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你很会观察,人群中只要有落单的都会变成你的朋友,而落单的并不都是孤单的,友情和爱情一样都是始一而终的。”我最后看了她一眼,“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接近的目的,不说破已经很给你面子了。”
人一旦认真起来是很可怕的,我不想对她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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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待见的人接二连三地出现,我说过了,我的生命中不需要多余的人,所以我至今都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她递过来一张纸,态度还有点嚣张:“这是国家音乐协会的邀请函,姑妈让你带回去给哥哥签字。”
哦,原来她是因为这个才这么骄傲的啊,不过论骄傲的话,怎么也轮不到她这个要血缘没血缘、要交情没交情的人啊,小姑娘不要再乱套关系激怒我哦。
接过邀请函,我三两下就把它撕成了碎片,就像撕那些送给骐的情书一样。
“你……我要告诉姑妈!”她惊讶地拿手指着我。
“那你就去告好了。”我不悦地拍开她的手,小辈能用手指着长辈吗,起码的常识都没有。
她因为被拍开的手而瞪着我:“你这是在毁掉哥哥的前程,太自私了,你太自私了……”
“你叫谁哥哥呢?”我面无表情地冷眼扫去,“你知道我都是怎么处置多余的东西吗?”我伸手把一旁盆栽里的植物连根拔出,然后狠狠掷于她面前。
她惊吓地大退一步,识相地改了口:“那他身上的病呢!如果你真是为了他好,就应该让他呆在姑妈身边,万一出意外的话,你应该没有经济能力负担他的医疗费吧!”
我冷笑了起来:“他的情况我比任何人都清楚,用得着你来提醒吗?我挣钱的渠道可比你能想到的方法多得多了,小姑娘。”必要时刻我不介意使用极端手段,希望那一天永远不要到来。
“姑妈说得对,都是因为你,是你拖了他的后腿。”她深呼吸一口气,仿佛下定决心般开口,“你和他,是不是……”
“住嘴!”
一时间空气都凝滞了,我内心最不愿触及的地方就是这里,外人的想法总是龌龊而扭曲,姐弟恋,而且是亲姐弟,放在骐身上就是一大丑闻,作为他的姐姐我已经很克制这样畸形的发展了,幸好,我还能作为一个姐姐去爱护他。
“以后别再多管闲事,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的警告,别怪我没给你机会。”我目光危险地从她旁边走过,顺便说道,“哦,还有,转告你那位姑妈,骐是我的。”
我一旦付出了感情就承受不起任何离别,他绝对不可以离开我,就算死,他也要死在我怀里。
朱恩的事情对我的影响还是很大的,严重加重了我对外人的排斥度,你看,我连自己的小朋友都还耿耿于怀,怎么可能再那么容易地原谅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错误。
师傅啊,我终于还是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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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城灯火,如果说风里州是一座森林,那么银杏街就是一条河流,一条流光溢彩的河流。
我需要去画材店买一张KT板,独自走在街上,兜里有把枪的人总是特别嘚瑟,我是一条危险的鱼。
街边小餐馆里不太平静,有人掀桌子砸酒瓶大吼大叫,一个大汉正拿着一个酒瓶指着一个青年,在大汉身后好站着个年轻女人,她满目赤红地泻着怒火:“你敢说分手、你敢说不爱我!”
啧,爱来爱去的破事还好意思大声嚷嚷丢人现眼,我提步要走。
“有什么不敢,我根本就不可能爱你!”
“你……那你就等着替你爸收尸吧!”
“住口!”青年握紧了双拳,“我爸的医疗费我自己会支付,不需要你插手!”
大汉很突然地上前抡了青年一拳,酒瓶子也不长眼地砸在了青年背上,而那女人却摆出一副趾高气扬的姿态冷嘲热讽,围观的人群无人敢出手阻止。
原本以为只是小情侣间无聊的纠纷,可一听到“爸”这个敏感的字眼我就定住了脚跟,单纯只是因为这个字眼而已,我没那么正义凛然,游荡在弱肉强食的深海里,我也只是一条冰冷的鱼。
这个世界每天都在上演着悲剧啊,争吵、打斗、欺骗……有趣的是我也都经历过,我以为我一直都是很幸运的,原来和他们没什么两样,啧,丢人现眼的东西,吵得我想撕裂头皮,消失吧。
手开始不由自主地握向了口袋里的杀人工具……
“伤口会制造出怪兽。”
手被人按住,身边响起熟悉的声音,我转头,那人弯弯眉眼,目光睿智,一身不变的成熟气息。
警察从他身后走来,像是他召唤而出的天兵,他是如此不凡,你看,他一下子就抓住了两只怪兽——一只因爱生恨,另一只,在我这儿。
作者有话要说:
☆、四十五
武子瑟把我叫到学生会教室,交给我一份文件。
“这是学期末的活动方案,能做好吗?”
