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停留在过去，停留在一个死了的人身上。
难道他一生都要这样吗？
她不由自主地从墙后走出来，一步步走近叶鸿皓的车，直到看见对方愕然的眼神，才勉强扯出一个笑来，“你怎么还在这里？”她打开车门坐上去，被车内浓烈的烟味呛得咳了几声，“开车啊。我把钥匙丢了，今晚回不了家，身上也没带钱，你送我去江艾雅家吧，不然我今晚就要流落街头了。好不好？”
叶鸿皓愣了片刻，发动车，缓缓的开了出去。
“你的病好点了吗？”
“嗯。”
“可我还没有好。”
“你怎么了？”
“胃痛，还没下班，就被妈叫去了，然后又被你凉在江边，吹了那么久的冷风，又冷又饿，我不光胃痛，头也有些痛了。”
叶鸿皓有些诧异的回头看她，余心则一脸委屈地唉声叹气。车身一转，停在一家面店门口。
“先吃饭吧。”
余心看着当先一步走进面店的叶鸿皓，在背后吐吐舌头，捂嘴笑了起来。
两人点了一碗素面，在等面的过程中，叶鸿皓一直望着窗外，心事重重。老板送上面后，余心又让他再拿一个空碗过来，将自己碗里的面挑出一半进空碗中，“这么多我一个人吃不下，再说晚上也不能吃得太多，我打算减肥的。这半碗你吃了吧。哎，不许说不饿，不许说不吃，你要是不吃，我也不吃了。”
“……”见他毫无反应，余心眼珠子一转，继而唉声叹气起来，“肚子好饿啊，头也好痛，等下还不知道住哪里，我……”
还不等她说完，叶鸿皓便拿起筷子吃了起来，他最不喜欢的就是有人总在他耳边念叨，还不如顺了她的意，堵上她的嘴。
余心很愉快的吃完面。想起还没有给艾雅打电话，赶紧拨了过去。
“喂，艾雅，是我啦。我把钥匙放在办公室了，今晚能不能在你那里过一夜啊？哦，好吧，那你忙吧。”挂了电话，余心惆怅地吐口气，看向叶鸿皓，“你不用送我了。我等下去……”
“走吧。”
“啊？”
余心赶紧拿起包追了上去，叶鸿皓已经上了车，余心追问道，“你这是打算带我去哪里？”
“酒店。”
“什么？”
“你放心，我对你不会有其他企图的。”叶鸿皓露出了今晚第一个笑，虽然只是勾了勾唇，也让余心从心里觉得高兴，似乎刚才的无理取闹也变得不那么尴尬了。
叶鸿皓并没有把车开往酒店，而是开回了他住的地方。那个他们一起住了两年的婚房。
“房间还是那个房间，东西都没有动，需要什么自己拿就行，你知道在什么地方。今天也晚了早点睡吧。”叶鸿皓有些疲惫地坐在沙发上，闭上眼睛假寐。
余心知道这个时候就表示他不想和人说话，便自己去了房间。如他所言，房间里除了没有她的物品以外，其他东西都没有改变，连摆设都和以前一样。
她坐在床边仰头倒下，整个身体陷入柔软的床内，又被弹出来，整洁的房间显得空洞而虚无。
这才离开半年，怎么感觉这么陌生呢？
就这样迷迷糊糊睡着了，等她再醒来还是半夜，外面黑沉沉一片。茫然地睁开眼，反应了半天才想起来自己在哪里。从床上坐起来，余心走出房间想去倒杯水喝，谁知刚到客厅就见叶鸿皓在喝酒。
一盏朦胧的小灯打出昏黄的灯光，笼罩在其中的他透着深深地伤感。似是感觉到了余心的目光，他蓦然抬头，淡淡道，“睡不着。”沾染了酒气，沙哑的嗓音更多了几个沧桑。
她缓步走过去，不由伸手抚上他的眉头，“这么晚还喝酒，胃会痛的。”
“无碍。”他侧身避开了她的手指，沉声回答，随手又倒了一杯酒，“要不要来一杯？”
余心很少喝酒，为了工作也曾喝得烂醉，伤心的时候也会借酒消愁，但平日里她是不会喝酒的。她静静地盯着叶鸿皓，从他的目光中读出了难言的寂寞和悲切，不禁心想他还在怀念那个人吗？
一年，两年，亦或是一辈子，他都会这样一直怀念下去吗？
“……”她很想问他一句值得吗？可最后说不出口。爱与不爱，值与不值，都不是旁人可以评判的。当年她也为了季阳一时冲动下，答应了叶鸿皓的假结婚吗？若当时，有人问她值不值，她也是回答不上来的。
余心拿过酒杯，仰头一口喝干，回头静静地盯着叶鸿皓看。叶鸿皓显然有些醉了，醉意让他不致失去理智，但却让他终于不再压制自己的内心，第一次将内心的痛苦展现在别人面前。
“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十二岁。她是林家的私生女，十岁的时候，才被他父亲从外面接回来。那天，我一进去，便看见她被她同父异母的姐姐推倒在地上，指着骂她杂种。她忍着眼泪，抬着头倔强地瞪着她姐姐。不知道为何那双眼就一直一直留在了我脑海里，抹也抹不掉。后来，我经常会碰到她。我们在一个学校读书，站在楼上可以看见楼下的她孤孤单单地靠着栏杆望着远方。我忍不住去关注她，接近她，后来我才知道这就是喜欢吧。”他笑了起来，甜蜜而青涩。
