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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第七十五章 。。。
“少爷请稍等,老爷马上就来。”放下茶之后,佣人朝梁竟微微一颔首,转身出了书房。
梁竟姿势有点颓废地坐在椅子上,置身一片绿色植物中。配上四周红木的家具摆设,明明是高雅的东西,轮到他家老爷子却总是一派爆发户派头。
从口袋里掏出烟点上一支,吸了几口之后,梁竟仰起头看着天花板上的吊兰。他不喜欢“少爷”这个称呼,甚至很厌恶,叫他少爷似乎就是把他当这个家的人,但他从出生开始,几乎没在这幢房子里住过一天。不想被困住,他妈妈是只住在笼子里的金丝雀,看似衣食无忧,却也没有得到什么好结果--
“这里不准抽烟。”梁老爷子拄着拐杖走了进来,看到梁竟的坐姿还有落在地上的烟灰,皱了皱眉。他以前也是个大烟枪,几乎是烟不离口,但是人是会变的,年纪越大,越是害怕,养生已经成了头等重要的大事。
梁竟动也没动,看着他又抽了一口,“那你有什么话就快说,说完了我好快点走。”
已经被他的顶嘴顶得习惯了,梁老爷子瞪了梁竟一眼,边走边说:“你当这里是厕所,办完了事马上走?”
“长话短说,”梁竟吐了口烟,“不然等会儿就说不下去了。就算是厕所也不能呆着不出去。”事实上,他宁可在厕所里多呆着也不想在这里多呆一会儿。
对于他的这种“混账话”梁老爷子也已经习以为常,他们两父子几乎几年也难得说上几句话,梁竟一直在外面,几乎是不用枪架着就不会回来的。现在能主动回来找他,也算是个进步了。
他在心里告诉自己要忍,至少人回来了。坐到梁竟旁边的椅子上,梁老爷子双手交叠放在拐杖上。
“难得回来一次,就不能说点好听的?”话虽然严肃,但是语气已经算是少有的温和。
梁竟低头看着地板,“你知道的,如果不是不得已,我不会回来。” “为了那个警察?”梁老爷子语气瞬间硬了起来。
“我听说你在找他,”梁竟问:“你想干什么?”
冷哼一声,梁老爷子侧过头看着他,“你说我想干什么?他出卖你,害得你差点死在路上,害得我差点失去最后一个儿子!”
“我还活着。”
“要是你死了呢?”梁老爷子吼了一声,拐杖狠狠敲了一下地。
没说话,梁竟只是一口接一口地抽着烟,也不看梁老爷子一眼。
“一个男人,长得不好现在还毁了容,有什么能让你连命都不要了?”
梁竟微微一皱眉。
“你要玩玩也行,娶了老婆生了孩子,外面有几个人,男人还是女人随你的便,都快三十的人了,别告诉我你对什么爱情忠贞不渝,狗屁!”
梁老爷子年轻的时候三妻四妾,可谓风流成性,情人多得如过江之鲫,所以这方面对梁竟的要求实在不高。
笑了两声,梁竟讽刺地说:“你倒是够开放的,就不怕我得病?”
“放你的屁!”梁老爷子差点一拐杖抽过去,强压住心头怒火,又换上语重心长的口气。
“你再怎么恨我,也是我的儿子,我今天的一切都是给你的。我可以害任何人,却不会害你。”
梁竟想说因为他是他最后一个儿子,但是又觉得没有必要,这些他们彼此都心知肚明,不说出来无非是想把“父子情深”装得更高贵一些。
“我跟他的事,不准别人来插手。”这话已经是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梁老爷子厉声问了一句:“我怎么能算是别人?”
这回,梁竟实在是忍不住了,笑了一声之后,他伸手把烟头在手边种着兰花的花盆里弄灭,然后站了起来。
“跟他比起来,你才像是个‘别人’。”
“站住!”咬了咬牙,梁老爷子也站起来,拄着拐杖几乎是有点踉跄地走到梁竟身后,压低声音说:“你现在可以藏着他,但是你多藏他一天,就让我多等一天,多等一天,我就在他身上记下一刀,等我找到他的那天,会在他身上算总帐的。”
一动不动地站了一会儿之后,梁竟低头扬了扬嘴角,转过身问:“像妈妈当时一样?”
“放肆!”旧事重提,梁竟老爷子像是被触到了底限,抬手狠狠给了梁竟一巴掌。
打过之后,他有点哆哆嗦嗦放下手,在外面闯荡了这么多年,连拿枪拿刀的时候都没抖过的手,现在却像不受控制一样。
“你记住,男人有时候为了顾全大局,就必须牺牲。”他看着梁竟,一字一句地说。
“你以为,那时候我去了就能救出你妈?结果只会是我们两个一起死!你以为人能有我伟大?明知不去就死一个去了就是死二个还要去?我没有那么伟大!我知道我还有好几个孩子要养,还有一群兄弟等着我带着他们混饭呢!”
