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但父母坚持,所以最后她只让他们付了首付,剩下的她自己慢慢还。
她工资并不高,每个月的薪水除了房贷和生活开销,剩下的不多,而且还要支付温灿的教育经费,捉襟见肘的时候也有。可她没再向父母要过一分钱,困难的时候,咬一咬牙就过来了。她一直这么跟自己说,困难都是一时的,以后会越来越好。
纪卓珩并无反应,只是静静地听,用他那双深邃平静的眸子默默看着对面浅笑的女子,看到了她的坚强和勇气。
温西月抬头看了纪卓珩一眼,释怀地笑了,“其实我生活特别简单,就是工作跟孩子。虽然我现在停职,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写那份检讨,所以一直都没动静。你那天问我是不是对医院失望,确实挺失望的。但仔细一想,其实都是人之常情。可我又不想以受害者的身份去讨别人的同情,我一直很努力的工作只是希望他们能像对待平常人那样对我。可……也许那天就该听你的,去请长假。也不至于后来连累纪主任你受处分。”
纪卓珩坦诚道:“我受处分与你无关,那天我心情不好,所以才会态度生硬。”
“可那也是因为我,她们才……才会那样。”温西月又把责任揽回到了自己身上。
纪卓珩这次没再说话,似默许了她的说法,仍是像刚才那样默默地看着她,只是更多了一些探究在里面。
谈话气氛轻淡却又稍显凝重,在这种气氛下,两个人各自陷入了沉思。窗外黑夜寂寂,云遮月蔽,有不重的风吹过,带动树上的叶子,发出一阵不扰人的响声。窗内,对面而坐的两人,既无言语,又无眼神交汇,只有一颗心在随着时间流浪。
“今天纪主任也看到了,温灿她其实很敏感。她三岁的时候,有一次我和她一起在卫生间泡脚,后来我泡好了起身直接关灯出去了。我回房间收拾东西,等过了两个小时我妈去卫生间,一开灯就看见她坐在里面掉眼泪。我妈问她怎么了,她怎么都不肯说也不肯哭出声。我妈把我叫出去问到底怎么了,我是把她给忘了还以为她跟我妈在一起。她以为我不想要她了,委屈又不敢哭出声,说怕我听见她哭更讨厌她。我给不了她一个完整甚至正常的家,也没办法不让她因为这个受委屈。我知道她很懂事从来不问我那些事,可我也知道她有多渴望自己的父亲,对此,我无能为力。我只能努力给她一个安定的生活,对她尽自己所能。今天,还是要跟你说谢谢,纪主任。”
良久的寂静后,温西月说出这番话。带着几丝无奈,几丝坦然看向纪卓珩,可打动纪卓珩的是她的坚定。没有自怨自艾,更没有在他面前悲情哭泣,而是坚定地承担起自己的责任。她很爱自己的女儿,这点,纪卓珩很早的时候就感受到了。
纪卓珩很少搭腔,但温西月知道他都听进去了。温西月对纪卓珩多少还是有点了解,他不冷不热的外表下其实有一颗博爱的心。因为讲原则,所以对不好的事情一定不会认同。起初对她,一定是存在误会的。
温西月不知道纪卓珩对她的这份误解有多深,也不知道纪卓珩会怎么想她刚才说的话,她只是有感而发,也没有刻意地压抑自己,说完之后,心里很轻松。
深夜渐至,纪卓珩起身告辞。临走前,温西月突然叫住纪卓珩,问道:“纪主任不是说找我有事吗?”
纪卓珩点了点头,又道:“今天太晚了,改天吧。早点休息。”
纪卓珩步出单元楼,心底并不十分平静。开车离去前,又一次望向那扇窗户,看到走动的人影,纪卓珩忽然陷入了困惑中。温西月到底是复杂还是简单?杨成岭说不是所有的女人都会出卖自己,也许是因为逼不得已。他承认,环境会逼迫人做出一些不得已的事情。但发生在他身上的那件事,那完全是一个阴谋,而所有参与阴谋的人都不会是被逼迫的。所以,那个女人一定是为了某种利益出卖了自己。
而温西月的某些行为,在他看来也是在为某种利益出卖自己。可现在,他觉得温西月做的那些都是有情可原的,是为了孩子。她的过去被定性为‘酒后乱性’,她除了在生活中挣扎,为过去而感到痛苦外,从不对这四个字做出辩解,那么,到底在她身上曾经发生过什么?
纪卓珩带着这个疑问离开了温西月家的楼下。
早上温灿不肯起床,赖在床上任凭温西月怎么说就是不起床不穿衣服。
温西月站在床头跟她对峙了好一会儿,可温灿却越来越犟。温西月拉了张椅子在她对面坐下,看着她问道:“因为昨天跟同学吵架所以觉得丢人,不肯去上学?”
