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他们是无辜的,难道我的孩子便有辜了吗?”他从背后摘下火枪,向篱笆上的门闩放了一枪。风雪卷去了他的枪声,那道脆弱的门立刻畅通无阻了。他眼睁睁的看着欧阳锋大踏步的走了进来。
他不自量力的挡在他的身前,却被他轻而易举的推开。踉跄着身子几乎撞到了篱笆墙上。
孩子们惊呼着跑了出来,却在欧阳锋黑洞洞的枪口下止步不前了。
“回去,”身材高大的老人沉声的说:“我现在还不想滥杀无辜!”
“快回去,”他厉声对孩子们喊到,“谁也不能出来!”
当四周又恢复了沉寂,欧阳锋的火枪又对准了他的胸膛。
“你也进去,现在,这个地方每个人都是我的人质!”
他默默的走在前边,无论是体力还是武功,他全不是他的对手,金庸的小说中说的很明白,全真教的一个小小的道士又怎么能够和华山五绝的巅峰人物比肩呢?
走到了屋中,孩子们惊惶的眼神因为他的出现都变得安定了下来,他却在心中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欧阳锋眸子中有一股道不明的疯狂之意,接下来的事情究竟如何发展是他无法左右的。
“孩子们都饿了,你放心,我不会跑,这地方是枫桥镇的偏僻之处。”他看了看他憔悴疲惫的脸,淡淡的说,“你也饿了吧?”
欧阳锋迟疑了一下,缓缓的点了点头,但他说:“我和你一起去!”他凌厉的眼风一扫瑟缩的孩子,用火枪划了一个圈,“老老实实的在屋子里呆着,否则我的火枪不长眼睛!”
厨房里刚才滚开的水已经冰冷了,他重新打着了火,在等待着水开的时间打着鸡蛋,洗切着白菜。
这种无言的忙碌显然触动了欧阳锋心底的柔弱,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把对准他的火枪低垂了下来。
“三十年前,”他混浊的双眼中升起了一丝惘然,微笑慢慢的爬上他满是皱纹的脸,但回忆并没有在美好的时光停留很久,他脸上的肌肉强烈的抽搐了几下,眸子中全然是一派绝望。
“你知道前几天娱乐城有个人跳楼了吗?”欧阳锋突兀的问。
他一怔,打蛋的手在空中停顿了一下,眼前似乎又绽放了红红白白的花朵。这种感觉让他有种难以描述的恶心。
“他便是我失散多年的儿子!”
霎时间,他似乎明白欧阳锋到来的用意了,“会不会错了,”他徒然的劝道,“这么多年……”他突然记得那个坠楼的人的头颅是摔的粉碎的。
“怎么会记错,”欧阳锋的眼中瞬间溢满了泪水,“我入狱那年,他才五岁,为了将来好认,我是在他的背后纹了一条毒蛇的。”
昏黄的煤气灯,儿子瘦小柔嫩的肉体,天知道三十年前,他纹下那条蛇的时候,是多么的心如刀绞。
出狱后,孩子已经和改嫁的媳妇一样渺如云烟,但他还在心中怀着一线希望,他应该是长大了,而且出息了。但昨天入葬落眉山乱坟岗的那具头颅砸得粉碎的尸体彻底让他失去了所有的希望。
失去了自己的后代,他还有什么可以顾忌的,他有的只是一条贱命,但他要用这条命为自己讨回一个公道,以眼还眼,以牙还牙,这是千古不变的真理。而这个应该报复的矛头直直的指着的是杨氏至高无上的总裁――杨过。
热气腾腾的面条已经做好了,四溢的香气流转了这个风雪寒夜的凄清,但欧阳锋的双眼重新变得无比冰冷,他用火枪直直的对准了他,示意他出去。
孩子们都饿坏了,看见香气扑鼻的面条,所有的人都发出了一声不由自主的欢呼。但欧阳锋冰冷的枪口立即对准了他们稚气的胸膛,他们都因为惊恐沉默了。
襄儿在所有的孩子中是最小的,她第一个被这种令人窒息的氛围压抑的崩溃了。只听见一声刺耳的尖叫,襄儿飞跑着去打开了门。
“站住!”欧阳锋厉声的喝道。
“襄儿,快回来!”他不知道襄儿激怒这个人的后果。
襄儿已经打开了门,呼啸的寒气和风雪卷了进来,他明显看见襄儿迟疑了一下,便飞跑了起来,像一只小小的蝴蝶,翩然的在簌簌的雪中飞。欧阳锋拿起了枪,对准了那个小小的身体。
“不!”他惊叫着,用手试图阻挡欧阳锋的动作,但他被一股巨大无比的力量撞了出去,头狠狠的碰到了墙上,血立时流淌了下来。
欧阳锋眯起了眼,手在开关上异常的坚定和沉稳。一刹那,周围变得无比安静。一滴眼泪缓缓的从他干涸的眼眶流下,那滴单薄的眼泪似乎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了一下荧光,就在这时,他扣动了扳机。
襄儿小小的身子被强大的火药冲击的直直的飞了起来,他看见了她胸口的黑洞中泛出了白雪的光芒。襄儿都没有来得及叫一声便倒在了开得煞是精神的红梅树下。
红梅不畏雪,来年又生枝。但襄儿这株小小的梅花却再无绽放的可能了。
他嘶哑着嗓子似乎喊了一声什么,但黑洞洞的枪口立刻回转过来对准了他。
“坐下!”欧阳锋口气中是一片平静。
他恍惚的听从了他的命令,只见欧阳锋关上了门,然后伸手拿了一个碗,盛了一碗面条,开始默默的吃。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渐渐变成了飘飞的鹅毛,襄儿小小的身躯和四溅的鲜血转瞬间便不见了,红梅树下是一个小小的凸起。
头顶的血不知何时已经干涸了,他把目光从窗外收回,开始给孩子们盛饭。这个夜晚还很漫长,他们是太需要一些食物补充一下体力了。
一个孩子开始抽抽噎噎的哭,他惊慌的放下碗想去阻止。却听见欧阳锋沉声说:“让他哭吧。”
窗外的雪下的越发的大了,他请示欧阳锋为孩子们拿来了被褥和毯子。孩子毕竟还是孩子,不一会他们便依偎着睡熟了。屋子中只有雪落的声音和孩子们均匀的呼吸。
他抬起头,看见了欧阳锋闪闪发亮的眼睛。
“你,”他叹了一口气,“是何苦呢,你杀的是无辜的人,这样做又能改变什么呢,杀了人你的儿子难道能复活吗?”
