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澈说得对,罚酒罚酒,没的说。”旁边几个跟着起哄。
孔学文一撇嘴,“少来,你们都不好奇吗?季阳这小子一声不响跑到国外好几年,这刚回来没多久,就带着位如花美眷过来,怎么着也得先盘问盘问吧。”
“季阳,你先介绍介绍身边这位吧,不然学文这小子不死心。”
季阳笑笑,回头看了眼有些局促的余心,向众人介绍道,“余心,我大学时候的学妹。”
“哦……是学妹呢?还是情妹妹呢?你这样含糊其辞,怎么能算是介绍呢?”
“就是。你不说,我们可就亲自问了……”
“别闹别闹,她会紧张的。”
“哎呦喂,这就维护上了。”
叶鸿皓冷哼了一声,淡淡地扫过众人,“一个个都闲得慌?”
从余心进来的那一刻,他的目光就死死地盯着她身上,心脏不受控制的收紧又猛然急促的跳动,唇角那还未展开的笑就那样僵住,面色沉了下去,犹如深渊湖底不见波澜,却又好似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让人压抑的恐怖。
柳叶突然很后悔将叶鸿皓拉来,这哪里是一场接风宴,分明就是八点档的狗血剧。
叶鸿皓的突然出声,成功的将众人的目光又拉回到他身上。那一刻,众人都感觉到了弥漫在空气中的强烈地火药味。
包间里的光线充满了神秘的色彩,在看不清的空间里,那独特的声音让她的脑子一下定住,余心努力想要看清对面人的表情,却也只能看到一个朦胧的轮廓,可她清晰地感觉到了对方浑身散发出来冰冷气息。
她盯着那模糊的轮廓使劲看,对方突然向前一倾,整个人一下子暴露在光线中,让她看清了此刻对方脸上如刀削一般冷凝的表情,她知道这是他发怒的前兆。她如坐针毡,下意识地想逃,手却被人紧紧地握住,这只手干燥温暖,同时强劲有力,让她挣脱不得。
季阳依旧微微笑着,侧身低头附在余心的耳边,“别怕,有我呢。”沉沉地声音,灼人的气息让她猛然瞪大了眼睛。她清楚的看到,叶鸿皓的双眼中迸发出的怒气仿若一只狮子随时可能扑过来。
她像一个正在偷亲的妻子被丈夫撞破而惊愕惶恐,僵硬的身体连移动一下都变得困难。他生气了吗?为什么要生气?他们离婚了,对,他们已经离婚了。就算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他也没资格生气指责她。
这些念头在脑海里一闪而过,纷纷扰扰过后,她除了迫切想要离开再没有了其他想法。可奈何季阳抓得太紧,让她动弹不得。她微微皱了眉头,低声说道,“季阳,松手!”
季阳不为所动,好似没有听到一般依旧和他的朋友叙旧。余心有些无奈地僵硬地笑着看向众人,唯独避开那束最强烈的目光。
柳叶看了眼正在爆发前夕的叶鸿皓,又看了看季阳,总觉得这个季阳分明就是来挑衅的。不免有些担忧地,轻轻碰了碰叶鸿皓,低声说,“这里人多口杂,要不要出去?”
叶鸿皓没有开口说话,端起酒杯独自喝起闷酒来。只是眼角余光总是时而不时地扫过余心所在的位置。
孔学文也察觉到似乎哪里有些不对,可又实在想不出来,只好作罢,接着调侃季阳。季阳从善如流,一一回答,就连和余心大学时期的事情也是据实以告,就是因为这样的坦然,才更让人感觉到其中的暧昧。
余心在被劝了几杯酒后,觉得头有些晕,便小声和季阳说了一声,走出了包间来到卫生间。冰冰凉凉的水扑在脸上,脑袋一下子清醒了许多,她一抬头,从镜子里可以清晰地看到背后站在一个黑色影子,她吓了一跳,连忙转身望去,却见影影绰绰的灯光之中,叶鸿皓缓缓地走近她。
“你没事站这儿干什么?吓我一跳!”看清楚了来人,余心连连拍拍胸口压惊,口中喋喋不休地抱怨着。
叶鸿皓皱着好看的眉,冷冰冰地看着她,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余心的脸色有种病态的苍白,整个人都显得很疲惫,脸颊红得有些异常。他不由伸出手,抚在她额头上,眉头皱得更紧。
“你发烧了?”
“我没事,只是发低烧而已。出门之前,我已经吃过药了。”余心满不在乎的说着,抬脚往回走,却被叶鸿皓一把拉住,硬拽出了酒吧。“叶鸿皓,你做什么啊?季阳还在等我。”
叶鸿皓回头怒目狠狠地瞪了余心,目光凶狠,余心立刻噤若寒蝉,不敢再开口。直到上了车,余心也只敢悄悄地看他。就在手机铃声响了第三次的时候,叶鸿皓终于侧目看了她一眼,“接电话。”
“哦。”余心接起电话,话筒那边传来季阳焦急的声音,追问她去了哪里,余心背对着叶鸿皓,小声说道,“我有点不舒服先回去了。不用了,我没事,睡一觉就好。嗯,嗯,你们玩吧。”
挂了电话,余心小心地看了一眼叶鸿皓,见他依旧是一副面无表情地样子,稍稍松了口气。
车停在一家私人诊所门口,此时,医生正准备收拾东西关门,见有病人进来,微微愣了一下,才问道,“你们谁看病?”
