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莲其实还有个主意,就是想把傅剑玲当对象介绍给他的一个朋友。那朋友风流成性,却出手阔绰,十分热爱追求这些“冰清玉洁”的美女,若是成其好事,那对董莲更无不利。
会后午休,董莲便私下对傅剑玲说:“我听说你没有对象,我有一朋友,单身,条件很不错,要不然我介绍介绍你们认识吧!”哪知傅剑玲毫无兴趣,勉强笑了笑,婉转回道:“谢谢,我已经有个在接触的对象了,虽然还没确定。”
董莲不大高兴,“哎,不是还没确定吗?你就多接触几个,多点选择嘛,再说,我那个朋友年纪可不像我这么大,才28岁,一表人才,难得有我做媒,错过了多可惜。”
傅剑玲瞧他这么殷勤,莫名对董莲没了好感,“这样啊,那不如你留个电话号码。我自己跟他联系?”董莲也知道她在说违心的话,心里想:你太傻了,以为好条件的男人那么容易找吗?嘴里却说:“我知道你敷衍我呢。得,我就写个号码给你,联系不联系都随便吧!我就当做是一片好心,多管闲事了。”话毕,顺手从傅剑玲桌上撕下一张便签,写好一串电话号码。
傅剑玲瞧他真生气了,忙接过来,略带歉意回道:“您可别跟我计较,我不是那个意思。”
董莲笑了笑:“我知道,你有你们的世界,我有我的。”遂离开了。
下午,薛涩琪办完事,带着一堆需要公家盖章的文件回到公司。才跟苏兆阳交代完毕,转身就走,苏兆阳却把办公室的门一关,抓着她的手说:“还生我的气?”
薛涩琪说:“没有。”脸却冷冷的。
苏兆阳叹息:“你回到这边以后,特别容易生气,你让我怎么办?”说完紧紧抱着她,任她挣扎,在他的背上打了好几下。
薛涩琪还是不依的,一会儿,苏兆阳见她不打自己了,拖她到办公桌边,从里面拿出一只锦盒,递过去,薛涩琪看也不看一眼。苏兆阳只好自己把盒子打开,露出一对精致小巧的钻石耳环。薛涩琪便开口了:我要戒指。苏兆阳只得说:再等等。薛涩琪遂把锦盒推开,“你自己一个人等吧!”人便要离开。
苏兆阳一手把锦盒撩下,怒道:“你站住。”
薛涩琪的手还没碰到门把,明明心里已决定什么都不听什么都不信了,脚却偏要停下。
苏兆阳说:“你不想想我最近有多累,可每天回家还要哄着你,宠着你。就是我在外面再忙再着急,我什么时候给过你一点半点压力?你喜欢什么,我样样记在心里,只要你开口的,我总是弄来给你。可是我现在得到了什么?我以为只要我爱你就什么问题都没有了。可你倒是越来越了不起,回来以后,天天给我脸色看,一言不合就往畜生里骂。我就是说你一回两回算得了什么?你就不依不饶不原谅我。”
薛涩琪转过身:“在北京的时候,你从来不会也不肯在办公室里说这些。今天来劲了?”
苏兆阳坐到办公椅上,从抽屉里拿出香烟,“我没来劲。是你来劲。”说完,把烟含在嘴里,看着薛涩琪:“姑奶奶你就原谅我吧,不然我抽烟喝酒得肝病什么的,早晚被你愁死掉。”
薛涩琪看着他,又气恼,又真恼不下去。最后还是走过去,难得居高临下地说:“再叫一声姑奶奶。”苏兆阳遂往她腰上一揽,“我心肝宝贝。”
薛涩琪跟苏兆阳和好以后,苏兆阳又告诉她傅剑玲今天带伤上班。薛涩琪莫名其妙,怎么回事?苏兆阳说,好像是她家那个小孩干的。
薛涩琪大惊,便无心再跟苏兆阳两个在办公室里意绵绵了,风风火火冲到傅剑玲那边,偏见她在补擦药酒,怒气冲天道:“那小混蛋都跟你动起手啦?这还得了,赶紧着让他滚蛋!”
傅剑玲说:“算了,他说得对,是我自己愿意,怪得了谁!”
薛涩琪倒也骂句,“你真是活该找罪受,下礼拜公司不忙,你请个假把他送回去吧。”傅剑玲没作声,薛涩琪说:“学校的事,你也别去帮他跑了,这些下面上来的孩子,真没素质,简直不知道好歹。”话毕又想到杜小言那长高的个子,“何况,他毕竟是个男孩子,年纪再小也是初中生了,你把他弄在家里,以后出来个什么堕落少年青春情萌动,□房东未遂,情急杀人或自杀什么的一点不奇怪。”
傅剑玲给她说得笑出来:“胡扯!小言坏归坏,本性是好的。”薛涩琪不屑道:“我最见不得小孩子家境不好,还不知道惜福的。”傅剑玲想想也是,小孩子家里穷苦点怕什么呢,只要懂事,没人不愿意帮他。
薛涩琪却见傅剑玲还在考虑,于是笑话她道:“你啊,不怕对付阴险狡诈的人,不怕对付高高在上的人,就怕对付这种坦荡荡干坏事儿的人,韦宗泽是,许为静是,连杜小言都是!你学不熟啊。”
傅剑玲一哼:“说别人说得开心吧,你自个呢?坏事干少了?”
