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女生都不见了,他的眼里只装得下她一个人。
她在那天,懵懵懂懂地情窦初开,上台把花送给他,他低头看她,她已羞红了一张脸。
“嘶吼”乐队的主场嗓音充满了爆发力,有着粗犷而牵动人心的声线……
“——睁开眼却看不见,谁在我身边,撕开痛苦慢慢发现,你已经走远。哭和笑都有极限,没了更危险,累尝多了反而很甜,死心比欺骗更简练。是我爱死了昨天,誓言割碎你的脸,一切都回不到那些从前美好的画面,是我爱死了昨天,看你虚伪的吊唁,才知道我离你有多远。”
“——和我死去的爱说‘再见’!”
林海蓝没有落泪,只是静默得如同一具没了灵魂的行尸走肉。
全身冰凉。
直到冰冷的手被一只温热的手牢牢握住,她的身体被扯进他的怀里,从那地方被带离。
周围是熙熙嚷嚷的人群,他们反方向在人群中穿梭。
林海蓝的眼珠滑动着,终于转眸望向身边的男人。
他总是这么沉静淡然,即便身着衬衫西裤的他与这条热闹喧嚣的古街格格不入,他依旧淡定如斯,好似无论什么都打破不了他冷硬的外壳,触摸到他温凉的心脏。
这样一个男人,仿佛连她都应该离他远远的,不能擅自闯入他的领域里。
但是,他们现在为什么靠得那么近?
“贺承渊。”林海蓝停下脚步,对上贺承渊幽沉漆黑的眸子,忽而笑了起来,“我们来玩一个非常非常庸俗但是好玩的游戏吧?”
贺承渊目光深邃地望住她,薄唇一动,蹦出一个字:“好。”
“真爽快!”林海蓝笑呵呵的,“那我们现在就在这里分开,往相反方向走,试试看一个小时之内我们可不可以再次遇到。
“没有条件?”贺承渊挑眉。
林海蓝摇头,“你要回酒店也不算犯规,一个小时后我也会回去。”
“好!”他又蹦出一个字。
林海蓝收起了唇边的笑,一瞬不瞬地看着他,表情认真起来,“那我们开始了。”
说着,她抽回自己的手,转身,头也不回地没入拥挤的人群中。
贺承渊却许久没动,他站在原地久久地直到那道纤细的身影从视线中消失,才微扬唇线,转身走向相反的方向。
……
向左走,向右走,地球是圆的,总有一天两人会重逢,但一个小时是否足够?
夜晚的西子湖在霓虹的照映下,宛如一颗暗含光辉的黑珍珠,林海蓝在这个美丽却陌生的城市里走得漫无目的。
她的表情淡淡的,全然没有了方才那些俏皮的笑意,乌黑的眼底像荒凉的戈壁,一片荒芜的苍凉景色。
她骗人。
她骗贺承渊玩了一个几乎不用玩就知道答案的游戏,她只想一个人放空一切地走走,没有任何人看见她的颓废和狼狈。
天空中啪地响起烟花绽放的声音。
“开始了,开始了。”南山路上挤满了男女老少,都无一例外地做着同一个动作,高高仰起头,满脸期待地看着天空。
林海蓝不由地也跟着他们的脚步走到视野开阔的地方,“开始什么?”
身旁的大爷笑眯眯地望着她:“外地来玩的吧,正好,今天是烟花节,有几万支烟花要放出来呢,姑娘你别错过了,好看得很。”
烟花升空炸开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此起彼伏,林海蓝也仰起了头,一眨不眨地看着天空中绽放的巨大花朵越来越多,五彩缤纷,绚烂夺目。
不说那些看呆了的市民和兴奋地嗷嗷叫的小孩子们,就连她都不禁/看得有些呆了。
真美。
观看的人们不停发出感叹声,议论纷纷“——刚才那个最好看。——噢,不是,这个才漂亮!——我觉得最开始那个最好看!”
大家边看边争论,不亦乐乎。
林海蓝站在人群中,听着这些话语抿唇淡笑,复又仰起头,肩膀被人轻轻一搭,她转眸,那眸子就像被施了法术顿时丝毫也动不了,被眼前忽然出现的黑眸给牢牢锁定着,恶狠狠地牵引着。
“你……”她张嘴,嗓子眼猛地堵住了。
贺承渊沉沉地看着她像离了水的鱼一张一合地却发不出声音的模样,忽而低下头。
嘴唇感受到来自他的温度时,林海蓝看见眼前绽放了一个世界上绝无仅有的金色烟花,像太阳的光芒,耀眼夺目,驱散了藏匿着恶魔的黑暗。
比她看过的任何一个烟花都漂亮。
跨越四省,在陌生的城市于千万人中再度相遇,这是不是就是梁业棠所说的“冥冥中自有注定。”
突然间,她的眼泪汹涌而下。
“贺承渊……”唇舌交缠间,她终于发出了声音。
咸咸的眼泪滑进两人的口中,苦涩又甜蜜。
《贺三三,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第96章 只为你温柔弯腰
更新时间:2014…8…20 4:51:47 本章字数:3204
林海蓝觉得现在的自己正处在梦境里,梦里云烟依旧,有人在暗夜的苍穹,点起火苗燃烧,才使得黯淡无光的夜空有了流光溢彩的美丽。
林海蓝有一瞬间的恍然,依稀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他的吻惯常的盛气凌人,但又温柔至极,稍一不慎就会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妈妈,叔叔阿姨亲嘴嘴。”一声稚嫩的童音蓦地响起。
紧接着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那些跟着爸爸妈妈来看烟花的小宝贝们都不看烟花了,也跟着用软糯的声音叫:“亲嘴嘴,亲嘴嘴。盥”
还有更小的骑在他爸爸的脖子上,用不太标准的语调奶声奶气地问:“巴巴,亲嘴嘴是什莫啊?”
