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有你一半温柔,爹地就不会让我练武了吧,好辛苦啊。
净净,别担心,我会一直保护你,直到有人接替我。
对不起,净净,我太讨厌了,只顾着牧沙,不能陪在你的身边,你可不要生气哦。
净净,如果有人欺负你,我一定赶到你身边,教训那些家伙。
梦幻迷蒙中,那亲切的声音由可爱的童稚之音渐变到清脆甜润的少女嗓音,和她的一模一样,只是,用那种干脆爽朗的方式说话的是双胞胎妹妹灵。
净在花香中醒来,嘴角溢着笑容。
与灵相反,她比较喜爱安静,喜欢柔和,连喜爱的歌曲都是那种抒情流畅的。就是因为这样,母亲才决定让她学习舞蹈音乐甚至还把她送到美术班,认定她一定可以做得来。当灵在父亲的教导下变得灵致机警而活跃的时候,她却浸泡在艺术的氛围中。灵越来越动,她则越来越静。也许正是身上的清幽无邪的气质让所有的人对她产生了保护欲,亲人朋友们连说话都不会对她大声。
她不像灵,总容易惹出一些小乱子。在过去的十八年的生命中,她的生活只能用平常、普通的字眼来概括。有灵在身边的日子,偶尔会有些意外。灵把她这做姐姐的当作弱小来对待,什么事情都先考虑她。若是知道她受委屈,会比自己受气还窝火。然而,在过去的年月中,让她难过的事件少之又少,似乎只有灵的失踪和离开她的身边让她难受了好久,感觉自己落单了。灵说,是时候找个代她保护她的人了。
她并不柔弱,身体和灵的一样健康,记忆中唯一一次上医院的,是在一场车祸事件中,救出了一个陌生的女孩,在搀扶那女孩出车门的过程中被玻璃划伤了手臂,缝了两针。
同样是缝针,这次的伤口严重得多,一条深深的伤痕几乎横掠过三分之二的背部。那天起,她只能趴睡在床上。
她说不准蓝眼少年在之前放过她之后为何还要取她的性命。她也无法向外祖母说明他的身份。从以前弦叔叔对那人谨慎的态度看来,把她经历过的事情告诉祖母或父亲是非常不明智的做法。依照他们有仇必报的性格,外祖母必定求助于她的娘家,父亲必然亲自出手找寻这个人。父亲的过往似乎经历过血腥与痛苦,她不想扰乱他与母亲的平和生活。于是,她对亲人撒谎了,只说被人抢劫了,看不清是什么人。
外祖母在她的恳求下没有马上送她回美国,却将她送到了安特伍德家那座山顶豪宅中静养。理由是,安特伍德家的名声响亮,不会有人去烦扰她。更主要的是,那个迪亚戈主动提出由他来充当净的临时保镖,坚持把她接到自家中。这迪亚戈正比拟她的救命恩人,话一出口,外祖母就答应了。伤痛中的她根本无法提出抗议,手术后一觉醒来,人已经在迪亚戈的家中了。
然而,在迪亚戈的家中养伤实在不是明智之举。‘静养’两个字根本谈不上。
自从净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开始,大眼瞪小眼的情况根本没有停止过。事情是这样开始的。
那天,净从昏睡中醒来,感觉背部疼痛,勉强坐起身,却发现上身一丝不挂,而正巧此时迪亚戈推门进来,不仅毫无退避的打算,还笑嘻嘻地让她不要介意,她身上的绷带都是他亲自换的,即使瞧见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原本净并不打算生气的,毕竟人家是好心。可是当那家伙补充了一句‘可惜平板了些’的时候,她才又羞又怒地赶了他出房间,并且断定,那个人绝对是以色迷迷的姿态来看她的身体。于是,净硬是不肯和迪亚戈单独相处,只要他一出现,净就会把私人护理唤来,让他无论是语言上还是行动上都没有逾越的机会。
一想到这个人,净心里就气,从他的身上,她看到了自己的拉格舅舅的影子,自以为英俊潇洒,自以为魅力无边,以为只要他愿意,天下任何一个女人都逃不脱他的手掌心。甚至连那些哄女人的伎俩都相差无几。舅舅的掏心三部曲可是追女人的杀手锏,首先,对目标做出体贴细心、耐心有礼的举止,然后,摆出细腻温柔、善解人意的姿态,再者,显露痴迷傻恋的情怀。仅这三样已经能把目标人物的心手到擒来。这个人比起拉格舅舅,奴娇术可能更剩一筹,其中突出一项就是,他会使‘亲自下厨’这一招。说实在,他的厨艺倒真的好得没话说,连中国菜他都能做得很到家,如果那真的是他做的话。
这个人真像是一颗臭草,不让人喜爱但身上还是有些优点可让人欣赏的。
净在躺椅上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趴在柔软的枕头上以缓和手臂因侧躺过久导致的酸感。抱住大大的软枕,脸侧贴在其中,才刚闭上眼,灵敏的鼻子就嗅道了淡淡的香气。香气混合了榛叶嫩芽、幸运草、或者雪松的味道。
LANE的香水,没错,她舅舅有时就用这个。
不用睁开眼也知道来人是谁了,每天必然到她房间报到然后遭冷落的人——迪亚戈。
净决定不睁开眼,刻意装睡,免得又和这个人产生不愉快。要知道,她在人家的地盘中,必须得给安特伍德老夫人留面子。只要她不和他说话,他就会离开了吧?
