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死水般的锐利眼眸骤然收缩。
前方的蓝色身影突然如一阵雾般散开了去，再也找不到踪迹。
追到那人消失的地点仔细察看，黑衣人的手掌握了又展。
被逃掉了。
思及此，他狠狠地咬牙，而後掉转头向帝宫飞奔而去。
风，吹过，树叶静静的落下。
“阿嚏！”
响亮的喷嚏声响起，回荡在林间，惊起一群迟归的倦鸟。
一团烟雾慢慢地从地上升起，而後汇聚而一人多高的形体，面目渐渐变得清晰，不是御医又是哪个！
“还好赌对了人。”
他拍拍自己的胸脯，手指隔著衣料确认匣子还安好。
看来，另一个人就是那个人了，也幸好追来的不是他。否则以他的修为，自己一定会逃不掉！
而此时，已经回到帝宫之中的黑衣人瞪著眼前拦住自己去路的苍白手指，动不了身。
低低沈沈的笑声再度响起，那白如鬼魅的手如情人般温柔的搭到了黑衣人的肩膀上。
“你刚刚说，那个人……如何？”
死死咬住嘴唇，黑衣人一言不发，只是狠狠地瞪，目光快要从眼前之人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不说吗？”
说话之人正是之前与他一同对敌之人，按说两人应该是同僚关系，应该不会有如此剑拔弩张的理由。
“烟灰，你到底想要做什麽？为什麽不让我去跟主人禀报？”
黑衣人开口，声音却如出谷黄莺般清脆悦耳。
“不为什麽，只不过我不想，所以你就不可以做。”
名为烟灰的男人身形恰如其名般弥漫成虚幻的影子，只一双手白得刺眼。
掌下微微用力，便有骨裂的声音传出。烟灰满意的眯起了眼睛，眼里的寒意却半分不减。
冷汗从额头滑下，黑衣人强忍之下咬破了嘴唇，那一抹红映在青色的唇上是如此的突兀，亦，诱惑。
仿佛被盅惑了一般，烟灰俯下身去，那如冰般的唇眼看就要触到那诱人的红。
“呵呵……你果然还是有感觉的，沈殇。”
眼角扫过自己搭在他肩膀之上的手，已经被一柄湛蓝的匕首所穿透，当然被穿透的还有在他手下的沈殇的肩膀。
黑色的血流在同色的衣服上，只是湿了衣料，看不出任何的突兀，和谐得令人心惊。
死水般的眼眸再度波澜不兴，甚至更沈了些，变得漆黑无光。
“你想要包庇你的同族麽，烟灰？”
沈殇的手非常慢地伸到了匕首的上方，然後握住，拔下。其间没有任何的一丝犹豫，仿佛那匕首是插在别人的身上，他感觉不到半丝的疼痛。
看来之前的都是他做出的假象了。
──还真是逼真。
烟灰玩味的收回自己受伤的手，放在唇边轻轻舔舐，那贪婪的样子如渴血的鬼怪。
“你又有什麽证据呢？天下人皆知，烟族人早在几千年前就已经被残杀殆尽。而我，并不是烟族人，我是从地狱爬回向仇人索命的烟族之鬼，这世上已经没有我的族人！”
“笑话！若是烟族真的没有任何人幸存，那我刚刚看到的难道是鬼不成？”
死水漾起涟漪，一圈圈的波纹黑幽幽的，包含著剧毒。
成王败寇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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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真的是鬼呢。”
烟灰轻佻的笑，那烟般的身体左右摇曳著，仿佛时刻都会散去。
“哼！”
发现与他无法交流，沈殇冷冷哼了一声，手指运气在伤口周围轻点数下。
血止住了，伤口之上却冒起烟来。
有皮肉烧熟的味道传来。
烟灰依旧低低沈沈的笑。
“这麽重的‘化灰’，你对自己还真是狠心。”
沈殇手指利落地从身侧的衣袋里掏出瓶药来，看也不看就倒进嘴里。少顷，肩膀处灼烧般的疼痛稍济。
“如果你再慢一点的话，化成灰的就会是你的心脏！”
瞄一眼烟灰也开始冒烟的手，沈殇的心情好了许多。
“呵呵……这恐怕不太可能呢。”
略抬一抬手，烟灰看著自己手背上的伤口慢慢地愈合，然後只留下一道粉色的伤痕。
“我可是鬼呢，这点毒对我来说，也只不过挠痒痒而已。”
烟灰冰样的眸子微微眯起，笑得张狂。
若真的可以，这条命尽管拿去！
“怪物！”
恨恨地骂道，沈殇迈步，与他擦肩而过。翻飞的黑色衣袂如巨蝶之翼，牢牢的牵引住观者的视线。
苍白如雪的手指在手指的伤痕处轻轻一抚，那伤痕竟然卷成一团从他的手指上掉落，那只手又变得苍白。
“怪物……吗……”
低沈的声音仿若风的呢喃，让人听不清。
鬼，可不就是怪物的一种吗？
自嘲的笑，张狂而无声，天地之间，他这一只异类，到底应该独活到什麽时候呢？
烟灰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反正，没有意义。
