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晓时分,昱文的话语不断回响耳边。
——七襄,和你无关,只不过是,我和他爱情的保鲜期不一样罢了。
——这个世界是怎么了?一面许下承诺,一面半真半假的玩着爱情游戏!我要求不算很高啊,只是求一个一心对自己的人,专一,对男人来说,真的就这么难么?
——七襄,是这个世界太混乱,还是我们已经落伍脱节?
……
轻叹了声,抬首看了下已然明澈的天空,月下老儿,既然你有心成就美满姻缘,为何还要横生这么多的枝节?
是不是一定要历经风雨,才能找到所谓的真爱?
心念一转,忍不住跑去之行的店里。
还未到开门时间,店门紧闭,玻璃橱窗内,摆满了之行四处游历时拍摄的照片,中间夹杂着几张她自己的照片,笑容灿烂,明媚动人。
呆怔了许久,在唇齿间细细咀嚼着这两个字:之行……
之行,之行,当年那个和我一同鄙薄电视剧中插足者的路之行:“有这等心机,用来闯荡天下,江山都可在手,何愁找不到好男人!”
之行,当日你是那般厌恶所谓的第三者,又怎么会是你!
直站的脚底有些发麻,才注意到周围,已经逐渐热闹起来。
转过身,准备离开。
身后,之行的声音适时的响起。
“七襄,你怎么过来了?”她一脸兴奋,拉着我走到店门口,弯腰拉开卷闸门,“正想跟你说呢,昨天给你看的那些石头,全部被人买走了。”
不由得奇道:“就是你带到我房间的那些石头?”
她笑了笑:“是啊,被几对恋人买去,做为定情石之用。”
不禁摇头笑叹。
“有什么办法,感情的纽带越来越脆弱,于是,愈加的看重这些所谓的维系浪漫的东西,至少,它们,到底还是能看得见的物体。”她轻声笑道,“所以,玫瑰花愈来愈泛滥。”
“之行,你和叶明璋……”几次想开口询问,却始终问不出声。
她却突然转头问我:“对了,昱文……她怎么样了?”
呆了一下,我凝神看她,但见她一脸从容,丝毫没有异常,不由得犹豫起来,将已经涌上喉口的话语咽了回去。
“没什么事,只是夫妻之间闹了一点小别扭。之行,我忽然想起来,还有点事情,先走了!”急匆匆的欲要离开小店:沈七襄,你这是想做什么,这件事,和之行又有什么关系?
“七襄!”她忽然叫住我,“想问什么,尽管开口吧。”
登时愣住。
她浅浅一笑:“你来,不是有问题要问我的么?”
嗫嚅以对。
她忽然笑出声来:“七襄,对我,还需要这样么?”
深吸了口气:“昨晚我是在酒吧里找到昱文的,她告诉我,在明璋的钱包里,看到一张你们两个的照片……”
“照片?”她蛾眉轻挑,“我跟叶明璋的?”她轻声笑了笑,“七襄,你该去问叶明璋才对啊!”
见我沉默不语,她笑道:“你和她是不是都认定,他叶明璋抵挡不了我的诱惑,谁让路之行过往情史如此的丰富……”
“之行!”出声拦住她的话语。
“你去告诉何昱文,叶明璋,对我路之行而言,还不够吸引力!”
忍不住轻道:“之行,对不起!”
“七襄,和你无关,干吗要说这三个字!”她依然微笑,“清官都难断家务事,何昱文他们夫妻的事情,你不要去涉入太深!”
终于放下一颗心来,抬首对她笑笑:“还好是你,换作别人,一定骂死我!”
她嫣然轻笑:“谁让你朋友那么少,要是我再跟你翻脸,你岂不是太过悲惨!”
撇了撇嘴:“今天我理亏,不与你计较!”
她忽然沉默下来,须臾,看向一旁的日历:“七襄,今天几号?”
“29号,怎么了?”
“七襄,赶紧嫁人吧!”她笑道,“这样,我还来得及给你当伴娘!”
忍俊不禁:“我还等着给你做伴娘呢,怎么好意思比你早出嫁啊!”
她翻着手中的那本日历:“从春节到现在,我在这个城市的时间,加起来都不超过十天,要是一不小心又错过你的婚礼怎么办?”
身为摄影师,又酷爱四处游荡,之行出现在这间小店的几率,逐年减少。
“你敢?”故作怒容,“就让你提着人头来见我!”
“这么暴力,当心真的嫁不出去!”
“大不了,到时我去你的婚礼上随便去拉一个,能参加路大小姐的婚礼,想来品质不会很差才对!”
相视而笑。
闲聊许久,看到客人陆续进门,我便笑着和她道别,回到小区时,心情已与之前大为不同。
打开房门,只看见昱文一人,已不见了明璋的身影。
不禁有些讶异:“昱文?”
“明璋他们电视台今天有采访任务!”昱文站起身,笑道,“七襄,你刚才出门,忘了洗脸刷牙了吧!”