温灿咬着嘴角不吭声。
温西月点着头,平声静气地说道:“不去上学可以,你今天不去,明天肯定也不想去,到了后天就更不想去了。要是这样的话,你以后可以不用去上学了。”说完不再管她,起身要出去。
“可以转学。”温灿在她身后急急地叫道。
温西月唇角牵起一抹浅笑,回身轻轻地看着温灿倔强的小脸,继续缓缓地说道:“是可以转学,可是到了新学校认识了新同学,她们要是问你为什么转学,你又怎么回答他们?你能保证在新学校不会遇到同样的问题?”
温灿皱着小脸不说话,明显就是在苦恼温西月问她的话。
温西月瞅着她心疼的叹了口气,坐到她床边,说道:“温灿,你觉得丢人是因为什么?是因为被同学嘲笑还是被老师误会?还是因为别的?”
“因为他们说你。”
“温灿,这个世界上会有很多人跟你的看法是不一样的,甚至会攻击你。可如果你因为这样就退缩了,不就证明你的想法是错的了吗?如果你相信自己是对的,那还管别人怎么想干什么,继续做自己该做的就是了。不过,你得学会明辨是非,不能一意孤行。”
温灿委屈道:“他们就是错的。”
“我知道,你的老师肯定也知道了。你现在是想继续逃避还是要面对,自己决定吧。”
“那我要是碰到胡雅晴该怎么对她?”
温西月想了想,说道:“跟她好好相处,实在不行就当她不存在好了,千万别做一些没用的事。”
温灿一路疑虑重重的跟温西月去了学校,在门口又碰到了司晨。司晨抿着小嘴,小心地看着温灿,手里还攥着一封信。
“司晨,你怎么不进去?”温西月问他时又看向他手里那封被攥得皱巴巴的信。
司晨抬头瞅了瞅温西月,小声道:“我一会儿就进去。”然后又对温灿说,“温灿,你来了?”
温灿撇着小嘴把头转向了一边,司晨顿时红了脸,抿着嘴扭头跑了。
温西月叫了他一声,司晨早就跑远了。温西月朝温灿无奈地皱眉,怎么把司晨给忘了。
温灿却瘪着小嘴小声咕哝了一句,“有钱人家的孩子,娇气。”
“温灿!”温西月正要板起脸说她,后面有人叫了她一声。
温西月转过身,是温灿的班主任张老师。
张老师笑着跟母女俩打招呼,看到温灿时明显松了口气,说道:“真是不好意思,温医生,昨天是我不对。让温灿受委屈了。另外,我已经跟胡雅晴的妈妈把事情的经过说过了,她也答应会好好教育孩子,还让我向你说声对不起。”
“张老师客气了。”温西月说着看向温灿。
温灿主动跟张老师说道:“张老师对不起,我昨天态度不好,我妈妈已经说过我了。”
张老师有些意外地看向温西月,又惭愧又感动,弯下身体对温灿说道:“是老师不对,昨天老师太着急了,没问清情况就说你。还取消了你的比赛资格,是老师冤枉你了。”
“其实比赛不重要,只要我妈妈能陪着我就行了。她以前太忙了。”
张老师摸了摸温灿的头,说道:“老师真惭愧。”张老师直起身,带着真诚的笑容看向温西月,说道,“看来温医生的人品真是没什么可说的,把温灿教的这么懂事,也难怪会有人特意写信证明温医生的人品。好了,我带温灿去上课,温医生再见。”
“张老师再见。”
温西月微微惊讶,会有人写信证明她的人品?有个念头一闪而过,随即又被她自己否定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我写的最顺的一个文,已经完结,正考虑是否写番外。现在正存稿的新文写的十分费力( ⊙ o ⊙ )啊!~~~~因为正在尝试写一个不一样的女主,以往的女主都是真善美,这次写的是个彻彻底底的冷面冰心的主儿,不过后面她还是会改变的。。。。
☆、38
温西月想起苏小米前几天找她的时候心情不太好,这几天也不见她找自己,担心她有什么事就去了她家找她,顺便拿温灿留在那的衣服回来洗。
在楼下碰到了开车而来的潘育,红色的MINI cooper轻动灵巧很配潘育柔美的外表。
这种碰面让两个人都有点意外。潘育落了车锁,侧抬起头看向苏小米家的窗户,说道:“真巧,在这碰到。”
温西月站在原地没做声,觉得无话可说。
潘育看出温西月的心思,有些自嘲地浅笑一声,说道:“既然碰到了也没办法,我今天不跟你说他的事。我来找小米是为了我表哥,我表哥最近遇到点麻烦,心情不太好,两个人闹了点矛盾。既然你们是朋友,我想你上去劝劝总比我管用。”
“为什么齐达自己不来?”
潘育轻声失笑,显得很不能理解,“温西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