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黯然道:“那你能不能等我走了以后去找我一趟?”
事实上我回了育才以后全是跟我说这个事的,我的那些客户们对我围追堵截,几乎全都提出了类似的要求。这让我真的找着点当校长的感觉,这大概就是一到了评职称的时候领导们都闭门谢客的原因。
当然,也有人误会了我的意思,以为我是在等他们表态。朱元璋就把我拉在拐角贼眉鼠眼地暗示了半天,这当皇帝的开出的贿赂……啧啧!光美女就给我许了几百个,一天换一个我能在他那儿待两年……
我认真道:“二哥,要是别人我也就敷衍过去了,可对你我得说实话:这得看情况。万一我找完你你更为难,你不是得恨我吗?”
关羽叹气道:“我明白的,凡事不总得有得有失吗?”
“如果再让你败走一次麦城怎么办?”
关羽脸色变了变,我握了握他的手道:“放心吧二哥,如果我觉得合适肯定去找你,比如光让你斩个华雄什么的。”
周仓小心道:“那我呢?”
我笑道:“你跟他们又不一样,忠诚的朋友永远不嫌多。我要去看二哥一定带着你。”反正是牵马垫镫的,大不了两个周仓一个趴着一个蹲着,二爷上马就可以走台阶了。
安顿好乱七八糟的事,我直接找了个僻静地方开车去梁山。经历了两次远行,我已经有点习惯了。除了联系不方便以外,其实也跟旅游没什么差别,这回就当去山东出趟差。
不过这次我多了个心眼,车开进时间轴以后不停地留意手机。我惊奇地发现:离开2008年它还有信号!甚至在清朝中前期信号还是满的。我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吴三桂接起道:“喂?”
能通!
这可雷到我了。找项羽和秦始皇的时候我先入为主,根本没想着这个问题。不过那两次也基本可以确定是没信号的,因为在嬴胖子那儿看时间拿出来过。但至于信号是在半路上从哪儿中断的,还真没注意。
等到了明朝开始,信号有了波动,在四格和三格之间晃荡,但相对还是稳定的。结果到了元朝电话还能打,短信已经很难成功了。这个发现已经让我很惊喜了,照这样到宋朝以后岂不是还能联系上花荣他们?
当指针到地方的时候我抓狂了:信号最后一格也奄奄一息地离我而去了。我差点就跳脚大骂,南宋的时候还有两格呢!
我看看时间,从育才到北宋不过花了4个多小时,比真去趟山东还省时间。
窗外一边是一片静谧的树木,另一边是一条延展过来的小道,道边一间原木装修风格的店铺上题着三个大字:“贵兴酒”——那个店字很可能是掉了。不过因为不碍事也没人去修,这跟江阴毛纺织厂掉了江字是不一样的。
现在正是盛夏时节,酒店里一个胖胖的一脸和气的中年人正坐在那儿用蒲扇扇凉,看外表倒满像一个老实本份财源广进的掌柜子,但是那只跨在凳子上毛茸茸的大腿深深地出卖了他——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这位绝非善类,正是旱地忽律朱贵!
我惊喜之余也有点意外,每回都这么巧哈,想去哪就到哪,想找谁就能找见谁。不过倒也在常理中,总之车能停下来的地方就说明肯定有我的客户。北宋我的客户无非就是李师师和好汉们,岳家军这会儿大部分还没出生。至于为什么我的车没有停在妓院门口,难道是因为好汉们人多人气高的原因?
这种感觉真的很奇怪。你想想,4个小时以前我还在育才,开了一会儿车就穿越了,总觉得似真似幻的。你看人家别人穿越,不是被雷劈了就是被车撞了,最起码是一觉睡过去再没醒来,透着那么决绝和干脆。反正总得堵死一头,这样爹娘老子才不用去管,妻儿老小才不用去顾,才能一心开创自己的霸业和后宫。像我这样拉家带口搞穿越的也不是没有,可人家那一般是副业,为的是穿来穿去倒腾买卖种田弄钱。我这种给瞎毛驴剜草性质的穿越者真没见过。
4个小时,两个稍微大点的地级市也不一定能到了,所以我老有一种并非穿越失控而是开车到了旅游开发区的错觉。尤其是朱贵那个尿样,看着是那么熟悉,好象他还是逆时光的经理。
车在这里暂时安全,朱贵并没有看见我。我下了车走进店里,一个伙计走上来懒懒问:“客官要点什么?”
我看了一下四周,这店面大概有七八十平,却只稀稀拉拉地摆了十来张糙木桌,这在现代绝对少见。那伙计无精打彩的,也不像个正经做生意样。我说:“听说你们这有种酒叫五星……呃,三碗不过岗?”
朱贵抬头扫了我一眼,不过没说话。
那伙计把手巾往肩上一搭道:“要多少?”
我也不知道他们拿什么算,随口说:“那就来三碗吧。”
伙计去打酒,我就坐在朱贵对面冲他一扬下巴:“朱哥,最近挺好的?”
