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软轻“咦”一声:“真的?”惊喜后又踯躅,“不行的吧,小怀不让我出去的。要是被他知道了,肯定又要说了。”
“拜托,他是你男朋友还是你爹啊?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
“可是,他说我身体不好,不要出去吹风的。”
“你一个大活人,整天憋在一个地方不闷啊?他就觉得你是瓷器,哪里碰一下就碎了?”
好说歹说,阮软勉为其难答应。
文芳说:“这才对,我带你去赚钱。”
“赚钱?”
“对,这里有来钱极快的行当,你干吗?”
“什么行当?”天上没有掉馅饼,阮软自然警觉。
“你想哪儿去了?放心,不会要你少一块肉的,不过,你得配合我。”文芳在街边停下脚踏车,转过去附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阮软听得眉头直跳,看看文芳:“这行吗?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文芳说,“我觉得挺好。”
阮软劝不住文芳,只好跟在她后面,心想,要是让小怀知道了,那该怎么办?文芳看不得她这愁眉苦脸的样儿,挖苦道:“你年纪比我都大了,大姐,别一副小媳妇样好吗?”心里想的是,比她大好几岁,看上去却只有二十出头,我呸!
路上经过的车辆很多,不过,看来看去都没有文芳心目中的名车。打了个哈欠,本来都准备放弃了,车盖上立体浮雕的飞翔女神标志映入眼帘时,她快喜极而泣了,不顾阮软的劝阻就冲了出去。
阮软从不知道,文芳的身手居然如此敏捷。双脚借力在旁边的石阶上一蹬,凌空翻了一个筋斗,正巧翻到银色小轿车的车盖上。
刺耳的刹车声。
汽车骤然停下。
文芳摔到地上,躺着不动了,嘴里哼哼唧唧。全城围观的阮软目瞪口呆,大呼神乎其技。她知道文芳肯定没受伤,不然哪有那么大的声音引人过来。
司机满头大汗地跑下车,要去搀文芳。
文芳大把推开他,嘴里大喊杀人了,一声比一声大。
司机也是见过世面的,当然知道这是遇上“碰瓷”的了,说道:“你们想怎么样?”这话当然是把在一旁的阮软也算进去了。
阮软不知所措:“我们……”
文芳说,叫你老板出来,你们是想公了还是私了?
司机也镇定下来:“我建议你们还是不要闹大,惊动了车上的人,恐怕这事没这么容易揭过去了。”
文芳听车上还有人,爬起来大力拍击车窗。
玻璃窗降下来,后座是个穿丝质衬衫的年轻人,叠着修长的腿,双手在笔记本上敲击。文芳看到他就怔住了,大脑有些短路,司机抹着汗跑过来,俯身说:“白先生,我马上会处理好的。”掏出电话就要报警,打的交通大队的内线。
文芳看这架势也有点不对,但不好下台。
谁知这人说:“撞了人就赔钱吧,小事就不要闹大了。”说话的时候目光越过她,看看她身后,很久很久。
文芳奇怪地朝后面望。
阮软看到他们看过来,也觉得奇怪,四处环顾,清晨人还很少,四周好像没别的人了。
她犹豫着是不是要表个态,文芳挡在了她面前,警惕道:“你们想干什么?这是我的主意,和她没关系的。”
白小楼弯起嘴角,合上膝盖上的笔记本,都没看她们:“有这个胆儿出来‘碰瓷’,没这个胆儿让人看几眼?”
不知道为什么,阮软有一种预感,这个小白脸的口气好像是冲着她来的。
他们认识吗?
小楼对附耳过来的司机低语几句,司机掏出张卡给她们,告诉了密码。文芳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们,若说是怕惹麻烦,可这两人也不像是怕惹麻烦的人。这钱来得也忒容易了点?
“会再见面的。”车窗合上前,小楼对她笑了一下。
文芳拉着她的衣角:“他刚刚是不是在和你说话?是不是在和你说话?”
阮软没好气:“我怎么知道?”
一天的好心情,就这样被糟蹋了。回家后,餐桌上摆好饭菜了。阮软奔过去,拿起碗就要吃,一双筷子从旁边伸出来,“啪”的一下敲在她的手上:“不许吃!”
阮软摸着吃痛的手指,底气不足:“凭啥啊?”
“你今天去哪儿了?”
他既然问出这个问题,就知道她肯定没去画廊了——阮软心念急转,想到一个:“和文芳去城里玩了。”
“真的?”他明显是不信。
“没骗你。”
段怀想了想:“吃饭吧。”
阮软眉开眼笑,低头专心扒饭。最喜欢小怀炒的土豆丝,还有酸豆角,红烧鸡块也很香……她吃了一会儿,发现他一直看着他,奇怪道:“你不吃吗?”
“……我不饿。”
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这都是你以前给我做的?他多么想说出来,但是,怎么也开不了口。
她说:“你怎么了?怎么哭了?”