莞尔:“怎么样?是你多心了吧?”
她叹了口气:“是你说的,夫妻之道,贵乎信任,嫁都嫁给他了,也只能选择相信自己的丈夫了。”
我笑:“我刚才去问过之行了,他们两个,根本就没有什么。你也知道,之行她向来随性,特别是对待工作上的伙伴,有时候根本就会忘了性别差异!”
她笑了笑:“我都没脸去见之行了,闹出这么大一个误会!”
促狎道:“怎么,你也没洗脸么?”
她走近了推我一把:“赶紧去洗脸吧,我也要回家去了,今天天气这么好,得赶紧把被子拆了洗一洗!”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不由得感喟,结了婚的女子,是不是都是这般记挂家中的柴米油盐?
洗漱完毕,从冰箱里拿了片面包,啃了几口,又倒了杯牛奶,喝了两口,淡而无味。早餐,始终还是豆浆油条、清粥小菜吃的过瘾。
“七襄!”听到对面有人叫我,站起身,走到阳台。
“早饭吃了没有?”乔柏舟倚在栏杆边,笑着问我。
我扬了扬手中的那片面包:“快吃完了!”
“我煮了小米粥,要不要过来吃?”
犹豫了片刻,依然挡不住腹内的馋虫,我拿了钥匙,急忙走下楼梯:乔柏舟虽然厨艺不精,也很少下厨,但他独门秘制的小米粥,入口糯软,清香扑鼻,是市面上那些清粥难以比肩的美味。
连着喝了两大碗,暗自庆幸刚才没有在街口吃了早餐回来。
照例,向他询问烧制的秘诀。
他将双手放置脑后,往椅背上了靠了靠:“温开水浸泡四个小时,再用文火煮八个小时!”
“这样就可以了?”
“你还真的相信啊!”他笑道,“说好了,是独门秘方,自然不能外泄啦!”
见我不语,他伸手将碗筷收到自己面前,起身走进厨房:“不过,要是你想喝,我随时都很乐意为你煮上一大锅!”
鬼使神差的,竟回了一句:“要是高寿的话,我还可以活个五六十年呢,你能坚持这么久么?”
他微挑了下眉,一脸微笑:“你自己也说,人生还有五六十年,为什么要这么执着过往的二三十年呢?”
心中一动,连忙岔开话题:“这煮粥的方法,是……谁教你的?”
他呆怔了下,旋即笑道:“除了我老妈,还有谁能逼我进厨房呢!”
神色大变,我连忙低头走到水池边:“碗筷我来洗吧!”
他依然毫不在意,径自说着:“我对这方面向来没有天赋,只学会怎么煮粥,不像老爸,很快就能熬得一手好汤!”
手上一滑,那个天蓝色的釉碟顿时摔落,顷刻间,四分五裂。
不禁低头喃喃:“对不起!”
他笑:“怎么说的这么郑重,是我一直唠叨,分散了你的注意力才对!”
长长的吸了口气,抬起头,盯着他:“乔柏舟,你妈妈她……”
他笑着拦过话头:“都说了,和你无关,别摆出这么一副欠了我五百万的表情好不好?”
凝看了他许久,最终,还是将话语咽了回去,转侧回身,重新拧开水龙头。
他也不再说话,静静的站在一旁,将我手中洗净的碗筷一一放进消毒碗柜中。
“七襄!”擦手之时,他忽然轻声叫我,“你朋友她……”
“没事了!”将手巾挂回原位,我应了声,“我要回去了,谢谢你的早餐!”
“她的家务事,你别去太过关心!”
回头问他:“什么意思?”
“君子之交淡如水,太昵而狎,狎则疏,你和她,毕竟除了朋友之外,还是同事,七襄,别让她到最后都无法面对你!” 他忽然自嘲了声,“好像跟你相处久了,也变得粘乎起来!”
想起之前之行也是相同的话语,忍不住回了句:“除了分享开心之外,朋友,不是应该共担忧愁的么?”
他笑了笑:“七襄,似乎感情的世界,你永远在拒绝长大!”
有些恼了:“乔柏舟,你别太过分!”
他却无视我的愤然,笑着说道:“都不知道你这种个性是好还是坏,自己怕受伤害,也见不得别人受伤,永远都想追求纯粹的情感……”
“够了,我不想听人说教!”
大门突然被推开,乔文泰笑着走了进来:“在说什么?在楼梯口就听到你们两个人的声音。”
“没什么!”我笑道,“我正准备要走呢!”
“不多坐一会?”他笑了笑,“看到乔伯伯就想走啦?”
乔柏舟接过话茬:“爸,不是说去喝早茶么,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都说是喝早茶啦,看看现在,都快九点了,还早啊!”
看了下时间,果真已经八点三刻,连忙起身告辞。
“七襄,下周六有没有时间?”乔柏舟突然出声问我。
“什么事?”
“我和几个朋友约好了玩场三人篮球赛,正好少一个人,你大学时不是校篮球队的嘛,对付我们这些业余选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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