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死寂的水眸,转看向伫立窗口那的高大身影,凌语芊气若浮丝,却足以让他听见,“我们离婚吧!”
一切的一切,皆因这段婚姻引起,他不满意这段婚姻,于是把气出在她的身上,用尽办法折磨伤害她,要想不再被伤害,唯有从这个源头解决。
这句话,兴许带着一丝赌气,但也是她此刻的想法。
然而,对某人来说可不这么平静了!贺煜笔直的脊背倏忽更僵直,原本一片沉着的俊脸宛如乌云密布,那凌厉的眸瞳,也窜起了熊熊怒火,他屏住呼吸,连续吸了几口烟,将手上的半支烟一次性吸完,然后,火红的烟头使劲擢在洁净的窗台上。
离婚!
呵呵,她不是想方设法,不惜出卖色相争取嫁给他吗,怎就放弃了,主动放弃了!
终于摆脱这段象征着羞耻的婚姻,他该高兴的,但为什么,他此刻满腔怒火,他恨不得冲回床上,再一次疯狂占有她脆弱的身子,然后勒住她娇嫩的脖子,咬牙切齿地告诉她:休想!既然你已经嫁了,你就休想再离!我贺煜的人生,岂是到你说怎样就怎样?所以,你还是死了这条心,这辈子,乖乖地呆在我身边,当我的性奴,为你的痴心妄想付出惨重的代价!
奢华的房间,依然静得鸦雀无声,静得让人发寒,那无形的寒气,把糜欢的气息给冲散了。
时间又是无声无息地过去了一阵子,凌语芊终于起身,捡起衣服穿好,然后下床,走向旁边的浴室。
她在里面呆了将近二十分钟,出来时,直接离开这间休息室,绝望的眼依然没再往贺煜这边瞧过。
出到外面秘书处时,她碰到李秘书,李秘书见她情况有点不妥,不由投以关切。
她强作欢笑,对李秘书说自己没事,然后,离去。
目送着她美丽的倩影,李秘书满眼纳闷,刚才,她有份文件拿进去给总裁,却发现总裁的办公室空荡荡的,非但不见总裁的人影,连凌语芊的也没,她诧异,心想这两人怎么凭空消失了,自己可是一直守在外面的,根本没见过他们离开的。随后,当她瞄到休息室紧闭的房门,才恍然大悟。
原来,总裁那么急着把Yolanda叫来,是为了行夫妻之礼。Yolanda的魅力果真强大,让平时冷静出名的总裁竟在上班时间都想着与其共赴巫山云雨。
不过,这翻云覆雨之后不是应该春风满面的吗?Yolanda怎么看起来有点不妥的样子,脸上的表情古古怪怪的,走路的姿势也很奇怪,她不禁好奇,他们在里面具体是怎样的!
“滴滴滴——滴滴滴——”
电话铃声忽然作响,把李秘书从八卦思忖中拉回神来。她扁了扁嘴,耸耸肩,便暂时不去理会,重新把精力投入工作当中……
回到办公室的凌语芊,疲惫的身子窝在软绵绵的大椅内,两脚摊开,舒缓着身体的痛。
她手里捧着紫罗兰盆栽,回想刚才被贺煜欺负的情景,又回想与他重逢后的一点一滴,悲痛的心显得更加绝望。
一会,她拨通冯采蓝的电话。
自从把心底的秘密告诉采蓝后,每次有伤心事,她总会想起这个珍贵的好朋友,也只有这个好朋友,才能安抚她伤痕累累的心。
刚好,采蓝下午没事,她见工作上没特别紧要的事,于是索性请了半天假,跟助理说下午不回来了。
两人约见的地方,是一间冰室,这儿不但有各种雪糕冰棍,还配有点心和小食,正好可以充饥。
凌语芊满腹愁思,有一下没一下地搅拌着眼前的红豆冰,少顷,幽幽道出,“采蓝,我想离婚了。”
采蓝听罢,霎时一震,咬到一半的糕点就那样卡在嘴里,两眼瞪得倏大,好一会,她把蛋糕取出来,难以置信地问,“语芊,你说真的?你再说一次?”
凌语芊望着她,点头。
“为什么呢?你昨天不是才说贺煜对你很好吗,他还说爱你。”
爱——
一听这个字眼,凌语芊心头即时涌上浓浓的苦涩、痛楚和讽刺。
冯采蓝则继续不解,语气愈加焦急起来,“语芊,到底又发生什么事了吗?嫁给他可是你的梦想,一生的梦想啊!”
是的,嫁给他,与他一生相伴,一世相随,是她的心愿,即便现在,这个愿望依然存在,然而她要嫁的人,是天佑!现今,他已不再是温柔深情的天佑,而是冷血无情的贺煜。
这间冰室,是以前天佑经常带她光临的,为了尽可能地见面和相处,天佑几乎每天都到学校找她,大学有时候没课,她便也随他走,由他带着吃遍G市各种小食和美食,不管那些地方藏得多隐秘,他都能找到。
经常消费,自然就需要很多钱,考虑到他打的是散工,工资并不多,她多次提出请客,可每次都被他拒绝了,他说,她是他的女人,花他的钱天经地义,而且,是必须的。
后来,为了有足够的钱消费,他接了很多活儿干,有次由于赶工,他弄伤了手,她于是哭了,说以后再也不去外面消费了。他却握住她的手,迷人的眼睛情意绵绵,低喃着,小东西,目前虽然我无法给你富豪般的奢华生活,但这些小食我给得起,为你受伤,是我的荣幸和骄傲。
瞧,天佑多好!天佑多疼她!
