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真的要让自己永远不能逃离过去么?
为了过去,还要影响现在?
这对谁公平?至少对许唯不公平。
他本来活得洒脱,无拘无束,是我把他禁锢了起来,而现在。。。。。。这条锁链却不是我想打开就成的。
他陷进去了,我又何尝不是?他一度想挣脱,而我又把他拉了回来,说明什么?说明。。。。。。更放不开的,是我。
我爱他,一定的。他不是谁,他是许唯。是我自己选的他。是他让我枯燥的生活变得有意思。
看着身边的那人,他呼吸有些紊乱,手不停的跟他的头较劲,身体还不住的哆嗦。这回谁也不赖,是我把他逼得几近崩溃。。。。。。
我要花很多很多的心思才能让他产生依赖感,却可以如此容易的就打碎他。施动者,都是我。
拿了药瓶,我只取了一片药,还掰碎了。放进口里,微苦。
我扳过他的身体,他还在较劲。捏住他的下巴,我把药口对口的喂给了他。他不住的推我,身体扭动着,舌头却终于还是缠绕了上来。我很久没好好的吻过他了。自打那些乱七八糟的记忆出现,我就开始恍惚,开始摇摆不定。是我错了,我没资格虐待这个高傲的小子,我逼迫他够可以的了。
许唯渐渐平静了下来,汗涔涔的手无力的抓住了我的手臂。
〃你丫。。。。。。我说了我不吃药的。〃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微弱。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再不会让你这么难受了。。。。。。〃我把他拖到了怀里,让他的头枕在我的腿上,慢慢的给他揉捏。
〃破天荒。。。。。。〃他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嗯?〃
〃这好像是你第一次跟我说对不起。〃
〃总比你强,你一次都没说过。〃我低头吻了吻他的唇。
许唯想说什么,但可能是折腾累了,也困了,他只是动了动嘴角,什么也没说。他的呼吸渐渐开始平稳了,睫毛偶尔会动一下,又是那个抱着我就会睡着的孩子了。
很多时候,我不知道许唯会不会懂我,我的话不多,他想听的、不想听的我都不怎么说,喜欢我什么呢?傻孩子。
他这么一折腾,倒是给了我某种启示对于遗失的过去,我必须找回来,把那些记忆的碎片收集起来,而后,才能去面对。无论那是什么样的过去。因为,如果我总是如此混沌,谁都不会好过。
需要面对的,你终究不能再逃避。那些遗忘的痛苦,到了该正视的时候。
苏禾,我必须知道你跟我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十三)原来
〃你到底行不行啊?你们学校也忒没谱儿了。〃许唯叼着烟看着屏幕,口气里都是不满。
〃没辙,事儿赶事儿,赶上了。〃我合上了手里的书,下了床。
〃我看没那么简单,是你丫人品不好,人家怀疑你病假的可能性吧?〃他回头,笑。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那么邪恶?〃我噎了他一句,进了浴室。
学校一年一度的专业课加试又开始了,本来这事儿跟我没关系,可偏巧监审的老师有一个因年事已高,心脏病突然复发,直接送医院了。谢主任找了李主任借人,李主任就把我给卖了,她的说辞倒是好,找武晔呗。谢主任说,不妥吧,我们这儿又不加试音乐史。李洪倒是实在,说,我知道,但是武晔的专业一开始是器乐,他是后来转的音乐史学系,他拉大提琴的,没问题。谢主任一听乐了,成,太好了,你让他过来,我还就不用麻烦别人了,他不正好休病假么?年轻人,能有什么大问题?让他过来。
李洪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刚醒,许唯比我起来的早,他最近片子上出了点儿问题,跟《K》杂志纠缠不清,而且更有意思的是,这事儿本跟他没关系,他看了杂志样稿非说人家翻译有问题,完全不能表达他的意思。这边的主编正好顺坡下,说,那成,你自己改成中文的吧。这事儿让许唯犯了难,对他来说,中文的听、说、读都没问题,问题出就出在写上。
他气急败坏的跟我说,武晔,你说有他们这样儿的么,我要是能用中文写好,我鸡巴用得着用英文写了再找翻译么!
〃唉,你丫不饿啊?〃我要出门的时候,许唯这么问我。
〃你饿了?那成,现在还来得急,咱俩食堂凑活凑活。〃
〃歇菜!你们那食堂做的纯属猪食。〃
我不会做饭,许唯也不擅长此道。以前我们俩很少在一起吃饭,他忙,总要世界各地的溜达,我基本上就凑活,饿了就到食堂糊弄,晚上排练的时候一般就跟周童他们在外面吃。现在倒好,我休病假,基本不出门,许唯陪我,也不出门。每天吃饭就成了大问题,除了周末安然两口子过来,全把胃交给了食堂。。。。。。
许唯说,武晔我告诉你,你们食堂做饭的NB大了,除了我妈做的,我还没吃过这么难吃的饭呢!!!