他说:“风沙迷了眼睛。”
阮软再傻,也知道屋子里不可能有风沙:“你骗我——”
“灰尘啦。”小怀也开始吃饭。
阮软哼了声吃自己的。她总觉得,小怀有事情瞒着她,但是,不管她怎么追问都没用,他不会说的。
有时,她会在下雨天打开窗。
窗外的雨丝飘到脸上,丝丝凉凉,竟让她有种奇异的熟悉感,似曾相识。
阮软在心里想了很多,想不通,算了,蒙上被子睡觉。
想不通的事情,去想它干什么?现在快乐就好了,对不对?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这两年发生的事情,后面倒叙or插叙~~
第45章 烟雨(02)
烟雨(02)
阮软睡到半梦半醒的时候;后面有人抱住她;她不回头都知道是小怀了。扒拉下他不安分的手,打了个哈欠:“睡觉!”
“我就抱一下。”
阮软懒得理他;自己睡自己的。
段怀倒也没有使坏。
近来他有种不好的预感,似乎有什么要发生。阮软没心没肺,自然看不到他的变化。有时候他会怀念以前那个她;却又害怕她想起那些不愉快的事。
休息了几天,阮软和文芳一起到画舫;重新开业。今天的学生来了十二个,平日死气沉沉的女同学个个生机勃勃,围在门口的位置。阮软心里奇怪就走过去了:“干什么呢?”
走近了才发现她们围着的是个年轻男人,白衬衫,黑裤子;头发乌黑而蓬松,看着她微笑呢。
这货怎么看起来那么眼熟?
身后的文芳已经叫起来:“小白脸——”乖乖,这不就是他们那天“碰瓷”的那个对象吗?
阮软也没好气:“你来干什么?不是不计较了吗?”
小楼掂掂手里的画板:“学画呀。你们这儿,不收人了吗?”
“不收!”
平日各种不服她管教的女同学居然一个个上来对她撒娇,老师老师叫个不停。阮软终于明白美男的魅力了,心里更加不屑,但也只能勉为其难答应下来。
心里想的是,这货脸皮还真是厚,处心积虑。
今天画的是人体素描,模特刚刚打电话给她说不能来了,阮软心生一计,对那年轻人说:“第一天来,不自我介绍一下?”
其余女同学来了兴致。
他看看阮软,笑了笑,说他叫白小楼。
阮软说:“今天缺个模特,你第一天来,就你吧。”
他说:“好啊。”
有女同学说:“既然是新人,那牺牲一下吧。帅哥,我们这儿正好缺个裸模。”她一说完,就嘿嘿嘿嘿笑起来,端的是贱。
阮软这个主意不错,笑眯眯的,拍拍他的肩膀:“新人嘛,得有点牺牲自我、成全大我的精神。”
小楼在笑:“你好啊,你来脱。”
阮软才不服气呢:“你都敢脱了,我还不敢啊?”心里想这货脸皮是不是太厚了点儿啊?牺牲这么大,他这是图啥呀?
她还没想明白,维安联防队就路过了,看着他,心想着不是你招来的人吧?
“你想什么呢?”小楼说,“不过我看这裸模是当不了了,你也不想这画舫倒闭吧?”
阮软回头招呼其余同学,咬着牙齿宣布:“今天自画像!”
下面哀嚎一片。
回头就看到叫小楼的年轻人靠着窗边微笑,她走过去:“你什么意思啊?”可别和她说是来学画的,她又不傻。
“我可以不画自画像吗?”小楼说,“太难了。”
“以前没学过吗?”
“学过,还不赖。”
阮软这就奇怪了:“你开刷我呢?”
“不是这个意思。”小楼说,“不管是谁,最了解的总是别人,而不是自己。我宁愿画别人,也不愿意画自己。”
“这理由编地也还可以。”
“编?好吧。”小楼苦笑,“你是真不一样了。”
阮软一惊:“你认识我?”
“我就是随口一说。”
“切。”
“你这样问,难道你不知道你认不认识哪些人,不认识哪些人吗?”
阮软说:“我脑子不好使,以前的事情都忘记了。”
“看着不像啊,挺正常的。”小楼盯着她的脑瓜子微笑。
阮软怒了:“什么意思啊?这不好使可不是脑子有问题的意思,你想哪儿去了?我看着像脑子不正常的人吗?”
“我可没这个意思。”
“算你识相。”阮软到另一边教别的学生去了。
小楼在画板上铺画,就着窗口望出去。这个季节,总是多雨,也和地理位置相关。这样的水乡,也是下雨的日子多。零星的雨点飘进来,在画纸上染开湿痕,他一不顾,笔占了墨自然在纸上作画。
阮软在对面和同学说话,背后有道视线一直追随着她,但是每次她回头去看都发现不了,心想此人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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