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啊!”
花荣茫然道:“什么?”他顺着我的眼神一看立刻明白了,红着脸道:“那个是……”
我摆手:“不用解释不用解释,可以理解。”我小声跟他说了几句话,花荣眼睛一亮道:“已经做好了?走,看看去!”说着迈步就往门口去,秀秀在后面紧张地喊:“你去哪啊?”花荣头也不回道:“去看几个朋友。”
这又让我开始羡慕古代男人的豁达和没心没肺来,在他们心里女人完全就是附属品。人家秀秀睡也跟你睡了,现在出门连声招呼也懒得打。我跟包子敢这样吗?事实上我跟包子每次亲热完还得忍着瞌睡陪她畅想未来。我记得有一次硬是畅想到我们的儿子长大也娶妻生子,包子以第一人称视角跟我讲述了一下她是怎么教育孙子的……
花荣跳上车,秀秀亦步亦趋地跟在他后面,一个劲说“你早点回来”“你刚好不要喝酒呀”“你们是什么时候的朋友啊?”……
我坐在驾驶座上觉得很不好意思,好象我成了陈世美的帮凶似的,我跟秀秀说:“要不……一起走?”
“好啊好啊。”秀秀二话不说就拉车门,结果一把拉住个锁头。我跟她说:“从那个门上吧,锁子锈了,钥匙也让我扔了。”
一路上。我和花荣多少有点别扭,有很多事情不能说,就只能陪秀秀说些“冉冬夜”以前的事情。听秀秀话里的意思,姓冉的这小子性格比较孤僻,除了喜欢养鸽子,哪怕跟自己的父母也没多余的话。
我试探她说:“既然我们小冉这么闷,你为什么还喜欢他呀?”
秀秀扑闪着眼睛看着花荣。说:“那是因为你们都不了解他。他其实是一个很好学的人,他会背所有解放前诗人的诗,还弹得一手好吉他。”我用小得只能花荣听到的声音幸灾乐祸地说:“兄弟,你以后有的忙了。”
秀秀把手放在花荣肩膀上,温柔地说:“他醒来以后我发现他倒是开朗了很多。”
我说:“那你是喜欢以前的他还是现在的他?”
秀秀毫不犹豫地说:“不管他变成什么样我都喜欢。”
我和花荣同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看着后视镜说:“秀秀,你是干什么工作的?”
“我在少年宫教英语,现在已经不干了。”
我知道她八成因为花荣的事被单位开除了。我本来说的是她的工作,秀秀忽然又想到花荣,说:“对了,你们单位的领导昨天晚上来过咱们家了,说既然你好了,随时欢迎你回去工作。”
花荣小声问我:“我是干什么的?”
“送信的——就是你们那会儿驿站的驿吏。”
花荣道:“这活我能干,你给我买匹马就行。”
我阴着脸说:“你知道现在一匹马多少钱吗?骑着马送信,你还不如开着奔驰收破烂呢。”
秀秀问花荣:“你的意思呢,还回去吗?”
我抢先说:“还回去干什么?去我们学校吧,还有你,我正准备开门英语课呢。”
秀秀道:“我教英语,那冬夜干什么?”
我说:“他教江湖黑话。”
秀秀居然认真道:“啊,江湖黑话?”
我点头:“嗯,我们那是一所文武学校。”
我们到了以后,花荣利用秀秀先下车的空当拉着我说:“我不想伤害秀秀,可是我不能再和她在一起了。不论是我和她还是我和那个冉冬夜差距都太大了。还有,鸽子不能养了——我老想拿吉他弦儿做把弓往下射。”
我刚想说什么,好汉们已经簇拥上来,纷纷招呼道:“花荣兄弟回来了。”
这时秀秀从车后转了过来,迷惑地说:“花荣?”
我急忙说:“这是我们在俱乐部的外号,平时大家都按外号称呼。”
我冲好汉们摊摊手,表示甩不掉这个小尾巴。
秀秀笑道:“我怎么不知道冬夜还参加过这么一个俱乐部,我也参加行吗?我就叫美人扈三娘。”
扈三娘用手划拉着光头站出来:“谁叫我?”
当好汉们得知眼前的女孩子是秀秀时,都发自内心地对她透着一股喜爱和敬佩之情。秀秀四下看了看叹道:“这学校真的是不小啊。”吴用冲扈三娘使个眼色,扈三娘搂着秀秀说:“妹妹,我带你去别处走走。”
她们俩走以后,花荣立刻冲汤隆一伸手:“弓呢?”
“你急什么呀?”汤隆说着把一个拄在手里的弯管子递给花荣。这玩意儿被他一直拿着,一点也不引人注目,更不像是一张弓,除此之外看着倒有几分眼熟。
花荣却一点也没嫌弃,他在见到它的第一时间就是眼前一亮。他仔细地用手指摩挲着它,像是在和它交流感情。
让我们来说说这玩意儿吧,从外表看它就是一根锃明刷亮的钢管,虽然有个小小的弧度,但绝对不是弓那样,它歪得很猥琐,身上还有两个疙瘩缨。在它两头倒是系着一根弦,这弦也是满不着调,又粗又黄,像是泥地里捞出的一条泥鳅。
汤隆脸上带着神秘的笑,问我:“是不是觉得有点眼熟?”
