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底和石板摩擦,发出哧哧的声响。在这诡异的氛围下,每一个声响都叫人忍不住胆战心惊。
“你找我来,有什么事?”离野终于开口问。
“我该叫你古菲,还是晋离野?”阮五看着晋离野,平静的回答。
离野看了一眼阮五,转过身去,面对着大海,让风吹起了他的衣服,他的头发。他对着大海微微一笑:
“都可以,不过一个代号而已。”
“那你是承认你是晋离野了?”
“呵呵,阮先生,我们今天的重点在于,你要和我谈关于语城的什么事。”离野把手插进衣服的口袋里,微微张开两只脚。苍茫的海上是波涛汹涌的风浪,没有什么海上升起的温润的明月,更没有什么深情的海鸥的嬉戏,只有不断响起的海浪拍击海岸的雷鸣和海鸟凄厉的嚎叫。海上风起云涌,犹如两人间诡异的气氛。
“那好,我们就来谈谈今天的重点。如果你是晋离野,那么我劝你离开这里。”
“为什么?给我一个理由。”离野又蹭的点燃了一支烟,背靠着码头的石柱子,黑夜里看不清他的表情。
“你知道我的主人是谁,但你并不清楚他是什么人。我知道你最近一直在狙击主人的军火,这叫主人非常生气。在主人发现你之前,我劝你离开。因为我不想语城小姐因为你的死而伤心。”
“哈哈!”离野一笑,似乎听到了一个好玩的笑话。
“谁生谁死,这还是一个未知数。阮先生这样讲,未免为时过早。”
“那你是一定要和主人作对了?”阮五厉声问道。
“是!”此前表现一向平静而温和的离野忽然狠狠扔掉了手里的烟头,转过头来怒视着阮五,一字一句咬着牙说:
“我要抢回我的女人!我要把语城救出来,我不能眼睁睁看她过不幸福的日子!”
“如果你非要这么做,那么……”阮五低头,似乎在沉思。可就在下一个0。01秒,一只乌黑的枪管已经抵到了离野的额头上,没有人看到他是如何拔枪的,阮五的速度一向是只有上帝才能看清他的动作。
“那么我只有杀了你。”阮五冷冷说着,不带一丝感情。他慢慢的、慢慢的滑动他的手指,扳机在他的手指压迫下一点点、一点点后移,也许只需要一毫米的距离,就会让子弹从弹匣里飞出,射穿离野的头。
“哈哈,在我死之前,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离野似乎并不害怕,枪好像是指在别人的头上,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阮五不知可否。
离野于是开口问道:
“我想我破坏了black的那么多生意,你的主人应该更乐于亲手杀了我。你这次来见我,只怕black并不知道吧?”
阮五一愣。离野的确是个聪明人,对形式分析的十分透彻,他总是有着超乎想象的洞察力。
“你为什么要杀我,而不让他亲自动手?”
阮五沉默了。他的脑子里回想起语城的样子,她的笑,她的恼,她的幸福和她的忧伤。
“我不能叫你死在主人的手上,这样只会让语城小姐更恨主人。”
——这就是阮五为什么要偷偷毁了资料,独自来见离野的原因。他不能把查到的资料交给主人,因为如果主人杀了晋离野,那么语城小姐是永远不可能爱上主人的了。
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得到语城的爱,但他希望主人可以。
“哎……。。”离野忽然叹了一口气。
“阮先生,你爱语城,是吗?”他轻轻转了一下头,看着阮五的眼睛。他看到阮五的眼睛里有火花闪过,但又被凛冽的海风吹灭了。
“你爱语城,但你也忠于你的主人。有爱人有情,对朋友有义,情义不可两全的时候,你情愿牺牲你自己——我佩服你是个男人。但是,能给语城幸福的,只有我一个。语城,也永远不会爱上除我以外的任何人,你不可以,你的主人更不可以。”
离野说完,又转了一下身子。阮五厉声对他说:
“别动。”
“你杀不了我。”离野平静的回答。“你杀了我,你也活不了。”
“是的,我知道。也许这里到处都藏着你的人,可是他们再快,也快不过我的子弹。我今天来,就没打算活着回去。”阮五也是一脸的平静。
离野微微一笑,抬手看了看表:“不,不会。你杀不了我。我抽的烟里混合了高强度的迷药。”
而现在,迷药发作的时间刚刚好。他站在风向上方,吸出的烟都被吹到了站在风向下方的阮五那儿,这种药只需要吸入一点点,就会浑身无力,软到连动动手指头都不可以。
果然,阮五觉得脑子一阵晕眩,他想尽最后一点力气扣动扳机,替主人扫清得到语城爱情的障碍,可是离野却轻而易举的拿走了他手里的枪:
“阮先生,你的确是个顶级的高手,可惜你却动了情,爱情让你失去了准确的判断力和你的果断。你害怕我死了语城会伤心,所以你犹豫了,本来你的确可以杀了我。”
“别说废话了。你开枪吧,我阮五不是贪生怕死的人。”阮五冷冷一笑。
“不,我不会杀你。事实上我从不杀人,这是我的原则。”离野微笑着把枪又放回到阮五手上:
“回去转告你的主人,总有一天我会叫他生不如死。”
73 复苏
