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难得的假日,偌大的空间里显得很宁静。
康政伦裸着上半身倚着床头柜,两眼虽盯着前方电视所播放的影集,然而心中惦念的却是搂在怀中熟睡的朱静容。他亲昵地抚摸她柔顺的黑发,轻柔的举止里有着漫不经心的溺爱。
事实上,当他们的意见不再相差时,两人间总会洋溢着一股浓烈的幸福,几乎要让人忘了他们之间浓重的火药味。
也许是不堪被他一而再地在她身上探索,朱静容缓缓地蠕动身子,睁开迷蒙的黑眸,此刻的她有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娇媚,总让他的视线胶在她身上。
她每天早上睁开眼醒来时,总会一时间忘了自己置身何处,而他轻轻的抚弄,总让她像只慵懒而贪婪爱抚的小猫,下意识地因眷恋而逐渐往他胸怀里挪动。直至脑海中突地传来一道警告,才会如同被惊吓的猫儿,迅速挣开她一时贪恋的温暖怀抱。
每每这个动作总会惹来康政伦极大的不悦,但有了数次被她蓦地挣脱的经验,现在他也有了更完全的准备来对付她刻意的回避。
每当她醒来的那一刹那,更快的,他会俯身覆上她的红唇,企图把她吻到意乱情迷,然后她就会全身无力地瘫软在他怀里,这个方式屡试必爽,而他更是乐此不疲,甚至还意犹未尽。
此时,眼看朱静容缓慢地睁开眼,他的唇角不禁扬起一抹邪恶的笑容,当她眷恋他温暖的怀抱而挪动身子往他胸膛挤进时,他也已做好完全准备地俯下头,等着她因意识到身在何处时而羞红脸颊试图离开他的胸膛,也等着她自投罗网地投怀送抱。
就在此时,她猛然离开的唇和他俯下身等待的唇,总是能准确无误地撞个正着,一撞之后,当然不来个天雷勾动地火的热吻他是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
移开她柔软的唇瓣,他可以轻易地在她脸上看到一片嫣红和尴尬不已的错愕。这也是为何他吻过她数次,然而她非但没来得及防范,反而被捉弄地无地自容、心慌意乱的原因;总归一句话,他的行动总是比她逐渐在脑中形成的想法来得更快。
朱静容迅捷地躲入薄被里,当她再探出头来时,原先一一闪过的复杂神态,也已在重新整理好心情后回归一贯的清冷表情,在她所有的喜怒哀乐里,有冷漠的、忧愁的、害怕的,就是独缺了巧笑倩兮的神采,犹如星光点点的夜空,却少了皎亮的月亮,令人怅然。
她那如鸵鸟般的心态,惹得康政伦笑不可抑,不顾裸露着身子的她抗议,他硬是霸气地将她整个人揪出被窝并让她背着他。盯着她美丽的背脊,他呼吸微微不顺地抚着她的秀发,为了掩饰内心的波涛汹涌,他顺手取来床头柜旁的一把梳子,溺爱地梳理她柔软的黑发。
“人美、背美、发更没。”他宠溺地说。
朱静容的脸色蓦地涨红,裸露的娇躯迅即泛起粒粒细小的疙瘩,心跳也像击鼓似的加快,她眼睛四处乱瞟,就是为了可以去忽略他修长的手指在她发稍上的恣情抚弄。
“我想要你。”他突然在她耳畔沙哑着声音道。
朱静容一愣,根本还没来得及反应,身子已被翻转过来,被他覆在身下。
他怎能如此需索无度?她的脸微红,迎视他布满情欲的双眸。
“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要不够你。”说着,他将她的双手拉高至头顶……
等到一切结束后,她微喘地看着他起身。
“下星期陪我去参加一场宴会吧!”康政伦裸身下床来到衣柜旁,在一件米色系的西装内衬里取出一个宝蓝色的方形小盒。
他将小方盒递至她面前,虽不语,眼角嘴边却洋溢着神秘的笑容。
朱静容一会儿满脸疑惑地盯着他脸上诡异的笑容,一会儿又把视线挪至他手上的小方盒。
“打开看看。”他轻描淡写地说,却掩饰不住内心的狂喜和期待。
她皱起眉头接过手并打开它,里头是一条巧夺天工的项链。项链前方缀着一颗耀眼夺目、玫瑰花型的稀有蓝色钻石,炫丽得让人移不开目光。
蓝色的玫瑰分但少见,也相当符合她的气质,有些冷漠忧郁,看似柔弱无害,当伸手探撷的那一刹那才猛然发现它浑身是刺。尽管如此,却也美得十分珍贵、令人爱不释手。
一时之间,她愣住了。不是因为他送她这条价值连城的项链,想反的,这条链子反而让她感慨颇深的觉得自己即将也成为他身边众多女人中的一个,讨好他只是为了获得他大手笔的赠礼。
她应该感到高兴,至少这样以来能让她彻底死心,更代表他们俩之间存在的永远只是还不清的债务;可是为什么她却一点也快乐不起来呢?
康政伦盯着她高深莫测的神情,她没有他预期中的欣喜若狂,反而是一脸的哀伤忧愁。
他不解,每个女人收到这样的礼物都该是欣喜若狂的,只有她不同,眼前的她那超乎常人的反应令他感到纳闷。她不喜欢?还是礼物不够贵重?
