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选择?选择跟他结合?带着多多嫁给他?静云,妈这几天一直在想,想得晚上都睡不好觉。我总觉得你这样不对,你为什么不告诉薛相宇?妈不骗你,妈有时候冲动起来,甚至想跑过去找薛相宇,把实情告诉他。这对多多不公平,对薛相宇也不公平。”
静云的手没有意识的桌子上画着圈圈,一个圈,两个圈从前谁说?相思欲寄从何寄,画个圈儿替;话在圈儿外,心在圈儿里。我密密加圈,你须密密知侬意。单圈儿是我,双圈儿是你;整圈儿是团圆,破圈儿是别离。还有那说不尽的相思,把一路圈儿圈到底
她心里有无限的惆怅蔓延出来,满屋满室都是说不尽的惆怅。举头一片迷蒙,烟雾缭绕,总不见着路;回头亦不见来时路。而路上,更像是四处有荆棘,稍不留意,便是刺得满身伤痛,遍体鳞伤。
她无奈到极点,颓废到极点,终于叹口气。相思欲寄却是无从寄呀!
叶若琴听见她的叹气声,也跟着叹了口气。一抬头,正看见多多瞪着一双乌溜乌溜的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他们,摸摸头,问道:“奶奶,妈妈,你们干嘛‘哎,哎’的呀?”
静云轻轻的笑了,捏了捏多多的小耳朵:“男孩子可不许多管闲事!”
第二天静云送资料到楼上董事长办公室。原本薛相宇的办公室在楼下跟他们一处,听小燕子说,这还是老爷子留下的习惯,老爷子认为一定要跟员工战斗在一起,才能拧成一团。如果将自己分离出去,高高在上,未免让员工觉得敬仰你,却也疏离。
刚开始薛相宇也是跟他们一起在楼下办公的。前段时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搬到楼上去了。小燕子曾嘀咕着见不到帅哥了。
其中原因,静云最是清楚。她暗地里,倒是松了口气,心想,不用整天觉得背后有一双凌厉的眼睛一直盯着你看了。却另外浮上一层心思,觉得有些失望,见的次数总是少了。
孙容泽住院,她现在很多事情都直接跟薛相宇汇报,所以一日还是能见上几回的。
她把文件放在薛相宇的办公桌上,偷偷看了看他,他正斜斜靠在转椅上,见她还没走,淡淡问:“还有事?”静云正暗自犹豫着,想起妈妈说的话,心内竟是有种冲动。不过霎时,她心里却是排山倒海,思绪万千。
他仰起头,看着她:“是不是找我有事?”她刚要点头,门却被人从外面推进来了,一串银耳般的笑声“咯咯咯”的响起,娇滴滴的声音顿时响彻办公室:“你这个没良心的,躲在公司里,还说自己出差了,幸好我聪明,这下被我抓到了吧?”
静云僵在那里,只觉得身上像是被人千针万针扎过来,到处是窟窿,血汩汩地往外冒。她很快说道:“我先出去了,薛董。”
转身便往外走,薛相宇却叫住她:“你不是说找我有事么?”她微微回头,却不敢看,余光看见那个女人像八爪鱼似的缠在他身上。她轻轻说:“没事,我先下去了。”
她下意识的就想逃离那个地方的,只觉得万分窒息,几乎要透不过气来,四面八方是密不透风的墙,有热热的气浪涌过来,涌过来,将她包围其中。她几乎是踉跄的逃开的,站在电梯里,竟虚脱。
她一低头,有眼泪无声的,一滴一滴的掉下来。滴在衣服上,晕开,丝质的料子,很明显的一团一团水渍。
她按下数字28,电梯缓缓上升,她的心却恰恰相反,正缓缓往下坠,一层楼,两层楼,数字机械的提醒她28层到了。
她机械地跨出脚步,她偶尔有一次,发现原来公司顶楼上竟有个大大的阳台,空旷而安静,心情不好的时候,却是最好的去处。当然相当不好的时候最好不要上来了,万一想不开一头扎下去,就算是变形金刚,也只怕要摔得零碎一片了。
可是她心情再差到不能差,也不会一头扎下去,她有多多,怎么舍得扎下去?很多时候,多多就是她的心灵支柱,再苦再累,只要想到他,什么苦什么累都没有了。
她一想起多多的软声细语,心里就有满满的暖意,像是春风拂面,迎面吹来,仿若一只温柔的手,轻轻拂过你的脸颊。拂到之处,像是姹紫嫣红的扶桑花开满山野。
于是多少的苦涩之中,她便笑起来,从心里笑起来。多么惹人怜爱的小家伙,她每每抱着他,心底某处最最柔软的地方便依次花开。
站在阳台上,可以俯瞰半个上海城。天上有一片一片的云,似有人扯絮往空中撒去,漫天都是那种轻飘飘的白。太阳偶尔偷偷露出半个脸,旋即,又似害羞的姑娘,躲在云层后面去了。
风吹过来,有种侵入肌肤的寒冷,冷气从脚底往上冒,禁不住一个哆嗦,原来天竟是这样冷了。
可是再冷,都抵不过心底的冷。彻骨的冷,冷入骨髓,简直不能承受。可是不能承受,亦是过来了,从前那样痛,那样全心全意去爱,那样全心全意去忘。
即使忘到后来,忘到现在,徒有一身伤痛。
还不是一样承受过来?