〃猪食也比没的吃强。〃我开了门,〃去不去?〃
〃不去,一会儿我自己对付点儿三明治,你丫饿死算了。〃他说着,站了起来,凑到了我身边,〃你几点完事儿?〃
〃应该到五点。〃我亲了亲他的额头。自打他上次折腾完,我们俩关系就清纯的一塌糊涂,他再也不跟我示爱,甚至亲吻都少。我知道他那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路子,也就不好去招惹他。弄得多少有些别扭。
〃成,我一会儿去杂志社,估计六七点钟才能完事儿,晚上你想吃PIZZA么?〃他笑嘻嘻的。
〃无所谓。〃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晚上亲自下厨。〃
〃。。。。。。吃不死人吧?〃我有点儿汗颜,都说儿子遗传妈的多。。。。。。我时常听许唯抨击他妈的厨艺,并因此肯定了一条真理世上无完人。样样优秀的许枫居然是厨房杀手。
〃你丫说什么呢?〃眼看着许唯眼里冒火,我特识时务的关门走人。
初夏的校园里一片生机盎然,树木苍翠,鲜花怒放。周末的校园本该清静,可因为这个加试,此刻却沸沸腾腾。不少家长陪同孩子而来,他们凑在一起交换信息,个个看上去都挺激动。
我突然有一种迷失的感觉。我想不起来,那一年,我来这学校参加考试的时候是个什么情形。是自己来的么?还是也有人陪伴?我紧张么?我是什么样的心情?
皆没有答案。
我现在相信了自己高中的时候一定在波尔多。。。。。。
那,是什么促使我回国的?
因为跟苏禾分开了么??
我试着不再逼迫自己,可不知道的,仍旧不知道。
〃小武,这边这边。〃
刚进了主楼,谢主任就瞅见我了,他那叫一个热情。我算看出来了,逮着能使唤不要钱的,搁谁谁都得一个劲儿的使唤。
〃真不好意思,我听李主任说你出了车祸,恢复的怎么样了?〃他一张老脸笑得特别虚假。要知道,当时我升教授的时候,就他反对的厉害。他跟许老师不合。许老师总把一句话挂在嘴边儿上,他说,搞音乐的人其实就分两种,一种有才华的,一种没才华的。我从没敢冒然问他他认为谁有才华。但他总说,远的不说,就说咱学校,要说谁混事儿,就谢力杰。
关于谢主任这人,学校风评一直不怎么好,他没什么实力,但仗着大女儿嫁给了前任院长的长子,后来倒是越混越好。今儿早上李洪给我打电话的时候还说,武晔,你留神,他让你干嘛你干嘛,别给咱俩找麻烦。宁可得罪君子,不能得罪小人。
这社会是要分帮派的,学校也不例外。从学生的小团体,到老师的小团体,人人都有那么个位置。
我挺讨厌这些的,可也不得不八面玲珑。这就是现实。
〃挺好的,好多了,期末考我还挺不放心的。〃我推开了第三琴房的门,示意请他先进。
他倒是也不客气,〃该休息就休息,身体重要,今天真是难为了小同志,老范倒下的突然。〃
〃嗯,范老师年纪大了,该考虑考虑退休了。〃我知道对于谢主任,老范一直是眼中钉,谁不在说谁,别说过了,大家都理解。
〃是是,他啊,教了一辈子书,舍不得,还考虑过几年反聘呢,可是身体条件不允许啊。老范是好同志。〃谢主任那张枯瘦的脸再一次挂上了言不由衷的笑。
看看,就是这么虚伪一人。。。。。。
〃小武你休息一会儿,两点正式开始,张穆芬跟你一起监考。〃他说着,把厚厚一叠学生资料放在了桌上。
〃成,我知道了,您忙您的去,一到招生,您老是休息不好。〃我继续跟他假客气。
〃不辛苦,不辛苦,应该的。在其位,谋其职。〃他还在笑,并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大喇喇的在我身边坐了下来。〃小武啊,我听说你业余还在外面弄乐队什么的,也带学生是吧?〃
杂种操的,我就知道他比女的还八婆。
这么想之后,我一惊,这都想什么呢。。。。。。难道真是跟许唯呆多了。。。。。。脏话成了习惯?
〃没有,业余爱好,不是很正式。〃我一带而过。
〃杨光跟我说,他以前一直跟你学琴?〃
听了他这话,我一哆嗦。这人装着什么都不知道,心里却跟明镜似的。。。。。。上午还跟李洪说不知道我一直拉大提琴,这会儿门儿清的问我杨光。
我知道杨光的必修课有钢琴,也知道他钢琴老师就是这位。但我不知道。。。。。。杨光会跟他说这个。
我比较头疼那孩子,本来我一直没什么固定的性伴儿,这孩子算是个特例。他一般比较安静,也听话,所以零零散散的关系也就维持了下来。可是自从被许唯一推门,我就意识到这事儿不能再玩儿了。他也没表示什么,后来课也来上,但我安排在了学校的琴房。前一阵子他找我,明确表示在交换留学的事儿上让我推荐他,我拒绝了。他不依不饶,扬言要跟我没完,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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