梁竟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半晌之后,冷冷地说:“这对你自己来说是个理由,但是对我和妈妈来说,都不是理由。而你,自始至终只想着你自己,还有那些为你卖命的兄弟,却从来没想到为你生孩子的女人。”
“你!”梁老爷子又要举起手,却在半路上忍下了。他越是生气,说明他越心虚,越害怕--
深深吸了一口气,他看着眼前这个长得跟他很像的儿子,年轻时自己的影子几乎全能在梁竟身上找到,甚至,某些东西他已经超过了当时的自己。他知道梁竟无法原谅自己,他也不指望能在入土之前听到梁竟叫他一声爸爸,但是,即使是这样,他也要留住他唯一的儿子。
他老了,没多久日子可以活了。
最后,梁老爷子轻声说了一句:“你也跟我一样狠心。如果你想救他,就照我说的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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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第七十六章 。。。
房间里,苏禾坐在床上,在他对面,元末放下食物坐到椅子上之后,几乎是眼也不眨地盯着他。
两人几乎这样大眼瞪小眼了一上午,对苏禾来说沉默很容易,但是元末这种风风火火的性格,能不动声色到这种地步也算不容易了。
简直就像是看守犯人,虽然应该的确如此。
苏禾吃了两口面包,喝了半杯水,终于问了一句:“为什么一直看着我?”
“大哥让我好好看着你,你跑了就有我好看的了。”
“看着我?”苏禾眯起眼重复了一遍这三个字,然后微微扬起嘴角。
“你别这么看着我!”元末指着他动了动屁股,“你这表情明显就是在打什么馊主意。我告诉你,今天你要想出这间房,要么趁我不注意从窗户跳下去,要么从我身上跨过去!”
这里是第几层,苏禾不太记得了,但是没二十也有十八层,所以跳下去是不可能的。那么第二个方法--倒是值得一试。
“我以为,你应该很讨厌我--”他动了动腿,看着元末随意地说了一句。
听苏禾这么说,元末露出一个模棱两可的表情。但是又挠了挠头,说:“是,但确切的说应该是你跟大哥的关系让我讨厌你。没有你,我们和大哥还会是以前那样逍遥快活。可是如果从我个人的角度来说,你这个其实挺有意思的--”
“哦?”苏禾微微一笑,“你这算是夸我?”
元末觉得自己好像又要被绕进什么里面了,下意识打起精神有点小心翼翼地看着苏禾,“算是吧--”
苏禾也没继续问什么,看着他突然皱了皱眉,露出有些难受的表情。
“怎么了?”元末问。
“我的脚趾头好像要抽筋了--”苏禾拧起眉,“你过来帮我揉一下吧。”
“啊?”元末一愣,“你自己不能揉么?”
苏禾看着他叹了口气,“我腰疼。”至于为什么,相信他们都心知肚明。
他这么一说,元末还真找不出什么拒绝的理由了,有些事你是没什么选择机会和余地的。犹豫几秒,他还是站起来向床走了过去。
看到床上的人朝他微笑,也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有点“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悲凉。
蹲到床边,元末伸出手问:“哪只脚?”
苏禾很配合地皱着眉说:“左脚。”
于是元末捏住了苏禾的左脚,像是按摩一样从脚掌心按了起来。但他们毕竟不是客人和按摩师,一个坐在床上一个蹲在旁边握着另一个的脚,无论看上去还是给人的感觉都有点--猥琐。
“好、好了没有?”元末看了一眼,他都要把苏禾的脚揉红了,于是下意识放轻了力道。
然而他刚松手,苏禾突然抬起脚踩到了他肩膀上。
元末一愣,抬头看到苏禾笑得很有深意地看着他。
“你跟梁竟在一起多久了?”
姿势从猥琐一下子变成了暧昧,跟苏禾比起来元末毕竟还算“年少无知”,没经过这种阵势,脑子还没反应过来,门口突然传来梁竟的声音。
“二年零四个月。”
两人同时抬头看向门口,梁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正走进来看着他们。
“大哥!”元末“噌”一下站起来了,一张小脸红了又白,有种被“抓奸在床”的错觉。
“没你的事了,出去吧。”
元末还有点犹豫,像是想说什么又不敢说。
“还想继续帮他捏脚?”梁竟看着他问。
这回元末走得走的很利索,出去之后还顺便帮他们关上了门。
梁竟先放下了手里的文件袋,然后脱下外套扔到一边,一边扯开领带一边走到床边坐下。
“你欺侮他了?”到并不是兴师问罪的样子。
苏禾笑了一下,没回答。他的确是在欺侮人。
“欺侮小孩子有什么意思?”梁竟扔到领带,凑到他面前笑嘻嘻地说:“有本事就来欺侮大人--”
“欺侮大人才没意思。”苏禾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小孩子欺侮起来才好玩!”
梁竟眼神里都是笑意,问:“你心情好像不错?”
笑了一声,苏禾松开手向后倚,“只是想到些有意思的事而已。”
“说来听听。”梁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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