净一动不动,连眼皮都合得紧紧的。然后,迪亚戈非常小心地坐在躺椅边缘,似乎怕弄醒了她。接下来房间只有一阵的沉静,净可以感觉到他在注视她,在这么静的氛围中,她几乎可以听到他呼吸的声音。
不多久,一只手指落在她的脸上,那只手指摩挲着她的脸蛋,动作轻轻地,缓慢地,生怕她突然醒来似地。净的眼睫毛颤动了一下,那手指突然缩开。
见她并不像醒来,手的侵略目标移到她的背部。仿佛在检查她的康复状况,又仿佛想让她舒适,大手掌无比轻柔地抚过伤口。净心里一阵的异样,对迪亚戈的举动竟没有了往常的反感。她睁开眼,决定不让他的毛手继续下去。
“嗨,我吵醒你了?”迪亚戈缩开手,勾起嘴角,脸上的恍惚未完全消退。
净不知该摇头还是点头,看到椅子旁的小圆桌上摆满了红玫瑰,她的眼睛一亮,有些振奋道:“红玫瑰?”
迪亚戈笑了,他伸出长臂,取了一枝,放在嘴上亲了一下,然后递给她。
净没有接。
“怎么了,你不喜欢?”迪亚戈的眼中的挫败感一闪而逝。
“不喜欢你把口水留在上面。”净老实告之,有礼貌地问:“我可以要另外一支么?”
迪亚戈的脸部肌肉抽动了一下,但仍是拎过另一支玫瑰递到她的鼻子前。
净报以感激的微笑,轻轻嗅着玫瑰的甜香。迪亚戈坐到另一张椅子上,端详着净毫无城府的笑容,犹豫了一下,问:“你真没看清伤你的人的模样?”
净愣了一下,对上他的绿眼。这个人之前一直没有问过这件事情,现在提起只是顺口么?
“起码,你该看出他是纯意大利人,还是吉卜赛人,年龄,高矮肥瘦。”迪亚戈眼睛注视着净,一边嗅着自己手上的玫瑰花。
“不知道。”净心虚地垂下眼睑。
“你认识他,所以在维护他!”迪亚戈如此下着定论。
净不反驳也不辩解,却反问他,“这与你有关系?”
“这里是意大利。而且就发生在我的眼皮底下。”狂野的神情在他的面孔上掠过,瞬间消逝。那神情仿佛在宣告,他是意大利的主宰,没有什么可以逃过他的眼睛。
净不由自觉地打了一个冷战,她之前没有见过的这样神情的迪亚戈。也许这个人并不像他平常所表露的那样仅仅只是个游历花丛的花心蝴蝶,可是除了这个,还有什么?净不由自主地打量他。这个人,似乎永远都不会忽略自己的外型,即使在家中随意穿的衣裳都必定由名师设计。那一头微卷的金发,无论什么时候都洁净闪着耀眼的光。据这里的女佣人说,他常随身带手帕的。难道他也想父亲那样有洁癖?
留意到净满是疑问的神色,迪亚戈一手撑住下巴,伏身过来,眨眨装满碎星似的绿眼睛,扯开笑意道:“我知道我是个迷人的男子,不过能获得你的注视,真是我的荣幸。”
净差点绝倒,真熟悉的话语,原来花花公子的口头阐真是异曲同工,拉格舅舅一定会非常高兴多了个同类。不过,之前没有仔细看过他的面容,现在端详过,对他的相貌总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
“以前我见过你么?”净撑着坐起来。
迪亚戈扫过自己的手背一眼,对上净的琥珀之眸,并不回答她的问题,眼神一阵的恍惚,仿佛陷入了回忆中。
“喂?”净在他眼前挥了挥手。
“哦?没有,我想,没有。”迪亚戈盯住自己的手,手背上有一条浅浅的伤痕。
见他一副神秘奇怪的模样,净耸耸鼻子,下了躺椅,径自走开。
“你去哪儿?”迪亚戈连忙问。
“我想外婆了。一会儿我就回她的家,不必麻烦你们的。”净在偌大的衣橱里收拾了只属于她的衣裳。与其说这是个衣橱,不如说是另一个房间。不知是安特伍德家特别好客,还是外祖母有过吩咐,反正从一住进这个房间开始,这个衣橱就没有停歇过,不断有人送进当季的服装,古齐、范思哲、贝纳通、莫思克诺,全都是意大利名牌。想想这家子倒还挺爱国,车子服饰都喜欢本国货。正当她以为自己住进了人家的仓库的时候,迪亚戈却得意洋洋地告诉她,那全都是贡献给她的,还问她喜欢不喜欢。她当时就傻了眼,实在想不透这个人的想法。就算献殷勤也该看时候呀,就她这样连睡觉都成问题的时候,给她送那么些娇俏衣裳她不但只没法试穿,就算能穿估计也不一定合身,毕竟他们做这衣裳时根本没有给她量过尺寸。可是,那迪亚戈却笑得奸诈,坚持说绝对合身,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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