她嘲笑自己,到底是不自量力啊。或许,她只是他万花丛中的一丝毫不在意的点缀而已。也或许,曾经很在意过。可是,男人的在意又能有多久?更莫提如他这般的男子,生命中,从来就不缺莺莺燕燕。
从来都不缺的。
哪会如她这般寂寞,寂寞的守着一份早已逝去的感情,便傻傻以为,便可以天长地久。
她站在这高高的顶楼,人说,高处不胜寒。这样的高,果然是寒。亦如他曾经将她呵在手心,捧在手心,视若珍宝。
可是一个转身,却是万丈深渊。
原来他这样的不信任她,将她想的那样的难堪。
她心里有万般委屈,在寒风瑟瑟中更是铺天盖地而来。
站在楼顶吹了好一阵风,静云方才下楼。小燕子看见她,吓了一跳:“静美女,怎么脸色这么惨白惨白的,没事吧?是不是人不舒服?”
她摇摇头:“可能衣服穿得有点少,给风吹了。”
小燕子摇摇头:“办公室里哪来的风啊?我看你就是弱不禁风,嘿,这个词果然配你。”她禁不住笑了。小燕子又说:“刚才薛总找你,有没用电话打给你?”
她摇摇头:“没有。或许事情不是很重要吧,重要的话,总会再找我的。”
小燕子挤挤眼睛:“你刚才上去有没用看见一个女人找他?妖里妖气的,最近好像有点红的,叫赵子欣的。前段时间还跟一个当红明星闹绯闻呢,怎么一转眼就勾搭上薛董了?真是好本事,所以说娱乐圈的水啊,就是深。你要是没两下子,混都别想混。嘿,我看这个薛董前段时间收心养性了,这段时间怎么又卷土重来了。你看着吧,没过多久,他太太又该来闹了。”小燕子猛然发现自己说错了话,拿眼瞅了瞅静云,发现她倒是一派的镇定,脸色的表情亦是无风无浪,心里微微放了心。吐吐舌头,悄悄说道:“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啊!”
静云见她是在可爱,原本也是个无心之人,于是笑着说:“你想多了!”想起小燕子说的他找她,于是拿起电话,拨通内线,他很快接起电话,她一副公事公办的口气:“薛董,您找我?”
他的口气倒是不似刚才那样淡淡的了,只是说:“哦,没有事了,刚才有份合同找不到,现在找到了。”
“哦。”她刚要放下电话的时候,又听到那个娇滴滴的声音,简直让人浑身的骨头都酥掉了:“哎呀,人家在这里,你干嘛搞起来这样忙啊!”
她想,只要是男人都禁不住这种嗲声嗲气吧。就像吃了一块酥糖,从心里甜下去,一直甜下去,甜到发腻,腻在一起,便是浓得化不开了。
她举着话筒,发了好一会儿呆,对方倒是先把电话摞下了,话筒里只是一阵单调又乏味的声音:嘟——嘟——
她有些心思恍惚的放下电话。一整天都心不在焉,好不容易到了下班时间,想起明天是周末,多多少少心里松了口气。
办公室里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她收拾好东西,慢慢的渡步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盗文者很可笑地在他偷盗的文下面煞有介事地写着“支持原创,正版可贵”,反正就类似这样的八个字,具体是不是这八个字我一看就忘了。这算不算‘贼喊捉贼’?
☆、遇见
公司楼下有一排荚树,正开了花,望去是一片粉嫩,静云突然心血来潮,摘了两株下来,拿在手里,有一股隐隐的香气。
这样拿在手里,觉得自己有些傻气。想了想,决定去坐公车,咫尺几步。她静静站着,看着一辆辆公车开过去,可惜都不是自己要坐的那趟。生命中亦是有许多的列车,可是带你去终点的,不过只是其中一辆。更多的,只是在你眼前停了又开走,只是过客罢了。
她情不自禁就低下头,去嗅怀中的花儿,小小的花儿,当真是惹人怜爱,如一深闺女子,暗自散着芬芳,独自开放着,并不为着吸引你而开,你偏偏为着它入迷。
如此傲然挺立在冬日,坚韧似梅,带着一股傲气,悄然而怒放。
一辆车子在她脚边停下,她本能就抬头去看。她看到他阴鹜的双眼,他简短的命令道:“上车!”她犹豫不动,他依旧盯着她看。后面的公交车已经拼命的打着双闪灯,她终于打开车门进去。
她不愿跟他坐在这样一个逼仄的空间,到处是他的气息,直逼人心头。她呐呐道:“前面车站放我下来。”
他没用理她,狠狠踩下油门。车子像一匹发威的狮子,恍惚间,已经汇入车流之中。他问她:“去哪儿?”
她只好说:“医院。”
一路上,皆是沉默,两人都不发一言。车子开得很快。他目不斜视,她也目不斜视,仿佛身旁之人,不过陌生人而已,偶尔搭了个车,实在不必过多的废话。
她突兀的想起白日见到的那个尤物,像八爪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