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被护住一脉的喜儿竟真的被医圣给救活了。
未有领教过医圣活死人、肉白骨的本事的众人皆是惊叹不已。
“好了,接下来可以把人送出这地宫了。”
经医圣这一吩咐,喜儿便被抬到了钱元瓘的寝宫之内。
此後的半个月内,在医圣的叮嘱下,钱元瓘亲自为喜儿洗药浴,亲自帮喜儿泡药汤。
王子们瞧著心疼,却也没有多说什麽,只一心地为钱元瓘打理好朝堂上的事务。
医圣与少年在救活了喜儿後,便告辞回会稽去。
若不是欠著莫怜一份人情,医圣如何都不肯千里迢迢来这西府。
至於莫怜,倒是留了下来,等著喜儿醒来後,再同喜儿告辞离去。
半个月後,医圣安排好的药材已告罄,然而喜儿却是迟迟没有醒来。
莫怜已有些焦急,琢磨著是否要把那医圣逮回来,再为喜儿医治一下。
钱元瓘却是不急,只按著平时做的那般,为喜儿洗好药浴,拥著他睡在只有他们二人的寝宫内。
“喜儿,你怎麽还没醒来呢?你的怜没有死,来找你了。快些醒来吧,我再也不强逼著你留下了。只要你醒了,你就能跟著他一起走了。”疼惜爱怜地轻抚喜儿胸口的伤疤,钱元瓘在他耳畔轻轻地说著。
然而,喜儿却依然无所觉。
不死心的钱元瓘继续道:“你不是说我会是个不错的君王吗?我是为了做你心中的那个贤明君主才如此用心。如果你再不醒来,我就拿这吴越国为你陪葬,如何?然後,再与你死同一个椁,死了也纠缠你,可好?”
却在这时,被他握著的手轻轻一动。
喜儿他醒了?
可是,明明该是开心,为何胸口却更痛?
是啊!那麽地痛!
喜儿定是听了我死了也要纠缠他的威胁,这才不得不醒来的吧?
原来,喜儿无法忍受我到了这般地步!
心中悲痛莫名,钱元瓘却还是用著温柔缠绵的话语在喜儿耳畔轻轻地唤著:“喜儿!喜儿!快快醒来吧!”
被他这一声声地唤著,喜儿的眼睑动了动,眼眸缓缓地睁开来,在钱元瓘还没有表达他的惊喜时,便冲著他甜美一笑:“王上~~~”
再也无法抑制地,钱元瓘狠狠拥住喜儿,喜极而泣:“喜儿!喜儿!”
喜儿抽出被他压制著的手轻轻环住他的背,心中默默地道,元瓘,喜儿再也不离开你了。
他的眼中柔情似水。
可惜,拥著他的钱元瓘却没瞧见。
第四十五折 无言谁会凭阑意
是这个拥著他哭泣的男人於黑暗中执著而坚定地呼唤著他,是这个将脆弱袒露在他面前的男人一直给予冰寒中的他源源不断的温暖,是这个霸道的男人不断地哀求著他醒来。
这个男人的所为怎能不让他动容?
现在,他醒了,只是为了不想让这个男人再痛苦下去了。
深爱也好,同情也罢,他只能,也只想待在有这个男人的地方。
即使,辜负了深埋心底的那份感情。
然而,何谈辜负呢?
对於莫怜,曾经有爱,可是如今的他,心中早有了这个男人。
他唯一纠结的,也不过是对於莫怜因他而死的那份愧疚罢了。
现在,莫怜还活著,这个男人还在他的身边。
喜儿由衷地感谢上苍对他的厚爱,让他能够用没有愧疚、没有牵挂的心去爱这个男人。
“王上~这段日子辛苦你了。”
“啊?”沈浸在喜悦中的钱元瓘一愣,喜儿,为何这般与我说话?
他忙松开拥著喜儿的手,拉开二人的距离,疑惑地问喜儿:“喜儿,你,这是什麽意思?”
“爱著我这个不断用你对我的爱伤害著你的人,王上一定是太辛苦了。”喜儿温柔地抚著钱元瓘的面颊,嘴角含笑,心疼道。
他这是,又想把我推开了吧?
犹记得他第一次心无芥蒂地与我微笑後说的那番将我从云端打入谷底的话语,那时的我是多麽地恨,又多麽地痛。
至今回想起来,心中依旧疼痛不已。
不!不能让他开口再说一次了!
“我、我把莫怜叫过来,你、你一定很想见到他……”钱元瓘惊慌失措地撇开脸,避开喜儿的轻抚,跌跌撞撞地起身爬下床去。
“唉?”被钱元瓘的这般反应弄得莫名其妙,喜儿呆呆地望著他,就连他说了什麽都未有听清楚。
“莫怜现在暂住在别宫中,我这就去把他叫来。”钱元瓘穿戴好鞋子,又重复地说了一遍。
这回喜儿倒是听清楚了。
莫怜?
