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楚子狂惊喜的抬头,眼睛亮闪闪的看着语城。语城极少叫他,偶尔叫一次他的名字,楚子狂能兴奋一整天。
“你还记得我们在意大利的那段日子吗?”
“记得记得!”楚子狂猛的点头。
“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天我总是怀念着那儿的一些东西。”
“是什么?”
“你曾亲手摘下送我的一朵雏菊。”
“就这个???”楚子狂不敢置信的看着语城。
“是的。我想要朱丽叶的阳台边一片最碧绿的叶子,意大利别墅旁最灿烂的一朵雏菊——你,能亲手摘下送我吗?”
“?”楚子狂不明白语城何以提出这样奇怪的要求,疑惑的看着语城。
“很奇怪吗?我自己也觉得奇怪。我总是会不由自主的想起和你在那儿共度的一段日子。那是我和你最平静最甜蜜的一段生活,我总是会想起……。我现在突然想要这些,你可不可以送给我?”
“我现在就去!”楚子狂嚯的一声站起来,真的立刻就安排下手去准备私人飞机。他原本就是个狂人,做事不需要任何理由,更可况这是语城想要的东西——虽然有些奇怪,但是楚子狂还是坚定不移的马上去做。
只要她爱他,就是他的命也可以亲手奉上,何况这么一点小小的可爱的要求。
看着楚子狂微笑的脸,和他那双温柔深情的眼睛,语城在心底冷冷一笑。
原来,你,也是这么好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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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里直飞意大利需要十几个小时,那么一个回来至少需要一天。语城在心底暗自盘算,又有些后悔该骗着楚子狂去个更远的地方。她带着微笑目送楚子狂出门,直到看着他坐到车里飞驰而去,一转身的时候才浑身软软的靠着门框坐了下来。
他走了。他很乖很听话,对于自己任何的要求都微笑着去做,唯恐不得自己欢欣。可是这一次,当他回来的时候,面对的将是一座人去楼空的别墅。语城心底空落落的,不知道该为即将到来的自由欣喜还是为了楚子狂的深情而叹息。
她回到楼上的婴儿房,看着两个可爱的宝宝。宝宝们一点不知道即将发生什么事情,还在睁着亮晶晶的大眼睛,好奇的瞪着眼前的语城。那个金黄色头发,淡绿色眼睛的小家伙实在是像极了楚子狂,连一撇嘴流出一堆口水的样子都像楚子狂一样邪邪的可爱至极。语城心烦意乱的摸着孩子的脸,心底思量是不是不该做的这么绝情,或者,我应该留一个孩子给他?可是,留给他一个孩子又有什么意思呢。难道叫他睹物思人,时刻提醒他孩子的母亲是如何绝情的离他而去吗?罢了罢了,要断,就断个彻底吧。
第二天,语城很顺利的把孩子带出了门。楚子狂不在,她的话就是圣旨,没有人敢违抗。带着孩子,语城又去疗养院接妈妈,可是妈妈一直神志不清,看到语城也是一脸惊恐的不肯跟她走。不管语城怎么哄,怎么骗,妈妈就是不肯配合。眼看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和离野约定的时间越来越近,语城只要一咬牙,拿沾了哥罗芳的帕子把妈妈迷晕了。
看着消瘦苍老的妈妈缓缓睡到在床上,语城禁不住一阵心酸。妈妈的癌细胞又扩散了,虽然用了最先进的治疗方法,也终究抵不住病魔的脚步。原来在疾病面前,权利、地位、金钱都是这么的渺小,没有谁敌得过命运。
可是为人子女,即使知道妈妈时日无多,也还是要尽自己最大的力量给她最快乐的日子。语城实在不忍心扔下妈妈——妈妈还有几天和自己相聚的日子呢?虽然知道妈妈很有可能在神智不清的情况下对离野说出她误杀了晋伯伯的事实,可是语城还是坚定的要带上她一起走。
爱情诚然重要,但只有亲情才是永远不会改变的。
看着语城吃力的扶着一个苍老的妇女走出来,叶漠忍不住皱皱眉头,上前替她把人扶到车里。加长版的轿车奔驰在宽阔的马路上,叶漠一边开车,一边小声问:
“你要干什么?为什么要带着孩子?”
语城替熟睡的孩子拉拉衣襟,装作无所谓的样子,淡淡的说:
“没什么,要去见一个老朋友,他想看看我的孩子和我妈妈。”
“那为什么要迷晕她?”叶漠看看躺在后排的老妇人,说:
“为什么不带你的朋友去疗养院看?”
语城一时语塞,不知道怎么回答。
“你是不是要走?”叶漠忽然一脚刹车,嗤的一声把车停在了马路边。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我只是去见一个朋友。”语城不耐烦的撩撩头发,很焦虑的抬手看了看时间。
“你骗我。我知道,你要带着他们走。你支开楚子狂,就是要离开这儿了。”叶漠赌气的看着语城,咬紧了嘴唇,他可怜巴巴的低下头,牙齿咬的嘴唇发白,几乎都要开始流血了。
“呼~~~~”语城叹一口气,很疲惫的对叶漠说:“你不该知道这么多。有些事情,不知道要比知道好。”
“那么你就是承认了?你要去哪?”