叶鸿皓有些不耐烦地指了指余心,然后转身在长椅上坐下,修长的腿交叠着,眼神始终看着余心,复杂而烦躁。
医生迅速的看完病,开了药,“回去先把退烧药吃了,如果明天还没有退烧,再来输液了。”医生将退烧药和感冒药一并装好递给余心。叶鸿皓掏了钱,便直接往出走。
余心拿上药小步跟在后面。整个过程中,叶鸿皓都是一言不发,浑身散发出一股冷气,让人不由得想退避三舍。
回到余心住的地方时,已经是晚上十点。余心想着终于可以摆脱了,开了车门,立刻跳下车,转身正打算告别,却见叶鸿皓也跟着下了车,锁上车门,当先一步走进了楼门。
靠!他到底想干什么?
余心忍不住在心里爆粗口。她现在最不想面对的就是叶鸿皓。最后悔的就是不应该答应季阳去赴会,要不然她怎么会遇到叶鸿皓。
第十七章
“你要不要喝茶?”和一个曾经与自己发生过关系的人共处一室,显然没那么容易,至少她一进屋就觉得浑身不自在,下意识的想逃开。可某个人偏偏不想让她如意。
“不用。”叶鸿皓的声音淡定,简单。他起身径自走进厨房倒了一杯水出来,放在桌上,“吃药。”
“哦。”余心像个牵线木偶随着他的指令一步步行事,从袋子里拿出退烧药和感冒药,就着水吞下去。水温刚刚好,很适合,这让余心对叶鸿皓有了新的认识,至少他还是很会照顾人的。
思想溜号的时候,她又将自己置于一个尴尬的境地。僵直了脖子缓缓抬头——咦,什么时候他坐在自己面前……那么近……
“你和季阳到底现在是什么关系?”
修长挺拔的身体将她拢在他的阴影之下,脸凑得如此近,温热的呼吸吹拂在她脸颊上,暖烘烘的。她可以闻到他身上淡淡地酒气和轻微的烟草味。
他的眼直直地看着她,带着浓烈的情感,质问、不悦、烦闷等诸多情绪,最后还有一点愤怒,让她觉得莫名其妙。
“啊?”
傻傻的发愣,以为自己一定是幻听了,却听到他特有的声音又重复了一遍,“你和季阳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恋爱中?”
眼里的情绪一下子全部被深沉黑所吞没,让人摸不清,看不明。
“我和他只是普通朋友。”她傻傻地解释,可听在耳里,连她都觉得毫无说服力。
那双眼直直地盯着她,似乎在辨认这句话的真伪,许久总算放过了她,身体一下子放松,只是她还有点不明所以。
“和他保持点距离。”他说。
“哦。”她愣愣的点头,然后问,“为什么?”
“我不喜欢。”他看着她,有种无奈和愤怒,再无掩饰。
“啊?为……”为什么?她还没有问出口,就收到了他明晃晃的警告眼神,没节操的她只好把后面的几个字又吞了回去。她在心里默默地想,不问就不问,这也不是重点。后知后觉的她完全还没有意识到这才是真正的重点。
叶鸿皓对她这样的反应显然是有些不悦地。他烦躁地扯开衬衫衣领,瞪着余心,“余心,我现在严重怀疑你的智商。”
“为什么?”怎么会这样,她都快要成十万个为什么了!难道她的智商真的有问题?
看到余心懊恼悔恨的样子,叶鸿皓心里的疙瘩稍微顺了一点,伸手强硬地扣着余心的后脑,将她整个人往自己面前带。双唇碰撞,柔软的触感,微甜的唇彩味道,让他欲罢不能,惊呼被他吞咽入了喉,唇舌交缠的,什么也顾不上了。
“这样明白了吗?”他说,喘着粗气。
她微愣,还有点迷迷糊糊,搞不清楚状况,眼见着他又要扑过来,她连忙点头,“明白了,真的明白了。”
叶鸿皓满意的点点头,拉着她的手,“走吧,困了。”
这句话的直接后果就是余心的大脑当机了,直到躺在床上,药效发作后,迷迷糊糊地,半梦半醒的状态下,她才恍然好似抓住了什么似的,喃喃自语,“他是说喜欢我吗?”
叶鸿皓微微笑着,坐在床边看她熟睡的样子。手指细细地描摹着她的脸颊的轮廓,他记得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总是呆呆傻傻,全然一副不在状态的样子,大嫂时不时就要提醒她别走丢。
他当时觉得,还有比她更傻的吗?
那天下着雪,她提着装婚纱的大袋子,站在路边,滑稽的像个小丑。也许是觉得那样子实在太滑稽,所以才不由得开车到她跟前,命令她上车。果然,她呆愣的样子很傻。
婚宴上,她作为新娘的好友实在不怎么显眼。可他依然记得她端着香槟酒喝得眼神迷离,东西不分,坐在沙发上仿若睡美人。他为什么会记得呢?他不知道,只是不自觉地发现了她的影子,然后多看了几眼。
母亲的一再逼迫,让他不胜其烦,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