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吹寒又是恼怒又是痛恨,冷冷道:〃方棠溪,你这样随意玩弄别人的感情,很有意思麽?〃
方棠溪只是笑,笑得十分无赖:〃要不你说怎样?〃
蓝吹寒赫然站起:〃我们再也不要见了!〃他一拂衣袖,转身便向门外走去。
他走出门时,方棠溪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再也不见。。。。。。呵。。。。。。
吹寒最爱面子,被这样拒绝,他一定不会再出现了的。
这样的结束,或许最好吧。
蓝吹寒走後,方棠溪的後半段路程委实清闲,也不知蓝吹寒用的什麽方法,能让雷凤章到现在还没半个人影。
他虽然好奇,但也无暇他顾,方母连催了他十几次他才回去,又看到他变成这个样子,会有什麽表情可想而知。
还在踌躇著要不要回去时,已到了家门口。他虽然用头巾包了长发,又欺骗家人只是腿受了轻伤,过几天就会好,但在杭州的很多人都知道他腿脚不便,人多口杂,难免会传出去。
他下了轿子,接过侍从递过来的双拐正要往里面一瘸一拐地走,方母已经闻讯出来,看到方棠溪,登时眼泪溢出。
方棠溪心中忐忑,不知瞒不瞒得过,方母已抱住了他,说他瘦了,这次回家一定要好好补补。其实他在杭州,左右无事,除了吃也没什麽消遣,绝对说不上瘦了。
方父在一旁沈著脸,怒问他怎麽三催四请还不回家,一巴掌便要拍下来,方母已拦住了他,不让方棠溪挨揍。
方父一看更怒:〃慈母多败儿,如果不是你纵容他,会让他变成这样?这麽大了,一点不听话,如果他的腿不断,我也要打断它!〃
方母啜泣道:〃他已经断了腿,你还要怎样?你要打他,先打我好了!〃
〃你真要把我气死了!〃方父气结,只好作罢。
方氏夫妇刚成亲时感情极淡,只有方棠溪一个儿子,膝下再也无人,但方棠溪日渐长大,经常不在家,常常出门就是半个月不见踪影。两人为方棠溪操心,虽然经常口角,却是感情渐增。
方棠溪唯恐被父母看出自己久立之後双腿酸软的疲态,干笑一声:〃那个,爹,娘,我赶了一天的路也累了,如果没什麽事,我就先回房休息了。〃
〃一个月不准出门,等著成亲,臭小子,你听到没?〃
方棠溪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只告诉父母断了腿,他们就如此激动,如果告诉他们,自己的腿以後走路都不方便,更不能用轻功,又白了头发,母亲更不知道要哭成什麽样子。
看到方棠溪一瘸一拐地走远,方母低声哭道:〃如果那时听了算命先生的话,办了亲事,或许他的腿就不会断了。。。。。。〃
〃是他自己不听话,能怪得了谁?幸好只是断了腿而已,要是死了。。。。。。〃方父没再说下去,叹了一口气。
〃但愿亲事能冲冲喜。。。。。。〃
〃他还真以为藏在杭州我便找不到了,哼,这臭小子!既然他不想跟我们说,我们便装作不知罢了。唉,我已把事情跟邵家说了,邵家想退婚,我已答应。你说,他这个样子,还有哪家的女孩儿肯嫁给他?〃方父叹道。
方母默默垂泪了一阵,低声道:〃我们决不蒙骗人家,邵家退亲,就退了便是。我们方家也算是名门,总不好随便娶一个女子进门,不如。。。。。。先纳个妾室,只要温柔贤惠就好,让他安了心,不再每天想著往外跑就行。〃
〃夫人此言极是。〃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却说蓝吹寒遭到方棠溪拒绝,万分恼怒,愤而回到皓月居。不久,他就接到方棠溪的喜帖,说是不日方棠溪要成亲,请他去赴宴。
他已怒火冲天,偏偏方棠溪还来火上浇油,更让他觉得方棠溪不可饶恕,非要把方棠溪做得下不了床不可。
至於为何是这种惩罚方式,蓝吹寒倒是觉得理所当然。方棠溪此举显然是在刺激他,如果不给他一点颜色看看,以後这小子真要翻天了。
以後还要跟他发生关系麽?
难道自己的未来是有这个小子存在的噩梦?
呸,一定是被骚扰得太厉害了,才会有这种诡异的想法。方棠溪要走,那是求之不得,他才不会在乎。还说什麽不喜欢他,那是方棠溪死鸭子嘴硬,倒是要看他嘴硬到什麽时候。
蓝吹寒越是恼怒,反而越是坐立不安。他从小到大,从来没发过脾气,这一次忽然爆发,登时宛如长河决堤,一溃千里。皓月居内所有人听到他大发脾气就闻风而逃,根本不敢靠近他一步。
当管家战战兢兢地告诉他,又有几个弟子要请假回家一趟时,蓝吹寒才发觉有些不对,秀丽的眉毛微微一蹙:〃廖叔,怎麽最近这麽多人请假回家?〃
廖叔干咳一声:〃大概大家最近都有些累了。庄主,你最近是不是受了什麽刺激?是不是儿女之情出了问题?〃
蓝吹寒拍案而起:〃胡说!〃
廖叔连声道歉:〃是属下多言,庄主恕罪。〃他告罪之後摇头离开,一边轻声嘀咕道:〃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明明被刺激到,还跟我老人家说谎。。。。。。〃
〃廖叔,你说什麽?〃蓝吹寒脸色一沈。
〃没说什麽。〃廖叔连忙摇头,〃庄主一定听错了。〃
蓝吹寒挥手让他退下,忽然有些颓然的疲惫。
廖叔看了他一眼,又道:〃庄主不想想解决的方法吗?〃
蓝吹寒苦笑一声:〃能有什麽方法?你下去吧。〃
廖叔叹息一声,只得退下,独留蓝吹寒一个人在房中沈思。
方棠溪这个人执拗得很,他既然说要成亲,自然一条路走到尾,没人能阻止。自己现在最应该做的事就是置办一份贺礼,以好友的身份给他送去,恭祝他新婚燕尔,琴瑟齐鸣,锺罄同音。
哼!
