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秦王从未对自已的身份有过猜测?’但既然话出了口,张宾已是骑虎难下,只能尽量使自已平静下来,不疾不徐的拱了拱手:“回秦王,民与刘琨早年有过一面之交,虽谈不上至交好友,但刘琨起于并州,于北地多有活动,而民祖籍便是这襄国附近,家父曾任中山(今河北定州市)太守,因此于这北方人物,并不是全无了解,此外民任赵国大执法期间,总专朝政,刺探些辛秘往事倒也不算为难,民敢保证,秦王必不清楚刘琨的过往,如能了解此人,对他日南下江东,或会有些益处。”
张宾已经打算透露出一些秘密,把真话假话掺一起说,给秦国效力他已绝了这份心思,但求留下一命,举族秘密潜往江东或是幽燕,重归于刘琨麾下。
一时之间,张宾颇为紧张,目光炯炯的看着云峰。
第四百零五章 三箭射杀
云峰的眉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一副权衡利弊的模样,这使得张宾的心紧紧提着而不敢稍有放下,同时也令他意识到,云峰对自已的杀心的确不假!
周围的亲卫皆是冷眼相向,个个手握刀剑,严阵以待,这又让张宾更加的紧张,偏偏云峰还久久不作定夺!
时间缓缓流逝,恰于太阳落下地平线的那一刹那,云峰目中突然迸出一缕杀机,张宾不由暗道不妙!
云峰哈哈大笑道:“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带下去!给他个痛快!”
这时的张宾,再也顾不得摆出名士高人的风范了,疾声呼道:“秦王,知已知彼,百战不殆,了解刘琨的过往为人,对南下建康必能对症下药,秦王何不听民一言?”
“哦?”云峰不屑的笑道:“刘琨曾假冒慕容廆以控制慕容部,如今恢复真身篡晋立楚,除此之外,你还能说出什么?是祖约与郑阿春的闺房秘事,还是刘琨谋杀慕容廆的经过?再是刘琨如何清除异已,把慕容部完全握在手中?孤对枝枝节节不感兴趣,只须知晓刘琨唯一能依靠的仅有慕容部便已足够!对了,孤差点忘了,或许历阳内史苏峻、与那死鬼刘遐也是刘琨的爪牙!”
这话一出,张宾顿时面色大变!他没料到,云峰竟已把刘琨给摸透了个**不离十!让张宾来讲,也只能讲些微未枝节而说不出新意,换不来他的一条性命。
其实,张宾原本还掌握着刘琨的一桩辛秘。刘琨秘密有一子嗣。真名刘群。但换了个名号为石勒效力,可惜的是,石勒屠尽城中官员,刘群也没能逃过此劫,还包括刘琨兄长的子嗣刘启、刘述也遭了毒手,否则,把这些拿出来或许能有些价值,可这个时候。张宾已没有任何保命的筹码了。
“秦王!民究竟犯有何罪?你非欲赶尽杀绝不可?”张宾心知今日已无法善了,索性猛一咬牙,迅速在脸面堆起一幅悲愤欲绝之色,厉声喝问道!
这也是所有人都想弄明白的问题,不由全把目光投向了云峰。
云峰冷冷笑道:“好!那就让你做个明白鬼!其一,石勒屠河北大族,虽是残暴令人发指,却也帮了孤一个大忙,使得孤在河北这片土地上,推行新政少了诺大阻力。而你张宾,曾任赵国大执法。又为河北望族,影响力自是不小,既然石勒开了个头,那么,孤不介意完成他的遗愿,尽诛河北大族,让河北的一切从头开始!
其二,你自称仅有一面之交,却知晓刘琨的辛秘往事,这分明言而不实,刘琨何许人也?隐忍潜伏慕容部而不露马脚,岂能被你发觉?你把自已看的太高了!
孤也不瞒你,若非有慕容三郎君拿着祖约的供诉前来,孤至今不会知晓刘琨的真实身份,而你一个无关之人,又何德何能探来机要?这充分说明,你张宾,是刘琨埋在石勒身边的一枚棋子,是天师道高层!石勒既然留你一命,你本该远走高飞才是,这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自已送上门寻死,可怨不得人了!”
张宾也冷哼一声,毫不示弱道:“这只是秦王你的猜测,而无任何证据!哼!老夫好心前来投靠,却被你以强加之罪诬杀,岂不令天下人心寒?他日还有何人敢投效于你?”
“哈哈哈哈~~”云峰以看白痴般的眼神看向张宾,纵声长笑:“石勒丧心病狂,于城破之前尽屠全城,你明明死于石勒之手,又如何反诬孤杀了你?”
亲卫们也跟着轰然大笑,笑声中满满的全是嘲讽!
“你…你这恶贼不得好死!”张宾气的脸面煞白,怒目圆睁,给人一种随时会扑上来拼命的感觉,荀灌娘连忙向前一步,护住功夫稍弱的庾文君、刘月茹与草香幡梭姬。
“铮!”张宾怒拨佩剑,却猛的倒纵,准准跨上城头,身形直直向下坠落!
“哎呀!不好!可别让他跑了!”庾文君忍不住惊呼一声。
“他跑不了!”云峰从亲卫手里接来伏虎弓,一步跃上城跺,探头下看,正见张宾以背部落地,在地面打了几个滚之后,爬起来就向远处循逃。
云峰从亲卫递来的箭壶中探手取出三支箭矢,照着张宾的背影,引弓便射!
