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断欲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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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断欲海-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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奕子强仰天长啸一声,一屁股瘫坐到长椅上。
天空突然又是一个炸雷,小雨变成了中雨,胡建兰的身影在烟雨迷茫中渐渐远去了,模糊了,消失了……
奕子强靠着长椅,紧闭双眼,任凭雨水浇着,坐在那里久久不动。他的脑袋里是一片空白,只有雨水抚摸着他的头颅、脸颊,使他感到他还活在世上。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这回你该清醒了吧,你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啊!”
奕子强睁开双眼一看,原来是苏大仑撑着雨伞站在他的面前。因为他没有任何思想准备,不觉吃了一惊:“怎么是你,你……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开车出去办事儿,看见你和那个姓胡的打出租车往这面走,我就跟来了。我不仅跟来了,我还躲在树丛后面听你们说了些什么。”苏大仑抹搭着眼皮说。
“你怎么能随便偷听我俩说话?!”奕子强不满地高声叫道。
“什么叫你俩,因为你俩的事儿和我俩的事儿有关系,所以我就要听听。”苏大仑说着,就想坐到奕子强的身边。她一看长椅上满是雨水,便从手袋里拿出几张餐巾纸将雨水擦拭干净后坐了下来,柔声柔气地说:“子强,这回你知道胡建兰是个什么人了吧?她对你根本就没有什么真情实意。她要真的爱你,她就不会去当那坐台女,去做那见不得人的鸡。”
“我不许你这样说她!”奕子强一个高跳起来,情绪十分激动。
“啊哟,事情都像秃子头顶上的虱子一样明摆着,你还护着她。”苏大仑也提高了声音,“她就是鸡,她就是不要脸的鸡!不齿于人类的鸡!”
奕子强急用双手捂住了耳朵:“我不听,我不听,你要没有别的事儿你就快快走开!走开!”他痛苦极了,以至于脸色铁青,脸上的肌肉也一阵阵抽搐起来。
两个人就这样三言两语又说崩了,互相背着脸,谁也不吭声。
这时雨已停歇,只是乌云仍然压在森林植物园上空,远处还不时闪着电光,隐隐传来沉闷的雷声。
奕子强与苏大仑足足无语相峙了五六分钟,最终还是苏大仑打破了沉默,她耐着性子问道:“子强,我就不明白,她胡建兰到底有什么好的,值得你这样迷恋。就算她当初还算是个不错的姑娘,可她今天毕竟已经当了——”她刚要说出那个“鸡”字,又改了口,“不管怎么说,她已经是一个可供男人随意玩弄的坐台女了。”
奕子强悲愤地扭曲着脸,紧闭双唇,再一次陷入痛苦的沉默之中。
过了好一会儿,苏大仑像是质问又像是自言自语地说:“我始终想不明白,我比胡建兰到底差啥。可你始终就像一个冷血动物一样,冷冰冰地对待我对你的爱情。”苏大仑说到这里,竟然伤心地哭了起来。冷静了一会儿,她又接着说下去,“我也不是一个没人追没人爱的女人,就我现在的条件,我找一个什么样优秀的男人都能找到,可是……自从你走进我的生活世界,我也不知为什么,就觉得你就是我心中最好的男人,可你……可你……”苏大仑哽咽得说不下去了,并不由自主地将头部倚到了奕子强的肩头上。
奕子强见苏大仑动了真情,哭得十分伤心,一时心里也很难过,于是便回过脸来安慰苏大仑道:“大仑,我知道你对我好,你对我的恩情和关爱我永远不会忘记。可是,我也请你理解我、谅解我,我就觉得爱情这个东西不能勉强,两个人相爱,必须相知相悦,这样将来走到一起,才能像水和乳一样交融到一起,真正体味到人生的美好,爱情的甜蜜;如果两个人的思想、感情、志趣不一样,勉强走到一起,只能像水和油一样不能交融,这样的婚姻给双方带来的只能是悲哀、痛苦和折磨。”
“我就不明白,你和胡建兰怎么就能像水和乳一样交融到一起,我和你怎么就只能是水和油的关系。你说说,我到底什么地方不好,到底什么事儿叫你讨厌了!?”苏大仑越说声音越高,她显然不能接受奕子强的一些说法。

魂断欲海12(5)

