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夜一一以前他若心情分外低沈的时候也常会如此,不过那时候有自
己护在左右,但是现在……毕竟夜晚的郊外是很危险的,更何况想要拓
跋日轩死的人也不在少数。
他担忧地看著拓跋日轩,双唇开启了一下又闭上,转身倒了杯茶给
拓跋日轩,再看向拓跋日轩最终还是没有忍住地说: ”王爷,您一个人
去郊外太过危险了……”
拓跋日轩直直地盯著拓跋轩影看了很久,眼前这个人恐怕是在这个世界上最了解自己的人,他的任
何习惯这个人都了如指掌,而他的下一个举动不必开口这个人也能明白,这个人对自己的了解程度竟
让自己觉得有些可怕,在他面前自己仿佛是个透明人一般毫无秘密!
而这样的人要是背叛到他的敌人那里,那……一想到这个 果他不禁打了个冷颤, 目光陡然变得尖锐
起来,一个上前打翻了拓跋轩影手中的 水,狠狠抓住他的手腕,怒视著他。
“王爷?”拓跋轩影微愣地看著拓跋日轩,他方才似乎看到了拓跋日轩的一丝惧意,还是他的错觉
?
拓跋日轩抓著他的手不松反紧,眉头紧凑地瞪视著他,当初拓跋轩影在黑山之上救了他一命而 又誓
死追随于他,而他也看出他对自己的异样情愫,才会将他留在身边这么久,以至于给了他过多的信任
,而这五年来拓跋轩影也确实安分守己为他做事也是尽心尽力,虽然时有妇人之仁为那些低贱之人求
情,偶也会犯些小错,他也不细究。
然而事实证明,这天下的人都是一样的,就是连眼前这个妖人也是一样!不可信任!到头来还不是将
自己背叛!更是让自己蒙受了前所未有的耻辱!而今自己要将他的妖胎堕了,他难保不会投靠他的敌
人来报复自己,更何况他本来就和拓跋雨渊有所勾搭!
想到拓跋轩影和拓跋雨渊之间的暧昧不清,他好不容易策马一夜消散去的怒恨又凝聚了起来,他重
重地甩开拓跋轩影的手,背对著拓跋轩影,紧紧抿住嘴唇,拓跋轩影要是真投靠了拓跋雨渊,那么对
自己的打击实在是很大,不仅仅是拓跋轩影恐怖的妖力更在于他对自己的深度了解——他若不为自己
所用,那惟有一死!他先前怒气攻心无法冷静思考才会将事情给弄的这么沸沸扬扬,如今细思起来确
实是不智之举,对付拓跋轩影惟有智取,但拓跋轩影也不是笨蛋,只能攻其软肋才行,而他的软肋…
…
拓跋日轩突然握紧了拳头,慢慢地转身凝视著拓跋轩影,凝视著看了他许久,拓跋轩影也不回避他
的目光,一双眼里尽写著真情,让拓跋日轩看得分明,令他心里突生了一些怪异的感觉,他忙将这些
莫名的情绪压下,开口说: ”你……当初为什么要跟著本王?”
拓跋轩影没想到他突然会这么问,呆了一下,直视著拓跋日轩那张若有所思的脸,他可以说出口吗
?
他能够将这藏在心里始终不敢说出口的爱意告诉拓跋日轩吗?
他说了拓跋日轩不会接受,但是他若不说只怕也只能永远埋藏下去,而事到如今他似乎也没有必要再
遮遮掩掩下去,也许拓跋日轩不屑,可是他还是想要拓跋日轩知道自己对他的这颗心!
“因为我爱你……”爱得不顾一切,爱得一无所有!
”爱?”拓跋日轩对于他表白怔了一下,在他听来这个词是多么的可笑,这个世界上最虚无缥缈的
东西便是“爱”,最不可信最靠不住的
便是“爱”!他冷笑著说: ”因为爱,所以你就全然不顾本王的感受而令本王有了你的孩子?”
说到孩子,拓跋轩影一下黯淡了下来,只能低声地说: “这事是我对不起王爷,而这个孩子我会帮
王爷堕掉的……”
”哼!你说的轻巧,就算堕了,你给予本王的耻辱也不会磨灭!”拓跋日轩咬牙切齿地说,而对于
拓跋轩影的丝毫不挽留他更是没来地一
阵气恨,紧握住拳头忍住抽鞭泄恨的冲动,狠狠咬住自己的牙齿半天才说下去:“本王可恢复你贴身
侍卫一职。”
拓跋轩影愣是半天没有反应过来,过了半会才惊喜地问: “王爷!你的意思是!”他没有想到事情
演变到现在自己还能再回到拓跋日轩的身边
”但是本王有条件,你立刻去给本王备好那堕胎之药,今日就给本王弄好!”拓跋日轩加重语气地
说。
拓跋轩影沈默了一下,朝拓跋日轩下跪说: ”王爷,并不是我推托,而是这个药确实有些特殊,我
必须回趟黑山,要花些时间才能弄到,还请王爷给我七日时间,七日内我一定奉上!”
“你还要讨价还价?”
“不是的!我自然不希望将时间拖下去,实在我族中的堕胎之药非常特殊……”时间拖得越久他只
会越舍不得这个孩子,但实在是这个药太特殊了,而且具体药方他也并不是很清楚必须去一次洛阳找
到精通医术的阿二才行!
