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恋·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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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恋·禛- 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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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回过神微觉不耐呡了口酒水,四阿哥这才淡淡笑了笑,垂眼低低说道,“我能有什么心事?昔日皇阿玛不是说,我有些不合群么?多跟兄弟们在一处吃吃酒,才可把这性子磨一磨。”
  心事?他当然有心事,可这心事不说也罢。想着,四阿哥再度狠狠灌下一口酒,混不觉周遭瞟来的眼神越发好奇,兀自在九阿哥噪杂的园子里,微微垂下了眼睑。
  昔日着急回府,是因那小小的房内,始终有个心爱的女人在等着他、守着他,不管再累再烦心,只要见到她开怀的笑,自己便只觉满心温暖、惬意又放松。可如今呢……
  以为那晚,他二人再无隔阂,他只想将满心的怜意,在尽力取悦温紫的时刻,博得她甜甜的笑容;可她似是只因听命而为的叫声,初时令他只觉好笑,随后,却是连丝毫欲望都不再有;只能带着满心的无措和郁气,抽身而出乖乖躺下,拉着她的手渐渐入睡。随后醒来他才闹明白,原来自己一直那么怜她、疼她,没有了怒火,没有了她的反抗和泪水,他根本无力用强……
  而自那之后这数日,饶是他想尽办法,不时拿别的女人刺激温紫、抑或随后刻意不再与任何女人多言讨好温紫,或者花费血本、几乎将枫院布置成了小动物的乐园,这小妖,都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淡漠神色。每日,她都那么安安静静,能不出声就静默地让人感受不到她的存在。想昔日对自己口中的话语,她总是满目好奇,捉着缝儿就要细细询问;如今即便将关子卖得大大的,她也只是听而不闻。不问她就不答,问了,她也不过几个字敷衍了事;直让自个儿挑不出一丝毛病生怒,却又因这所谓的‘完美’,郁结更重。
  那一日,因皇阿玛再度御驾亲征、次日歇朝,被太子有意无意阻住刑部公务的他,在烈日当空时,便已闲散地不知该去何处消磨时辰;左思右想,才寻着不受控制的双足,提早回了府,却在远远看着枫院正中、那正与哑婢和小东西们笑闹着叉腰后仰的温紫时,心酸地几乎喘不过气。
  对自个儿,她仍是恼;可尊贵如他,早已压下身段劝慰过、解释过,缘何她竟依旧执意如此?他到底犯了什么弥天大错,至于这小妖对自己冷眼相待么?
  不出意料的,待见着他的身影,那小人儿不过一愣,便立刻温柔恭谦地迎向他,用那让他血液发凉的淡淡笑意,刺痛着他……
  晚间因这冷遇生着闷气,刻意在月上中天才一脸不耐地回房,睡梦中的她,却又似多日前那般,蜷缩着依偎在自己怀里,渐渐舒展眉梢、渐渐露出安心的暖暖笑意。那一刻拥着她,心疼地爱抚着她,向来自信的他,却第一次觉得迷惘。他真的不知道,究竟该如何让清醒着的她回到过去,可他明白,醒着的小妖在眼里多么让他心痛,沉睡的她,又多么惹自己爱怜。若是无法让她开怀地笑,至少自己,可以让她在梦里依旧眷恋着自己……
  “四哥!”
  大脸倏地在眼前一突,四阿哥双眸一瞪,却又皱皱眉,不耐地将胤祥略醉的笑脸推开,低低嗔道,“做什么?我在想事情。”
  “前段时间皇阿玛在京时,对四哥所上刑部陈条甚为赞许。”抿唇微笑着亲自将四阿哥面前空杯斟满,八阿哥瞟了眼闻言依旧状似听戏、实则竖起了双耳的三阿哥,举杯淡淡笑道,“如今弟弟们才知,四哥平日确是下了功夫的,连听戏竟也一直想着朝事。不过四哥,若整日绷着脑子,会错过许多享乐。再陪弟弟们饮上一杯吧?”
  捻起杯子缓缓送至唇边,四阿哥的思绪尚未自温紫身上转来,却听九阿哥痞痞笑道,“享乐?八哥,那我也得说了……莫整日惯着安亲王那外孙女儿,会错过许多享乐。”
  八福晋郭络罗氏在大婚当夜,便将八阿哥先前所有侍奉女眷、包括昔日宫中通房丫头,都遣去与其寝房相隔甚远的冷院一事,早让兄弟间对这女子的悍行甚为不满;可听得九阿哥提及,八阿哥却只淡淡一笑,神色如常低低笑道,“那是皇阿玛钦点嫡福晋,尊着她也是奉了圣命么。”
  “女人哪儿能那么个宠法?”其时在座的,除了十三十四阿哥,皆已开牙建府独自居住,十阿哥闻言嗤笑一声,便撅了撅嘴不耐道,“你我是璜天贵胄!八哥,别的事儿上弟弟们甚是服你,可对那女人可不敢这么下去了。上回去找你,刚进门儿,她竟敢直冲过来皮笑肉不笑地要赶我走!若非看你的面子,我早就一巴掌……”
  “胡说什么,那是你嫂嫂。”微有不满笑嗔一句,八阿哥摇摇头淡淡说道,“再说,若非你花名在外,郭络罗氏又怎会整日防着你?女人么,怕自家爷冷落了自个儿,也体谅得。”
  “话不是这么说。”不以为然摆摆手,九阿哥眯眼儿斜了斜忽然间似是侧耳倾听的四阿哥,微微笑着低低说道,“后院的事儿,有时候真比师傅吩咐下来的课业更难琢磨。不过要我说,女人还真就不能太宠着。她们其实争来争去,不就只为那开枝散叶的恩宠么?就像我那宠妾,先前日日幸她,那脾气竟也见长了。嘿!上回不过去刘氏那屋停了一晚,隔日就敢跟我使脸色。如今冷了她大半月,喏,这就开始黏糊着温柔得不像话,比起先前更善解人意。哼……八哥,女人,定得调教,得让她知道究竟谁为尊!我跟你说,就八嫂那性子,再不狠狠治治,以后有你受的。她这才嫁过去多久啊?!”
  抿唇微觉尴尬地笑了笑,八阿哥捏着杯子的手微微一紧,正要开口接话,却听沉默了许久的四阿哥,在诸人甚是惊愕的目光中,神色淡然垂眼低低说道,“可若逢着既不求开枝散叶的恩宠,又对冷落毫不在意的女人呢?”
  