“啊!公子他,喜儿倒真有些想他了。”因为已经决定全心全意地爱这个男人,喜儿也就改回了曾对莫怜的称呼。
钱元瓘却是只把那“想他”二字牢牢地听在耳里,心也在那一刻沈寂了下来。
“你好好休息吧。”不想在喜儿面前再次失态,钱元瓘故作冷漠地说了句,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寝宫。
唉?他这是怎麽了?
喜儿惊愕地目送著他离去。
一盏茶的功夫後,一头白发的莫怜独自来到喜儿的床边。
初见莫怜的刹那惊喜後,喜儿疑惑地探了探头,问向莫怜:“公子,王上人呢?”
“呵~”莫怜嬉笑一声後,故作伤心状,“见到公子我,你居然一点都不开心哦。那我走了。”作势便要转身离去。
喜儿慌忙拽住他的袖子,叫道:“不、不,公子别走!”
这般惊慌乞求莫怜留下的样子恰巧被偷偷站在窗外的钱元瓘瞧见。
“唔~”钱元瓘捂住胸口,轻呼一声後,慌忙离去。
待离得远了,他发下狠力飞身逃离。
那个地方,那个地方……
他好後悔站在那个地方偷听。
“诶?公子,你有听到什麽响动吗?”无意间听到了钱元瓘的呻吟,喜儿疑道。
莫怜却是清楚那是谁发出来的声音,只是兴许过得太过幸福,以至於开始长坏心眼,他故意侧耳听听,很是正经地回答:“嗯,大概是猫叫吧。你家寝宫老是有一只乱吃飞醋的公猫在叫。”
“哦。”喜儿不疑有他,转而问道,“公子,你是怎麽被救活的呀?”虽然这话问出口有些尴尬,但是他还是迫切地想要知道。
“呵呵~~~投湖後误打误撞飘到了冷兄父子二人所坐的船只旁,後来就被他们捡回会稽去了。”莫怜轻描淡写地为他解惑。
“冷兄,是医圣冷剑秋?”
“正是。”
“都是因为喜儿才让公子遭到不幸,请公子原谅喜儿与王上曾对你犯下的过错吧!”喜儿作势便要起身向莫怜下跪。
“啊呀~~~我现在不是没事了嘛。别又搞得让某些人担心了。”莫怜先一步扶住喜儿的身体,将他塞回被子中。
“我……”喜儿脸上一红,虽然那宫灯有些昏暗,莫怜却还是看到了。
“嘻嘻~~~你呀!”莫怜摸摸喜儿的额头,叹道,“接下来,你打算同你家王上如何相处呢?你昏迷的这段日子以来,他一直很是憔悴呢。虽然不清楚你们之间发生了什麽,但是我看他对你和我之间还有什麽误会吧,要记得与他好好解释清楚哦。”这一番话说得甚是语重心长。
“喜儿谨遵公子教诲!”
第四十六折 到此踌躇不能去
喜儿的身体其实在那半个月中已经调养好了,第二日他便可以试著下床走动。
只是,自喜儿醒来,钱元瓘却是消失不见,半个月以来照顾喜儿的差事第一次落到了莫怜手里。
本来是要同喜儿道别的,可是为了照顾喜儿,莫怜也只能暂时留了下来。
幸而钱元瓘离开前有交代说这储君寝宫任喜儿与莫怜走动,这才免去了不少麻烦。
“公子,王上他最近怎麽了?为何他一直没有回来?”在莫怜的搀扶下,於御花园中慢慢走著的喜儿又一次问向莫怜。
“听说是微服出巡,体察民情去了。你不是已经问过了?”
“额?我…我只是想知道他何时回来。”
“那个家夥大概是在别扭著吧。你现在先好好养伤吧,等你身子好了,自己去把人逮回来不就行了吗?”
“都是我不好。”喜儿垂下头,愧疚地道。
“傻瓜。你跟我说这些有什麽用?早早把身子养好了,凭我们隐门曾经令人闻风丧胆的黑死蝶的本事,逮个翘家的家夥定是手到擒来!”莫怜揉揉喜儿的发梢,逗趣道。
喜儿果真被他这番话逗得笑了起来:“呵呵~~~公子,你现在越来越坏心眼了呢。”
正在这时,从远处传来了一阵打斗声。
“照顾好万丞相!”将喜儿托付给随侍在侧的太监总管,莫怜飞身赶去查看。
还没出得御花园,莫怜便被一人直直地拥入怀中。
“我晚上不能满足你吗?!居然给我翘家翘了一个月!”
本是与那人打斗的侍卫纷纷停手,呆立当场。
这个人、这个人好不知羞啊!
这个家夥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讲出如此羞耻的话语,莫怜脸上的红晕刷的红到脖子下面去了。
“混、混蛋!臭小子,你说的什麽浑话!”莫怜狠狠推开那人,眼睛红红地怒瞪著对方。
对方却是一副欠扁的嬉笑模样。
莫怜顿时怒上心头,握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