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程诺没花多大气力便离开了他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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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露重,有风自他俩之间穿过,瞬间吹凉了相拥时令人心悸的温度。
靳圣的眼里,焦躁,疑惑,错愕,痛楚,层叠而出,就像当年他听她说出那番伤人的话后,也是这样复杂的表情。
永生难忘。
“靳圣!靳圣!有你的电话!”不远处传来靓丽的女声。
“被你女朋友看见不太好吧。”程诺笑得暧昧而凉薄。
话音未落,尚涔的身影已在视线内。
“你的后来了,我的王。”程诺笑着侧移一步,拉大彼此间的距离也减轻靳圣高大的身躯对她造成的压迫感。
靳圣深深地凝了她片刻,默默转身,却不是迎着尚涔来的方向,而是踏上了离开会所的那条道。
尚涔就在五步之外停下,微微吃惊地看了眼靳圣的背影,又看向程诺,张口似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匆匆追赶靳圣去了。
程诺两腿发软,无力地扶着墙蹲下。那是她喜欢了很久的靳圣啊,终于相见了,终于消除误会了,她却只能狠狠地伤害他。
好难过。
她,竟是成功地用自己对他的爱打败了他对自己的爱。
“靳圣……靳圣……”她默念着他的名字,眼前模糊一片。她提醒自己不该哭,不该在这种时候,这种地方哭,然而泪水不受控制地一涌再涌。
她蜷缩起身体,手臂蒙着头放声恸哭。
*****
曾求实找到程诺时,她正哭得伤心欲绝,他冲过去将她紧紧搂进怀中,后悔没能早点儿出来找她。
今晚发生的事既在他预料之中,又在他意料之外。这个意外,便是靳圣,还有,程诺的眼泪,意外的多,擦也擦不完。
担心自己的指甲忙乱中划到她的肌肤,曾求实干脆低了头去吞她的眼泪。“乖,别哭了啊,伤身体。”
这句话怀里的人显然听进去了,身体一僵,猛地抬头,拿红肿的眼泡看他,然后在他怀里挣扎起来。
曾求实气急败坏地想,都这样了还不接受他!
他狠狠地将她的头摁上自己的胸膛。
尚未停止抽噎的人被他这么一弄,似乎要喘不过气来,须臾,浑身筛子般颤了颤,倒是不再哭了。
“好了好了,没事了。”他轻声安慰,稍稍松开她一些,下巴柔柔地摩挲她的发顶。
程诺任命般安静地伏在他胸口,声音喑哑地问:“能送我回家吗?”
曾求实木讷地点点头。这一刻,他的大脑已经丧失了某种功能,带累的语言也苍白到了极限。是因为目睹了程程的眼泪还是证实了自己的猜忌?他混沌地想,一股愤怒陡然涌起——这辈子真是栽在这女人手里了!
意识到这点之后,曾求实格外烦躁,格外难安,这种感觉恰似习惯了海阔天空的龙鱼搁浅在一方美丽的小池塘内,有惊喜,有贪恋,有挣扎,有不甘,却再也回不去从前了……
作者有话要说:靳圣会就此放手吗?
曾求实倒是真正沉陷了。
程诺最终会嫁给谁,
这个问题始终在我的脑海里徘徊。。。。。。
46强势占有
曾求实抱着程诺离开会所;坐进车里才给马力昂打个电话,说自己有事带老婆先撤了。
一路上程诺吐了几次,车也停了几次。曾求实看她脸颊火烧一般,摸上去也火烧一般;担心她这是酒劲儿发作开了,要带她去医院;可她使劲摇头;哭哭笑笑的,闹着要回家,曾求实只好依她。快到谢敏公寓时,程诺又吐了一次;整个人都吐虚脱了,坐不稳;脑袋也竖不直,好像随时都能从脖子上晃掉下去。
曾求实目测了下距离,不到两百米,于是一咬牙,弃了车,穿好外套,胳膊挎上程诺的包,再将醉了的大小姐裹好,半抱半扛的往公寓去。
怀里的人斯文地发酒疯,抱住他脖子,一会儿叫他哥哥,一会儿叫他妈妈……偶尔还野猫似的嚎啕两声。
曾求实腾出手在她臀部最丰盈的地方捏了下,心便荡漾了一下,再捏,又荡漾了下。
“……靳圣,别胡闹嘛。”肩头的小野猫发出哀求的呢喃,曾求实脚底一顿,僵住,是他听错了吧,可她嘴里念叨那谁的名字来着?
“……回来,别走……别走……”
妒火熊熊燃烧,某人黑沉着脸加快了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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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敏刚打开门,一股酒气便扑鼻而来,看清来者,不由上火,“你怎么照看她的,让她醉成这样?!”
