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都没了……”
“不对吧?”冯陈笑得肚子都疼了,“那你怎麽还有钱打酒啊?”
“我那不是实在气不过嘛,”楚卫不甘心地嘟囔,声音有点没底气,“所以就把那俩混蛋的钱包顺了……别说,还是咱的老本行来钱,我昨天辛辛苦苦拉一天,挣的也没那一锤子多。”
冯陈不笑了,确切地说是笑不出来了,“你别去了,伤筋动骨一百天,你就安心养伤吧。以後……挣钱的事儿,归我。”
“真的?那敢情好啊,为了表示感谢……”楚卫眼睛一亮,兴致勃勃地坐下来,“我拉一段给你听吧,我拉得好听著呢。”
楚卫拉的是‘二泉映月’,冯陈听得很认真,听完了冯陈说──我觉得,昨天那俩城管做得对,你这整个一噪音扰民啊。跟鸡叫似的,还是那种得了禽流感的鸡。
滚!冯陈被楚卫用二胡砸了出去。
冯陈哈哈笑著出了院门,走到街口的杂货店买了两包烟,刚抽上就接到了老雷的电话,有空麽?有点情况得给你通报一下。
冯陈说巧了,我也有情况得跟您通报,不,不能在电话里说,我得当面跟您谈!
老雷说你给老子爬!你当我不知道你那点儿花花肠子?不就是要钱麽,要多少,说话!
冯陈差点隔著电话给老雷磕头,您就是俺的再生父母哇哇哇哇……
哇你个头!赶紧过来,老地方见!
……
老雷这次慷慨得吓人,塞了厚厚的一个红包给冯陈,说是刚发的奖金,冯陈连掐了好几下大腿才确定不是做梦。
发完钱老雷严肃地说,好了,下面,咱们来讨论下一步的工作安排!
冯陈说我就知道!这钱不是好拿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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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雷说少TMD废话,耗子被逮住了,你知道不知道?
冯陈说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猫,猫才逮耗子呢。
老雷说你再给我胡说八道当心我揍你!严肃点儿!
是!冯陈一个立正敬礼,听凭总裁吩咐!
老雷啪地一巴掌拍在了冯陈的後脑勺上,又脆又响,冯陈!你今天心情很好是吧!好得连自己是干什麽的都不知道了是吧!你小子一贯吊儿郎当的,我从来都不计较,我知道你分得清轻重缓急,工作上的事情你从来都没含糊过!可你今天怎麽搞的?这麽半天了你一句正经的都没说!不光今天,这一段时间你都不对头!你是不是在闹情绪?我告诉你,你就是遇到了天大的事也得给我先搁一边儿去,咱们现在是谈正事儿!把你那副嬉皮笑脸收起来,我看著就生气!
冯陈的脸红得能煎鸡蛋,对不起我错了,我保证,这是最後一次,决不再犯!您别生气,真的,我……好吧,您刚才说,耗子被抓住了?分局那边抓的?
老雷大概是骂得口干了,端起茶杯咕咚一大口,一边咽一边点头。
分局能有这本事?冯陈皱皱眉,从老雷手上把茶杯接过来,也是咕咚一大口。茶太浓,又苦又涩,喝得冯陈直咂嘴。
我说,您这是茶还是毒药啊?你也不怕喝下去变了木乃伊……呃,我又错了,不说了不说了。
老雷白了他一眼,没发作,把茶水倒空了,重新灌了一杯白开水,给冯陈推过来,“喝!吧!”
冯陈倒也不客气,又是咕咚一大口,顺顺气,又问了一句:“怎麽抓的?分局培养的那些个内线终於有了用武之地了?”
冯陈这话是酸气十足,这是有原因的:他这个卧底穷得快要了饭,分局那边却花著大价钱收买线人,对比之下,还真是叫人不酸不行。
“真是那样就好了!”老雷哼了一声,语气比冯陈还要酸,酸得冒著火星,“不是分局花钱收买的那些线人干的,是对方花钱收买了我们的人!”
“我们的人……什麽意思?”冯陈有点愣。
“分局内部有人是赵四的内线!”老雷继续冒火星,就连胡子眉毛都散发出焦糊的气息,“这次的行动闹出这麽大动静,就是为了给他们捞立功授奖的资本!耗子好歹也算是分局辖区内的一条大鱼,足够让他们风光一阵子,TNND,好处全让这帮孙子捞了!”
冯陈挑挑眉毛,一耸肩膀,“我早瞧著分局有几个小子不地道!这事儿要是交给我,不出三天,我就能把名单给你列出来,保证没有冤假错案!”
“就你能耐!”老雷哼了一声,“用不著你,上面早就把名单列出来了,由著那帮孙子蹦躂去,他们也蹦躂不了几天了!”
“哦?”冯陈的眼睛发了光,“名单呢?给我看看!”
“去!”老雷往後一躲,“给你看看?你以为你是老几啊?连我都没的看!知道不?咱俩都不够格。上面的意思是不能打草惊蛇,反过来,咱们得顺著这条线往下追,把赵老四揪出来!”
“说得轻巧!”冯陈叼了根烟,乐滋滋地嘬了一口,“怎麽追?咱现在的身份可是小偷,难不成再送上门叫他们揍我一回?咳,咳咳,你这烟都发霉了!”