我使劲点头。
汤隆指着弓身上的两个疙瘩缨提示:“好好想想这是什么上的?”我见他的眼光有意无意地扫着,顺势一看,马上明白了:自行车。
这把弓居然是他用自行车把做成的,难怪那俩疙瘩缨看着那么传神,我小时候经常坐在大人的自行车前面,一低头就是这玩意儿!
汤隆笑道:“猜到了吧。这是我用两副自行车把焊成的。”
我虽然不懂,但也知道弓是有要求的,我问他:“那能有弹性吗?”
汤隆接过这副自行车把(我实在不好意思管它再叫弓)跟花荣说:“弓身我已经做了切口处理,它的里面也有填加,你只要用力拉它就会弯回来,力道是普通弓的5倍。弓弦是牛筋里又绞了几股弦子。整张弓就是一个字:硬!没有800斤的力气它就是一根弯管子。”说着汤隆鄙夷地看了我一眼。
花荣把这副车把拿过来,凝神一拉,它立刻发出了很悦耳的呼吸声,张开了一个迷人的弧度。一放手,它又成了那根丑陋的歪管子,花荣满足地点着头,然后一伸手:“箭!”
汤隆把一书包带着长羽的箭堆在花荣脚下,我看着还是眼熟——后来汤隆告诉我那是炸油条的火筷子做的。
汤隆拿出一颗大苹果顶在头上站得远远地说:“射我头上的苹果吧。我对花贤弟的技术有信心,对我自己做的弓更有信心!”
花荣叫过李逵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李逵听完飞跑到汤隆跟前,拿下那颗苹果三两口啃成一个细溜溜的苹果核,然后再把它放在汤隆头上,边往回跑边说:“行了射吧。”
汤隆腿一软,把手挡在前面大叫:“慢着。我想起来了,今天我还有三个俯卧撑没做。时迁兄弟,你比较机灵你来顶吧。”
花荣根本不管他说什么。只听弓弦轻微一响,一道暗线在众人眼前划过,“啪”的一声,那个苹果核被激成一团水雾,简直就像被子弹击中的一样。那箭去势不止,炸进一棵树里,直溅得木屑纷飞。
汤隆一边抹着脸上的糖浆一边骂道:“狗日的小白脸,老子好心给你做弓,你倒吓唬起老子来了。”
众好汉都笑,各自捡几块石头,叫道:“花荣兄弟看仔细了!”说着一起把石头向天上扔去,顿时满天大小不一的石块天女散花一般铺在人头顶上。
花荣不紧不慢地把一书包箭背在背后,手快得无与伦比,“嚓嚓嚓”连环箭射去,每一箭必定爆掉一块石头。射到最快处,那箭几乎连成箭线,哧哧作响,简直就是一挺7。62口径的通用机枪在扫射,满天的石头变成沙粉,落得人一头一脸。
到后来花荣可能觉得连珠箭也不过瘾,手掌展开,一抓就是四五根箭一齐射去,奇的是这四五箭也居然箭箭不落空。当花荣最后一箭射出,最后一块石头也戛然成粉,好汉们轰然叫好,不知是谁惊叫一声:“还有一块!”
只见一块山楂大小的石头忽然从极高的地方落下,这个大概是张清丢出去的,所以力量强劲,直到此时才落下来。花荣一摸身后,箭囊已空,忽然急中生智在胸前扯了一把,搭弓再射,那石头蓦然碎裂。花荣所用的,竟然是区区的一枚纽扣。
花荣此时意犹未尽,他从地上捡起一根箭来搭着弓抬头看天,遥遥一指道:“看见那只白鸟了吗?我必射其左眼。”说着拉弓就要放箭。
我拼命抱住他喊:“别射!那是飞机——”
第八十章 构建和谐育才
好家伙,这小子够野的,尽拣大的来。他怎么不再往远指指说自己要射太阳呢?那个比地球大130万倍,我也能蒙下来。
这时扈三娘和秀秀回来了,秀秀见满地狼籍,不禁问道:“你们干什么呢?”
花荣并没有看到她,他把弓背在背上,和好汉们勾肩搭背谈笑风生,不经意间透出一股英姿勃发的气派。秀秀呆呆地看着他,道:“我从来没见过他这个样子。”
扈三娘扳着她肩膀说:“妹子,看见没,这才是男人呢,会背诗会弹琴有个屁用啊。”
秀秀痴痴地望着花荣,喃喃道:“可是……他变得真多,我以前都不知道他有这么多朋友。”
现在,她面临着一个残酷的选择,是选以前那个文艺青年还是选一个土匪男人。我们知道,花荣前身其实是政府军军官,可他能毅然投了梁山,可见他的内心并不安分,属于真正匪气凛然那一种人。
为了正式庆祝花荣回归,我们决定中午大排筵宴,所有育才员工均有列席,孩子们下午放假半天。
到了食堂我眼前一晕,只见满堂济济,好汉们呼朋唤友,段天狼、程丰收、佟媛、宝金也都接洽欢谈,连颜景生都带了一摞孩子们的作业来了,趁还没上菜正抓紧时间批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