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没带电击针,那东西瞬间电昏这头野猪,何须他亲自“镇压”?
山里手机信号不好,没法打电话通知村里雪中送炭,或告诉其他人大傻找到了。程诺和几个村民商量了一下,一拨人回村里汇报情况,然后派人蹲守进村的几条道,一旦专业救援队到了立即领来这里。一拨人去附近村民家里借几只炭盆来烧,在专业救援队抵达前,保暖很必要。留下来的这一拨人将喂马的干草丢下沟,让靳圣和大傻先把火升起来取暖,因为受伤的人更怕冷。
大傻点着了火,先忙着找出绷带,说包扎了野猪的伤口再说。
村民骂他不分轻重缓急,让他先把靳书记换下来歇歇,哪能先考虑野猪呢。
“我听我爸说这头野猪是花了五个手指头的价买来的,生了崽能挣六个手指头,死了就只值三个手指头。” 大傻说得利落,但具体三根手指头跟六根手指头的价格差别多大,他就弄不清了,只晓得家里亲戚拿它当宝贝,指望它发财呢。
不料替野猪包扎时,出幺蛾子了,绷带缠到一半,大傻想起忘了涂药水,又把绷带松开,暴戾的野猪后腿乱蹬,将药箱踹出去老远,大傻急着拿药箱,一脚踩在靳圣的左腿上。
靳圣痛得一个激灵,手底劲道松懈,野猪拱起后背,将他掀一边去。
“大傻小心!”摔地上的人还没忘了给大傻报警。
大傻扭头看见野猪低了头朝他撞来,“妈呀!”抱住身旁一棵树就窜上去了。野猪嚎叫着撞树,似乎恨极了这个将它压了大半天的生物。
碗口粗的树给顶得摇摇晃晃,大傻坐不稳掉了下来,正好倒骑在野猪屁股上,野猪撅翻他,迅即掉头,再次凶猛地朝他顶去,大傻跳起来,这回骑到了野猪背上,他使劲揪住野猪尾巴,还是被掀出去两米远,痛得龇牙咧嘴。
靳圣见状,毫不迟疑地从地上捡起大傻一直不舍得对付野猪的那把刀,在野猪向大傻再次发起攻击时,一个斜刺,扎进它腹部。
野猪吃痛,狂跳,靳圣闪开,绕过它,将受了伤的大傻拖到树后相对安全的地方,专心对付野猪。野猪身上,嘴里都是血,鬃毛竖起,獠牙森森,在火光的映照下很是狰狞。
程诺和村民们在上头瞧着下方人与兽的厮杀,紧张得大气也不敢喘。
“干爹,别杀它,六个手指头哇!”大傻抱着树泪汪汪地喊。
“干爹赔你六个手指头就是!”靳圣许诺,眼睛密切盯着野猪的一举一动。
“好!你杀了这臭猪吧!”大傻立马抹眼泪。
野猪带着垂死挣扎的蛮力朝靳圣扑来,弓着腰的靳圣一点地,身形跃起一米多高,野猪扑了个空,但听咔嚓一声响,笨重的身体突然坠下去。
不好!靳圣感觉脚底震动,也传来咔嚓声,心知有异,但不等他跑开,下方一空,也坠了下去。
是个窟窿,颇深,身体触及坚硬的地面时,后背剧痛,五脏六腑也仿佛摔裂了,但不等他缓过劲儿,手指触及的某硬物让他本能地采取行动——双手齐上,不等野猪反应过来便攥住它两根獠牙。
野猪嗅到人的气味,低吼着,头撞过来,靳圣卯足劲阻止它向前,不敢有一丝懈怠。一旦脱手,身上定要多出几个血窟窿。
一束光罩在他头顶。“靳圣,听见了马上回答我!”程诺沙哑的声音传来,大傻的声音紧跟其后,“干爹啊,我还没来得及孝敬你啊,你可千万不能死啊!”
抬头向上看去,两道模糊的身影在上方窟窿边缘,他心头一热,她竟然不顾危险,也滑下沟底。智涵说得没错,她心里始终有他,只有他。
一种说不出的情愫充盈在他体内,纵然身处险境,还是忍不住要雀跃。事实证明她依然爱他!她拒绝他多半是忌惮曾、神两家关系不好处,或者不能忤逆她父亲的安排吧。这都不重要,所有横亘在他们之间的沟沟坎坎他都将一一填平!
