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九韶偏偏还要火上浇油:“你要吵架找我爸去,别来挑拨我跟小蘅的感情。”
“你闭嘴!我真是白养你这么大了,养你还不如养块叉烧,叉烧还能吃呢!”她一转身,瞥见洗手台上挂着的睡衣,又找到了新的爆发点,“你还敢说你什么都没做,什么事都没有会把衣服弄脏?”
幸好这个时候,萧九韶的父亲终于踩着拖鞋上来劝架,一边把自己的老婆推走,一边回头道:“你自己也要检讨检讨,多大的人了,还跟妈妈吵架?”
褚青蘅目送他们消失在楼梯口,转过头跟他相视片刻,终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萧九韶微微皱眉:“你笑什么?”
她靠过去,伸手扯着他的脸颊:“萧科,你好可爱啊。要是我从前就发现你这么可爱的话,肯定会暗恋你的。”
萧九韶反问:“难道你现在就没有暗恋我?”
“嗯?”褚青蘅愣怔一下,随即笑着回答,“是啊,是在暗恋你。”
“那你前一句话的假设条件就是不成立的,因为你现在就在暗恋我。”
褚青蘅思索着,究竟要用什么样的语言才能把他噎得说不出话来,思索片刻后无果,转过身道:“我走了啊?”
“……你怎么了,也不至于这样说一句就——”
褚青蘅回过头看见他那张有点撑不住惯常冷淡表情的脸,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口气:“看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是说我要先回家一趟。我这么久都没回去,家里肯定连灰尘都积得要有一公分厚了。再说了,现在还是过年,我怎么说也要去陈姨家里拜年,毕竟她照顾我了这么久。”
她原本想着他身体还没有恢复,自己一个人去就行了。结果他非要开车送她。陈姨家住的是市中心的老小区,停车始终是一大难题。
萧九韶开着车在外面绕了一大圈终于找到一个车位。
他停完车,趴在方向盘上休息了一阵,方才转过头道:“你带路,我跟你一起去。”
褚青蘅担忧地看着他眼睛里的红血丝,觉得他都这个样子还要陪着自己到处跑实在太辛劳,便道:“我就上楼去说几句话,你还是留在车里吧。”
萧九韶就没打算跟她理论,直接拉开车门下了车。
褚青蘅无奈得不得了,只好跟上。老小区虽然停车难,但是最大的好处就是附近商业设施齐全,她很快就找到了一家超市,进去买了海鲜礼盒,顺手又往礼盒里塞了几张超市卡。萧九韶见状想帮她拎东西,她立刻就断然拒绝:“这是我买的,如果你拿着陈姨一定会觉得是你送的,我花了钱又不讨好,多亏啊。”
她在小区内找了一圈,总算找到目标楼层。
“原来你路盲。”萧九韶毫不客气地指出了她的缺陷,“你又不是第一次来了,居然还不能一次找对地方。”
“是啊,我就是路盲,你咬我?”
“破罐子破摔对你来说不是个好趋势,顺带一提,”他居然还文绉绉地跟她咬文嚼字,“你这个‘咬’字是字面上的意思,还是需要拆开来看?”
褚青蘅忙打断他后面想说的话:“求求你,别这样毁坏自己的形象!”
不过幸好,陈姨的家已经到了面前。褚青蘅抬手敲门,还回头对他道:“我先警告你,陈姨是个保守而传统的女性,你等下不能在她面前乱说话。”虽然她觉得萧九韶的情商可能还要远远高过她,只是他向来不介意毁灭别人对他的第一面的好印象,所以直到现在,只赢得了一些“这个人性格很古怪”之类的评价。
陈姨很快就来看门,看见她立刻嗔怪道:“你还知道要来看我?我以为你都忘记我是谁了。”
“怎么会?”褚青蘅立刻祭出甜言蜜语,“忘记谁都不可能忘记陈姨你的。只是前段日子一直在外面旅游散心,昨天才刚回到家里。”她的目光落在桌上,桌上竟然有三副碗筷,不由道:“陈姨,你今天有客人?”