林海蓝被这一声声童音猛地从梦中唤醒过来,她不由地抬手要推开贺承渊,但后者却仿佛根本不怕被人观赏似的,扣在她腰上的手紧而有力,一只手握着她的后脑,反而吻得更深。
林海蓝脸上的泪痕还没干透,这时窘迫得几乎又快掉下眼泪来,整张脸不知道是被吻得过了头还是害羞,红得已经不像话了泸。
虽然宝贝们的父母挨个地把自己家的孩子都领了回去,可还是有“亲嘴嘴”的童音时不时地冒出来。
林海蓝情急之下,想也没想,一脚踩在贺承渊的脚上。
贺承渊的眉峰一皱,手臂稍微放松了一些,林海蓝就趁着这个机会一把推开他,转身就跑。
她甚至不敢去看周围那些人的脸,她从来没在大庭广众之下做过这么失态的事,如果不是那些孩子们的叫声,她根本已经忘了身边还有那么多的陌生人。
丢脸死了。
林海蓝捂着发烫的脸尴尬得要命。
南山路上依旧挤了很多人,她在人群中艰难劈出一条路来,中途还崴了一下脚,好不容易跑到一处像是公园的地方,这里种满了高大的树木,并不是观赏烟花的最佳佳地,所以人并不多。
嘴唇被吻得太久有点肿痛,脚也有些涨疼,她走在其中张望着想找个地方坐一下。
——手腕就一把被人抓住了,迫使她并不快的脚步不得不停了下来。
贺承渊直接捉住她的手容纳在自己的掌心里,轻而易举地把她拉回身前。
脸上的表情看起来不慌不忙的,没有丝毫尴尬,声音清润,“跑什么?”
“……没什么。”林海蓝头也不抬,垂下的视线飘忽游移。
“哦?没什么?”贺承渊继续慢条斯理地问,一双黑眸一瞬不瞬地望住她拼命掩饰但什么也掩饰不了的小脸,然后他忽然用力,将她往前一拉。
林海蓝毫无防备,冷不防掉入他的怀里,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就被轻巧地扣住了下巴,嘴唇再次被堵上。
依旧是在大庭广众之下。
“是不是因为这个?”他咬住她的唇,双唇间逸出他的追问。
林海蓝直接一口反咬了上去。
退开两步,就这样睁着一双含羞带怒的眼睛充满控诉地瞪着他,“你……不要教坏小孩子!”
贺承渊好看的眉倏忽一挑,淡定地道:“他们早晚要学,就当早教好了。”
“……”林海蓝的表情看起来像挨了颗枪子,“你、你……”
“无耻?我记得告诉过你以后你会更了解我。”贺承渊瞬间就笑了,他是名副其实的冰山面瘫脸,他的微笑对于任何人来说都限量版奢侈品,花多昂贵的代价也未必得得到。
但他又对着她笑了,清浅一笑却能让无论多么坚强的防线瞬间坍塌。
林海蓝看着他墨黑的眸中点点的暗光,眉目唇角弯起几不可见的弧度,只觉这一刻,心中唯剩柔软。
然而,她到底还是选择了转身,想要快步离开。
脚步还没跨出去,贺承渊蓦地拧眉,一把重新捞过她的身体,深邃的目光像要望穿她的胸骨直达她的心脏,“林海蓝,你以为你还躲得掉?”
林海蓝身体一僵,抬脸直直对上他深沉的黑眸,嘴巴张了张,却没发出声音,不禁有些懊恼。
“少把那些不必要的枷锁套在自己身上了,林海蓝,你自己也看得很清楚,被枷锁压得气都喘不过来的你究竟是什么样子,死气沉沉,毫无生机。”
他捧起她的脸,凝视她一瞬间因为不知所措而茫然的脸,声音沉哑也淡然,似是不经意地提起,但充满力量。
“何况,有我在,你还怕什么?”
林海蓝一动不动。
其实,她并不坚强,她也希望自己在遇到重重困难的时候有人在她的身边,告诉她一句“有我在,你不用担心”。
但她等待着的那个人再也看不见她的困境,看不见她渴望依赖的表情,她若不坚强,软弱给谁看,因为无人再看,所以,她不得不坚强。
没有人知道她坚强背后的无助。
只是这句话从贺承渊的口中说出来,如同“我们去吃饭”一样平淡,明明一点儿也不像甜言蜜语,但力道怎么会这么大,一下子就撞破了她心中竖起的高墙,宛如一道光,见缝插针,无孔不入,钻进心脏的每一个缝隙,将那块荒芜的土地填得满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