“叶漠……。”语城抬起头直直的看着他,“说实在话,我身边根本没几个人信得过,现在我最信任的人就是你。我不想知道你对我是什么感情,可是我心底一直那你当弟弟一样看。我是要走了,难道你认为我不该走吗?难道你觉得我应该留在这儿,和楚子狂生活在一起?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已经受不了这样的日子了。我想过一点正常人的生活。”
一番话说的叶漠沉默起来。他张了张嘴,却终究没有说出一个字。他启动汽车,又开始朝着目的地出发,眼睛直直盯着前方不说一句话。
叶漠有时候就是这样,脾气大,也有些孤僻奇怪。不高兴的时候能一个月不说一句话。语城见怪不怪,继续照顾孩子,却没有看到叶漠的眼眶已经变得湿湿的了。
是呀,我有什么权利阻止她走,我也不愿看着她每天那么痛苦。如果她觉得走是一个幸福的选择,那么……。。就叫她走吧。明知道,她这一走,就是要回到另一个男人的怀抱。
她从一个男人怀里转到另一个男人那儿,却始终不曾把我放在心上。她一直当我是弟弟,可是我却只是把她当我最爱的女人。天知道我多不愿看着她走,可是……。我没有保护她的能力。
叶漠闷闷的,越想越伤心。直到到了目的地,帮语城扶着妈妈大厦顶楼的餐厅,他都始终没说一句话。
他觉得烦躁极了,一想到语城要走,他就恨不得死掉算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她走了,不要我这个影子了。可是主人消逝了,留着影子还有什么用????
在餐厅最偏僻的角落里,语城安顿好妈妈和孩子,焦急的看了看时间,又看看餐厅外一望无际的蓝天,皱了皱眉头。
“叶漠,我出去一趟,你替我看好孩子和妈妈。”语城嘱咐叶漠,准备上到顶层的平台看看情况。
她心急的找到那个早就探好路的隐蔽通道直接上到顶层,却看到空旷的平台上空无一人。她看看表,原来是离约定的时间还有10分钟——是自己太过心急了。语城自嘲的一笑,正准备下去把孩子和妈妈带上来,不远处却想起了突突的螺旋桨划破空气 的声音。
哦,我的天,是离野,一切顺利!语城兴奋的对着天空挥手,开心的看着一架小型军用直升机降落在平台上,离野荷枪实弹一身挺拔英俊的军绿色服装从飞机上走了下来,身后还带了数名身携重型武器的手下。
“语城,我的语城,我来接你了。”离野心疼的走过来拥抱住语城,一只手抬起她清丽的小脸,爱怜的捏捏她的脸颊,就像小时候一样。
“伯母呢?还有孩子呢?”离野关切的问道。
“在楼下餐厅,我现在就去带她们上来。”语城开心的挽住离野的手,只有在离野的身边,只有当离野像大哥哥一样宠爱的抚摸着她的头发的时候,她才能忘记那些不愉快的欺骗和占有,感觉到平静和快乐。
“我陪你去。时间紧迫。”离野笑着拉住语城的手,两个人正为了逃脱的成功而兴奋,信心满满走向一侧楼梯口的时候,忽然叶漠浑身是血的从楼梯口冲了过来。
两个人吓了一跳,本能的倒退两步,离野的手下训练有素的围上来,端起手里的枪。一切都只发生在0。01秒的瞬间,就在两个人一怔的片刻,有数名黑衣男子跟着冲上来,击倒叶漠把他踩在了脚下。
“语城小姐,请您跟我们回去!”为首的黑衣男子恭敬的对着语城一弯腰,可他态度虽恭敬,但话语却是坚定的命令。
“你们是谁?”
“希望语城小姐不要为难我们。如果主人回来的时候您不在了,我们这几十个兄弟可都是要赔上性命的。”
“是楚子狂派你们跟踪我?”——可是,这不可能啊!就是怕楚子狂走的时候派人监视自己,语城接走妈妈的时候也是绞尽脑汁,都快成反跟踪专业人士了。这些人虽训练有素,也没有理由这么快找到自己的位置……。这究竟是为什么?
黑衣人不说话,却扑通一声跪下来:
“属下求求语城小姐了,跟我们回去。我们几十人的性命都在你一人身上。”
“不可能。我绝不可能再回到那个地狱——我是正常人,不可能和那个害了我父母的疯子在一起。”
语城坚定的拒绝。
“哈哈哈哈………是吗?我的语城宝贝儿,在你眼里,原来我只是个疯子?”
忽然一声绝望的冷笑从黑衣男子身后传来。
他们闪开一条路。
楚子狂手捧着一大束灿烂的雏菊出现在了平台上。
楚子狂坚定的一步步走向语城,脸上带着俊美的微笑。他一身素黑西装,黑衬衣、黑领带,连手上都带着华美的黑色手套。他似乎经过了一番悉心打扮,每一根发丝都一丝不苟。
这是一副诡异的画面。一个绝世俊美但邪恶的男人嘴角挂着讽刺的微笑,黑色手套的手上捧着一束白色的雏菊。他冷笑着往前走,每前进一步,语城就惊恐的倒退一步。
“不可能,你不可能在这儿……。”语城不相信的摇头,离野赶紧心痛的把她护在身后,迅速掏出了枪。
“语城,我这样不顾自己的性命让飞机强行在雷雨天飞行,就是想快点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