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刚开机,便接到助理李矛的电话,告诉她公司运行一切顺利,此外有位姓靳的先生找过她,没说什么事,因为声音名字都陌生,便没给他留老板的手机号。
程诺对李矛的处理给予了肯定,又交代他如果那人再打过来,就说她开紧急会议呢,不方便接待,若是工作上的事李矛直接处理即可。
核磁共振结果并无可喜变化,但在程诺看来,没变化便是最大的喜讯,说明瘤子得到了有效控制,一年半过去,她还活着,已经算是奇迹。
或许,真能如伍思善所说,带瘤生存下去?
医学技术日新月异,治疗新法层出不穷,只要多活一天,被治愈的希望便不会消失!
37千年之恋
服下专家开的新药没多久;程诺便瞌睡得要命;迷瞪瞪的盯了会儿电视屏幕,都不知道里头放了些什么,脑袋一歪;睡了。
睡了足有八小时;但梦很多;其中有个梦不仅很长,还很可耻。
梦工厂里跟靳圣吵嘴,打架,亲吻;牵手,拥抱什么的程诺早已习以为常;但跟靳圣嘿咻这种没节操的事也搬进梦工厂,就很不乐观了——映射出现实中的自己有多么强烈的、赤。裸。裸的、死亡都拴不住的**。
更没节操的是她衣衫凌乱地躺在靳圣身下,或蜗在他怀里……十分配合、安然享受他火力十足的长驱直入,全然忘了曾经的痴痴怨怨以及这般飞蛾扑火引发的后果,或称之为危机。
梦里,整个世界就只剩下她和他,她甘愿溺死在他柔软的目光里,溺死在与他紧密相拥的美妙中。
不要醒来,不要醒来!他是她的靳圣,她是他的程程呀,让积攒多年的爱意,恨意,都在这一刻释放彻底,不再有遗憾。
然而,高。潮迭起、身临其境的感官刺激和**蚀骨的极致体验一旦被残存的理智捕捉到,梦便戛然而止。
惊醒之后的程诺双颊滚烫,心跳快如电动马达。她一动也不敢动,宿命地等待狂跳的心脏渐渐的,渐渐的,恢复正常频率。
她只听说过有人因为嘿咻过度挂在了床上,却没听说谁因为梦里嘿咻过度在床上挂掉。
二十四小时前是谁火爆爆地诅咒曾大少迟早会死在床上的?
她忘记关掉的电视正在播放一首mtv:“心还是会疼/想你在零点零一分/幸福的人都睡得好安稳/寂寞太会见缝插针……”
是她确实太过寂寞还是新药的副作用,令她造出这么一场毫无节制的春梦?
人们只看见她左右逢源、风光无限的一面,唯有她自己再明白不过,那不过是表象,是点缀,是用来维护她的坚强、遮掩她的虚弱的面具。
见到靳圣之后,她的生命似乎绽放出一种诡异的色彩,让她内心充满激情与渴望,还有未知的恐惧。
拍了拍热烫的脸颊,她果断抛弃身下这张不知被多少旅客享用过、诱使她做梦的床,却再次被身体某处粘腻的异感震住。
赤足在地毯上定了定神,她褪下白色的小内瞧去,这滩深色的水渍就是传说中的淫。水么——道德太特么没下限了!
三下两下踹飞小内,她惊慌失措地冲进浴室,抖着手打开淋喷头。
雾气蒸腾,从头到脚湿漉漉的某人开始做深刻的反省:从今天起再也不许穿紧身小内!睡前绝不允许看爱情动作片……然而脑袋出了故障的人悲剧就是多,眼前居然闪现一幅景象,依旧是靳圣与自己交合一处,她连他的表情都记得……
这么多年以来,身体似处在冬眠状态,偏生靳圣一出现,她的**就破土而出、寂寞难耐了。
“没出息的贱女人!”程诺悻悻地揪扯着自己的头发。
一个声音在诱惑她:“你在北京,就在靳圣生长的地方,你甚至能呼吸到他熟悉的气息,就像晨光下沾着露珠的松针,清新而美好……”
小腹发紧,一股热浪蜿蜒而执着地泄下。道德的底儿再次崩漏!
她的魂都要丢了,手紧紧抓着水花四溅的淋喷头,不知拿这副一大清早就作乱的身体如何是好。
手心越来越热,越来越胀,这种感觉就像……就像梦里靳圣交到她手心里的他的身体的某一部分,看不清楚,但是握感犹在……
她尖叫一声扔掉热乎乎的淋喷头,跳出喷淋房,情绪陡然欣快到异常。
滚开!离他远点儿!她抓起枕头撕扯了几下,往门的方向丢去,随即用力抱住脑袋,迫使自己冷静。
病态的欣快过后,是内心深处像被锯齿划拉过的悸痛,凌乱而绝望。
她抬起猩红的眼,怒视镜子里乱糟糟的自己,那张脸是半透明的绯色,有种即将魂飞魄散的绝艳凄美,再往下,是她发育完好、性感柔美的躯体。
“谁都别想祸害他!”她朝镜子举起了拳头。
****
七点钟不到,程诺便退了房。
两小时后,已然静坐在候机大厅的一隅,如往常出现在公共场合一样,即便她坐进最不起眼的角落,也能引来无数惊艳的目光。
她对着黑漆漆的手机屏幕发了一会儿呆,然后滑动解锁,抽出书写笔记日记:我专程赶来北京是为了治病,不是为了想你,谁知到了这里,只勾起了我对你的思念。医生的叮咛,都成耳旁风了……靳圣,我又开始疯狂地想你了,不是梦里,是白天,这种疯狂很糟糕,会让我丧命,可我控制不了,我把你写下来,是怕将来——也许就是明天——我突然不记得你了,过去经历的一切都从脑海里消失了,怎么可以?
