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她停下,只见程诺抿着唇,调羹在碗里划来划去,一脸温馨。
然后继续:“真是个了不起的男人。恋爱对女人来说是一生中的重头戏,但对男人来说更像是人生的一种点缀,远不及事业重要。我看过太多的男人为事业放弃了曾经深爱的女人,因为他们更爱自己。昨晚你癫痫发作,刚送到家门口,傅老医生也赶到了,所以我猜靳圣早知道你得了这病,没准老先生就是他找到的,不然怎么出现那么多巧合?善善赶来后,看你那副模样,哭得什么忙也帮不上,靳圣却很冷静地在一旁配合老医生直到治疗结束。他一宿没合眼,担心你又有变化或者夜里醒来要喝水什么的,我要跟他轮换着来他也不答应,唉,这样的男人打着灯笼也难找呢,所以我擅自做主,邀请他搬过来住。你不反对吧?”
程诺面上一热,脸埋在碗里,用撒娇的语气说:“敏姨这是厌烦再照顾我了么”
谢敏伸出手,将女孩垂下来的一缕发丝别到耳后,又捏捏她粉扑扑的脸蛋。“我打算住乡下一阵子。”
“为什么?”程诺吃惊地问。
“我——怀孕了。”谢敏平静地说。“再过六个月,我就当要妈妈了。”
程诺张大嘴巴,视线穿过餐桌的玻璃台面,落在她的腹部。“谁的?”这半年敏姨基本跟她一起出入,她怎么没发觉有男人介入敏姨生活的迹象?
“说来话长,我曾经的理想是当个针灸大夫,因为我的初恋祖祖辈辈都做这一行,我们计划自己开家诊所治病救人。但他们家只靠口碑给人治病,没有行医资格,我的初恋是他们家走出的第一个医科大学毕业生,很早就在他父亲的指导下为无数病人扎针治疗过,医术十分精湛,连一些专业教授都自愧弗如,可他家有祖训医术绝不外传,我也只偷看过几次。他这样锋芒毕露遭人嫉妒,毁损在所难免。我父亲听信谗言认定他家是以行骗为主的江湖郎中,我迫于压力跟我初恋分手了,但从未忘记他,我结婚的那天,他让人送了我一套扎针,第二天,他跳江自杀了,因为头一天晚上他精神恍惚,失手治死了一个小孩。他不能原谅自己。。。。。。。”
“敏姨——”程诺转过餐桌,抱住潸然泪下的女人。
“我没事,真的,”谢敏拍了拍程诺后背,仰起头,抹去眼泪,“傅老医生给你扎针时,我发现他的手法跟我的初恋相似,就问他跟‘木氏针灸’有何渊源,他很是吃惊,因为他祖上最早姓穆,兵荒马乱的年代为避免医书被盗抢,遂将医书撕成上中下三册,分别交给三兄弟保管,后来兄弟失散,木氏针灸至今也只有上中册,下册不知所踪。这成了老先生多年来的一块心病,他经常外行医,其实也是为了打探穆氏后人有无在世的。”
“你是因为对初恋心怀愧疚,才要学木氏针灸?”
“是的。”
“木氏针灸从不外传,所以你跟傅老医生私下做了笔交易?”
“是的。”
“难怪他扎针时从不要求你回避!”程诺激动得呼吸都乱了。“你好糊涂!他已经七十三岁了呀!”
“孩子姓傅,但不是傅老先生的。”谢敏依然平静如常,“是他孙子的。”
“大大大大——大傻的?”程诺口吃得厉害,这比看见骡子生了猪还叫人震惊。
谢敏淡笑:“我你觉得我好端端的一个女人偏跟一个傻子,脑子有病是不是傅文粗手笨脚,只有当官的瘾,没有医人的资质,当年逼迫倪家嫁女儿给他傻儿子为人所诟病,不到年纪就退下来了,再想给儿子娶亲难上加难,媒婆见了他都绕道走。但我毕竟已经三十七岁了,年长大傻五岁呢,傅老先生没意见,傅文倒有些不乐意,好在我身体健康,没生过孩子。”
“敏姨,大傻不是正常人啊。”程诺还是无法接受这件硬件软件都悬殊的事实。
“大傻并非天生的傻子,他曾经很聪明。在我眼里,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真正健康的人,不是病在身体上,就是病在思想里。今天没病,不代表明天没病。程程,是你让我看清自己想要什么,并有勇气去完成。何况大傻很善良,跟他相处并不艰难,甚至比我前夫可爱。”
“敏姨,你做出这么大牺牲是为了我吗?你不放心傅老先生,担心他年纪大了力不从心医不好我对不对?”在程诺眼中,谢敏是个出类拔萃的女医生,是个难得的好女人,做出这样的选择实在匪夷所思。
“我哪有这么伟大?”谢敏戳了戳程诺的脑门。“我有野心,想把木氏针灸变成一项专利,成为治疗脑癌的利器。让全世界都相信中医是个多么神奇的存在而不是被禁锢在某个家族内部,面临失传的危险。”
希望治好程诺的病当然不假,但更多是为了替初恋争一口气:他未能成就的一切,她替她完成。
真正的爱,与生死无关。
程诺又揭开砂锅,打算将剩下的鲍鱼粥都吃光。“为了幸福美好的明天,我必须多吃,撑死那些捣蛋的小细胞!”