朱贵把腿放下来,笑眯眯地说:“你认识我?”看样子他经常遇到这样套词的,所以既不拒人千里也不过分热情。
我笑着说:“不觉得我眼熟吗?”
这会儿伙计已经把酒端上来了,砰砰砰三声墩在我面前,溅得到处是酒。
得马上拿下朱贵,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我身上的钱全还印着毛主席他老人家呢。
朱贵看看我,笑了一声道:“兄弟的这身行头倒是稀奇的很。”
我跟花荣是了解了不少情况,可是衣服什么的都没特别注意,一时也找不到符合宋朝审美观的衣服,我那些客户里就张择端穿过来一件坎肩……
我用手腕挡着,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一颗蓝药放在一只碗里,往朱贵面前摆了摆道:“这碗酒我请哥哥喝。”
朱贵终究是梁山实业连锁店的常任经理,见我鬼头鬼脑的样子呵呵一笑:“兄弟是不是手上有些不方便了,还是想上山?直话直说吧。”说着真就端起碗来喝了一大口。江湖上讲的就是栽人不栽面,不管我是干什么来的,既然面子上到了,就不能驳了人家。
我赶紧趁热打铁,一口气喝干一碗道:“干了。”
朱贵又笑一声,随即也喝干了碗里的酒。
这回换我笑眯眯地坐着,看着朱贵。
朱贵放下碗,眼神一闪,忽然朗声笑了起来,莫名其妙地骂了一句:“狗日的小强。”
几个店伙以为我在酒里做了什么手脚(其实就是这样),全都神色不善地围了上来。朱贵摆手让他们退哈,活活地笑了几声就想上来跟我叙旧。我示意他冷静,小声问:“我鬼哥呢?”
朱贵冲柜台那儿一努嘴,只见杜兴正百无聊赖地趴在柜台上,手里也拿把扇子胡乱摇着,好象是快睡着了。
朱贵大喊一声:“杜兴!”
一张满是智慧褶皱的丑脸应声而起,大眼珠子骨碌骨碌转着,手一抬一放间扇子已经换成了一把钢刀,茫然道:“官兵又来了?”
朱贵笑骂了一声道:“过来喝酒!”
这时我已把另一颗药放进了碗里。杜兴见是朱贵叫他,自然毫不怀疑地过来把酒喝了。他抹着嘴这才打量我说:“这位兄弟是……”下一秒,鬼脸换了副表情惊叫道,“小强?”
我们三个哈哈大笑着抱在一起,互相捶巴了几下之后,朱贵和杜兴冲那些土匪店伙高声叫道:“快过来拜见你们一百零九哥!”
第一百零九章 眼镜
在到过我那里的54条好汉中,除了张顺阮家兄弟他们,我和朱贵杜兴算最铁的。朱贵屁股上让人家捅了一刀,杜兴帮着我酿酒,还跟人比过街舞,这些到现在都成了美好的回忆。
其实就算我能穿越时间以后我也没想到能再见他们,因为好汉们离真正的历史人物还有一定距离,朱贵杜兴只怕就更想不到了。
所以我们三个乍见之下又蹦又跳,店伙们面面相觑。朱贵杜兴喝道:“还愣着干什么,这是你们一百零九哥!”
老大发话了,一帮服务生只得唯唯诺诺地胡乱叫了一气,我得意道:“好好,既然叫了哥了就不白叫,以后给你们改双休……”
朱贵凑在我跟前小声道:“他们一个礼拜不是休3天就是休4天,你一来就给人家改五天工作日了。”
我嘿嘿干笑,杜兴问:“小强你怎么来了?”
朱贵这才也问:“对呀,这是怎么回事?我们不是都死了吗?”说着他四下看看,见真是自己的南山酒店这才稍稍放心。
我叹道:“一言难尽啊。我现在急需见那些位哥哥们,这件事得大家一起合计合计。”
朱贵听我这么说也不多问,安顿杜兴道:“那你先看着店,我带着小强上山。”杜兴点头。
我往外指了指道:“车停这儿行吗?”
朱贵看了看道:“停我店后去吧。”
我上了车,朱贵派了一个伙计跟着我帮我,我跟他说:“等会儿啊,我先挑个头。”
等我把头挑好,伙计已经掩饰不住惊异之色。我探出头去问,“从哪走?”
伙计这才回过神,把两只手向自己方向扇着:“跟着我,往前来。走走走……”
我跟着他来到店后一看才发现对面是一望无际的芦苇荡,我刚把车开在芦苇荡边上,那伙计又转到我车后指挥:“再往后来点,倒倒倒,往左……好嘞——”
我下了车一看,金杯切着屋子停得方方正正的,那伙计也面有得色,我差点给他10块钱小费——这位上辈子绝对干过门童!
朱贵拿出一张弓来,挂上响箭,朝着芦苇荡开了一弓。没多大一会儿,一个船老大草帽上插着枝响箭面色阴沉地划条小船摇过来了……
朱贵见状嘿嘿直乐,那船老大面无表情道:“朱哥,你箭法又精进了!”
朱贵乐道:“反正又没尖儿,再说我又不是故意的。”
船老大抓狂道:“你要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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