“绷!”的一声轻响,三枚乌光电射而出,张宾顿觉后背传来一阵僵麻感,更令他惊骇欲绝的是,耳中莫名响起了鬼哭狼嚎的声音,这令他的识海一阵嗡鸣,身形竟不自觉的慢了一线!
张宾当即想也不想的就地一仆!
“嗖!”一道乌光贴着额角飞过,张宾不由惊出了一身冷汗,但同时也松了口气,正待爬起再跑,屁股突然一股剧痛传来,紧接着,腰上也中了一箭!
致命的一箭还在于腰部中的箭,这一箭把张宾的脊骨击成粉碎,纵使暂时不死,也是爬不起来了。
亲卫们连忙飞奔下城,荀灌娘却投来了钦佩的目光,老实说,她对云峰这一发三矢还是挺羡慕的,尤其是云峰自突破到打破虚空之后,箭术又有提升,如今的一发三矢,不再如先前那般,只能射出力道、速度相同的三箭,而是多出了先后之别。
然而,荀灌娘与张灵芸、包括苏绮贞无论如何都琢磨不出其中的门道,云峰并不是没有细细讲解过,可就是学不会,只得徒叹奈何,好在云峰也射不出连珠箭,这让她们的心里舒坦了些。
云峰也颇为满意这三箭,正自恋般的看着自已的右手呢,庾文君却忍不住道:“张宾肯定是刘琨的奸细,还夸得他自投罗网,否则都记不起来有这个人呢!对了,将军您应该一早就知道张宾身份了吧,要不然干嘛非要取他性命?您说的那什么河北大族根本站不住脚,张宾只需要尽散土地,您就没有杀他的理由!”
“这个…”事实上,云峰执意要杀张宾的原因只有一人,那就是张宾是中国历史上的第一个汉奸,张宾与为刘曜、石勒效命的其他大族还有区别,其他人多少都带有点挟迫的性质,只有张宾是自愿投奔,类似于明朝未年的范文程。
当然了,这话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是说不出口的,云峰呵呵笑着搪塞道:“孤只是稍微有些起疑,至于张宾哪里露出的马脚你不要问,这完全是达到打破虚空之后的心灵感应!”
一听这话,荀灌娘美目中的羡慕之色更盛,其余人等也均是现出了一幅了然之色,但真象只有云峰自已清楚,他有个屁的心灵感应,这根本是胡扯啊!
第四百零六章 发财梦
建德宫,果然奢华无比,尤其是石勒与他的王妃们居住的后六宫更是称得上个中翘楚!
所有的宫室,屋顶使用庑殿顶或歇山顶,如振翅高飞的大鸟,宏伟而又壮丽,其轮廓曲线,飘逸自然,顶部鸱尾高耸,飞檐翘角如羽翼轻展。
屋身以柱梁为主干,崇楼华宇皆用立柱负重,梁柱横向联接,通体以木构件为骨架,丝毫不借重墙壁,台基则平削方整,高大雄伟,栏杆均为汉白玉石栏杆,上刻有精美的花纹饰样。
每一间殿阁,均是斗拱高突,通过三五七九檩与二四六八椽来设置棱柱、月梁、雀替、抬梁、斗拱,将建筑的实用性与审美性统一为了一个整体。
屋与屋间,由房屋围成庭院,以庭院组合出各种形式的院落,将四面建筑用走廊、围墙连接成长宽高低和谐的比例,在半开半闭的院落整体中,构成了统一的空间美,而院落与院落间,则以回廊连接,回廊各间分隔排列,装有花饰窗口。
在这一大片区域,人工溪流蜿蜒环绕,精美的花园小品与大小不一的湖泊点缀其间,地面踏脚处,则以彩色碎石铺就,光从外部看,已是完败未央宫!
而石勒时常与后妃美人宴饮的昭阳殿,以七十二根玉柱支撑,分连东西二阁,东阁含光殿,西阁凉风殿,其间长廊相接,香草珍木,布满庭院,昭阳殿后有永巷,巷北为五楼门。门内则是后宫掖庭!
当踏入昭阳殿。与云峰从城头赶来的诸女。均是美目一瞬间星芒大作,就连荀灌娘的眼珠都是瞪的滚圆!
殿内以丁香末抹壁,一阵阵清香沁人心脾,四面墙壁镶以玉珂数百具,又悬垂金铃万余枚,门窗皆镶金饰银,悬五色珠帘,白玉钩带。即便那重重叠叠的布幔,也全都是上好的蜀锦,微风轻拂中,仿如置身于仙宫!
屋角墙下的阁架,陈列有琳琅满目的金银器与珠宝玉盘,全都镶有琥珀珠、水晶珠、绿石珠、琉璃珠等名贵宝石,尤为难能可贵的,则是殿内还有大小不一的青瓷制品,如鹰首壶、蛙形水注、狮形烛台、熊形灯等等。
要知道,北方直到北魏中叶才开始仿造南方烧制瓷器。而南方的瓷器最早在西晋才有了烧制工艺与器形外观上的突破,在当时。仅有会稽一带出产瓷器,产量极少,云峰在王导与荀崧府上,也很少见到,器具还是以陶器为主,就连云峰自已使用的碗、碟、釜也仍是陶器。
可以说,每一件精美的瓷器,价格极为高昂,而这昭阳殿中,竟有上百具之多,石氏的奢侈着实令人膛目结舌!
草香幡梭姬忍不住赞道:“真美啊!大王,幡梭姬从来没想过,世间竟有如此奢华的宫室,这得值多少钱财啊!”
云峰微微笑道:“草香幡梭姬,你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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