速爬了过去,急切的童音带着睡醒的糯软,“妈咪,你做什么,妈咪……”
凌语芊本是哆嗦的娇躯倏忽一僵,抬起头,却见那美丽的容颜,一片湿濡。
“妈咪为什么哭了?发生了什么事儿?”琰琰更加困惑不解,雪亮的眸子继续左右环视一下,接着问,“爹地呢?薇薇阿姨说今晚是爹地和妈咪的洞房夜,怎么不见爹地了?”
爹地——
看着儿子那张酷似贺煜的小脸,凌语芊继续泪如潮涌,不由分说地伸出手,将他深深纳入怀中,嘴里不断呢喃,“琰琰,琰琰,琰琰……”
小家伙先是静静配合一阵子,待妈咪不再那么激烈,轻轻推开,又问道,“妈咪,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告诉琰琰好吗?爹地呢,怎么留下妈咪一个人在房间?”
天真无邪的脸容布满了超乎年龄的懂事和成熟,让人忍不住再给他添加伤痛,凌语芊停止哭泣,吸了吸鼻子,极力挤出一抹笑来,“妈咪没事,爹地他……到楼下花园摘花做花环给妈咪。”
摘花做花环?现在?可是……小家伙本就生性聪颖,这样的借口似乎有点儿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