黑暗似乎褪去了欧阳锋冰冷的面具,他沉思着,缓缓的说:“我杀了那个小女孩,就是不给自己留下任何余地。开枪的那一刻,我已经无法回头了。”
“但是,”他补充的说,“我能到为自己复仇,血债要用血来偿还,哪怕那些血是无辜的血。”他炯炯的眼神变得血红,“我知道杨过,”
他不由自主的跳了起来,杨过这个名字不经意的扰乱了他本已纷乱的心。
他的反应显然令欧阳锋感到了满意,他点了点头,“我在落眉山第一次看到你们两个人的时候,就知道他喜欢你!”
“他明天就要结婚了,他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是吗?”那个恶魔般的人狡黠的笑笑,已经贴近了他的身体。
“这是什么?”他的手蛇一样的钻进了他的衣内,掏出了他悬挂在脖颈中的手机。
他想去抢,但他的手腕被人猛得攥住了。
欧阳锋显然对手机很熟练,他翻动着菜单,然后脸上欣然的绽放了笑意。
“在这里,明天是他的婚礼吧,这正是试试他对你真心的时候。”
夜还在无声无息的流逝,天似乎麻麻亮了,明天他所要面对的究竟是什么呢?欧阳锋的眼睛还在警惕的望着他,他的眼神如同毒蛇。
“我求你一件事!”
“嗯?”
“天亮了,让孩子们躲开,我一个人做你的人质。你知道,杨过并不介意那些孩子。”
欧阳锋思索了片刻,点了点头。
看见他眼中的喜悦,他也不禁叹了口气,他们本来是朋友的,但从今以后,不是了。
24、断臂
车子在小院的门外猛然的停住,杨过打开了车门下了车。奇怪的是,院子中静悄悄的。他推开了行同虚设的篱笆门,空气中流转着若隐若无的血腥味道,令他的脚步不由得踯躅。
江南真的很少下这么大的雪,他的脚踏在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安静的感觉到了及至便是压抑,他明显的感觉到了不对,但又说不清危险究竟来自哪里。
他突然感到自己单枪匹马的来到这里是太冒失了,为什么他不去拿一把手枪再来赴这场鸿门宴呢?
走到梅树之前,他的脚突然被绊了一下,低头一看,襄儿小小的已变得清白的脸便露了出来。他一惊,似乎已经预料到了尹志平身上已经发生了什么不幸。于是他开始大叫着他的名字。
回应他的依然是死一样的沉寂,他的手放在了堂屋的大门上,危险的气氛越来越浓烈,他有那么短暂的一刻失去了勇气。
门被人从里猛得踢开了,他的身子被门撞了出去,那是一股巨大无比的力量,他直直的飞了起来,倒在了襄儿的尸体旁边。脸上是火辣辣的疼,但他终于在敞开的大门中看见了面色苍白的尹志平。
在这久别重逢的时刻,他的眼中已经再看不见任何东西了,但直直的对准他胸口的火枪提醒着他,现在并不是他和他叙旧的时间。
“你不该来的,今天,是你的婚礼。”他虚弱的说,一夜未眠使得他的脸色变得灰白,但眸子中不经意流露出的关切却让杨过感到了鼻酸。
“我错的太久了。”他的慢慢的爬起来,眼光不舍的从他的身上移开,第一次对视着比他还要高大魁梧的欧阳锋。
“你放了他,要多少钱?”他的语气中有种贵族气的轻蔑,这个满头乱发,蔽衣不足遮体的老人不过是穷得疯了,想来敲诈罢了。
他的提议让欧阳锋轻轻的笑出了声,他也一样是一夜未眠,这让他的笑容配上发红的双眼有了一种恶魔般的意味。
“钱?据我所知,杨氏是要破产了的。”他的眼光玩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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