“不怕吃成小猪,靳圣不爱你了?”谢敏揉了揉她的脑袋。
“我昨晚哭花了妆容的鬼样子和发癫痫时的恶心模样他都见着了,还有什么模样他吃不消的?我想通了,只要我还爱着他,就不会让他离开我。”
“女人或者很出色,或者很漂亮,你两样全占了,被你看中的男人谁也逃不掉。我把大门钥匙给了靳圣一把看来做对了。祝你们同居愉快。”
正在喝粥的女孩腾的变成了红苹果。
****
这一天里,她高效率的处理了不少工作上的事,心情越发灿烂,但有两个私人电话让她心情灿烂指数有所下降。一个来自神清,感谢她令曾求实变成一个不再花心,积极向上的成熟男人。一个来自大哥唐重阳,说一周前就该出狱的唐念北居然宁肯呆在监狱里也不愿回家,老唐派人劝说很多次都没用,气得健身球都砸玻璃上了。大哥让她最近小心些,别去招惹老唐。
两个电话内容均让人无法理解。程诺真真切切听见曾求实跟某个女人ooxx的动静,与神清嘴里说的好儿子完全像两个世界的人。显然,曾求实蒙蔽了自己的母亲,但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程诺猜不透,也懒得猜,她需要想美好的事物,而不是曾求实带给她的龌龊感。
至于二哥,她觉得作为一个不被待见的妹妹,自己对他已经做到了最好——不惜跟曾求实这种人栓一起了。他愿意呆在监狱里是他自己的事,旁人急不得。老唐发脾气也情有可原,只是苦了一帮围着他转的人。
她突然觉得敏姨是哲学大师:这个世界上没有真正健康的人,有人病在身体上,有人病在思想上。
*****
程诺正将靳圣爱吃的黑椒牛柳起锅,腰突然被人揽住。“好香。”某人热乎乎的唇印在她耳垂上。“可以吃了么?”
“下次你靠近我之前必须说我回来了,你吓着我了知道么?”
靳圣立即撤手,咚咚咚退到厨房外面,大声说,“我回来了!”
程诺噗嗤一笑,端起盘子:“可以吃了。”
靳圣一个箭步跨前,将她连人带盘子一起抱起来。“那我不客气了。”在女孩的惊呼声中,将她的唇里里外外吃个遍,才放下地,然后品尝她做的菜。
“嗯,这水平够开餐馆了,生意一定好。”
“那你多吃些,别浪费。”程诺托着腮,看着他吃,心底甜蜜蜜的滋味一个劲儿往上冒。
“你是想撑死我么,就三个人,做这么多。”靳圣这才注意餐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菜。
“两个人。”程诺扫视一圈菜肴,做的是太多了些。“你不还在长身体么我记得你特别能吃。”
“。。。。。。。。二十八岁了还长身体?我成妖怪了。”
“呀,你都二十八岁啦?”程诺摆出一副“我怎么看不出来”的样子。“包养得真好。”
“第三声,拜托。”靳圣夹起一块他叫不出名字的深海鱼,剔去刺,塞进程诺嘴里。“明天我做给你吃。你尽量少熏油烟。”
“好呀。”程诺滑到桌子下。靳圣看着她往自己的膝盖爬来,再抱住他的腿钻出脑袋,“你喂我我才吃。”扭身坐在他大腿上。
这是。。。。。。。这是赤果果的□!
靳圣规规矩矩地喂程诺吃饭,而程诺仿佛一个顽皮的孩子,时不时做些诱人犯罪的小动作。
一顿饭吃吃停停,半小时才结束,靳圣早已汗淋淋的。
“我吃饱了。”程诺将油乎乎的嘴在靳圣脸上擦了擦,像只泥鳅滑了下去,看着又要钻桌子。
靳圣一把探出手,将她又捞了上来。“吃饱了,很好。”掐着她的细腰将她抱起,油乎乎的嘴也凑上去,将她的脸当毛巾擦来擦去。
“不要,你胡子拉碴的这不公平!”程诺左右躲闪。
“我还没跟你算账呢,昨晚你给我一记手刀,还把我的裤子系在门把手上,你什么意思?”
“怕你陷进枪支案里你没衣服还怎么跑出去?我是为你好,把你裤子系在门把手上是告诉门外的人别进来,里头正忙着。。。。。。好事。”程诺红着脸坏笑。
“好事?你懂的还真不少,要不要我教你更多怎么治人的招儿?”
“不要不要。”被掐着痒痒肉的女孩一边笑一边求饶。
“现在说不要已经晚了,我最恨纵火犯了。”靳圣三下两下剥光了女孩的衣衫,沐浴乳的清香裹着女孩天然的体香扑鼻而来。
原来早有预谋!
靳圣眸子一暗,朝两座乱颤的小山压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下集不是肉丝
61情债必偿
程诺觉得靳圣很奇怪;朝她扑来时如狼似虎;湿濡的唇瓣凶狠地噙住她的一侧小山尖;深深吸吮,似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然而她刚闷哼一声,身体颤栗了下,他便松开她;转而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