“不喜欢?”他问。
朱静容苦笑地摇头。“它很美。”
“可是我看得出来你并不怎么喜欢它。”
“不要说是我,任何一个人看了都会忍不住爱上它的。”她想将那条价值不菲的项链退回给他。
但康政伦拒绝收回,“既然喜欢,又为何拒绝收下它?”他半眯起眼,审视的目光锐利且不容她避重就轻。
“它太贵重了,我收不起。”沉默一会儿,朱静容轻描淡写地开口解释,可是脱口而出的却不是重点。
“说实话。”他太了解她,凡是经过她深思熟虑后的答案,通常是她用来敷衍了事的,事实绝不会是表面上那般简单。“我要知道的是实情,而不是你用来敷衍了事的借口。”
她深叹了口气,语气里有着极度的无奈。“根本没有所谓的实不实话,事实上它真的太过贵重,我根本不适合也不配。”
“谁说你不配?我就是觉得你适合才送你的。”他皱眉,对她自贬的口吻感到不以为然。
“为何突然送我礼物?”通常男人送珠宝、服饰给一个女人时,若不是因为那男人做错事,所以买礼物陪罪,就是那女人必须以金钱、珠宝来收买。
“这是陪我去参加晚宴的代价。”他好心情地答道。
“我一定得去吗?”朱静容为难地拧起眉头,对那种人多嘴杂的地方她向来排斥得很。她宁可孤独地把自己囿于有限的空间里,也不愿置身于与她格格不入的场所,那会让她感到无所适从,甚至不自觉地紧张起来。
“你不想去?”
“你没别人可以找了吗?”她知道他身边向来不缺乏美女的陪伴,既是如此,他又何必非要她陪伴不可?
“你希望我找别的女人一起去?”他有些不高兴了。
朱静容由他眼中轻易地瞧见蓄势待发的怒火,明知再继续与他的意思背道而驰的话,后果将不堪设想;可是她还是鼓起心中那紧存的勇气,朝他缓缓点头。
“如果可能,我希望我能选择拒绝出席。”朱静容鼓足勇气对上他怒气冲冲的眼,对峙的气氛隐含着一触即发的危险。
“你的意思是,你要我去找别的女人?”康政伦的声音渐渐提高,甚至还不太相信自己耳朵多听见的话。她说什么?她要他去找别的女人?
哦!这该死的女人!他愤恨地在心底咒骂起来。
她点了点头,“你愿意吗?”
“你说呢?!”他用力扯住她的下巴,不答反问,发怒的摸样让她开始后悔激怒他。
“我想我根本就没有发表意见的权利。”她忍着痛,认命答道。
“原来你还不算太笨,还有那么一点头脑。”康政伦甩开手,冷嘲热讽地轻笑。
朱静容默不作声,只因一个突如其来的念头爬上心头——他与她之间终究只是买卖,那么她再也不需要担心他的离去会造成她内心里另一次的创伤了。
有了这一层的认知,朱静容明明应该感到雀跃的,可是为什么她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就仿佛心中什么东西突然间被掏空,只剩一个空荡荡的躯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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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朱静容百般不愿陪他去参加即将到来的晚宴,但康政伦不仅对她间接的暗示视若无睹,甚至不惜抛下公事,亲自抽空陪她选购礼服。
这天,康政伦驾车直飙他常去的精品服饰店。两人才刚下车,一名年约三十多岁、婀娜多姿、穿着娇艳却又不失庄重的女人由里头走出来。
那女人一走出来,立即小跑步来到康政伦面前,毫不避讳身旁可能投射过来的注视目光,就往他怀里奔去,两片樱唇更准确无误地吻上他的。
“蓝秀,别闹了。”康政伦在享受蓝秀主动迎上的唇后,有些无奈地说。
蓝秀闻言,不甚满意地撇撇嘴,口气像是责备,又像是情人间闹着玩的撒娇。“政伦,你不爱我了?”
“怎么可能?这辈子我最爱的人就是你了。”瞧见蓝秀玩笑地嘟囔着,他也好心情地奉陪。
康政伦这被子唯一不受其影响的女人只有蓝秀了,不为别的,只因她本是地地道道的男人,只不过她老是觉得自己天生应该是个女人,因此后来才去做变性手术把自己彻底的变成一名女性。
或许是变性变得太过成功,又或许是她把角色扮演得太过透彻,因此若不是事先知道她原来是个男人,一般人实在很难从蓝秀的言行举止中看出她与一般女人的不同点。
因为康政伦没解释,也因为蓝秀表现得太像女人,使得他们间的举止,看在朱静容眼里却百般不是滋味,她说不上这是怎样的一种感受,只是突然间觉得心底某些不可能失去的东西,趁着她一个不留神就偷偷长了脚,跑到某个不知名的地方去了。
“你爱我?谁敢相信你呀!”蓝秀亲密地用食指点了下康政伦高挺的鼻尖,一脸不相信的样子。“若你爱我,她又是谁?”她挽着他的手臂、一双美目却瞟向站在他身边一直没出声的朱静容。
“一个与你不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