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有些天旋地转,难道是投过了胎?原来投胎之后,我还是个gay,然后错失了二十来年的记忆,却无端想起来前生的事情。在那个冬天,那个人冷冷地看着我万劫不复,不带一丝留恋。
看到我几乎站立不稳,他急忙扶住了我。
混蛋,借机占我便宜。我恨恨地想,已经被他抱在怀里,向屋内走去。
看上去再老实的人在这种时候都会很急色,我越过他埋下的头看身上凌乱的衣服,自己也渐渐起了反应。男人的身体和感情是很容易分开的,我很清楚,所以那时不会要求方岳什么。我以为,我在他心里多少是有分量的,结果竟然错的这样离谱。
眼前的那人不知什么时候停下了动作,怔怔地看着我。我才发现自己的视线模糊起来,脸上一片冰凉,竟然全是眼泪。他凑过来吻去我的泪水,我没有躲避,泪水却越聚越多。
他终于撑起身子,双手放在我的肩膀两侧,认真地俯视着我。“我知道,你是不情愿的。”
“你是个混蛋。”我咬牙道。f
“我也知道,你一直惦记着王爷。”他眼中有火焰在跳,是因为妒嫉么?
“那又怎么样?”我直视着他的眼睛,没有分毫示弱。
“真是个小傻瓜,你以为王爷那样的人,能对你有心?”他俯身去吻我的唇,我使劲躲避着,这是我不会轻易交付的位置,除了方岳,任何人都不曾碰触到。恍然记起,我们的誓言他只是在敷衍,可直至此刻我从来没有忘记过。
他有些恼怒地咬在我的颈上,我痛叫出声,却让他的吻侵入口中,再无法躲闪。我暗骂他的卑鄙,身体却开始燥热起来。无意识地扭动着身子,却更加贴紧了他。
他放开我,轻声笑着,“这样就耐不住了?”
我闭上眼,眼泪止不住地滑落。耳旁听到他的低声呢喃,“不要再想他了,他已经把你给我了。”是啊,那个所谓的王爷把尘儿随手转送给自己侍卫,大概也没有在意过这孩子的感情吧。
“现在你是我的。”他断然说着。
我还能怎么样呢?人在屋檐下,却不止低头这么简单。
这具身体的敏感显然是刻意调教出来的,他很轻易便让我无所适从,却堪堪在这种时候停了下来,不肯再继续。
“你想怎么样?”我怒斥,可是在浑身无力的时刻说这句话,反而带着几分挑逗。
“叫我的名字。”他轻舔着我的耳垂,悄声道。
他的名字?
“独孤?” 应该没有记错吧,我恍惚地想。
惩罚似的重咬下去,“叫我秋。”
“秋……”
他不再隐忍,将我翻过身去,没有丝毫怜惜地占有着。
他的动作很粗暴,可是我竟然没有多少疼痛,这身体真是太习惯此类活动了。开始放纵自己去迎合他,不能反抗,不如好好享受,说的就是现在这样吧。
眼前又飘过方岳的那双眸子,镜片后冷冷地看着我。
妈的,凭什么?老子再贱,也轮不到你来鄙视。我有些酸楚地想着,不经意间又有泪水悄然滑落。
云落尘
我渐渐知道自己叫做云落尘,听这名字就知道不是什么正经出身。不知道亲爹是谁在哪里,娘叫云姬,是当年百花楼小有名气的红牌,年老色衰的时候悬梁自尽了。那时候云落尘十岁,自然而然地做了楼中一名小倌。十三岁时被客人买下,送入王府,三年后因事得罪了王爷,杖责一百后要扔出府,被府上侍卫独孤秋求情救了下来。
听他的姓氏,颇有些独孤求败的威风,可单字名秋,怎么看也觉得婉约了些,连起来读很是有趣。这个人相貌虽平凡,武艺却好像有几分高明。他手下有两三个人,在王府稍有那么点被器重的意思,所以才可能为我求下情来。
我冷笑,云落尘若是不死,我又怎会出现在这里?可叹那独孤秋竟以为自己对我恩重如山,处处摆出一幅高姿态,弄得我郁闷不已。
平常没有什么人看住我,大概他也知道我身无分文走不到哪里去,便很放心地把我放在家里。我暗自思量着,从未听说的年号,我的历史知识没有半点可用来去做先知;大学学的计算机,在这个返古的时代似乎也没有半点用处;做农民没有土地;给铺子打杂却生了张祸水脸;大概只有青楼肯收留我,却还不如现在找到的这个从良的地方。独孤秋当值时早出晚归,回家后吃饭,上床,睡觉,再继续第二天的生活。家中有个厨子和仆役,一老一少,都是些老实本分的人。
我才发现原来自己可以随遇而安到这种地步,整日无所事事靠男人养活,转眼间已经过了半年。他不在的时候,我会请求他给我找一些书来看,天文地理甚至医学巫术,王府侍卫的身份足以让他上街时很方便买到各种类型的书籍。有时候看到精彩的地方,会突然想到如果方岳看到他一定会很开心,之后只能苦笑,原来他的喜好还是留在了心上。无法选择地接受了独孤秋在身边的存在,我们也许不是建立在平等地位上的感情,可他对我还是很好的。有时候我想自己在这个地方,就这么过一辈子也没有什么不可以。
应我的要求,他找来一些木材,然后按照我画的图纸打磨出一把琴。极力想着当时的样子,我安上弦,调试每一个音。
“这是什么?看上去好像乐器。”他有些好奇地问。
“Guitar。”我一边试音,一边随口答着。
“什么?”