薛涩琪威风凛凛道,“起码我不干到你头上。”
至黄昏时间回家,薛涩琪便辞掉苏兆阳的邀约,到傅剑玲家里去陪她,以免杜小言那小混蛋卷土重来。傅剑玲难得有人陪伴,心中欢快尽数写在脸上,还拉着薛涩琪去超市买菜,好做一顿美餐。
杜小言快七点时也回来了,不知在哪弄到一身脏,见傅剑玲不再开口理会他,他便自己往沙发一倒,只听薛涩琪叫起来:“别脏死的往沙发靠,快点去洗澡,换身干净衣服。”
杜小言见终于有人搭理他了,偏要在沙发上躺着。薛涩琪气他不过,就去拽他,口中道:“我可不像剑玲那么手软,你要是敢对我动手,我就打死你这破孩子。”
杜小言被她说中痛处,麻利跳起来,又打算赌气出走,却闻到香喷喷的一桌晚餐,顿感饥肠辘辘。薛涩琪好笑道:“哟,知道饿了吧!”杜小言的脸唰地便红了,站定不动,直到傅剑玲一开金口:“快去洗澡吃饭吧。我也没气了。”
薛涩琪方冷哼一声,饶他过去。
三个人总算好好吃了一顿晚餐。吃完饭,薛涩琪正儿八经对杜小言说:“你丫要是不想回家,就好好表现,从今天开始,你每天吃完饭都要洗碗,内衣内裤也要自己手洗,不许丢到洗衣机里去,学校的老师要是再打电话来批评你,那我们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仁至义尽,以后叫你爹妈也别来找剑玲。还有你,若是再敢动手动脚,我总找得到人来钉你一顿,听到没有?”
杜小言点头如捣蒜,居然老老实实站起来,把桌上饭碗一收,到厨房清理去了。
傅剑玲不可思议道:“怎么我天天说都没用的事,你金口一开就搞定了。”
薛涩琪得意洋洋道:“这叫以气势夺人。”
傅剑玲一笑而过,又见这些日子,气候逐渐转暖,她们俩便搬出靠椅到阳台躺下,看着出云的月亮瞎聊伙起来。聊着聊着,傅剑玲想起今天董莲来给她做媒的事,又一五一十告诉薛涩琪,薛涩琪哈哈大笑,叫她给找出那张便签,左看看,右看看,偏要傅剑玲打过去问问。
傅剑玲窘迫不已,说:“你让我去问什么啊?都不知道是什么人。”
薛涩琪说:“怕什么呀,就说我是美女傅剑玲,芳龄二十六,身高一七零,体重一百一,有工作,有住房,父母健在,虽然没来往。然后问他意下如何!”
傅剑玲笑倒:“那他肯定说,你神经病呀,然后把电话挂掉!”
薛涩琪说,“不要紧,你就在开头加上一句:我听说阁下资质优渥,只可惜一身孑然,无比空虚,作为患难同胞,我特此来电慰问。然后他肯定会问啦,那你是谁呀!然后你就接上啦,我是美女傅剑玲……”
傅剑玲笑得东倒西歪,一不留神,薛涩琪真拿起她的手机拨出电话号码。
傅剑玲吓一跳,“你还真拿我手机打过去!”
薛涩琪说:“怕什么?兴许真是缘分呢!省得你被韦宗泽包围,无路可走,每日孤枕难眠,精神空虚……”话毕,趁手机还在嘟嘟响,她又做贼心虚似的补一句:“可别电话一接,对方正好是韦宗泽,这么狗血的事,姑奶奶我受不了。”
傅剑玲忙要抢过来,倒被薛涩琪把手机贴到耳边,电话已经通了,里面传来十分好听的男中音,“请问你是哪位?”
傅剑玲急得慌,忙回:“我打错了。”然后迅速挂掉。
薛涩琪哈哈笑,笑过后把手机拿回去,假戏真做居然又拔了一次,听到对方又问:“你哪位?”傅剑玲只好说:“不好意思,又打错了。”
薛涩琪作弄她作弄的笑出眼泪,不管不顾地又给拨出去,这回傅剑玲头上的汗都冒了出来,真有点恼羞成怒,道:“别闹了。人家当我是饥渴呢!”
薛涩琪倒怕她真的生气,预备挂掉,偏对方十分好脾气地又接了电话,只好对电话里说:“不好意思啊,我在逗我朋友。人家给她你的电话号码要做媒,她害羞呢,我胆儿大就先冲上来了,可能打搅到你,对不住啊!”
话毕,把手机还给傅剑玲,“喏,你说吧,至少再说句打错啦。”
傅剑玲拿着电话,听到对方正在笑,声音实在好听,不禁生出几分好感。蓦然间想到韦宗泽的嗓音也是这种类型的,可是,她真的不应该再去想他了,不应该。
傅剑玲忽然间来了一股勇气,大概是她此生唯一一次对陌生人表达好奇心的勇气,她对电话里的人说:“你好,是我一同事给我你的电话号码,可我不好意思打给你。”
她的心扑扑跳,旁边薛涩琪也紧张得不得了。
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那人却还一头雾水般,很认真地回道:“小姐,我姓李,你确定你不是打错了?”
傅剑玲只好坦率直言:“请问,你是董莲的朋友吗?”
那姓李的便忍俊不住似的笑开来,依然操着一腔迷人嗓音,口齿清晰地说:“我能感觉到你是鼓起多大的勇气打了这个电话,开了这个口,可是小姐,真的很抱歉,你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