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悔的是你!”她依旧不相信,只等最后,他退缩!他害怕!他逃走!……
可他没有,他真的没有……
逃走的不是慕容逸,是她。
慕容逸仰躺在地上久久未曾起身,想到方才发生的一切,哭笑不得。
进屋后,主动的不是他,反而是暗香依依,一副饿虎扑食急不可耐的样子,他只好乖乖顺从,全力配合。被她骑压在身下,胡乱摸了一通,瞧着她恶狠狠要吃了自己的样子,他已经忍笑忍到内伤。而后她开始胡乱地解他的衣衫,先是腰带解不开,后是脱不下他的外衫,再来是双手压在他肩头让他动弹不得,喘着气又目含仇地瞪着他说:“怕了吧!”
他强忍住笑,怕什么?一切都还没开始呢。他想要掌握主动,可她正气势凌人地使着蛮力,他不敢使力牵动伤口或者不小心伤了她,如此被她折腾了好一会儿,直到她气喘吁吁,咬着牙又一次逼问他:“怕了吧!”
他再也忍不住笑出声来,看着自己被折腾了大半天仍一丝不露,她连腰带都没解开的模样,暗道:究竟是谁怕了?他手掌上移,扣住了她的肩膀,使了巧劲,顿时让她伏趴下来,跌入自己怀里,而后抱着她腾空翻身,瞬间将她压在身下,看着她惊慌起来的眼神,玩味地笑问道:“怕了吗?”
“谁……谁……怕了!”她还死鸭子嘴硬,殊不知越是大声,越是心虚。
手指滑到她的面颊,抚摸逗弄,直到指尖反复在她嘴唇上滑弄,让她全身因此战栗起来,他方才附耳轻声低问道:“你怕了吗?”
这一次他没有听到她的回答。
他知道她开始怕了,可他心里其实不想让她怕,他甚至希望,她能一直如方才那样,哪怕并非出自真心,哪怕只是一进糊涂。
他知道,自己没有太多机会和时间,去试探去等待,如今箭在弦上,就算真的失去一身武功,他也想得到她!如果得到她必须以武功为代价,这条件她还付得起,不是不怕,也不是不犹豫不在乎,而是他太想得到她,让她成为自己的,为此,他愿意付出更多。
他再不多言,炽热地亲吻,动情地抚摸,亲密地呼唤,只想解开一切束缚,让她成为自己的,不惜一切代价!
可终究还是未能如愿,犯糊涂的她还是清醒了过来,开始激烈地反抗。如果没有这身伤,他不会让她有机会逃走,哪怕是强迫,也会让所有成为不能反悔的事实。可他因伤所累,抵不过她的蛮力相拒,还是被她无情地一脚踹下了床去。望着她仓皇逃离的身影,想起方才发生的事,她不知该笑还是该哭,懒得打理自己,便就这样敞着衣襟,懒散地躺在地上。回想方才发生的一切,慕容逸竟有些怅然若失,轻声道:“你……还是怕了。”
是的,她怕了,她怕慕容逸突然对自己的热烈,怕他真的和其他男人不同,怕他是个不珍惜自己多年练就武功的武林异类。她是怕,怕自己如果真的和慕容逸发生了关系,无论结果如何都再没有回头路。她还怕,怕自己不过是多想了,万一顾不迷是有苦衷的,而她还没有亲口问他缘由,便走上了不归路。
她窝在屋子里一想到方才发生的事便濒临崩溃,她都干了些什么干了些什么啊!她怎么会想要和慕容逸试试那件事啊!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与此同时,隔壁的慕容逸时不时便听到撞墙的声音,起初还未分辨出声音何来,后来觉得不对劲,便出了门来,来到她的窗外。见窗户虚掩,他索性打开,正好看到她砰砰砰用头撞墙的懊悔样。四目交接时,她额头狼狈不堪,突然看到他出现,顿显拘谨。慕容逸瞧出了她的尴尬,戏谑道:“你要是后悔了,咱们可以继续。”
见她低垂着头闷不吭声,慕容逸道:“依依,你有没有问过他,他可愿为了你而付出毕生功力?”
慕容逸这句话是暗香依依的致命伤,她一直没有和顾不迷提及自己武功练反了的事,因为她宁愿让顾不迷以为是她自私不愿奉献功力,也不想将这件事转嫁到他身上去抉择。那样对他太残忍,或许她早已笃定了结果只有一个。武功与她,顾不迷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武功,她一丝胜算也无,说出来也是自取其辱,所以干脆选择不说。
慕容逸似知道她心中所想,缓缓道:“你究竟是怕自己受伤害,还是不忍他左右为难而因此痛苦?”
