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完第十场后,王可凡又重拾起小提琴、长笛这些在船上临时学的东西。
王可凡不会作曲、编曲,不过杨树他们可是高手,一伙人一路研究着怎么把这些东西和摇滚乐搀在一块玩,几番尝试下来,居然还颇有效果。
但唯一遗憾的是,因为乐队始终搞的是小型演唱会,又缺少宣传,即便成绩不错,却也没有像样的媒体前来进行跟踪报道。
好在王可凡自己够争气,每场换乐器独唱的烧包做法,终于还是引起了一些眼尖网友的注意,再加上无敌的唱功,第二十五场演唱会过后,王可凡在网上被冠上了“乐神哥”的称号。
这个头衔,自然同时也受到了来自各方专业人士的嗤之以鼻。
王可凡无所谓别人的看法,吵得越热闹,他就越高兴。
豹乐团的第一场回归演唱会是7月15号,开在中海市。
最后一场,9月10号,开在首都。但王可凡没有现身。
王可凡很是不地道地甩掉了杨树他们,离别前杨树笑说:“你小子早走早好,要不以后的小年轻都会以为乐队的主唱是你不是我。”
但一路苦追王可凡的蒋主任更悲剧,好不容易弄清楚豹乐团的新人“乐神哥”就是王可凡,连夜飞回去找人,却发现自己再次把人跟丢了。一时间有一种抹刘远松和王可凡脖子的冲动。
暑假过后,就是开学。
9月到11月,三个月的时间里,王可凡步行上路。
每个月他除了至少花三两天时间,给郭玉菁做一段有国际水准的广告样片外,余下的日子就是混迹在每个所经城市的学校里。
大学生,娱乐产业的主要消费人群。
王可凡慧眼如炬,一下就抓住了矛盾的主要方面。
如果是一般的综合性大学,王可凡就每天晚上在学校的广场上唱两小时,如果是艺术类学院,王可凡还会主动找学生们互动一下,同时也学点美声、民族、花腔之类的技巧。
要是有时候碰上水平高的声乐教授,还会坐下来与之坐而论道。大多这个时候,老教授们都会对王可凡的乐理水平表现出相当惊叹的态度。
“乐神哥”在学生中大名渐起。
与此同时,由于这种步行乱窜的路线根本无法判断,追了王可凡一路的蒋主任终于放弃,只是每当有王可凡的消息时,他就会在地图上标上红点,连城一条线,然后继续对着那除了确定是一路向北其余再没有有用信息的地图发呆,顺便听刘远松在电话那头大声呵斥。
11月份,王可凡背着吉他跨过了黄河,朝着西北方向,跑偏似的由函谷关进入有“八百里秦川”之称的关中平原。
在残破如废墟的长安大学,王可凡遇上了一位唱秦腔的高手。
盘桓一星期,习得新技能,让姓范的大师恨不能收王可凡为关门弟子,但是被王可凡婉拒。
12月份,王可凡回师豫南省,因为对中国古典音乐起了兴趣,开始一路在大学里蹭课,慢工出细活地花一整个月的时间,一边唱一边搞定了二胡和琵琶。
因为网络上的名声日显,并且现场表演弹唱俱佳,从12月中旬起,王可凡每到一处,便开始受到明星待遇。
1月份,当王可凡进入冀北大学时,居然破天荒出来个副校长接待,让全国各大媒体的注意力,一夜之间全都聚焦过来。
春晚前一个月,“乐神哥”大名红遍全国,“小号”王可凡依稀可闻。
刘远松坐不住了,他坐上直升飞机,在春晚前半个月,连夜从首都出来,将王可凡堵在了酒店里。
尘埃落定。
…………
…………
白驹过隙,乌飞兔走,大年二十九。
位于中海市的岚帝广告总部,除了寥寥几个为了年间三倍工资而留下来值班的工作人员,其余九成已经走得干干净净。
装潢兼具艺术美感和商业气息的大会议室内,暖气阵阵,让人感觉不到丝毫冬日的寒冷。
郭玉菁一身米兰最新款的定制冬装打扮,雍容而优雅地坐在椭圆形会议桌的主位上,英武如常的小顾站在她的左手边,右侧,则端坐着一个鼻梁上架着黑框眼镜的漂亮女孩,看年纪也就二十三四的样子,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干练。
桌对面,客户代表正背对着郭玉菁,在目不转睛地看完那段一分钟时长的短片后,满面红光地转过身来,情不自禁地拍了两下手掌,大声道:“好!好!有这段广告,我们的销售量至少比同类产品多出两三成!”
一边说着,视线又装作不经意地从郭玉菁胸前扫过,然后多少显得有些不自然地整了整自己的领结,笑着道:“郭总,贵公司今年佳作频出,每隔一个月就能出一个轰动市场和业界的作品,真是了不起啊。”
郭玉菁微微点了点头,问:“董先生对我们这次的样片,还满意吗?”
“满意!百分百满意!郭总,我可真是太羡慕你了,居然能拥有这么好一个广告创意师当帮手。听说,这位创意师拿下了今年的全国年度广告创意大奖对吧?”