她慢慢地写,一边写,一边回忆。
思念很长,从北京一直延伸到他俩曾经同窗共读的g市,从现在延伸到他们年少的时光。
“真希望我们之间有那样的爱情,很慢,很从容……就像电影里唯美的慢镜头,记载的人物只有你和我,无人打扰,也无须喝彩。一辈子那么漫长,却只够我爱你一个人,很多的知心话,也只想对你一个人说,你不在时,我便临窗而坐,一边等你回来,一边想着你出现在窗外时温柔的模样,不觉,已是一天,悠悠然,岁月已走到尽头,爱情依旧缓缓的,如你我初见时那般年轻,鲜亮……”
登上飞机,她在舷梯处顿了顿,回头看一眼这座写满靳圣足迹的城市,耳边却回响起那首歌:
心还是会疼/想你在零点零一分/痛苦的人都醒着被冰疼/放眼望去是座空城/没有一个怀抱可以投奔……
落地时,阳光晴好,她在机舱口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一百岁,等我!
***
程诺恶补一觉醒来,时针已经指向20点,看到枕边敏姨留的字条,嘱咐她好好吃饭,好好吃药。
饭刚吃到一半,伍思善的电话打了进来,声音紧张而焦灼。“橙子,我和我同事优优被一帮小子劫持了。起因是优优的索纳塔在环北路变道时被一辆开得贼快的奥迪a6追尾。主要责任在奥迪,车主却逼迫优优赔偿修车费,还不许她报警。优优吓坏了。”
“你报警了么?”程诺心想善善也是狠下功夫学了些防身术的,若非对方人多,不至于担心成这样。
“嗨!我倒是想报呢。可你知道这奥迪车主是谁?宗扬的弟弟!我悄悄跟这小子说我认得他哥宗扬,大家都是自己人好商量,反正车都上了保险的。哪知这一说坏事了,这小子更不放我们走了,还要夺我手机。我现在躲在洗手间给你打的电话。赶紧帮我拿主意要不要报警?”
电话那头传来嘭嘭嘭野蛮的敲门声和叫喊声。
“地点!”
“炫酷网吧。江汉路上那家。”
程诺一边抓外套一边嘱咐:“别报警,你先稳住他。我马上到!宗扬那里我来通知。”
她之所以没让伍思善报警,是断定宗沃只想私了。宗父现任副市长,兼任公安局局长,事情闹大了影响不好,而且很有可能激怒宗沃“破罐子破摔”。她跟宗沃接触虽然不多,但看出他怕宗扬,也怕铁面无私的父亲。
知道怕就好办。
宗扬,便是唐豆豆向曾求实打小报告提及的“小警察”,一个所谓的跟程诺暧昧了三年多、明知她订了婚依旧与之藕断丝连的男人。
宗扬与程诺的邂逅颇有戏剧性。
***
三年前,距离迎“八一”警民联欢会还有两天,宗扬的女友,原本答应与他同台演出的邱维,却跟他闹翻了脸。宗扬心情低落地走在街上,结果被一个女贼顺走了皮夹。等他发现并捉住女贼,却因为没能在她身上搜出自己的皮夹反被倒打一耙,诬陷他非礼。程诺恰好在附近遛狗,又恰好看到女贼将赃物转给同伙的一幕,于是见义勇为一回,替宗扬解了围。
看到皮夹内的情侣合影照,程诺才知道宗扬是警察,差点儿笑岔了气——小偷捉警察这么有趣的事居然让自己遇见了。宗扬却觉得挺丢脸,悻悻地解释自己为何“失了水准”。程诺老熟人一般拍拍他的肩膀,说:“嗨,不就缺个文艺女青年跟你二重唱嘛。不是吹的,我是k歌高手,随便唱唱都能灌唱片那种。我不介意再次替警察同志见义勇为一回。”
宗扬僵了僵,在她脸上扫两圈,摇头。“你这忙一帮,我女朋友更回不来了吧。”
程诺稍一怔愣,笑起来:“你这小警察看着傻呆呆的,挺会说话的嘛。多谢你满足了我的虚荣心。”
宗扬却一本正经地对她说:“我女朋友最讨厌你这样的女孩接近我。再见!”说罢转身便走。
程诺回国之后除了忙创业,就是忙着忘记靳圣。若不是她大哥打算实施添丁加口计划也不会央托她照看拉菲特,没这茬事,她也不会在遛狗时遇见宗扬。
见到宗扬的第一面,程诺便有种倾盖如故之感,继而闪过一个邪念:这小子看着实在,能帮我忘了那个混蛋么?
但是下一秒,她便放弃了,哪能饥不择食,连笨笨傻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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