不等他说:“我很好!”那束光在扑哧一声之后,四处乱晃。
一个软软的身子撞上他。
野猪又是一声尖利的嚎叫,身体剧烈抽搐了几下,之后再无声息。
程诺松开刀把,气喘吁吁地抱住靳圣,脑袋贴在他心口,彼此都听见对方的心跳是多么剧烈。
“受伤没有?”靳圣用力将野猪的尸体踹开一些,伸出胳膊揽住程诺的腰。
“你受伤了没有?”程诺拾起脚边的电筒对准靳圣的脸,未见丝毫狼狈之色,不得不叫人佩服他的临危不惧。
靳圣侧过脸避开光芒,说:“还记得我跟你说的那两个条件么,如果觉得第一个比较难办,不妨考虑第二个。时机正好。”说罢,手臂收紧,野蛮地贴上她的唇。
程诺大惊,想挣扎吧,又担心靳圣身上受了伤,万一碰疼他怎么办?这一犹豫倒是给了靳圣上下其手的机会。
“松开,我喘不过气来了。”程诺僵硬着身子说,
“那就不喘好了。”靳圣贪婪地汲取她口中的蜜液,那股淡淡的草药的幽香味儿令他着迷。
程诺摸到他的耳朵,使劲掐。“老实点儿!让我检查一下你的伤势。”
靳圣果然老实了,松开她,让她扶自己坐起来。
两人这才注意到地面有嘈杂的呼叫声,仔细听去,都在问大傻靳书记和唐总要不要紧。
“大傻,你叫他们别紧张,我和靳书记都没大碍。你帮我把药箱找来,我要用。”
大傻应诺,片刻后,药箱扔了下来。
程诺取出消毒纸巾将手擦干净,翻出口罩戴上,也替靳圣戴了一只,然后从他的头部开始,一边仔细擦去血污,一边检查他有无受伤。
“有些冷,你不如帮我暖和暖和。”靳圣握住她的手,揣进自己怀里。
好像没看见自己的手在他心口处,程诺伸出另一只手顺着他的胳膊一点点摁压,不时询问,“痛么,如果没知觉告诉我。感到痛也告诉我。”
“嗯。”靳圣的嘴角在口罩下越咧越大,若不是一头野猪横尸一旁,他倒宁愿跟她这样静静地待着,不被任何事打扰。
“知道程博士弄清我的去意后怎么说我的?”靳圣轻声问。
程诺顿了顿:“你专门为这事跑去国外一趟?”
“他差点又要动手打我,因为我带了人,他没法靠近,就指着我的鼻子骂:‘你特么的脑残了?程程喜欢你喜欢得命差点儿没了你却跑来叫我娶她?”
程诺心底咯噔一下,蒋稻礼妈妈和程功爸爸一定对智涵说了g市发生的事。她怎么把这个给疏忽了?
靳圣看了看她,仰头叹息,“程程,我也喜欢你喜欢得差点要了命,看来我们只有在一起才对得起彼此不要命的喜欢。”
“可惜,那都是从前的事了。你别忘了我们之间隔了九年的光阴,这才是最要命的。”程诺平静地说。“再见到你,我发现自己没那么喜欢你了。”
“这么说你承认自己那天说谎了。你为什么撒谎说你喜欢智涵?”靳圣摁住正在给自己擦拭掌心的那只小手。
“没错,我是撒谎了。”程诺眼皮也不抬,轻描淡写的说,“我不想得罪有权有势的人,不想你们兄弟不和。”
“哦?”靳圣的眼睛在笑,显然不相信。
“好吧,让你猜对了,这些其实都不是最真实的理由,真实的只有一个——却不便说。”
“说说也无妨,只要合理,我不怪你。”靳圣拿干净的手指抚向她的脸,被她避开。
“还没想好借口么?”靳圣笑着戳了戳她的口罩。
“你保证不打击报复,我就说。”
“我保证。”靳圣像从前答应她保守秘密一般竖起两根手指头。
“我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男人配得上我!”程诺故意露出惴惴不安的神情,“你别这样看着我好不好?真相确实令人难堪,但它就是真相。”
作者有话要说:程诺狂傲的解释会引起靳圣何种反应?
请看下回分解
53消防队员
“不这样看着你;我怎么知道……你又在撒谎?谎言……才令人难堪。”靳圣呼吸渐粗;两道浓眉也拧起,似在生气。
程诺忍住胸腔里燃起的疼痛;无动于衷地迎上他的目光,医生般下令:“解开大衣纽扣;让我检查一下。”
“不必了!”靳圣将捂在自己怀中的那只小手丢还给它的主人。
程诺只好自己动手,却被他扼住手腕;“如果你没撒谎;敢不敢去马力昂那里一趟?”
借助他的仪器测试她有无撒谎?
程诺眉头一挑:“没空。那种娱乐工具你也信?”
“怕露馅儿?”靳圣捏紧她的手腕,目光挑衅。他讨厌赌博;但现在他不惜当一回赌徒。
“靳圣!作为一个领导干部;一个有身份有地位有节操的人;作弊行为很可耻知道么?”程诺扯下口罩,怒问。
“谁作弊了?”靳圣心跳踉跄,这丫头分明有所指。
“别以为我配合做测谎游戏就代表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知道是你唆使尚涔去擂鼓,这才发生我转到你面前时鼓点恰好停下的巧合!包括真心话大冒险这个游戏也是你授意之下的产物。马力昂爱舒为,就算心里不乐意,也不会拒绝她的发小——你和尚涔——的无理要求。你,尚涔,舒为三个故意迟到的我没猜错吧,就是为了造成你们仨置身事外的假象,加上马力昂是曾求实的老同学,更没人会怀疑到你头上。靳圣,你可真是用心良苦啊。曾求实说的没错,那台测谎仪其实就是一堆破铜烂铁!”
靳圣深呼吸之后,竖起大拇指:“厉害!不过,你猜错了,那晚的事,嗯,并非我安排的,我完全不知情,也是到了后来才发现尚涔是主谋。作为受益者,我没理由不选择配合她。”
“你的红粉兵团真给力,足以说明靳书记的人格魅力。我猜她叫你接电话是假,替你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