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算时间,他也该到了,秋漱玉开始觉得有一点点紧张,终于“叩叩!”敲门声传来。
她忍不住喜悦地说:“请进。”
来人推门而入,一见她马上痴呆地说:“好……好美!”
秋漱玉却往他身后探去,“只有你而已?”她眼中难掩失望之情。
冷雨律笑得好不尴尬,他知道她等的人是谁,“我哥要我带你去。”
“他不来?”她的脑袋瓜子被他的缺席给填满,刚才明明才亲口答应却又不来,难道自己在他心中那么微不足道?
花朵,倾其全力绽放最美的色彩,赏花人却不来。
冷雨律连忙补充道:“我大哥不是故意不来,天色一亮,‘怛那族’大规模来袭,大哥现在正领着族人应战。”
“什么?他一夜没睡而且还发着高烧……”她原本的伤心现在又变成担心,心境转变之快让她茫然不安。
冷雨律安慰地说:“我哥就算几天不睡也照样把敌人打得落花流水。”
“可是你不担心吗?”
“我只担心你。”他的关心之情溢于言表,她突然觉得窝心,或许真的不用太担心吧。他们兄弟一个是太阳一个是黑夜,还是温暖的阳光比较怡人,“谢谢你来陪我,我们出发吧。”
“不难过了?”他关心地问着。
她扬起娇俏可爱的笑容,“有你和舞叔叔这么关心我,我怎么还难过的起来呢?像我这么幸福的人已经找不到几个了。”
“只要你开心就好。”他心中暗自决定一定要尽己所能让她快乐。
两人才走出门口就看见舞剑魂死命地瞪着她身上的衣服,一张脸又冷又臭。
她在冷雨律的耳畔说道:“我身上穿的这件衣服是他为我准备的‘寿衣’,所以他不高兴了。”
“寿……衣?!”他惊讶地说出口,然后用怪异的眼神瞪着她。
“漂亮吗?”秋漱玉愉快地在他们面前旋身,像一只展翼的蝴蝶。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这是一首汉代留传下来的民歌,描写江南水乡多莲的可爱景色。由秋漱玉轻快悦耳的声音唱出这首歌谣更显得活泼可爱、生机盎然,尤其她握着树枝的小手还煞有其事地指着东西南北。
她身后的人不免为她的纯真浮一片白,纵使长日将尽,萧瑟的夕阳余晖仍无法攻占他们心头。“想不到她精神还这么好。”冷雨律笑问着舞剑魂。
“她一向如此。”
“有时候我真怀疑到底她是天生皮肤白,还是生病造成的苍白。”
“有病的是身体而不是她的心。”
“说的有理。”
前面的秋漱玉猛地转身,瞪着他们说:“你们在说我什么?!”
冷雨律连忙挥着手,“没什么,没什么,你的歌谣唱得真好听。”
“我不信!”她才没这么容易打发。
冷雨律突然露出诡异的笑容,“不信没关系,不过待会儿转过身时可要特别注意,别被我哥哥吓到了。”
“想骗谁呀,刚刚明明没有……”秋漱玉的声音愈来愈小声,因为他们的视线全停留在她身后,舞叔叔不会骗她的。她小心冀冀地转过身,果然看见冷风行孑然的身影迎风而立。
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好长,也将他脸上的表情藏在阴影之下让人瞧不真切,但他似乎不太高兴?
与他面对面的秋漱玉小脸迎着阳光,漫天的余晖从她美丽的眼瞳晕染开来,沐浴在夕阳下的娇小人儿连天际的晚霞都要逊色三分。冷风行怔怔地抬起手,手掌的影子正好可以抚摸她的脸蛋,但他随即握紧拳头,将手垂在身侧,沉默一会儿后说:“跟我来。”说完转身就走。
秋漱玉不确定他是在跟谁说话,于是她转身面对冷雨律,“你哥哥叫你跟他走。”
“我家老大是在叫你。”他肯定地说。
秋漱玉哼声道:“何以见得?”