“是啊,是楼上的邻居,她来帮司朝补课。”陈姨作势要去厨房拿新的碗筷出来,“时间也差不多了,不如你们一起留下来吃个便饭?人多热闹,这样多好。”
褚青蘅忙道:“不用了,我们还有别的事。嗯,就是来看看您,现在见到人也就准备走了。”她把礼盒放在边上,就立刻退到门口:“我回头再来看您。”
陈姨见她想走,也不强留,便道:“我就怕你不会照顾自己,以前你父母在的时候那么宠你,现在他们不在了,我总是担心你会饿死在家里。”
褚青蘅忍不住在心里吐槽,她果然是演技太好了吗?居然能装不成熟装到陈姨都觉得她会活活把自己饿死。她正准备东拉西扯表示“她一定会努力照顾自己起居生活”的时候,只见萧九韶踏前一步,极其认真地回答:“我会照顾小蘅的。”
陈姨似乎就在等着他这一句话,满意地拍拍他的肩:“唔,上次就觉得你不错了,长得好人品也好——这算是小蘅太挑剔,她找到你,应该也没什么可挑的了。”
她其实一点都不挑剔!她当初连谢允羸都愿意嫁,而且绝对不是看在他大哥的份上。
萧九韶继续任她握着自己的手腕,还意犹未尽地补上一句:“我一定不会让她饿死在家里的。”
短暂的新春假期很快就过去。
假期一结束,萧九韶便回局里报道。褚青蘅之前被刑闵放了无限期长假,便索性不去销假,虽然她自问离八面玲珑还差着一些,但也算是比较擅长经营人际关系的人了,就算在以前,刑闵对她的行事和能力一直不以为然,她都是无所谓的态度,可是现在她觉得眼下发生的那一系列事,实在让她无法再用正常的表情和态度面对刑闵。
萧九韶见她不肯去,也没有强求,只是在临出门时拥抱了她一下,微笑道:“那就在家里等我回来。”
他从地下车库坐电梯上去,同几个局里的同事撞见,他们看他的眼神都有点怪异。
萧九韶就当没看见,径自去了自己的办公室。从他的办公桌位置的角度透过玻璃窗往外看,正好能看见秦晋的那个位置,只是这个位置将是永久空置。
他把玩着手上的钢笔,顾自出神。
突然门上的敲门声响打断了他的沉思。他抬首,只见刑闵站在门口,身边还跟着一个人,看上去比他要小上两三岁,是十分热情单纯的长相。
萧九韶站起身,隔着办公桌看着对方:“请坐。”
刑闵拉开椅子,在他对面坐了下来:“给你介绍,这是陈殊,是从下面分局调上来的,来补上秦晋原来的位置。”
那个叫陈殊的年轻人立刻笑着道:“萧科,以后还请你多指点。”
萧九韶自然知道陈殊,当年局里只剩下一个名额,陈殊原本是能考进来的,却恰好被褚青蘅从中杀出重围,直接把他挤掉了。这件事凌局长也起到了很大的决定权。他礼节性地微笑道:“我知道你,请坐。”
他走到饮水机边,拿出一次性纸杯为他们倒茶。
刑闵看着他的动作,问道:“你上次的枪伤好了些没有?”
萧九韶还是笑了笑,他依旧穿着正经的黑西装白衬衫,包裹在得体衣着下的躯体颀长而柔韧,但对比东太平洋号之前明显是清瘦了:“恢复得还算可以。”
刑闵盯着他看,似乎想从他的脸上看出点端倪来:“是吗,我觉得你的精神状态似乎不太好。”
萧九韶满不在意地把杯子放在他们面前:“哦,肾虚而已。”
陈殊的脸色白了,刑闵的脸绿了。
还好这时候有人又来敲门:“萧科,局长请你去一趟。”
第五十九章
所谓的谈话;也不过是一次核查。他是东太平洋号上的幸存者之一;这一次谈话在程序上是免不掉的。找他谈话的除了新上任的局长,还有省局的调查员。
他在整个谈话中也表现得中规中矩,对方问什么就回答什么,既不算拒人以千里之外的冷淡;也不算过分热情,中间没有一句多余的废话,顺便还能从调查员的衣领袖扣判断出他正和自己的妻子分居。
谈话结束后;新任局长主动跟他握了握手,又问:“你对我的前任;凌卓远局长的事是如何看的?”
萧九韶反问:“是否是寻找到船上的黑匣子了?”
新任局长同调查员相视而笑,道:“的确如此,虽然打捞工作有很大难度,总算还是完成了。你看,我就说小萧很能干,你说了上句他就能想到下句,跟他说话一点都不需要费脑筋。”
调查员则笑道:“我也一直有所耳闻,萧科还是个名校毕业的博士。不知道你从我身上能找到什么信息?”
萧九韶看着对方,微笑道:“并没有这么神奇,这些只是谬误的传闻,如果我真的看任何人一眼就能够判断出有效信息的话,就不会至今无法抓到暗花。”他在心中继续补充,这位调查员连自己的无名指上的婚戒都已经褪下来,看来他的婚姻已经走到尽头并开始在尚未办理离婚手续的前提下开始冒充单身。而从他左手无名指那个婚戒留下来的印子看,他在婚后发福不少,连手指上被勒出来的印子都有粗细变化。
整场谈话就在还算愉快的氛围里结束了。
萧九韶回到办公室,只见刑闵仍然坐在那里等他。他走进去,随手带上门,又把百叶窗拉下:“你找我……也是为了黑匣子的事情?”
刑闵挑了挑眉:“你说‘也’?啊,你刚才被叫去谈话,新局长也对你说了黑匣子被打捞上岸的消息。”他略带嘲讽地笑道:“那他一定没有说,黑匣子里的内容究竟是什么吧?”
“没有。”
“那就对了,我想了些办法弄到录音,不过不算太清晰,那个人也是冒了很大风险把资料传给我。”老资格的优势,就在于人脉广,他想要的资料,总是有办法周转了弄到手。他平静地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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