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见过这个样子的他。
他好像比她还要难过,眼眶是红的。
其实她是习惯相信他的,就连身体里最不可告人的秘密也是贺秦先知道。
所以李李只好再和自己的底线赌一次。最后那一根小小的手指,终于还是在他的力量之下屈服了。
那天贺秦比平时离开学校要早一点。
他走到了一个空旷无人的地方,从书包里拿来从来没有动过的那只电话。
那是父亲给他的。
他生平第一次拨通了那个电话,听到父亲在电话另外一端发出了欣慰的轻叹:“我一直在等你。”
“我要八百万。”
这么惊人的数目父亲连一句都没有问。
只是用带着笑意的声音轻轻的在贺秦耳边说:“我会给你全世界。”
第十三章 皇天
更新时间2008…3…19 12:21:00 字数:2257
皇天在上,数千年来镇守华夏地水龙脉。
事实上,不管这世界发生什么样的变化,就算人类灭绝,只要有土地和水就会有皇天存在。
“……喂喂……”老师揪李李辫子,“你有在听吗?”
“哦……”李李回过神。
她一直在想贺秦会到什么地方去弄那笔钱。
也许她不该任性地答应他,可是那个时候她唯一能够去相信的人,就只有贺秦了。
“我从来都没有教过你这么笨的学生。”老师一边叹气,一边在李李空出来的那半张椅子上坐下来,他出乎意料地没有穿唐装,刚进来的时候甚至还背着一把吉他。
他的脸长得很符合时下流行,也很好看,但却像个不怎么得志的文艺青年。
“所有的老师都跟我这么说。”李李不是不努力,可是这世上总有一种人,不管怎么努力都没有任何用处。
老师看着她很郁闷的想,明明脸孔长得这么聪明。
他叹着气摇了摇头,从书包里掏出一大叠吐司面包,一会儿功夫就在上面刻满了字。
李李探过头去看了一看,都是像咒符一样的东西。
“把这个吃下去。”
“刚刚才吃完饭。”李李简直惊悚。
“要不然你永远都背不下来。”
“那我也不想被当成猪来养!”
“你侮辱猪干嘛。”老师悲愤地瞪她,“猪都比你记性好!”
为了不侮辱猪,李李强撑着把面包吃进肚子里,在老师的监视下她不得不吃下去厚厚一叠,老师满意了以后,她发现自己变成了一个博学多才的气球。
“原来皇天是类似于守护神的存在啊。”肚子里的知识快把李李撑死了,只要一张嘴就喷出历史和文化。
“你总算开窍了。”老师松了口气。
可是李李觉得代价惨重,不得不一边摸着肚子一边不停的叨念:“每一任的皇都是由上一任皇的儿子来担任的,皇的妻子一般由皇上任之后自己指定,皇接受天下百姓的供养,同时也要承担为人类守护灵脉的责任。”
“在皇之外有七位长老,分别是天上的七座星宿,四大护卫,风云月影……”李李忽然想起来自己已经见过云月,“老师你是风吗?”
老师抬手在她头上打了一下:“不要在课文里面乱插你自己的想法。”顿了一下又说,“我是顾影。”
“哦……”打得真痛,李李忍不住揉头顶上的包,“那么,还有一个风呢?”
“你问题太多了。”顾影一探手就在她头顶另外一边又打了一下。
李李明明看到他的手伸过来,动作也并不快,却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去:“不要打我啦,会更笨的。”
“真拿你没办法。”顾影发现自从看到李李之后,他叹气的次数比这一辈子还要多。
“算了……”几步走到窗前,他推开了窗子,“你过来。”
李李刚凑过去,顾影抓住了她的手。
那一瞬间有一点点奇异的错觉,好像脚离开了地面腾空而起。
眼晴里看到的房子越来越低,夜晚灯火通明,把整个皇天照得如同皇宫一样的奢华。
并不是什么错觉,是真的飞起来了。
李李还来不及害怕,就被顾影送到了最高的一层屋顶上,放眼可以眺观十几里以外,密密麻麻全是因为深绿变成了淡黑色的森林。
原来每天她就是从这绿色的密林中穿过,从学校来到皇天的。
“我知道你不喜欢皇,也不喜欢皇天。”顾影望着远方永不到尽头的绿树,“可对我们来说皇天的意义却不一样,它是我们生命的源头,我们活在世上就是为了守护这个神圣的地方。”
山风很凉。
夜晚也静得出奇。
顾影的声音里有让人全身颤栗的郑重。
从小的宣誓啊什么的那一类的东西,大家都是嘻嘻哈哈笑过来的,并没有人真的把那些条条框框当成生活下去的准则。
可是顾影说,他活着就是为了皇天。
李李忍不住抱紧了微微打着冷战的肩膀。
“可是既然是神或者妖精,为什么还要这么紧张的去学什么法术,世上的人们不都是应该供奉你们的吗?”
