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他敏锐地察觉到一股子不和谐正在破坏气氛。
“没……”林海蓝敷衍地吐出一个字,就要从柜子上跳下来,撑着柜子的手却握成了拳头,眼睛再也不往他那个方向看去。
贺承渊眉眼温润,放柔的声音仍是低沉的,“到底怎么了?”
林海蓝抿着唇,跳下柜子,低头找从自己脚上掉下去的拖鞋,边摇了摇头。
贺承渊终于还是皱起了眉头,伸手去抓她的手臂,没想到,抓了个空,林海蓝很迅速地往边上一躲。
气氛在她的一躲中彻底僵凝起来。
林海蓝自己也意识到自己的反应似乎过于激烈了,勾了勾耳边的头发,她往浴室走,“我还是先去洗个澡吧。”
有电话进来,贺承渊直接按断,抬脚也进了卧室,浴室里已经响起了哗哗的水声,想象着自己妻子慢慢脱掉身上的一件件衣衫,站在水流下任由温热的清水冲刷过她线条美好,肌肤细腻的身体,或是泡在浴缸里,像诱人的人鱼在水波中荡漾,他方才被勾起又熄灭的火再度燃烧起来。
不用看也明白自己此刻的身体反应,贺承渊脑海里挥之不去林海蓝那张在他身下婉转承欢时迷离沉醉惹人发狂的小脸。
倏地起身,他径直走向浴室。
他们也不是没有洗过鸳鸯浴,也不是没在浴缸里做过。
伸手去握门把,只是还没碰到,就听浴室里“呀”地一声惊叫,下一秒,又听到嘶一声痛哼。
更不需要犹豫,他一把握住门把,开门,结果——浴室门是锁住的。
贺承渊站在浴室前,垂眸注视着门上的锁,视觉上的感受比不上亲自动手时感觉到的违和。
这是第一次,在他们成为夫妻之后,她洗澡时彻底把浴室的门锁死。
许是听见了他一次两次转动门把的声音,林海蓝在里面喊,“我没事,不小心滑了一下,撞到了腰。”
贺承渊眸光一敛,“把门打开。”
浴室里的所有声音瞬间消失,贺承渊的脸这会儿是真的黑沉沉的了,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
手机复又聒噪响起,贺承渊冷着脸随手丢在旁边的立柜上,侧眸间,他的眼角轻微地抽动了一下。
立柜下面是抽屉,上面部分是内嵌式样,放了些书和一些摆设,此时,内壁的米黄镜面上,他略微昂了昂下巴,眯眼看见自己颈侧的创口贴。
联想到她方才亲吻自己的脸和脖子后就瞬间抗拒不已的表现,贺承渊的表情有些复杂。
……
林海蓝把头发吹得半干出来,看见贺承渊靠在床上,翻着她放在床头的书,而床头放书的位置上,则放着她的备用医药箱。
她的脚步没有迟疑地走到床的另一侧,坐下的时候反而僵持了会儿,虽然最终坐下了,但很靠边缘,离贺承渊的距离有点远。
贺承渊什么也没说,林海蓝便也抿唇不语,慢慢躺下去,伸手去关床头灯。
莫名的冷淡在两人之间悄然蔓延。
感觉到床的另一边弹起,脚步声走进浴室,不一会儿传来清晰的水流声,显然他没有把门关严在洗澡,林海蓝翻了好几个身,还是毫无睡意。
不知道过了多久,浴室里的水声停了,脚步声再次在卧室里响起。
在他上/床时,林海蓝感觉到了一股沁凉,眼睛蓦地睁开了,他用冷水洗澡的?
清凉的身体靠了过来,大手抚摸着她圆润的肩头,亲了几下,磁性的嗓音蹿进她的耳膜,“老婆,醒醒。”
“……”
林海蓝转过身。
贺承渊又一下一下不厌倦地亲她的眉眼,直亲得她快受不了地要躲开,他才放开她坐起来,然后把床头的医药箱拎到床上,放在两人中间。
“林医生,麻烦替我处理一下伤口。”
林海蓝的眼角抽了抽,“我不喜欢玩角色扮演……”
话音未落,她突然从他戏谑的眼中意识到什么,表情蓦然愣住,视线从他微抿含笑的薄唇,转移到他的脖子上。
贺承渊淡淡地睨着她终于松动的表情。
林海蓝一骨碌坐起来,雷厉风行地撕掉了他脖子上的创口贴,看见那道细长的伤口时,她心里的滋味儿特别复杂。
伤口很短也很浅,但她还是给他做了简单的消毒,没有再用创口贴,而是剪了一条细细的银离子敷料贴在上面,加速伤口愈合。
收好医药箱放到旁边,转头正对上贺承渊带笑的英俊脸庞,林海蓝的脸有些发热,“伤口怎么弄的?”
“和人打架被啤酒瓶尖划的。”贺承渊说完,就看见林海蓝秀美的脸蛋上一副便秘的表情,沉声笑出来,伸手把她揽到怀里。
林海蓝温顺地趴到他的怀里,脸贴着他坚硬温热的胸膛,贪婪地呼吸着他肆虐作乱的气息。
贺承渊的手指轻柔撩拨着她的发丝,“除了你,我不会有别的女人。”
林海蓝闭着眼,感受他温柔的爱抚和规律轻浅的呼吸,她很想说我相信你,但才经过一次无端猜疑的她嘴巴张张合合地就是说不出来。
经过一次很大的打击,她发现自己变了,变得越发缺少安全感,甚至,神经质。
说到底,是害怕失去而产生的不安占据了上风吧?