“谁叫你偷的?”老雷一掀眉毛,“那是我特意搁这个兜对付你的,叫你偷!”
冯陈骂骂咧咧地把烟掐了,这个吝啬加无赖的雷老虎!
老雷倒不在意,继续说工作,“挨揍是不会了,你放心。现在的形势对咱们有利,赵四已经注意你了……”
冯陈腾地蹿了起来,不光人,连头发根儿都蹿起来了,“啥!你说啥?我暴露了?怎麽可能!”
老雷说你给我坐下!一惊一乍地成什麽样子!谁说你暴露了?真是的,一点素质都没有,当初怎麽教你的?要山崩於前不变色!
冯陈被骂得灰头土脸,悻悻地坐回了原处,嘴里还委屈地嘟囔了几句牢骚。
老雷对此视而不见,丢过来一根烟,继续说下去:“其实上次……就是你被抓的那次,那本来就是赵四的圈套──他本来是打算把耗子卖出去的,谁知道耗子这家夥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一转身,自己躲了个干净,反倒把你那个搭档、叫楚卫的那个,卖了出去。然後呢,楚卫又把你卖了……”
“楚卫绝对不会出卖我!”冯陈斩钉截铁地打断了老雷的陈述,“他不知道那是个圈套,我信得过他,楚卫,绝对,绝对不会,出!卖!我!”
老雷却不为所动,面无表情地盯住了冯陈,声音里没有丝毫的波澜起伏:“冯陈,我得提醒你,作为一名警察,尤其是一名卧底的警察,绝对,绝对不能,感情用事。”
冯陈颓然地点点头,知道了,您继续。
“那件事情大概让赵四很生气,他觉得他被耗子涮了一把,所以他最终还是想办法把耗子交给了分局──就是昨天,分局大行动,这会儿正准备开庆功会呢,哼哼。”老雷耸耸肩膀,嘲笑地看了冯陈一眼,语气中带出了一丝揶揄,“不过上次,赵四听说……代替耗子进去的那个倒霉蛋儿──哈,不说你也知道是谁啦──那个家夥,居然勉强算是条硬汉子,哦哼?”
冯陈面不改色心不跳,厚著脸皮一欠身:“谢谢夸奖。”
“赵四这会儿缺人手,他得找个可靠的人来接手东山一带的生意,这个人得是条硬汉,所以他就注意上了你。正好楚卫托人求到了他头上,他呢,也就做了个顺水人情,收了楚卫的钱,把你从分局捞了出来……说起来,那笔钱可不是小数目,楚卫这家夥算是够仗义了。”
冯陈没说话,低头笑了笑,手里的烟已经熄了,落了长长的一截烟灰。
“情况就是这样,你有什麽要问的没有?”老雷说完了,往後一靠,看著冯陈。
冯陈点点头,有。楚卫怎麽搭上赵四的线的?那家夥神龙不见首尾一直藏得那麽严实。
不清楚。老雷摇摇头,又点点头,嗯……这麽说来,那个楚卫不简单,咱们得盯紧了他!
冯陈不置可否地哎了一声,接著发问,还有,这些事儿,您怎麽知道得那麽清楚?跟亲眼见到似的,活灵活现。
老雷说我就知道你得问我这个,实话告诉你吧,这些全都是上面交待下来的,至於消息的来源我可一点儿都不清楚,上面告诉了我多少我就告诉你多少,上面说这消息可靠我就认为他绝对可靠,就这样。
您还真是一位‘伟大的无产阶级的忠诚战士’。冯陈用念!告的语气给老雷下了个评语,换来老雷的一个白眼。
“所以呢,你现在的任务,就是抓住这个机会,争取……不,一定!一定要千方百计地搭上这根线,顺藤摸瓜把赵四揪出来!明白?”
“明白。”冯陈点点头,站了起来,“我不会马虎。”
说著话冯陈转身要走,老雷在身後喊了起来,喂!等一下!
干嘛?
公事说完了,谈点私事吧,我说,你到底遇到什麽好事了?说说?老雷的口气很八卦。
冯陈愣了一下,笑了,转过头把一根食指竖在了嘴唇上,嘿嘿,保密。
10
回去的路上冯陈想了很多,关於工作、关於生活,不过想的最多的还是楚卫──耗子进去了,楚卫就没必要躲著了。
这真是个好消息,楚卫腿上的伤口,这麽些日子了一直不见好,楚卫偏偏死活也不肯去医院,为这个俩人都拌过好几次嘴了。
推开院门,里屋传出婉转低回的乐曲声──楚卫居然还在拉著二胡,《二泉映月》,哀婉缠绵,让人不觉就心情沈闷。
原来楚卫真的拉得很好听,一点也不像鸡叫。
冯陈忽然有点郁闷,楚卫,到底瞒了他多少?
掀开门帘,楚卫正靠坐在床头,闭著眼睛自顾自地拉著,拉得很熟练很忘我,整个人似乎沈浸在一个遥远的世界里,就连冯陈的脚步声都没能把他拉回来。
冯陈蹲下来,静静地盯著眼前的这个人,紧锁著双眉,调皮翘起的乱发……冯陈心疼地发现,乱发当中居然已经掺杂了几缕银丝──这个才刚刚26岁的男人!
冯陈不由自主地伸出了手,想要抚平那紧皱的眉头,就在那一瞬间,楚卫警觉地睁开了眼,谁!
与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