暗香依依沉默不语。
慕容逸道:“你一直在骗他。”
暗香依依无可辩驳。
“可是你却对我说了真话。你不忍伤他,不忍让他左右为难,却忍心伤我,让我在两难中挣扎,可当我好不容易选择了你,你却又逃了,这对我何其不公,这又是为了什么?你可曾想过?”见她茫然,慕容逸轻言浅笑道,“我告诉你,你为何会这么做,你不过是想借着伤害我,进而伤害你自己。依依如果我可以伤你的心,那么就说明,你心里面有我。”
她已将头埋入双膝。是,慕容逸说得没错,她是想借他的手,狠狠地伤害自己,让自己明白,让自己清醒,自己会被人嫌弃,自己不配得到别人的爱。可她没想到,慕容逸的选择大出自己所料,最后反倒将她吓退。只有在乎才能被伤害,慕容逸说得没错,她是在乎慕容逸的,可是……
慕容逸久久未语,直到她开口说道:“慕容逸,你为什么愿意为我付出毕生功力?难道你真的舍得,真的不怕吗?”
慕容逸看着天际,幽幽道:“谁说我不怕的,方才若是片刻不想你,恐怕都要反悔了。”
“想我?”
“是啊,想你,满脑子都是你,再没有其他,就连得到你要付出的代价也给忘了。”
“怎么可能……我脑子里想的都是你的武功……”一不小心,她实话实说了出来。
“这话听着真伤人。”他轻轻笑了几声,又道,“我说了,只要你想,我们随时可以继续。”
“你难道就没想过,没了武功你什么都不是了,你再也当不成叶落宫的宫主,还会被人欺负,甚至连在武林中生存下去都难……”
慕容逸闻言咳了咳,道:“不是有句老话嘛,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这是什么回答,暗香依依被这句话噎得说不出话来。
他轻笑了起来,道:“我知道,你先喜欢上了顾不迷,我迟了一步,不过这也无甚大碍。自古只有笨鸟才先飞,我起步晚了,可不见得我就追不上了。依依,你虽然喜欢顾不迷,可你也喜欢我。”
“谁说我喜欢你!?”暗香依依因他惊人的自恋不自觉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你如此大声说这句话就是心虚!”
“谁心虚了!”她声音顿时小了许多。
“你若不喜欢我,干吗告诉我你的小秘密!”
“那不是小秘密!”
“好吧,大秘密!”
“你……”
“你喜欢我。”
“我不喜欢你!”
“你喜欢!”
“不喜欢!”
“别狡辩了,你喜欢。”他语重心长地道。
暗香依依猛地冲了过去,砰的一声重重地关上了窗户,再不和他纠缠下去。却听慕容逸在窗外道:“骗别人的是聪明人,骗自己的就是傻瓜。依依,你是个傻瓜。”
暗香依依赌气道:“我傻不傻关你屁事!”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脚步声,慕容逸未再言语,而是悄然回了自己的屋子。
为二人送饭的小弟子来了。
许是因为折腾了大半夜,将心里的郁积发泄了出去,看着早晨明媚的阳光和送饭的小弟子热情的笑脸,暗香依依半个月来,头一次不再自怜自艾,换了心情和心态去重新审视顾不迷与自己之间的问题。有些事情,不弄清楚,自己很容易钻牛角尖,也会不甘心。所以她决定不再被动地等待,而是主动去问个清楚明白。
小弟子是厨房的杂役,自然不会知道顾不迷的下落。如果连萧仁都不知道顾不迷的去向,那就只有郑长老知道了。
暗香依依静下心来用饭,仔细想了想,便决定去找郑长老。
和分舵一样,每日上午,管事以上必会齐聚议事厅商议。
总舵地域实在太大,从竹林寻到议事厅,几乎走了一座县城那么远。暗香依依不由得想,难道在总舵,每日议事也要用轻功飞来飞去那么麻烦?自来到总舵,暗香依依从未四下逛过,早先是受伤养病,后来是没心情,当下也是心中有事,如此走马观花,直闯入议事厅。
以她的身份,议事厅自可来去自如,当她进到议事厅的时候,已经迟了,议事厅空无一人。她问过守卫,方知众人已经散去,郑长老去了北殿。
九幽教历经数百年沧桑,总舵建于谷中,四面环山,共分北殿、西殿、南殿、东殿和中殿五个以方位划分的区域,每个区域方圆数里,占地极广且景色各异。当暗香依依稀里糊涂地寻到北殿时,已过了午时,刚入北殿后大门,便巧遇到了郑长老一群人。
郑长老迎面走来,温和地问道:“左护法,伤势可好些了?”
暗香依依点了点头,并不拐弯抹角,直接道:“郑长老,现下可方便?有些话我想当面问你。”
郑长老稍一沉吟,便回头道:“我和左护法有些事情要说,你们不必跟来了。”
身后众人应是,不消片刻尽皆散去。郑长老道:“我还要去西殿,我们边走边说。”
跟在郑长老身侧,暗香依依一时竟不知该如何问起。见她低着头一直不说话,郑长老反而笑道:“你想要问的,是关于教主的吧?”
她点了点头,问道:“他去哪儿了?”
“此为教中机密,不过,我可以告诉你。”郑长老道,“教主带着张海、霍双等人去了洛阳追查下蛊毒者的踪迹。今日我刚收到消息,教主已经抓到了那个人,目前正在洛阳分舵审讯。”
“真的有人会下蛊?”她傻傻问道。
郑长老道:“确有其人。”郑长老又大略说了一遍蛊毒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