顾影笑了笑:“你怎么这么天真?”
“好嘛,我就是猪嘛。”
“没有谁会永远臣伏在一种力量之下,即便那是对的,是为了这世上所有的人好,但是人总有私心在。就像有好人也会有坏人,有正义也会有邪恶一样,皇天守护地水灵脉几千年之久,当然也会有其他一些力量的妒恨和窥视。”顾影往前走了几步,指着几乎是望不到地方,因为没有灯火的照耀,而显得一片漆黑,“皇数千年来一脉单传,但传说在三百年前,突然有一位夫人生下了一对双胞胎,这被长老们认为是极度不祥的征兆,勒令夫人把双胞胎其中的一个深埋在地底下……”
李李“啊”的惊呼了一声。
“但不知道是因为夫人不忍心,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这个孩子并没有死去。为了向皇天讨回他所应得的一切,他创立了‘溯地’。”
“‘溯地’?那是什么东西?”
顾影笑着拂乱了她的头发:“李李,不管你愿意还是不愿意,你肩膀上的担子沉重的超过你的想像,所以我代表皇拜托你,不要这么散漫的浪费时间了。”
李李没有说话。
脑子里一边转着那跟我有什么关系的念头。
一边却又为顾影执着沉稳的声音,还有那壮观的景像,诡异而瑰丽的传说而深深的震撼着。
可是她不过是个十六岁的高中生,她想做的事情只有老老实实的念书,虽然念不好,虽然要被老师同学和妈妈笑骂,那也是她梦寐以求的日子。
她一点都不想和这些伟大到了吓人的理想纠缠在一起。
第十四章 重任
更新时间2008…3…20 12:30:00 字数:3071
后来贺秦一直没有来上课。
学校把课桌座位设计成了黑白两色的斜板坡型,大家依次把学号叫成座位的名字,就是一号棺,二号棺,一直到五十四号棺。
贺秦是三十六号棺。
每天都会有人问起:“三十六号棺里还是没有人啊?”
因为有一个没神经的家伙说“是不是可以盖棺定论了”,李李跟他大打了一架,被老师请到办公室里站了两个多小时。
可是李李知道她是最没有资格为贺秦出头的人。
全是因为她,贺秦才会莫名奇妙地从学校里消失。
一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长老们的考验近在眉睫。
前一天晚上李李没有睡着觉,脑子里反复闪过的念头就是通不过考验就可以回家了。可是家里会有她的位置吗?
妈妈和桔子为了钱可以卖掉她第一次,那么二次第三次呢?
就算回去会不会又被送回来。
生活真是一件让人头痛欲裂的傻事。
躺在床上她听到有人在外面窃窃私语,皇天的人都受过极其严格的训练,像那种私底下说闲话的事是极少会发生的。
所以李李也觉得好奇。
爬起来向那声音靠近过去,只听见女孩子在感叹着“好可怜啊”。
这是在说谁?
是谁好可怜?
“明明法术学得那么烂……可能连我的水平都不会有。”
“不过皇好奇怪,为什么选择李李小姐作为未婚妻呢?”
“听说是为了她可以走进别人梦境里的能力。”
“啊……”其他女孩子沉默了一会儿。
真的是在议论自己。
李李屏气凝神地听墙角。
“可是……虽然很幸运能有跟皇在一起的机会,但通不过考验就会被送到律法阁里面壁……那种地方……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出来……”
呃……
李李脚一软就顺着墙角溜了下去。
怪不得从来都没有人跟她说过通不过考验的下场。
这就像是菜市场里的萝卜或者圆白菜,不管表面上长得多么光鲜,只要价钱太过于便宜,掰开一看就会发现里面是腐烂的。
如果死掉会找家里索赔。
哪有不通过考验就乖乖让她回家的道理呢?
李李简直想把自己的笨脸抽烂。
一夜的时间并不会很长,天一亮她就会被那些奇怪的长老们丢进可怕的地方去,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她肯定通不过那个什么狗屁考验。
要怎么办呢?
李李抱着头在地上滚来滚去。
“啊啊啊……死掉算了……死掉了大家都省心……”李李把头撞到墙板上,上面的装饰震动了几下,忽然花瓶掉下来,砸中了李李的头。
呃……
她眼前一黑,脑子里闪过“这回不用烦恼了”的念头。
可是又不是晕过去永远不醒来。
到天亮还不是要照样面对应该面对的问题。
恍恍惚惚中李李推开门走出了屋子,空旷的院子里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太过于浓重的香气,她顺着那勾魂摄魄的浓香一步一步往前走。
开始是不可捉摸的黑暗,忽然之间,那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