而贺煜……却是坏蛋,大大的坏蛋!
见好友一个劲地愣着、沉思着,冯采蓝更是急得俨如热锅上的蚂蚁,又忽然瞧到语芊手腕上的伤痕,诧异,“语芊,你的手怎么了?这些红印几时勒的?”
凌语芊回神,顺着冯采蓝的询问,缓缓看向手腕。其实,何止是手腕,她的两边脚踝也这样,那是贺煜上午对她施暴时,把被单撕成布条,紧紧绑住她,以致留下这些印痕。
迎着采蓝急不可耐的眼神,凌语芊于是说出上午的情况,还有昨晚的,也一并告知。
冯采蓝听罢,又是一阵目瞪口呆,接着,破口大骂,“靠,他变态啊!”
“嗯,他变态,确实是变态的。”凌语芊也幽幽地附和了一句,满眼哀伤。
冯采蓝怔了怔,连忙安抚,“呃,语芊对不起,我……”
“没事。”凌语芊摇头,继续搅着杯子里越来越融化的豆沙冰,神色变得更加哀切,“与他重逢,有机会和他结婚,我和我妈都认为这是老天爷给我的一个补偿,它看到我受了这么多苦和痛,终于大发慈悲,让我重获幸福和快乐。可事实证明,根本不是那回事,老天爷的确怜悯我,但它希望我死心,希望我彻底从这段无果的感情中出来,于是安排这个过程,让我看清楚,我和天佑之间,再也不可能。”
“语芊——”冯采蓝声音哽咽了。好不容易守到这一步,却只是昙花一现,她难以想象,语芊内心是何等的伤悲。
“采蓝,对不起,最终还是辜负了你当时的一片好意,早知我不占用你那个机会,说不定你也能在那里好好干的,不管怎么说中华大酒店比华尔顿酒店各方面都好很多。”凌语芊猛地又道,哀伤的脸透出丝丝惋惜和歉意。
冯采蓝却摇头,“不,没关系,我在哪工作都行。我只是担心你,你一旦离婚,等于这份工作也没了,你好不容易有机会当总监,将来你打算怎么办?薇薇的病呢?哪里还有钱医治?”
薇薇的病……冯采蓝算是说到重点!凌语芊俏脸更加黯然和沉痛。
冯采蓝提出某个建议,“语芊,不如告诉他吧,把真相告诉他,既然都这样了,别再顾虑那么多。”
凌语芊又是一怔。告诉他?这种情况下告诉他?自己这头才和他提出离婚,难道那头又跟他说,贺煜,你是天佑,我们曾经彼此深爱,你很宠我,很爱我,从不会伤害我,不过后来因为我爸生意上出了问题,我不得已只好和你分手,然后你出车祸,回到贺家,再然后……
不,这些话,她说不出口!
她可以义无反顾地爱他,甚至爱得很卑微,很隐忍,但她还是有着自己该有的自尊和骄傲。再说,因为他的伤害,她连带天佑也责怨了呢。
更重要的是,这种情况下忽然告诉他,恐怕只会让他更得意和想偏。
如今的他,已无天佑的记忆,有的只是贺煜的自大和狂傲,他要是得知这段往事,那总是幽深似海的鹰眸必定充满鄙夷和轻蔑,本就高出她一个头有余的他,肯定会更加高高在上,会这样应道,“哼嗯,原来我们是这样的关系啊,当年我一穷二白,你选择离开我,如今我回到家族,成了亿万家产的继承人,你又想和我在一起?三年前,你没有经过我同意,自作主张甩掉我;如今,你同样不经我同意,想跟我和好?凌语芊,这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好事!你算什么,一个女人而已,凭什么做主?凭什么?”
一想到这种令人心碎和崩溃的画面,凌语芊便感到莫名的寒颤。所以,她不会说,坚决不会说。在尚未彻底了解失忆后的他是怎样一个人时,她都不说了;而如今,知道他是何等恶劣后,她更不能说!
冯采蓝继续忧心忡忡,再一次做声,语重心长,“语芊,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很难过,很恨贺煜,但不可否认这只是你一时冲动之下的想法,其实你并非真的想离婚,这事,不如暂时先别想?”
凌语芊定睛,嘟起小嘴,“可我真的受不了他这个毛病,每次他根本都毫无预警,想什么时候折磨我就什么时候,也不管我愿意与否。”
“这个,确实是个问题!哎,哪有人像他这么变态,我看他根本就是精虫上脑了!”采蓝又忍不住痛骂,忽然计上心来,“对了,既然他性欲那么旺盛,不如我们就让他阳痿得了!”
“阳痿?”
“怎样?别告诉我你舍不得。”
“我……我哪有舍不得!”凌语芊脸一红,自辩,“壮阳药就听说过,哪里有阳痿的药。”
“我上次看过一则新闻,也是说有个女人抱怨丈夫欲望太强,于是利用饮食方面把丈夫的情欲控制了。”冯采蓝不以为然,侃侃而谈,见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