他究竟是谁?他的身份他的背景他的目的,这一切问题的答案,究竟是什么?阮五揉着额头,想起昨天离野说的话,觉得这个离野远不是他想象的那么简单。可阮五也承认,晋离野确实说中了他的心思。他昨天的确是犹豫了,因为他知道语城对晋离野的感情,有那么一瞬间他的确是不想杀了晋离野——他不愿做任何会叫语城伤心的事,一点也不情愿。
“阮五,我叫你查的东西你查到没有?那个人是谁?”楚子狂忽然不声不响的从楼梯上走下来,站到阮五的身边,他问话的时候把阮五吓了一大跳。
“对不起主人,阮五无能,还没有查到。”
楚子狂狐疑的看了阮五一眼。他刚才吓到了阮五,他看的出来。而一向稳重镇定时刻处于高度警戒状态的阮五居然走神了,这不得不叫楚子狂怀疑。
“真的没有查到?”他盯着阮五的眼睛问。
阮五犹豫了,不由自主的挪开眼睛,望着地板,机械的回答:
“是的主人,对不起。”
楚子狂沉吟片刻,挥了一挥手:“出去,继续查。”
看着阮五消逝在门外的背影,楚子狂皱了皱眉头,然后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给我看着他。查他这几天去了哪里。”
楚子狂放下电话,那个男人的脸又自动浮现在了他的脑海里。他始终忘不了前几次酒会上语城看着那个什么古菲。菲尔罗的眼神,那是语城在他面前从不曾有过的神态。而那个古菲的样子他总是觉得十分熟悉,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而且这种感觉越来越明显。
“shit!”楚子狂低声咒骂一句,烦躁的打开药瓶,吞下一粒止痛药。他现在常常觉得头疼,特别是一想到一些觉得似乎有,又似乎没有发生过的事情,他的头就疼的厉害。
他现在夜晚总是做同一个梦,梦里他失控了,虐打语城,打的她口吐鲜血,然后有一个看不清面孔的男人站在黑暗里,对他说:
“疯子,你是个疯子,你不配得到语城。”
“shit!你给我住嘴!我没有虐待她,我没有!”楚子狂愤怒的大喊,蹭的一声从床上坐起来。他又做噩梦了。他的喊叫惊醒了语城,语城急忙打开床头的灯,看到楚子狂满头满脸都是汗。
“怎么了?”语城诧异的问。
楚子狂急忙转头揽住语城的肩,着急的把她看了又看,确定她没有受伤,他也并没有虐打她,这才放下心来。
“语城……”楚子狂大口大口的喘气,双手抱住头,过了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头疼,钻心的疼,似乎都要裂开了。
“语城,我以前是不是经常打你?”楚子狂问。
语城惊愕的张大嘴,好半天才嗫嚅着回答:“没……没有啊……”他以前确实打过她,打的很厉害,但是那是在他失控的情况下。他一旦情绪失控,是完全没有意识的,自己做过什么,之后全部不记得。
“可是我现在总做同一个梦,梦见我失控了打你。对不起语城,你能原谅我吗?我最近不知道怎么了,思维总是很混乱。”他额头上挂着亮晶晶的汗水,从旁边拿起药瓶,又吃下了一颗止疼片。
他吃下了止疼药,头疼的好了一点。他喘息着,一边喘气,一边喃喃自语,似乎陷入了自己的世界里。
“我看到一个男人,他说要带你走。我很害怕,因为我看不清他的样子。我好像打了你,我很生气………我不知道我为什么生气…。。我害怕,你流血了,很多血。我怕你死了,语城,我不是故意要打你,我只是…。。我不知道我在做什么……”
“哦!我的天!”原本是喃喃低语的楚子狂忽然大叫一声,转头看着语城,满脸痛苦的表情:
“语城,你告诉我,我以前是不是真的打过你?我觉得我都要疯了,我不知道我究竟是在做梦,还是这本来就是我记忆里有的东西。我分不清梦境和现实,这叫我每每想起就头疼欲裂。”他忽然很情绪化的抱住语城,把她紧紧按在自己怀里,搂得那么紧,紧到几乎要把她嵌到自己的身体里。
“语城,语城,我的语城,你是我的,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喜欢一个人,喜欢到害怕。”他炙热的轻吻语城的脖子,语城的耳垂,呼出的热气一阵阵惹得语城发痒:
“我不会让你离开我,不会…。。”他喃喃的说着,翻身压住语城。语城羞涩的挣扎,想使劲推开他。可是当她一抬头看到楚子狂的眼睛,心又莫名的痛了起来。
楚子狂的眼睛,深的像海,可海里全都是无助和害怕,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表现的这么脆弱,好像是一个被遗弃的孩子。
“别这样,我不想…。真的,我身体不舒服,我不想……。”语城推推楚子狂,他的手已经伸进了她的睡衣里。可是楚子狂不管,还是强悍的捏住了语城的乳房,把嘴凑过来急切的吻住语城粉嫩的樱唇,就像是饥渴的人遇到了甘露,怎么也不肯放手。
“唔~~~”语城被他吻的几乎喘不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