“就算你现在变得无法信任我也无妨,我们还有一辈子来努力。”他温浅的声音听起来慢条斯理,漫不经心的,但其中的笃定却让林海蓝眼眶一热。
听,对于一辈子这个词,他说出口的时候丝毫都不曾犹豫。
他不是个擅长说甜言蜜语的男人,所以他自然而然的坚定才令人动容。
贺承渊又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松开她翻身下床。
“你不睡?”林海蓝躺在床上看着他劲瘦结实的腰身。
“洗澡。”他的声音带着情/欲突起的沙哑,听在耳中酥酥麻麻。
林海蓝微微一愣,意识到他刚才拥抱着她的时候感觉上来了,坐起来拉了下他的手臂,虽然没明说,但意味很明显。
贺承渊也握住了她的手,倾身压上她的身体,狠狠吻住她诱人的嘴唇,一番厮磨后……
她甚至听见他粗重的呼吸已经到了不能忍受的边缘,他却在重重吻了她一记后很坚决地起身,捏了捏她的下巴,“还有十三天。”
小产后一个月禁止同/房,林海蓝自己都不曾刻意记得,他却记得,这份怜惜让她心中一片柔软。
他转身去了浴室,水流声今晚响起得过于频繁。
……
翌日就是袁氏筹划的慈善晚宴,出门的时候和贺承渊说好了她会提前一小时下班,等他来接。
上午接了一个新病人,被分给她负责,中午,她吃完饭去了一趟病房,和病人家属做了些基础沟通,病人家属性情憨厚,她还没开始为病人治疗,她们就千谢万谢得恨不得一次性把所有感谢都说完。
林海蓝翘着唇角,心情还算愉悦地从病房出来,忽然听见不远处有几个小姑娘在嘀嘀咕咕。
医院里的年轻护士很多,大多都是卫校毕业没两年的小姑娘,有些都不满20岁,最喜欢凑在一起说明星说帅哥,再说说医院里的八卦。
林海蓝没兴趣听墙角,只是笑了笑就走了。
“有个追我的男人那天带我去夜色酒吧,你们猜我看见谁了?就是来过咱们科好几次的那个新来的小儿科医生。”
“很漂亮那个?这有什么稀奇?!你都能去她难道不能去啊……”
“她去当然不稀奇啊,可还有一位也去了呀,而且两个人非常、非常、非常地亲密!”说话的小姑娘特意重重地强调了非常二字。
“还有哪一位?别卖关子了好不好,快说快说。”
“就是……”小姑娘压低声音,悄悄地念出一个名字,惹来一阵惊呼,“不会吧?”
“5。0视力亲眼所见!……靠,病人召唤我,好讨厌,我饭还没吃完……”
小护/士匆匆放下饭盒,往病房跑了。
……
袁氏的慈善晚宴在安城最富盛名的酒店举办,几乎全市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到场了。
林海蓝在走进大厅的时候,心里想的却是,要是有人预谋在里面放了颗炸弹,把所有人一窝端了,安城经济至少衰退五十年缓不过劲来。
“又在想些什么有的没的。”贺承渊侧目睨了她一眼。
“一会儿你大概应酬不暇,可以不用管我。”林海蓝大方地摆摆手,又掀眸仰视他,“我想喝鸡尾酒。”
“不行,你的胃经不起刺激!”贺承渊冷酷地拒绝。
“我可以先吃点东西填饱肚子。”
贺承渊朝满脸笑容,朝他走来的男人点了点头,没有理她。
“一点点,一点点。”林海蓝出于礼貌,也微笑点头,嘴里却还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不厌其烦地唠叨。
“听说前几天不孝子一时莽撞和贺总产生了冲突……”
“自己去找东西吃。”贺承渊低头在林海蓝耳边低语,大手拍了拍她的腰,严厉地加了句,“不许喝酒!”
林海蓝翻了个白眼,又看了眼正和贺承渊说话的男人,自然知道他们有事要谈,但冲突两字还是让她敏感了一下。
在餐桌前随意地吃了一小块曲奇,她的视线不由地往贺承渊那边瞟了眼,看那个地中海脑袋的男人满脸歉意,不停地道歉讨好,想必是他儿子什么时候把贺承渊惹毛了……
难道贺承渊说和人打架是真的?她又吃了块曲奇,脑中转了好几个来回,他这么淡定的人会跑去和人打架,迄今为止,她只见过一次,——那天他为了她揍了高锦恒一拳头。
《更新越来越晚,我讨厌自己!》
第183章 各路人马,齐聚一堂看好戏
更新时间:2014…8…20 4:52:22 本章字数:9701
连续吃了第三块,第四块……林海蓝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贺承渊那个方向,就在她不知道吃到第几块的时候,那个地中海脑袋的中年男人擦了擦一脑门的汗,点头哈腰地终于走了。
她瞟着走开的中年男人,眼尾的余光一闪,忽然瞥见远处的一道身影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