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笑了,笑容惨淡,声音极为苍凉,“你又怎会了解,你又何时关心过?三个月,你嫁给我三个月,却比不上过十天的太越山之行,你心里,只有他,对不对?”
墨瑶垂下眼帘,已不知该如何开口。她无法去和他解释,萧君逸这多年来在西峯山庄对她的照顾,他的执着关爱……若是真要比时间,那十多年的倾情守候,又岂是那短短三个月可比的?
“你只知道,沛巧的存在,伤了你心,邵柔,让你丢了面子,那么,换作你是我,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护在怀里,是什么感觉?他陪你上香,他右手执香,行子婿之礼,那时的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觉?你心里有没有一点点我的地方?我才是你的夫君!我才是!他凭什么?”
“这个,我不知道……”她虽没有注意,可是以萧君逸的身份……他曾告诉过她,他是她订了亲的未婚夫婿,那他的礼,并不算错。想必萧君逸这些年来,极有可能已是在以未婚夫的身在守护她。可是这一点,她又怎能解释?
见她神情恍惚,裴煜心中一痛,用力钳住她纤细的臂膀,力道大得仿佛要将她捏碎,“你口口声声关心他的身子,那么我呢?我也受了伤,你怎么不知道?你为什么不知道?”
他猛地拉开了衣衫,朦胧的光线下,那右胸上,赫然绑着一块白布,染了些许刺目的血迹。
墨瑶身子一震,看着他的伤口,心里涌上歉疚,不论如何,她毕竟名义上是他的妻,而这些日子,她确实没有去关心他,反倒是他,不辞辛苦地赶来了救她一次……
静默了一会,她有些艰难地开口,“你何时受的伤?”
“你现在知道问了?你想起我来了?”他抓住她的手,紧紧不放。
“自沛巧之事后,你就再也没有给我看过一个好脸色,你根本无视我的存在!即使我千辛万苦赶去了救你,你也没有说过半 句感激之辞!甚至,甚至连抱都不愿抱我一下!为什么,我就那么差劲,就那么让你没有感觉?”
墨瑶吸了口气,长睫颤了颤,吐字有些困难,“你有那么多的女人,何苦非要拉着我不放,不如,放我离开罢。”不是没有动心过,只是她的身份,注定了敏感谨慎,一步错,可能步步错,而至万劫不复!
而他,不过是将她当成一个女人,一个宠物,他给她的,只有宠,没有爱,谁又能保证,她不会成为第二个沛巧,在他厌倦之后,就被无情的送走?心,若是交出去了,她便无法抽身。所以,她不允许自己放纵,也没有那放纵的资本。
“我有那么多的女人?”裴煜眸中瞬时波涛汹涌,忽而一把抱住了她,将她压在了身下,俯身狠狠地吻上了她的唇,他如同疯了般的吸吮着她娇柔的红唇,清洌的酒香含着绝望的痛楚,深入而霸道。他的呼吸灼热,滚烫的身躯紧紧地压迫着她的身体,几乎要把她肺里的空气压迫出来。
墨瑶紧紧地抿着唇,任他怎么在唇外肆虐或是挑逗,她就是睁大眼睛倔强地不肯迎合,她狠狠地瞪着他,再无半丝柔情。想到那赏园里的数名女子,多人共侍一夫的场景,她就想吐!
裴煜看着她激烈的抗拒,忽然想起暗卫回报,她曾与萧君逸在樱花林中消失多时,蓦地明白了什么,顿时醋意翻涌,嫉妒如狂,“你在他怀里,可是此般模样?那樱花林里,你又与他做什么?”
墨瑶一怔,想到那道白色隽雅的身影,那樱林中缱绻柔情的拥吻,心中痛楚难当。
“不许想他!不许拒绝我!”裴煜几乎是怒吼了起来,不假思索地点住了她的穴道,一边吻她,一边极其熟练的挑开了她身上的衣裙。
他的吻,激烈而浓重,狂烈得像是要吞噬了她,她下意识地想要挣扎,却发现穴道被制后的无力感,瞬间蔓延至了全身,只能无措地瞪大眼睛看着他。
他居然,要对她用强!
“不要,就算你要我,也请你在清醒的时候,好不好?请你,不要强迫我!”她低声哀求,娇软的身躯微微地颤抖着。她已明白,轻明,轻扬,是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救她,她只能求他放过她一马。
哀切的声音细碎而凄婉,第一次见到她如此放低的姿态,裴煜的身子颤了一下,动作却瞬间停滞了下来。
“如果我清醒的,你愿不愿意?”他捧起她的脸,紧紧地凝着她的眼眸,眼睛一眨不眨,像是怕错过她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墨瑶咬了咬唇,垂下了眼帘,良久,低声道,“夫君,你还是去赏园罢,何苦在这里为难我?”
“你还是不要我!就算我是清醒的,你还是不要我!”他使劲地摇晃着她的双肩,神情有些狼狈,有些凄楚,“我不要别的女人!我也从来没有过别的女人!我只吻过你!只抱过你!我只要你!你到底懂不懂?你这个该死的女人!”这般的她,难道是要为萧君逸守身?不许,他绝不许!