奕子强又不作声了,他实在不愿意去说别人的短处啊!
可是,苏大仑却不依不饶地追问:“你倒说啊!你倒说啊!我究竟什么地方不好了?你说得有道理,我也许会按照你的意见改改;你要说不出什么理由来,就说明你是一个患了偏执症的情痴!”
奕子强做人、处事是有那么一种执着精神,他认准了的事儿,别人是很难撼动的,他甚至可以舍出命来去追求他所喜欢的东西,去对抗他所憎恶的势力。但说奕子强是个“患了偏执症的情痴”,他显然难以接受。
被激怒了的奕子强,突然提高了声音吼道:“你还非叫我说出你的短处呀!就你那盛气凌人的样子我就接受不了!两个人的情感本来是心灵的火花碰撞出来的,而不是一方恩赐给另一方的。可你,凡事都那么蛮横、霸道,不管有理无理,总要居高临下地训斥别人,指责别人,我在你跟前生活永远直不起腰杆!永远成不了真正的男子汉!”
奕子强的话,似乎戳到了苏大仑的痛处,苏大仑没有辩驳,并略略低下了她那高傲的头颅。
沉默了一会儿,奕子强又数落道:“我感觉你这人也缺少爱心和同情心。你本来是国有医药公司劳动人事科的副科长,按理说你应该用你手中掌握的权力为公司职工服务,特别是帮助那些困难职工谋个生路,而你却不见好处不帮助别人办事儿……”
“你可真是个呆子!”苏大仑听了奕子强的话,情绪也被激怒了,她又立起眼睛说:“你真傻透腔了,你真是个大傻瓜、大傻帽,别说我掌握着公司的劳动人事权力,现在就是火葬场管烧死人的,也都知道大把大把搂钱。我给一些人办事了,我收他们点礼金怎么就不行!?怎么就不行!?”
真是道不同不相与谋,因为两个人的思想感情不同,几句话又说崩了。
奕子强也不回答苏大仑的质问,他的脑海里突然又闪现出两年前的一幕,他又痛苦地对苏大仑说:“你的有些事情做得也太过分了,也太不近人情了。特别是一年前你的小狗被撞死那件事,我一想起来这心里就不是滋味。”
一年前的一个冬天。
一辆白色本田轿车停在路边。苏大仑穿着一件裘皮大衣与奕子强从超市里并肩出来,两个人手里都拎了不少东西。走到轿车跟前,苏大仑刚把轿车门打开,留在轿车里的一条可爱的京巴小狗,噌地从车里蹿了出来,跑上马路,这时正好一个三轮车夫蹬着三轮车疾驶而来,躲闪不及将苏大仑的小狗碾在车下。三轮车夫赶紧下车去看小狗。
苏大仑更是拼命地跑到小狗身边,抱起小狗一看,小狗已经奄奄一息,一会儿工夫小狗就完全咽气了。
苏大仑登时勃然大怒,将小狗放到地上,指着三轮车夫的鼻子厉声叫道:“你为什么撞死了我的小狗!”
三轮车夫嗫嚅了半天说:“……我正在正常行驶,这小狗突然从车里钻了出来,我躲闪不及……”
“你还有理了。不行!你得赔我的小狗!”苏大仑越说越气,越说声音越高。
奕子强看了看车夫,衣衫破旧,神情可怜,顿时动了恻隐之心,便劝苏大仑说:“算了吧,他一个蹬三轮的,也不容易,再说这事也不怨他。”
“你滚一边去,你倒帮助他说起话来了!你到底是哪一伙的!?”苏大仑挺着胸脯,走到奕子强身边,当着众人的面,怒斥奕子强。
奕子强被抢白得满脸通红,站在那里不再说什么。他只觉得这个凶悍的女人又一次伤害了他的自尊。
苏大仑并不在乎奕子强颜面上能否过得去,又转身对那三轮车夫叫道:“你必须赔我的小狗,不然咱就到派出所去!”说着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了起来,并一把揪住三轮车夫的衣领,“走!我们找个地方说理去!”
那三轮车夫一听说要找个地方说理,便哀求道:“这位大姐,我赔你钱吧,你说要赔多少钱?”
“我这狗是名犬,再说它已陪了我五六年了,我对它有很深的感情,你至少要赔我五千元。”苏大仑一边说着,一边又抱起了小狗,“我的小狗,我的可怜的小狗呀!”越哭越伤心。

魂断欲海12(6)

那三轮车夫在身上摸了半天,身上只有二百元钱,便哀求苏大仑道:“大姐,我身上只有二百元钱……”
“不行!你打发要饭的呀!”苏大仑毫无怜悯之心,依然不依不饶。
旁边看热闹的人也都替三轮车夫说情:“一个蹬三轮的,他能有多少钱哪,差不离就行了。”“这事儿也不能全怪人家呀!”“这位大姐抬抬手别人就过去了。”……
苏大仑见众人都替三轮车夫说话,就对那三轮车夫说:“你实在没有那么多钱,你就跪下给小狗磕三个头,否则……”她把小狗放到马路上,逼着那三轮车夫给小狗下跪磕头。
奕子强见那车夫果然就要跪下去,急忙上前拦阻道:“不可呀,绝对不可!”
围观的群众也都气愤地说:“这太过分了!不就是一条狗吗!”“这有钱人怎么这样!”
谁知那三轮车夫到底被苏大仑逼着给小狗跪下了,并且真的叩了三个头。
奕子强见此情景,心如针扎刀割,气得一跺脚离开了出事现场。
苏大仑后面喊着:“子强,奕子强!”
奕子强自顾远去,一会儿工夫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回忆起了这一幕后,奕子强说:“尽管伯伯后来知道了这件事,严厉地批评了你,逼着你去寻找那三轮车夫向他道歉,可是你并没从中吸取教训……”
“够了!够了!”苏大仑不等奕子强把话说完,就像被弹簧弹起来一样,一个高儿从长椅上跳了起来,大声叫道,“我不听你那套书呆子式的教训!我再不好,我也总比那个姓胡的靠卖——靠当做台女赚钱光彩!现说我在人前能够挺起胸脯做人,而那个姓胡的……”
“我不要再听你说了!我不要再听你说了!”奕子强也非常反感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苏大仑恨恨地看了奕子强一眼,生气而又失望地说:“你真是不可救药了,你真是不可救药了!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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