最好自己抢先一步先成了亲,带著夫人一起去,让他知道拒绝自己是什麽滋味。
可是毕竟喜帖是他先发的了,自己终究後了一步。刻意为之,倒显得他在自己心里有多重要。
蓝吹寒仔细地将手中的喜帖又看一遍,冷笑一声,顷刻间,喜帖被撕成了好几片,洒到地上。
这场婚礼,不去也罢,省得看他得意。
蓝吹寒立刻派人备了一份贺礼,胡乱写了几个字,叫人送去,仍自怨恨难消。只觉得这口气不出,难消他心头之恨。
但对於方棠溪突如其来的举动,他承认自己除了抢亲之外,实在没有任何办法。但是抢亲只会让他更得意,更高兴。
蓝吹寒知道方棠溪喜欢他喜欢到无法自拔,如果抢亲的话,倒是正中了他的下怀。
只是,他明明喜欢自己,为何那天不肯承认?
正在蓝吹寒犹豫之时,时光飞逝,转眼半个多月过去了。最後,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麽会乔装易容,踏上了去方家的路程。
虽然不愿看到方棠溪得意的表情,但他更不愿意方棠溪再过两年带著儿子出现在他面前炫耀的神态,想到这个他就气愤得心口发痛。
罢了,把方棠溪的心思问清楚,问他到底是什麽意思,两人就一刀两断。
这次他仍然没有带任何人,一路上顾不上休息,终於在婚期的当天纵马赶到。
惜花山庄今日张灯结彩,高朋满座,整座山庄喜气洋洋。吉时是在晚上的戌时初,蓝吹寒到的时候已经是戌时三刻,一对新人早已拜了堂,正是宴请宾客的时候了。
蓝吹寒听到这个消息,脚步缓了下来。每个人脸上喜悦的表情此时都刺眼得紧,他没想到自己对这个消息竟然如此痛恨,暗暗握紧了腰间的长剑。
从门口到山庄内宽阔漫长的石道上,整整齐齐地挂了两排灯笼,每个灯笼上,贴著大红的喜字。
如果他在此时将宾客全部杀光,让鲜血洒上灯笼,不知能否掩盖这一切的发生?
如果时间能够重来,或许他会开口求他,像他当初死皮赖脸求自己一般,让两人在一起。。。。。。
蓝吹寒想著这个荒谬而模糊的景象,而幻象中,却是方棠溪对著新娘展颜一笑,像他和方棠溪青梅竹马时的那般欢喜。
要不要祝他们举案齐眉,鸾凤合鸣?
蓝吹寒迷迷糊糊地,将长剑拔出了一半,惜花山庄负责接待客人的下人已发现了他,迎了上来:〃不知这位公子有没有喜帖?〃
喜帖早就撕了,哪来的喜帖?
蓝吹寒默不作声,合上了剑鞘,哑声道:〃走错了。〃
他转过身,走下了长长的台阶。
既然方棠溪与人拜了堂,再说什麽,也该是以後的事,本该就此离去,蓝吹寒也不知自己为何,会像做贼似的摸进了惜花山庄。他轻功极为高明,从山庄外面的围墙跃入时,悄无声息。
洞房在今天晚上显得特别明显,点著两只巨大的龙凤花烛,墙上到处贴满喜字,连花窗都不放过。蓝吹寒在窗下听了一阵,发现媒婆在跟新娘夸奖新郎的好处,新娘似乎十分害羞,轻轻〃嗯〃了一声,便不再言语。
原来方棠溪发白断腿的消息终究没压下来,反而闹了个满城风雨,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方棠溪再也不是当初纵马江湖的少年英侠。因此方母寻觅了好久,仍然找不到合她心意的儿媳,到最後有个烂赌如命的赌徒将自己的女儿卖给了方家,方母一见这个女子温柔美貌,便立刻答应。
媒婆说这许久,无非是想要新娘给个媒人礼金,无奈新娘家贫如洗,母亲早已去世,自是不明白媒婆的意思,媒婆本该在这个时候提点她一下洞房之事也没什麽心情,乱说几句就出了洞房的大门。
蓝吹寒一看媒婆离开,房里居然连丫环也没有,知道方棠溪很快就会进洞房,心里忽然冒出一个荒谬的念头,动了一动,人已跃入窗内。
他形如鬼魅般飘到新娘面前,迅速点了新娘的昏睡穴,把新娘的外衣脱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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