“十年，我们相遇整整十年，小学、初中、高中，直至大学。我和她从未分离过，原本以为会一直这样下去，可突然她就消失了。从我的生命里彻彻底底地离开了。”说到这里，他流下了眼泪，哽咽着吞下一杯酒，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压制住内心的痛苦。
余心走过去伸手将他环住，让他的头靠在她的肩膀上。听着他压抑的哭声，她突然很难过，心里一阵一阵的抽痛。她也曾痛苦过，以为全世界都只剩下那个人的时候，那个人却离她而去，瞬间的崩塌，让她觉得什么都没有意义了。
可那天叶鸿皓出现了，他说，我们结婚吧。他说话的时候，神情认真，目光坚定的不容拒绝。她鬼使神差般的点头，烂的不能再烂的生活，一下子变了样。
当她再次面对季阳，曾经的悸动已经全然消失，只剩下那淡淡地回忆。如果没有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婚姻，她还会是她吗？她一定会对爱情绝望，一定会对人生绝望，或许还会充满怀疑，不信任任何人。
可叶鸿皓让她看到了另一面。有一种爱永远不会变质，既便生死相隔。
她轻轻地吻上他的嘴唇，轻轻地不带任何j□j，像是蜻蜓点水，又百转千回。叶鸿皓微微混沌的大脑随着本能，加深了这个吻，辗转吮吸，强势而又霸道。他伸手托住她的脑袋，让她更靠近自己。
他这一用力，余心情不自禁低低一声惊呼，很没用的腿一软就要摔倒了。叶鸿皓一弯腰，一伸手就将她捞了回来，紧紧抱住她。他的吻还在继续，余心只觉得酥麻一波一波的涌来，强烈的眩晕感让她腿软的只能依靠着他，她想大约是酒精作用才让她产生了这样迷幻的感觉吧。
她突然想问，在他面前的人是谁？是余心，还是林筱柔？
“余心，可以吗？”听到问话，她才从迷蒙中醒过来，他火热的身体压着她，沾染了j□j的双眼灼灼地看着她。她“噌”地脸一红，似乎所有的血都涌上了头顶，这样的姿势想不知道将要发生什么都难。
让她羞恼地是，她竟然这样不争气迷迷糊糊就跟着他回到了房间，如今还被他压在床上。
“可以吗？”他沙哑着声音，压抑着冲动，又一次出言确认。
余心闭上眼睛轻轻地点了点头。
见此，叶鸿皓便迫不及待地剥她的衣服，唇舌与她的纠缠在一起，她的所有声音一出口都变成了呜呜声。雪白的肌肤上留下一个个殷红的吻痕，微微地刺痛让她脸红心跳，不敢睁开眼，又害怕又期待着什么。
余心被他密密麻麻的吻，吻得透不过气来。酥酥麻麻的快感一阵一阵地传来，让她浑身瘫软，只能随波逐流，享受着他给予她的强烈地j□j。
黑暗之中，看不清彼此的表情。只有这极致的缠绵仿若要到天荒地老。
第十四章
清晨，淡淡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落进来，驱赶了一室的黑暗。余心茫然的睁开眼，望着天花板上那繁复的花纹，默默地想，她这是怎么了？全身无力，动也不想动，一闭上眼睛，窜入脑海的画面让她又羞涩又懊恼。
她一定是着魔了，不然怎么会做出这么不知羞耻的事情！丢人死了！余心将脑袋埋进枕头里，拉起被子把整个人都藏进去，满脸通红，懊恼的暗骂自己。
突然，她掀开被子，一下子坐了起来，叶鸿皓去哪里了？想到叶鸿皓，她又不自在了，见屋内属于他的衣物都不在，暗自庆幸他并不在屋里，不然她刚刚的那些举动让他看见只会更丢人。
她悄悄爬下床，找到自己的衣服匆匆忙忙地穿戴好。轻轻的拉开门，从门缝里往外看。只见叶鸿皓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正在抽烟，一根接着一根，茶几上的烟灰缸里塞满了烟头，看来他已经在这里坐了许久。
他是不是很后悔，后悔和她这样的人发生了关系？
余心心里堵着，难受地想。可她随即想，这算什么，他不想，她还不愿意呢。就算他想负责，她也不会答应。毕竟他心里只有林筱柔，她在他心里什么都不是。
“余心……”叶鸿皓的手指上夹着一根燃了一半的烟，惊愕地回头看着余心，神情里除了惊讶，更多的则是歉疚。
余心在看清他表情的同时，便扯出一个自认为极好的笑，几步走过去，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早啊。”
“早。”叶鸿皓含糊不清的应了一声。
随即两人都沉默了下去。
“昨晚……”
“昨晚……”
许久又同时开口。叶鸿皓看着余心的笑脸，刚刚想好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倒是余心很自然地说了下去，“昨晚的事，大家都是你情我愿，没有必要放在心上。不过这种事一次就够了，毕竟我和你……好了，公司还有一大堆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