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为非作歹,你才是虐待儿童的大巫婆!”早就满腔怒火的琰琰再也忍不住,为母亲反驳回去,他记得梁芷琳,知道这个坏女人伤害过囡囡。
凌语芊轻扯一下他的手,继续无视梁芷琳,纯澈透亮的美目直射张颖,平心静气若无其事地道,“张总监你好,今天我带琰琰回来上课了。”
张颖媚眼半眯,神色复杂地瞅着凌语芊,不做声,模棱两可地点了点头。
凌语芊也不多说,带琰琰继续迈步往前,直达课室。
幼儿园的任课老师,心思纯粹多了,依然很亲切热情地接待琰琰和凌语芊,让凌语芊放心不少,像往常那样,对琰琰交代一番后,离开课室,走出幼儿园。
大门外,阴魂不散的梁芷琳气势汹汹静候着她,除此,还有另外几名家长,也不知道她们是刚好送完儿子入园出来呢,又或特意留下看热闹的,不过,凌语芊都没去理会,自顾往前方地铁口走去。
“哟, 这急着去哪呢?找下一个金主吗?我说那贺煜还真倒霉,全世界那么多女人,却偏偏栽在你的手上,早些日子那飞机啊,那氢气球啊,那爱妻号啊,那世纪大婚礼 啊,多隆重,多豪华,多浪漫,多轰动,他还真是鬼迷心窍,自作自受呢!”梁芷琳截住她,再次发挥三寸不烂之舌,神态和语气超级欠扁。
周围的人,目光无不锁定了过来。
凌语芊深知今天是无法躲过去了,想到今后来日方长,便决定和这女人来个了断,瞪着梁芷琳,不甘示弱地怒斥,“你到底想怎么着!”
“我想怎么着?我替贺家的人感到惋惜呢,替贺煜感到可悲呢,你胆子也真大,坏主意敢动到贺家来,不知被哪个男人睡的,硬把一个野种冠到贺家的头上……哎哟……”
梁芷琳来不及辱骂完毕,忽然传出鬼哭神嚎的哀叫声,原来,凌语芊忍无可忍,直接伸手掐住梁芷琳的脖子,怒火之大,引致力度也非常大,简直要了梁芷琳的命。
“你 不想死的话,嘴巴放干净点,不管我做过什么,都与你无关,你没权谈及任何关于我的事,更没权利辱骂我!”咬牙切齿地说出警告,凌语芊继续加重力度勒紧几 寸,足够梁芷琳记住这一刻的痛苦,然后才松手,对梁芷琳留下一记杀人的眼光,重新迈起脚步,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去。
她没去坐地铁,而是选择了巴士,也不立刻回家,就那样坐着巴士绕着整个G市的市区转,将窗外快速闪过的高楼大厦和各种繁荣景象尽收眼底,整个人不禁又陷入悲怅哀痛当中,就这样出神地呆愣着,直到手机有来电。
是贺燿!
“大嫂,你在哪?爷爷出事了,医生说可能挨不过今晚,爷爷想见你,你赶紧过来,务必。”
爷爷出事?挨不过今晚?
凌语芊仿佛五雷轰顶,只觉脑子轰的一声巨响,手机差点就要从她掌心滑落出去。
“大嫂,你听到我的话吗?大嫂……”贺燿沉痛悲切的嗓子透着无比急切。
“嗯,我在,我……听到。”凌语芊终于给出回应,明明好像用尽了力气,喊出来的声音却非常非常的低,依然难以相信自己听到的这个噩耗。
爷爷不是好好的吗?不是一直在吃药疗养的吗?不是有医生照顾吗?为什么忽然间就……忽然间就……出事了?
哗啦啦的眼泪,已经无法抑制地夺眶而出,凌语芊全身上下都颤抖哆嗦起来,贺燿继续在电话那端交代,跟她报出医院的名字和病房的号码,再次恳求叮嘱她马上赶过去,还叫她也带上琰琰。
这般交代,算是去见老人家最后一面吗?好意外!好残忍!
“停车,司机麻烦你快停车,我要下车,我要下车。”凌语芊不再呆愣,迅速从巴士的椅子上站起来,飞奔向巴士后门,使劲按着下车按钮,灼痛的泪更挥如雨下,沾湿了整个容颜。
全车的人都被惊动了,都诧异好奇地看着她,那么美的女人,哭得那么伤心,让人不禁想上去安慰,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刚好,公交车靠站了,大家来不及做接下来的任何举动,凌语芊在车门打开一刹那,急速抬步跳下去,往后跑出十来米,拦截上一辆正巧驶过的黄色计程车。
☆、【销魂缠绵,刻骨的爱】358 陨落,惊动天地
繁华的道路上车水马龙,但司机依然走得极快,只因看到凌语芊泪流满面,加上凌语芊报出的目的地是一所幼儿园,故他认为,应该是这妹子的娃儿出了事,以致抵达幼儿园,凌语芊叫他稍等继续载她走时,他也毫不犹豫地答应。
直到一会过后,凌语芊带着一个俊俏的小男娃出来,重新坐上车,跟他报出一所医院的名字,他这才明白,原来,不是小孩出事,而是大人出事!