曾求实凶神恶煞地瞪了她一眼——你又不是她妈!招呼也不打,蹬了皮鞋,丢了包,抱着软面条似的程诺直奔二楼,上到一半,停下,回过头对谢敏说:“去,给我弄套大点儿的睡衣来。”
“不麻烦你了,程程我会照看的,你请回吧。”谢敏礼貌地下逐客令,脚底不停,也跟着上了楼梯。程诺几乎天天要泡药浴,一个大男人杵在这里多不方便。
“我照看她!”曾求实十分坚决,进了卧室,将程诺放到床上,又将自己的外套挂衣架上,见谢敏站在旁边监工一般,眉头一皱,“拿睡衣去啊!”俨然他才是主人。
“我家里没男人衣物。”谢敏才不给他当仆役呢。见他笨手笨脚地倒了杯纯净水,小心地捧起程诺的头让她漱口,不禁想,一个被人伺候惯了的大少爷也晓得关心别人了——挺不容易。可她知道程诺心里没这个男人,便再次提醒道:“女式睡衣你也穿不下。回去吧。”
“没有就算了,我说过我来照顾她,你只管歇着去。”
谢敏站着不动。
“有什么不放心的?我是她老公!”曾求实瞪起眼珠子。他就看不惯这女人,每次过来找唐老四,都见她一张脸拉了老长的——很讨厌。
“还不是。”谢敏不卑不亢地回他。
曾求实愣了愣,气哼哼地将蚕丝被抖开,盖程诺身上,然后气哼哼地走过去,将谢敏往外推。
“你和程程还没结婚呢,不好这样的!”谢敏急了,她是过来人,会看不出这男人的心思?这不是乘人之危吗?
曾求实哪里听得进劝,见她碍手碍脚的,干脆拦腰将她抱起,搬去卧室外,一丢,然后迅即关门,反锁。
谢敏急得捶门:“曾求实!你给我出来!别干缺德事!”
曾求实最讨厌拎不清的女人:“你又不是她妈!多管闲事!”
擂门声没了,曾求实听见谢敏匆匆离开的脚步声,心想:这女人还算识相。
低头看去,美人睡颜如画,比醒时更妖娆几分,他心尖一阵乱颤,浑身血液瞬间涌向了一处,胀痛难忍,果然是饿了太久。
原先他只想把她送回家,没想怎么她,可刚才路上听见那一声呢喃,再想想近两年这女人对自己的冷拒和不屑……身为一个条件优越的大男人,至今居然连未婚妻都没搞定,他还有脸出来混么!
抚着程诺的满头秀发,曾求实有种悲壮的无奈:这女魔头也只有现在才像个女人,令人无法自持的女人。
掌心贴上她柔若无骨的腰肢,摩挲到她丝绸般幼滑的肌肤,曾求实几乎落下泪来。这阵子是怎么熬过来的?
修长的手指一路向上,抚摸到脸颊时,指尖下有濡湿感,一道晶亮的细线正从这女人眼角滑下,涩涩地爬过秀挺的鼻梁,蜿蜒去了另一侧脸颊,娇娇弱弱的样子,仿佛一丝微风都能将她吹散。
他俯身吻上她的唇,轻而易举的突破齿缝,侵入她的领域。他卷起她的舌嬉戏一番,笑着退了出来,觉得唐老四就该这样待他才是对的:但凡他要的,他给的,她都不拒绝。
“别走,别走。”美好的菱唇发出模糊的呼唤。
“我不走。”曾求实挨着她躺下,将她抱进怀里,贴着她柔软的身体,忽然莫名的感动,一种被人需要,被人信赖的感动。
这样的唐程程,他好喜欢。
唇贴上她光洁的前额,曾求实祈祷般对她说:“唐老四,我爱上你了,你想不想我留下?点头,我就留下,摇头,我马上走。”
怀里的人动了动,含糊不清地说话,曾求实侧过脸,耳朵贴近她的唇,听见她似乎在叫“皮皮”“爸爸妈妈”“哥哥”什么的,其中有个名字他最不愿听见、偏偏听得最清楚。
又是靳圣!!!
柔情如破碎的玻璃,四分五裂,他将怀里的人狠狠推开,一双狭长的桃花眼瞬间变得血腥。
谢敏又在使劲擂门:“曾求实你听着!喜欢她就别对她干龌龊事!”
曾求实听见钥匙投进锁孔的声响,眼睛依旧一眨不眨地盯着被泪水打湿的那张小脸,多像高级会所里那些供有钱男人赏玩的女孩……进去时各个鲜嫩娇美,再出来时……残花败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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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敏换了三、四把钥匙,没一把对的,急得手都抖了,干着嗓子喊:“曾求实!你特么给我出来!别逼我发疯!”
曾求实冷笑数声,朝毫无知觉的程诺伸出手。
谢敏举着菜刀冲进去时,看到十分刺眼的一幕:曾求实跪在床沿上,裤子半褪不褪的,程诺光裸的一条腿无力地垂在他的两腿之间。
谢敏怒不可遏:“禽兽!”
两睛红彤彤的曾求实似乎刚意识到有人闯进来,等他看清某人手里高举着凶器,吓得跳了起来。“敢对我下毒手,你不想活了?”
谢敏冷笑着将刀刃对准自己大腿。“我怎么敢对曾大少下毒手?要血流成河也是我才对!”
“神经病!”曾求实忙不迭地侧过身,关好下面的门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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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狼狈的曾求实送出大门,谢敏晃了晃闪着寒光的菜刀,说:“恕不远送。”
曾求实尴尬地裹紧风衣:“那个……程程她好像在发烧,你不是医生么,给她看看。”
大门砰地关上。
曾求实摸了把额头,净是冷汗。他被这女人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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