“因为他不会像叫小狗一样叫我……唉嗷!”冷雨律抱着被踢疼的脚直跳着。
“这些药草拿去煎熬,三碗熬成一碗。”简单地交代后,秋漱玉听话的跟着冷风行走。
不过他的步伐过大,她几乎要小跑步才跟得上他,以她现在的身子怎堪如此操劳,她终于忍不住唤道:“慢一点。”
冷风行停下脚步看她,只见她脸色泛白,抚着胸口娇喘不已,他的眉头顿时皱成一团,二话不说抱起她以轻功飞掠而去。
“哎呀!”这么亲密的举动让她脸红心跳,双手捉着他的衣颌,整个脑袋羞答答地理进他的怀里。结实的手臂、温暖的胸膛,直叫少女的心卜通卜通地乱跳,他怎么可以这么乱来呢?羞死人了……
上一页 返回 下一页
book_18982_3。txt
||||||云上晴《伴君泪》
字体大小 大 中 小 颜色 …
第三章
冷风行抱着她走进雾阵,来到阵心也就是仙株所在之处后停下脚步。
隔了数秒,怀中之人似乎未发现目的地已到达,反而还把头闷在他怀里咯咯地傻笑,这种情况有点……
“秋漱玉?”他出声唤着。
“呃!”自己怎么会突然发起花痴呢?尴尬的溜下他的手臂,秋漱玉红着嫩脸说:“带我来这里有什么事吗?”四下无人,他不会是想……
他目光阴郁地看着她,“今天早上你是怎么进来这里的,谁教你入阵之法?”
糟糕!原来是来算账的,她不会刚好误入禁地吧?“入阵?我只是散步……不小心就走到……这里了。”她愈说愈小声,最后连头都心虚地垂下来,不小心散步能穿过这么复杂的阵势,实在太扯了,反应一流的脑袋怎么放假去了……
“我该相信吗?”
他果然不相信!他低垂的目光看似平淡无奇,然其中透射而出的光芒让她开始感到紧张,此时的他没有丝毫暴躁的气息,愈见冷静愈见心思深沉。
她吐了吐舌头,老实地回答,“我在家中看过一本手札,上面刚好提到这一个阵法,所以不小心就走进来了。”
“谁写的手札?”
“我不知道,看起来像姑娘的笔迹,秀秀气气的,我从来没见过。”
冷风行犹豫了一会儿,从怀里掏出一条女人用的丝巾,翻开整齐的折叠,露出里面一行小字。“与这个字迹相同吗?”
“啊?!这个字……”
一声惊呼将人的心口吊到喉咙,“见过?”
她慢条斯理,赞赏有加地念着,“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嗯,诗美,这个字更美!”
感应到他杀人似的目光,她呵呵地笑着,更是不怕死地说:“你现在的样子就像……‘死去的老婆在煮饭’,“见看倌不捧场,她只好自己回答说:“妻翘(七窍)生烟,有创意吧,呵呵……”
“这你这个愚蠢的女人!”冷风行阴黯的目光眯成一线,显然已经忍到极限。
若换作别人恐怕早被他碎成万段,她不但没有危险的自觉,犹自逼近地说:“还有人比我更蠢呢,责怪族里的老顽固不延聘大夫,害她死于难产,其实你比他们更顽固,老婆死了两年却还每天活在悲伤的情境中!”
“大胆!”他像一阵狂风般忽卷到她面前,粗暴地捉着她的手臂,眼冷、声更冷,“谁告诉你的?”“哎呀!”她立刻眼眶泛红,可怜兮兮地说:“是阿律啦,他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了,你要打要骂就去找他,我是无辜的。”
他的视线锁在她的脸上,那双漾着秋水的眼睛怯怜怜地望着他,想教训她的念头方起,便被怜悯的心压抑下来,最后他冷哼一声,甩开她的手。
“好痛哦!”她摸着手臂上发红的印子,楚楚可怜地说:“阿律骗我,他说你从不打女人的。”想必这就是她胆大妄为的理由。
“回答我!是不是同一个笔迹?”他不耐烦地说。
她突然痛苦地抚着胸口,直到喝下随身携带的五毒液,痛苦的脸色才稍见平缓,脸上才慢慢出现滋润的红光。见冷风行一双厉眼紧盯着她,她状似委屈地抗议着,“那么凶干吗,人家又没说不告诉你。”
两双眼就这么瞪起来,她的眼睛充满朝气与活力,是开朗中带有三分固执和坚决。而他的眼则是冷厉中还带有透视人心的魔力,似乎已看穿了什么……
才一眨眼的时间她就认输地逃开了,在他的凝视下,她的内心乱成一片。怎么会这样?她大感不妙—却又不知问题出在哪里。
认输的她乖乖地回答着,“笔迹不是同一个人,但却非常地相似。起承转折的手法一样,但呈现出来的气韵却不同,看得出书写之人都是优雅怡人的美人。”
怕他不了解,她补充地说:“就像我和尊夫人一样,外形相似但是神韵大大不同,不过都是优雅怡人的绝世大美女。”她还是不忘吹捧自己一番。
他显然对她的笑话不感兴趣,冷漠地转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