哭得这么伤心悲切,走得这么急促匆忙,情况必然很不乐观吧。
“妈咪,曾爷爷到底怎么了?是不是病得很严重?”琰琰一脸凝重和严肃,总算有机会对凌语芊问了出来。
中午都还没到,妈咪忽然又跑来课室,说要带他去医院看曾爷爷,他很是意外和诧异,从妈咪眼眶红红的样子猜到妈咪之前一定哭过,心想一定事态很严重,于是二话不说拿起书包和袋子,跟随妈咪离开幼儿园。
看着纯真幼小的他,凌语芊仍不晓得如何跟他解说,不忍心告诉他,又一个亲人即将永远离开他。她只温柔地摸着他的头发,摸着他的脸颊,将他紧紧地纳入臂弯内。
琰琰略作沉吟,改为安慰出来,“妈咪你别担心,曾爷爷不会有事的,医生伯伯们都厉害得很,他们会治好曾爷爷的。”
凌语芊沉默依旧,泪水流得更凶更猛。
琰琰也彻底安静下来,渐渐伸出细小却异常有力的手儿,环在凌语芊微微颤抖的腰肢上,无声地给予鼓励和安抚,就这样一路抵达医院。
加重病房的走廊上,站满了一批又一批的人,除了贺家的子子孙孙,还有那些同族的叔伯,三姑六婆等,反正叫得上名字的几乎都来了,把整条走廊围得水泄不通,每个人的表情都相当凝重与哀伤,不少人还黯然垂泪甚至抽抽噎噎,由此可见老人家深得族人的敬重和喜爱。
凌语芊与琰琰的出现,无疑成了现场的焦点,大家的目光纷纷投在她的身上,神色各异,心情各异。
凌语芊并没多加关注这些,抓紧琰琰的手寻找贺燿的身影,贺燿也早就看到她,立即朝她迎上来。
“爷爷呢?”低柔的嗓音难掩哽咽和沙哑,凌语芊神情哀切地望着贺燿。
贺燿同样沉痛无限,冲她点点头,带领她和琰琰走进病房内。
让人生惧的白色,刺鼻难闻的药水,谁也无法预知和控制的心电监护仪,每一样都透露着紧张,凝重,而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脸上覆着氧气罩的人影,更让人心酸难过到骨子里去。
曾经,他魄力非凡、热血沸腾,领导着改革大军浩浩荡荡勇往直前,创下无数汗马功劳;曾经,他率领家族的人努力奋斗,叱咤商海,成为G市的首富,创立了各行各业,改变了无数工薪阶级的命运,造福整个人类。
如此强势能干的一个伟人,却终究抵抗不过命运的衰老,摆脱不掉油尽灯枯的悲惨结局。
“曾爷爷,曾爷爷!”
琰琰已经迫不及待地冲过去,悲切伤心地哭喊起来。
凌语芊与贺燿跟上,一步步地走近床前。
贺云清终于睁开了眼,隔着厚厚的氧气罩凝望着她们,深陷晦暗的眼眸跃上一抹光亮,大手吃力地抬起,哆哆嗦嗦。
凌语芊主动伸出手,将它牢牢握住,小手也不停颤抖着。
近距离相看,她更体会到老人家的脆弱,想到将来再也见不到这个和蔼可亲、曾经帮过自己无数次的老人,顿时心如刀绞,悲恸大哭。
贺云清眼神更加黯淡,继续默默注视她少顷,大手从她小小的掌心挣脱出来,迟缓对往脸上移,毅然撤下氧气罩。
“傻 丫头,别哭啊,生老病死是人类的自然规律,谁都逃不掉,爷爷也不例外。其实,跟很多人相比,爷爷算是很幸运了,能儿孙满堂,能四代同堂,足以死而无憾。” 他不停喘着气,说得异常艰难,曾经那么厉害的一个人,到头来却连一句简单的话语都无法直说,几乎耗掉所有的力气。
凌语芊非但没停止痛哭,泪水反而越流越猛,洁白的贝齿使劲地咬住细嫩的樱唇,布满悲痛的眸瞳一瞬不瞬地望住他。
“这一生,爷爷算是活得轰轰烈烈,惊涛骇浪,风风雨雨都经历面临过,人生如此,没啥遗憾,唯独放心不下的是你和琰琰,以前,有阿煜在身边保护你们,可如今,阿煜走了,爷爷真的放心不下。”
“爷爷,我会照顾好大嫂和琰琰的,一定会。”贺燿迅速插了一句,强忍着眼泪。
“我也会,琰琰会代替爹地保护妈咪,一直保护下去。”琰琰也暂停哭泣,坚定地附和。
贺云清视线转向贺燿,投以赞许的一眼,继而锁定琰琰的脸上,瞧着这张霸气十足的小脸蛋儿,不禁想起某个荒谬的谣言,然后,满心都觉得可笑。谁说琰琰是野种的!谁说琰琰不是贺煜的亲骨肉的!那容貌,那神态,那意念,那气势,每一样都与贺煜如出一辙,这还不是父子?!
越 想,他越觉得豁然,慢慢地心头还涌上一股优越和自豪感,目光重返凌语芊的身上,对她更加发自心底的疼爱、佩服和欣赏,她把琰琰教育得真好,她是一个名副其 实的贤妻良母,阿煜娶到她,不愧是前生修来的福气,只是可惜,阿煜福分还是不够,而她,又何其可怜,如此年轻美貌,如此温柔可人,如此蕙质兰心,一路走来 却是波折不断,终没走到幸福的尽头。
他忍不住,长长地悲叹,忍不住控诉命运的不公,带着歉意对她问了出来,“丫头,你怨爷爷吗?怨吧。”
凌语芊怔了怔,用力地摇摇头。
“我 们中国有句老话,富不过三代,而我们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