“gi’ta:”我仍然拨弄着琴弦,玩笑般重复了一下发音。
他学着读了一遍,语调竟然还比较准确。
“还有一个名字,叫做六弦琴。”我忽然觉得心情很轻快,于是笑笑,开始弹了一曲。《Romance》,初学时的曲目,很经典。琴声渐落,我停下来抬头看他。
他有些惊讶地注视着我。
“想起什么?”我问。
“嗯?”
“想象无边无际的水,蓝色的。”那是大海,忧郁的浪漫。不过这里是内陆国家,可能没有机会见到。以前读古龙的小说,他笔下的海如同天涯,一样的幽蓝深邃。很喜欢。
“我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曲子,也不知道你竟然会这些。不过很好听。”
“谢谢。”我笑着,再弹一曲《海阔天空》,摇滚式的节奏响起,重重拍打在心上。那时候心情不好便常弹奏一些重金属的音乐,像是一种发泄,过后便很容易地放松下来。积压了很久的怨愤和不甘随指尖流泻而出,许久未有的快意。
他站在我旁边迟疑着,停下来想要环抱我的姿势。
“这次的呢?”我问。
“这首曲子,很激烈。”他寻找着词语来形容。
“不仅是激烈,也很有梦想。但是我现在来弹,又是不一样的。”
“你真的很特别,和往常不一样,和任何人也都不一样的。这些天才渐渐发觉,原来自己一点都不懂你。你就在我面前,可是感觉很缥缈,好像会随时飞走一样。”
“我还能到哪里去呢?”我眯上眼,向后躺去。他稳稳当当地接住了我,午后的阳光暖暖地照在身上,我如一只倦怠的老猫,懒懒地倚在一个怀抱里。
“你真的只有十六岁吗?”他叹息着,“有时候觉得,你好像没有特别在意的事情,好像一切都无所谓了一样。”
“这一点,你应该很清楚啊。”我在这里真的只有十六岁,可是经历了生死以后,尊严、爱情或者背叛都不重要了。幸运的是仍然可以呼吸,体会每一种自然的状态。
“也许你不知道,从你进王府的那天起,我一直是在意你的。总觉得,你现在和那时候太不一样了。” 他缓缓地说,“现在的你,怎么看也不像能为一时的争宠惹恼王爷。而若是王爷看到现在的你,大概也不会舍得将你送给我吧。”
“这样不是很好么?”我淡淡地说。如果留在王府免不了争斗,无论输赢都要费尽心思,我不喜欢。在这里陪着一个愿意对我好的人,过一种平凡安静的生活,也没什么不好。这样想着,又开始自嘲般的微笑,当年一败涂地的时候,仍然可以骄傲地转身离开。可如今竟然渐渐习惯了被豢养的生活。直到现在,对这个事实还是不能平心静气地接受吧。
许久,他轻声说,“你的笑容,好像很苍凉。”
“不会。”我收起情绪,毕竟,我不是那个十六岁执拗的孩子。
“你以前,是极少会笑的。”他试探着。
那又怎么样呢?他绝料想不到我借尸还魂的事情,自然也不会把我送上火刑架。没有证据任何事实都不会成立,再不像,我也还是云落尘。
“你以前为什么会喜欢我?”我一直很好奇。那王爷既然能轻易送去,云落尘的姿色在府中大概只是一般程度,青楼出身,亦没有什么过人的地方,怎会让独孤秋惦念至此?
他想了想,“很清新,也很骄傲。”
“那又怎么样?”我追问。
他有些回味地笑了,“骄傲的让人忍不住想去征服。”
我默然,好BT的想法。r
“可惜你眼里一直只有王爷的影子,到现在,也是这样吧。”他叹息着,却也怀着几分希冀地看着我。
不禁暗暗有些发笑,他想我怎么回答呢?我的心里只有你没有他么?真这么唱出来,会把他吓到吧?
“你啊……”他叹了口气,微微抱紧了我。
这一刻,我相信这个男人对我是有真心的,可是又能怎么样呢?大学四年的感情,我不相信方岳一开始就在算计,可是为什么会变成那样的结局?
初见美人
“快起来,你再不去上课就真要被教授当掉了。”耳旁是他冷清的声音,在这样的清晨轻响在耳旁总是说不出的惬意,一瞬间我真的以为他是属于自己的了。
“别闹,再睡一会。”我伸出胳膊把他箍在怀里,继续酝酿着有点转醒的梦境。
脸上有些痒痒的,唇上也有些痒痒的,这小子又在偷袭我了。
有点无奈,但是也有种满足感。
睁开眼睛,却是另一张熟悉的脸。我用一种强势的姿势拥抱着他,看上去颇有些诡异。
他停下动作,眼中有几分惊讶,“你难道是这样对待王爷的吗?”
我不禁笑出声来,“我怎么敢。”
他深深地看着我,目光又多了些挫败,“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的。”我低声说着,已经完全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