我沉默了很久,教室里的空气无比凝重,我很反常,他也不说话,就这么打量着我。
“我可能没办法在台上笑,对不起了。”我把文件推回他面前。
时间有一段静默,空气凝固。
“看来你是翅膀长硬了。”他目光淡沉,因为没有什么笑容所以我确实有被吓到,他在正事上一直都很严肃。
我意识到这对他来说是个很严重的问题,顿时吓得不敢讲话,居然踩到好脾气武子瑟的地雷了。
“这个主持人不是你不想做了就能不做了的,当初可是你答应我的,也是你要求的,江宣传部部长、江外联部部长、江副社长?”他拉开椅子起身,语气是暴风雨来临前的云淡风轻,“你把责任、当什么了?”
我快疯了,简直恐惧得想跳楼,这样的武子瑟是我完全无法面对的。
“我为什么送四叶草给你,你现在做事有变成熟吗?”他走到我面前,“如果一点点小事就能把你压垮的话,那我的四叶草算是送错人了。”
我逃避般地紧闭双眼,额头的血管都紧张地凸起,我受不了了!
“你不敢看我了?现在知道学生会会长是怎样一个存在了吗?”武某人内心越来越兴奋了,他乐于在精神上鞭笞他人,绝对是出于本能。
“给我一个你笑不出的理由。”
武子瑟知道差不多该收手了,因为眼前的人已经两眼通红了,他的目的顺利达成。
“朱恩……朱恩走了,我不想再那样笑了……”我捂着脸痛哭流涕,他走的那一天我还没这么撕心裂肺过,眼泪果然是轻易不可流,这是武子瑟逼我的。
其实上次的圣诞晚会武子瑟就察觉到不对劲了,不过江某人表现平淡,各种反应迟钝,一切都被掩饰在一张略显勉强的笑脸下。
其实江某人是在心里刨坑,藏起某些不愿接受的事实,等到坑里的种子发芽了就会是另一个模样了,与事实完全相反的模样。这个过程很扭曲很危险,不及时铲除就会演变成难以纠正的心理疾病。
“这不是你说的小事……根本就不是小事……”
“没事了,哭出来就好了……”武子瑟顿时又变得很温柔很沉稳,是我熟悉的模样,觉得安心了不少。
“以后还是要微笑啊,你还有大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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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里。
武子瑟看起来很高兴啊,好像是得了什么好处的样子,江英骐突然后悔把事情交给他办。
“她两节课没来了,你不会做过头了吧。”江英骐冷眼扫向武子瑟。
“放心,妥妥的。”武子瑟兀自开心,整个过程他都很享受。
江英骐有些失神:“肯定哭了吧。”
“憋心里的她都讲出来了,我保证她以后能哭能笑的,这个你可以放心。”
“你在高兴什么?别让我再看见你的脸了。”江英骐冷冷地别过脸去,要不是他答应了吴婪不会触及朱恩的话题,才不会跟武子瑟这个家伙串通呢。
“是是,我不笑了,你可以转回来了。”
“是你求我的。”
“是是。”
没什么事是过不去的,当初以为的无法承受到如今不也渐渐承受下来了吗。大家和小家,责任和使命,抛弃与接受,总得选择一个,纵然命运的选择题有多么残忍,痛苦过了的人永远是笑到最后的那个,就像他三哥——寅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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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校开始将目光投在高三学生上,体育成绩突出的学生跳过高考被直招也不是不可能,国情决定一切。
操场上是高三学生的体能测试,正好我们班体育课,跑道被占用了,女生自然暗喜,男生照旧在操场中间的篮球场上打球,没什么影响。
骐和武子瑟他们打篮球,他身子不好,不能剧烈运动,我担心他们欺负他,时不时看一两眼。
“这羽毛球是打不下去了。”婪一发两球,一颗故意落我头上。
我挑眉:“过来,让我打回你。”
婪嘿嘿地笑着躲开,我们打闹了一阵子便放了羽毛球拍坐在栏杆上唱歌瞎聊。
操场上想起发令枪声,高三学生应声而跑,像一支支离弦的箭。很有趣的,许骁辰正好和他们跑同一个方向,他是奔着篮球而去的,而速度明显比那些人快,考官的眼神立马就被他吸引住了。
仔细一看,篮球场上的五个人很有水平,个个身姿矫健,围绕着一颗球“龙争虎斗”。
平日里只见过骐闲闲地运球,从没见过他如此迅捷地抢球、过人、上篮,他是找到了能让他认真起来的对手了吧。那么高挑纤瘦的躯体,那么灵活矫健的身姿,那么清冷认真的表情,我的眼里只有他。
“好样的!”婪乐得双足直晃,我却气得猛拍栏杆,因为武子瑟抢了破小孩的球。于是我们两个互相面无表情地给了对方一个无奈的眼神。
骐累了,他们撒球休息,武子瑟帮他开了瓶水递过去,还挺懂得照顾我家小男孩的!姐姐我颇为满意。
军校的考官们也趁机走过去搭话,至于他们聊了些什么就不得而知了,回姜家后婪堵在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