门外的裴十松了口气,爷,总算说出来了。而墨瑶,则是睁大了眼睛,震惊无比地看着裴煜,什么叫从来没有过别的女人?难道他对沛巧,是她冤枉了他?她不信,她亲耳听到,沛巧说是他的人,而这朝代的女子,又岂会轻易的拿自己的清白开玩笑?
“我从来没有碰过沛巧,她的守宫砂,是娘派人用药水去了的,我怎会让那样的女子近我的身!”他低下头,将脸埋在她的颈窝里,隐隐有几滴湿滑的液体滴了下来。
“瑶儿,你是我的,你不可以爱上别人。”他的声音低沉中带着暗哑,甚至有一丝乞求。
墨瑶大脑一片空白,她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
确实,裴夫人那样的人,又怎会容忍沛巧的存在?而裴煜,摔马受伤,想必也是性情冷绝,又岂会轻易和人亲近?更何况,那沛巧还是太子的人?
可是,这一切,若是能早些知道,或许她会喜从中来。如今,那一曲与君知,那月夜里拼死的相护,还有那樱花林中令人心醉的亲吻,君逸,她该怎么办?
她摇了摇头,说服自己,不要心软。
“那你,为何要那样待我?为何要用她们来考验我,你不觉得那是对我的侮辱吗?你有没有想过尊重我?你不觉得好笑吗?这便是你爱我的方式吗?……其实,不过是因为名份上,我与你是夫妻,所以,你要我的身心属于你,对不对?”她已不知道他此刻到底是清醒还是迷醉,“抱歉,我要的爱,必须纯粹,尊重,而你,不合适。”
“我只是想要你的身体?如果我只是想占有你,何必苦等这三个月?”他忽而有些疲倦地靠在了她的怀里,话语极轻,像是在自言自语,却带着不易察觉的妥协和脆弱,“我承认,我有心结,我看到了你洞房之夜身上的吻痕,我无法控制自己的——醋意,我不想让你知道,你是我的第一个女人,所以,迟迟没有解释沛巧之事,在酒宴上邵柔之事,是我,是我,”他已经说不下去了,他就是吃萧君逸的醋了,所以,才想借邵柔刺激她一下。
“吻痕?你又怎知那是吻痕?”墨瑶敏感地抓住了他的话语。他若未经人事,又怎会知道?
“我……”他极不自然地撇开了眼,却在下一刻定定地迎上了她的视线,黑眸中似有千言万语,“我自小在军中长大,军中……有军妓,军中风气豪迈,我见过他们…… ”声音渐轻,俊酷的脸庞忽然漾起了红晕,“相信我,瑶儿。”
墨瑶挫败地闭起了双眸,有些不知所措,她已再无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拒绝他。她只有唯一的理由,萧君逸,却说不出口。
“瑶儿,你要我,好不好?”裴煜猝然吻住了她的唇,挥手解开她的穴道,倾身覆上她的身体。下一刻,他微微抬起头凝视着她,唇边的笑容昙花初绽,绚美到了极致,“我保证,再也不气你。这辈子,只要你一个。”
“等等,给我时间,好不好?”她低声请求,他为什么不早告诉她?若是他早些对她坦诚,也许,她此刻不会有半分犹豫。
“可是,我没有时间了。”他缓缓俯□,任滚烫的身体倾诉着最真实的情感,“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有多爱你。”
有些话,只有在酒后,他才敢说出来。有些事情,只有在永远以后,她才会明白。
第五十九章 。。。
裴煜番外
当今李氏的先皇,是前朝武氏的叛臣。而裴家,则是大绵李氏开国重臣。先皇稳固江山之后,并未诛杀裴氏灭口,反而赐了裴家世袭威远将军之爵,掌管重中之重的龙虎兵符。
整个大绵朝都知道,裴家深受皇宠,荣耀极盛,裴老将军跺一跺脚,这六十几座城池都会抖一抖。
我的爷爷,风光霁月,常伴君侧;我的伯父,掌管着军中要务,长年征战在外。而我的父帅,平时驻守京城,战时出征。
我的父帅,俊秀儒雅,沉稳历练,我的娘亲,柔雅纤美,娴静如月。
六年那年,爷爷突然说要把我扔到伯父的军中历炼,我抱着娘亲的胳膊不肯撒手,却被爷爷一把给拎到了马车上,亲自押送到了边关的伯父身边。于是,我认真地研习兵法,战法,苦练武艺,只为了爷爷的一句,等过了伯父的考验,立下军功,方可回府。
大绵朝局初定,边关大战没有,小战却是未停,我从十岁起便随着伯父一起戎马征战,浴血沙场,震耳欲聋的擂鼓,血光淋漓的残肢断骸,填满了我的童年。
我想念父帅,想念娘亲,我拼了命的习武练兵,直至伤痕累累。
十二岁那年,终于被允许可以回府。我披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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