“你…… !七日就七日!你这就出发!七日内必须回来!”
64
从拓跋山水看似无心实则有意的召见之中,拓跋日轩就看得出来拓跋山水有意将这场对匈奴的战争
交给他和拓跋雨渊,他也有自信朝廷上下没有一个人比自己更能胜任讨伐匈奴的镇西大元帅一职,只
是他没有想到会这么快,原本以为还有些时日至少可以熬到拓跋轩影回来,却没有想到拓跋轩影前脚
才走,他还没来得及休息一下,便传来了拓跋山水的急召,说西部边境吃紧,要他速速准备即日出征
。
既然领了皇命自然是一刻也不容耽搁,拓跋日轩纵然心中有一千一万个为难也只能依旨行事, 当天
夜里便领著十万大军自京城向西北行军,而隔天拓跋雨渊则同样领军十万朝西南出发。
身为一军之首,拓跋日轩不仅仅是对于下属十分地严格,便是对自己也近似苛刻,他本是一夜未眠
便连夜赶路,一连便是三日的马不停蹄,每日只是在午时休息两个时辰,让士兵们小眠一会。而在这
扎营休息的两个时辰里,拓跋日轩并没有像下面的士兵那样抓紧时间来个囫囵觉,而是不断地琢磨著
地图, 以及即将面对的匈奴大军将会是如何的一场硬仗。
到了第五日,便是铁打的身子也难以承受,他的面色显得异常的苍白,便是骑在马背上的矫健身姿
也有一丝了晃动,看得离他最近的副将车莫锌不禁开始有些担忧起来,但是他自拓跋日轩十三岁入军
营起一直跟随著他,知道拓跋日轩的脾气不敢轻易开口言劝。
不过拓跋日轩的这份顶针劲却也是他最钦佩的!虽说拓跋日轩的个性比较暴烈,惩罚起人来也从不
心软,但是有功者他奖赏起来也从不吝啬。
他对上对下都是一个态度,赏罚分明,军法严明,便是他自己犯了错也少不得一场军法自处。而对于
军中有能力者,他也不管出身如何便加以重用, 以致军中副将有好些皆非贵族出身。故而纵然拓跋日
轩虽有罗刹王爷的名号在外,但是在军中的威望却甚高,而他的军队也是全鲜卑最厉害的一支队伍,
被外界称之为”铁军”。
车莫锌一直忍著没有开口,直到快临近前线,他才对拓跋日轩说:
“元帅,再往前便是匈奴的军队了,战士们连著行军几日都已疲劳,不宜作战,不如就地休息半日再
前行?”
拓跋日轩沈默了一下,点头说: “传令下去,原地扎营就地休息,明日一早再出发!”
”是!”车莫锌领了命令,便下去传了命令,而待到所有的事都准备完毕,他才到将军帐内向拓跋
日轩复命,见拓跋日轩还紧锁著眉头盯著那地图以及这几日探子回报的信件看著,不禁上前劝道: ”
元帅,明日再往前只怕就要和匈奴相遇,您也好些休息吧~~”
”啪”拓跋日轩将手中之物重重地扔在桌上,车莫锌却并未低头地面对著他,拓跋日轩看了他一眼
,再朝外眺望了一眼, 问: ”外面的事都安排好了?”
”匈奴那边有没有什么消息?”拓跋日轩眼睛虽然有些发红,但是却一直笔挺地坐著,没有丝毫的
萎靡。
”匈奴认为我军最早也只能在后日赶到,因此打算在二日内攻下军事重镇西卫,再以西卫为据点袭
击我军。”
拓跋日轩微微点了点下 ,又问: ”西南那边怎么说?”
”征西大将军那边与前日意外遭遇匈奴埋伏,损失惨重。”车莫锌将探子的回报一五一十地告诉拓
跋日轩。
拓跋日轩冷哼了一下,似乎对于拓跋雨渊的遭遇并不感到意外或是担忧,甚至眼里多了一丝兴奋,
而紧绷著的神经似乎也有了一些放松,他看向车莫锌,说: ”你就在这里守著,到了丑时便将本王叫
醒。”
”是”车莫锌应了一声,就见拓跋日轩朝一边的榻上躺下,并未解开一身沈重的盔甲,而手更是没
有离开过他的弯刀。
看著拓跋日轩似乎随时都会睁开眼睛手握弯刀杀人的戒备模样,他早就习以为常,想到有人说拓跋
日轩就是睡著也想杀人是何等的残暴,他不禁鄙视地冷哼了一声,那些在京城里享受著歌舞升平的文
臣又怎么知道他们武将在前线的辛苦?
拓跋日轩自十三岁参军到如今已经遇到过大大小小多少次刺杀与突袭了,若没有这份警戒早就人头落
地了!他们都是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拼命的人,你若不比他人先下手那么掉脑袋的便是你了,所以拓
跋日轩的刀比任何一个人的刀都得快都得准才能保住性命才能统领千军万马。
那些站著说话不腰疼的文人说他是罗刹,那是他们没有见过真正的战争, 当你的手沾染了千万人的
鲜血, 当你眼前全是泡在血河里的破碎尸体时,任何一个人都会化身为恶鬼!
65
早已注定要走一趟的路,拓跋轩影走起来多少还是有些失落,尤其再次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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