他还是去看看大王子殿下新收的宠物好了，真不晓得那东西有什麽魅力，竟然使得那般尊贵高傲的人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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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的房间，华丽的摆设，舒适的被褥，甫一睁开眼，清池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这里……是哪里？
似乎不是二王子殿下的房间。
想起清溢，清池激灵灵地打了个冷战。全身的伤口隐隐做痛。
可能是一直受伤的关系吧，他对疼痛的感觉也迟钝了许多，这大概也可以算是一件好事吧。
清池这样想著，突然一下从床上弹了起来。
身上的伤口被扯开不少，鲜红的血淡淡的沾湿了他身上雪白的单衣。
清池欲哭无泪。
这麽好的衣服，竟然被他给弄脏了，这可怎麽办啊？不知道会不会因为这样而受罚？
想起清溢的手段，清池的头皮开始发麻。而後，他後知後觉地发觉身後的那个地方……一阵阵的冰冷。
他下意识伸手过去摸，在碰到後穴边缘的时候倏地抽回了手。
太痛了！好像有千根利针刺在那里一样，他碰都不敢再碰。
抖著手，保持著微抬起臀部的姿势，清池几乎定在了那里。
“呵呵……”
这笑声的来源，是清池僵住的根本原因。
被看到了！那麽羞窘的样子被看到了！
清池的脑袋里只有这句话如雷般回响，压根忘记了，自己之所以陷入现在的惨状，眼前之人起了最主要的作用。
诡异的红从清池的脖子一路漫延至脸上，清漠看著那明显的颜色，笑得更加愉悦。
看起来，短时间内，这个玩具怕是玩不腻了。
成王败寇34（本日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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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身体怎麽样？”
清漠从门口走进来，随手带上门，慢慢地向清池的床边迈进。
而清池也终於在清漠的手马上触摸到他时，恍然想起眼前之人曾经对他所做过的一切。
红色迅速消退，他的脸变得惨白如纸。
清漠当然注意到了清池的变化，只不过，那关他什麽事呢？
握住清池抖个不停的手指，他的声音有著一贯的冷漠，却带三分玩味。
“看起来，你的身体好多了呢。”
眼前之人的生命力比他所料想的要好得多，大概是长常受伤的关系，所以自我愈合的能力很好，醒来的时间也比他预期的要早。虽然不太喜欢什麽东西超出他的掌握，不过这种感觉偶尔尝尝倒也不错。
“没……不……不……”
手指被温暖的手掌握著，清池却只觉得从骨头里往外冒凉气。眼前之人的手段，怕是比二王子有过之而无不及。
手中的手指向外抽离，清漠不悦的皱了皱眉，吓得清池立刻僵直了身体，所有的挣扎都停止了。
在他的面前，一切的挣扎反抗都是徒劳。
清池的身体记得，眼前之人对等反抗的态度是那麽的残酷，他永远不想要再重温一次。
“你怕我？”
这是废话！
清漠突然发现，原来清溢一直以来说得真是没错。
这个杂种逗起来的感觉还不错。
“没……没有……”
声音无限接近於无声，可见清池有多怕他，可是他又不敢真的这麽对他说，又不是想要找死！养他长大的老宫人曾经告诉过他，好死不如赖活著，无论如何，只要还有一条命，总会渡过所有的苦日子，到时候，甜日子也就不远了。
他始终相信著，所以无论多麽的痛苦，他都可以忍耐下去。
“你说谎。”
清漠一言截破他的谎言，让他更加惊慌。
他不知道眼前之人打算如何处置他。本来他以为，大王子殿下虽然会一直鄙视轻贱他，却不会像二王子那般以虐打他为乐。可是那天在御花园发生的一切彻底颠覆了他的认知。让他知道了，眼前之人也可以跟二王子殿下一样的残忍，不，或者说更加的冷酷凶残。
那些残酷的东西全身刻印在他的身体里，怕是永远也消不去了。
想起那种刻骨的痛苦，清池的身体瑟缩了一下，然後在清漠发出不悦的哼声时，乖乖的不动了，好像那些已经被驯养得乖巧的宠物，一切以主人的意志为重心。
手腕上用力一拉，清池瘦削的身体就被他轻松的拉入了自己的怀中。本来他是有洁癖的，只不过清池虽然身份下贱，却有一身很干净的气息，没有他想像中的那麽恶心。
──还可以忍受。
“清溢对你好麽？”
明明知道清溢是如何残忍的对待他的，清漠还是故意这样问他，乐看他因回想起可怕的事而露出的害怕表情。
只有看到这样的表情，他才会真正感觉到自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储君，是帝位未来唯一的继承人！
这种居高临下的感觉让他愉悦，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