过度

  冷不防这般无聊的话头,竟让惜字如金的四阿哥开了口;诸皇子皆是一怔,连那尚不知女人滋味的十四阿哥都挑眉直了眼,定定看着他哥子;周遭更是除了台上咿咿呀呀的京腔,静得惊人。
  终日揣着一副冷脸、只知埋头做事,遇着除了母妃们之外的女人,这黑面皇子连眼都懒得斜一下;再加上成婚后这几年子嗣艰难,四阿哥的不喜女色早成定论,那九阿哥、十阿哥甚至还在暗里嚼过舌头,一直为这四哥是否有断袖之癖争论不休。可今儿……
  “那女子……”面面相觑片刻,到底三阿哥最为年长、先自回神,却是罕见地满目好奇凝视着四阿哥,低低问道,“四弟说的是谁?”
  话一出口,就已自觉失言;四阿哥就似看不到兄弟们见鬼一般惊诧的神色,兀自垂眼将面前空杯斟满,轻轻呡上一口,这才缓缓抬眼瞟着嘴巴尚不及合上的九阿哥,清了清嗓子淡淡笑道,“三哥想到哪里了?我只是觉得,九弟未免太过小看女人。‘红颜祸水’可不是空谈。小则祸人,大则祸国。你只怕尚未见识到她们真正的伎俩罢了。”
  没错……那温紫,就是个祸水,早已祸害得他,日日揪心;更让想借酒消愁的他,差点就在兄弟们跟前泄了心绪、丢了丑……
  微有鄙夷的低语,登时让九阿哥回过神嗤笑一声,挺直了背脊冷哼道,“还别说,弟弟我还真没遇到过治不住的女人。四哥说的这种,怕只是空想出来的。我就不信有哪个女子做得到。”
  三阿哥凝眉、五阿哥呡茶、七阿哥垂眼、八阿哥兀自抿唇不语,除了那十三、十四阿哥逐渐双眸发亮、懵懂又崇拜地看着陡然间充满自信的九阿哥,其余诸人似乎都因这话题陷入了沉思。
  “有。”席间沉默半晌,不想接口的竟是八阿哥胤禩,四阿哥微觉不解瞥了他一眼,正对上他似是了然的目光,不由微微一怔,勉强笑了笑,便依旧小口轻呡着酒水。
  “你府上那个可不算。”摆手将一脸懵懂、眨眼苦思着要跟上哥哥们话题的胤禵推去一边,十阿哥撇撇嘴,信手捻起一片枣糕在指间把玩着坏笑道,“八哥啊,八嫂那不是不争,是没有敌手!也并非对冷落不在意,是你根本不给她机会在意!你倒是冷落她几天看看,定哭着求你回心转意。”
  “我不是说她。”微微垂首,却始终注意着四阿哥的神色,待捕捉到他眉心那丝不明显的抽动,八阿哥不由更为理解地抿唇笑了笑,转脸瞟着十四阿哥淡淡笑道,“女人么,登不得朝堂、触不得政务,能掀起什么风浪?就让她们开怀些又何妨?应对四哥口中的女子,不妨试试‘爱屋及乌’。女人么,都是口硬心软。有时候对你疾言厉色,也不过是一时心急,实则心里还是牵念着、心疼的,见不得你受一丁点儿苦……对她喜爱的人和物,好一些。往后就心里再有不舒服,念着你的好,也长不了脾气……”
  “又来了,你看你又来了!”不知怎的,一想起郭络罗氏,十阿哥便觉满心头蹿火,总为那日被这面容俏丽的嫂子不冷一热一顿讥讽烦躁;此刻听得八阿哥满目温柔款款而谈,不由甚是不耐地撇嘴低哼道,“八哥,那只是你的妻,又不是额娘。至于你这么……”
  “胡说什么。”察觉八阿哥笑容尚在,口中话语却在老十阻断下悄然止住,九阿哥忙轻轻扯着十阿哥的袖子低嗔一句,又瞥了眼挑起话头、却再度顶着一副淡然神色不吱声的四阿哥,皱皱眉,便摆出府邸主人的姿态,举杯笑道,“说什么女人,没意思。关起门不就那么点事儿么?人八哥喜欢宠着,咱也管不着,谁知道见不着的地方是谁心疼谁呢,穷在心里艳羡。来,弟弟再敬一杯……”
  
  口硬心软,实则心疼着你……
  爱屋及乌,对她喜欢的人和物,好一点……
  满身酒气、眯着双眸似醉非醉,直待身子沉沉坠去轿中软垫子,四阿哥也依旧思索着这两句低语。
  真想不到,那八阿哥竟在对付女人的心思上,略胜了他一筹。别扭了这么久,缘何他从未想过,饱受七年相思之苦时,温紫也因对自己的思恋、痛不欲生。共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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