郭玉菁笑道:“不过是业内协会的一个小奖项而已,还没得到世界认可,没什么好骄傲的。”
董先生道:“郭总,话可不能这么说,我听说一位德国的电影导演在看完贵公司这位创意师做的一段短片后,满世界找了他整整三个月,就是为了让这位创意师帮他剪辑要送审奥斯卡的影片,只可惜最后好像没找到。”
“三个月?”郭玉菁似笑非笑地摇摇头,道,“三个月不算多,我听说有一个人,找了他差不多7个月,不过也没找到。”
董先生奇怪道:“郭总,这位创意师平时不在你公司里上班吗?”
“是啊,我也很头疼呢,满中国到处乱跑,行踪不定的。除非钱花光了,不然坚决不找我。”
董先生瞪大眼珠子问:“郭总,你的意思是……他不是你旗下的员工?”
郭玉菁点点头,道:“对,他不是,他甚至都不是干广告这行的。”
董先生吸了口冷气,旋即就兴奋得两眼冒光起来,“郭总,我唐突地问一下,您能不能介绍这位创意师给我认识。”
“我想应该不用我介绍,你也许认识他。”郭玉菁微笑道,“他是个唱歌的。”
“唱歌的?”董先生一脸疑惑,“很出名吗?”
郭玉菁想了想,道:“应该吧……应该还算出名……”
“有多出名?”
“今年是年二十九对吧?”
“对。”
“那明天晚上八点到十二点之间,你应该能在电视上看到他,董先生,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对吧?”
董先生显得有些茫然地愣了一会儿,旋即大叫出来:“你说他要上春晚了?”
第六十六章 新的征程
近些年来中国经济发展速度太快,催生出一大批患有“春节综合征”的家伙。越到年关,这些人就越是心里难受,原因归结起来,无外乎也就一句话:混不好,没脸见人。很有一种《道德经》里说的“贵大患若身”的味道,太过于在乎他人眼光,个人修为很是低下。
普通人有这种心理,公众人物自然更加坐立不安。这其中,尤以春晚剧组为最。而最中之最,自然是几个要为整台晚会负责的导演。
眼见着离年三十越来越近,只剩下短短的15天时间,作为歌舞类节目总负责的刘远松,已然出现了无比明显的眼袋。虽说事实上压力要比负责语言类节目的导演小很多,但不管怎么样,担子依然是沉重的。
尤其当刘远松看过今天的倒数第二次彩排后,内心的压力更是越发地沉重。
彩排过后,总导演,他本人,还有负责语言类节目的那位副导演,三个人又开了个小会。
短短二十来分钟的谈话,三个人起码叹了有三十来声气,情况有多糟糕,他们心里无比清楚。但是偏偏却就没办法解决。
原本作为保留节目的赵大叔,今年因为作品被混进现场的记者曝光,今天早上刚刚发了声明,说已经剩余的时间不充裕,只能选择遗憾地退出舞台。
赵大叔一走,春晚便相当于没了台柱,后面临时请来顶上的非著名相声演员郭德刚,说得确实不错,基本功绝对扎实,表演水平绝对高,但看过一次,却就是感觉不好笑。尤其对南方的观众来说,远没有赵大叔的小品那么直观。
至于刘远松负责的歌舞类节目,更是让总导演连连摇头。
虽说也请了不少明星,还有年轻人喜欢的成名的选秀选手,但毕竟全都是老面孔,并且唱功也不见得就真有那么好。
说来说去,今年的毛病和往常一样:一没亮点,二没惊喜。
刘远松从总导演的办公室里出来,一路上和满楼道的明星微笑点头示意,然后一肚子郁闷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坐在柔软的老板椅上,刘远松闭上眼,再一次深深地叹了口气,心里暗想今年的骂声,免不了又得铺天盖地了。
睁开眼,一看桌上的日历,农历十二月十五……
只有半个月了,还能出现什么神话吗?
那个名叫王可凡的年轻人,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一直都找不到……蒋有为啊蒋有为,连一个在网络上那么出名的人你都找不到,你不如改名叫蒋无能多好……
刘远松心里憋闷地想着,又有一种想打个电话去骂骂蒋主任,以排解一下自己内心压力的想法。
就在这时候,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助理张若一脸欣喜地跑进来,大声道:“刘导!人找到了!王可凡找到了!”
“找到了?”刘远松突然一扫刚才的颓势,猛地坐直了身子。
“嗯!”张若重重地点了点头,道,“从一月份开始,我就向冀北省所有的大学发了通知,只要有王可凡的消息就马上告诉我们。刚刚宝定大学的一位副校长打来电话,说王可凡现在就在他们学校,学校那边已经安排他住进了宝定商务酒店。我让学校那边告诉王可凡,让他马上就往我们这里来。”
“不!”刘远松一拍桌子,大声说,“我要亲自去接他!”
“刘导,是不是太夸张了?这个王可凡,就是唱得再好,也不过就是一个网络红人啊……你这么亲自去接,参加晚会的其他演员大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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