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清骂道:“好个屁!你行呀小子,上回来北宋找金兀术也没上山看看啊?三过家门而不入啊你!”只听电话那边乱哄哄道,“让我说让我说……”看来好汉们都对我极其不满。
我赶忙道:“我这就去给哥哥们赔罪,咱一会儿说。”
……
等我到了朱贵他们酒店的门前,好汉们已经聚集在那里一大帮人,连带着方腊他们。我一下车就陷入了人民的海洋,有踹我一脚的,有拍我一把的,还有把我脑袋夹在胳肢窝里狠命用拳头拧我头皮的……好汉们的热情总是让人难以理解。
等我蓬头垢面地挤出人群,这才发现好汉们大约只剩下一多半。我奇道:“其他哥哥们呢?”
吴用笑道:“其他人都顺兵道去各国旅游了,咱梁山跟金兀术要了2000个名额。”
我无语。兵道一开,给这帮土匪倒是创造了大好的过瘾机会啊。
众好汉听说包子生了个大胖儿子,这才纷纷向我道喜。我说:“哥哥们,我打算我儿子满月那天好好聚一次,把咱育才的人都叫上,北宋这块就张择端还没找着。”
张清、董平、李逵、段景住几个爱凑热闹的一起钻进我车里道:“我们帮你找他去,说起来这老头住的离梁山不远。”
我往人群里一扫,问吴用:“宋大哥和俊义哥哥呢?”
吴用道:“他俩代表咱梁山去唐朝考察去了。”
我鄙夷道:“还不是借机公款吃喝去了。”
吴用笑道:“花不了多少钱。唐朝最豪华的宾馆都是咱梁山的产业。”
方腊带着八大天王过来跟我见礼道:“小强,老王他们在你那儿还好吧?”
我笑道:“都好着呢,连厉天闰的零花钱都涨成一天8块了。”
……
张择端在大金当政以后索性完全不问政治,虽然人家金兀术没怎么着他,这就是所谓的文人风骨吧。张清在前面指挥着,离开梁山没多远问了几个人,我们的车停在一处有小院落的宅子前。
我回头说:“你们说怎么给他吃?”
董平道:“要是时迁在就好了,可以偷偷放在他茶里酒里什么的。”
段景住道:“那也不保险,需得眼看着他全喝下去才行。”
张清搓手道:“我看还是直接踢开门进去,捏住嘴往下灌。”
几个人面面相觑,董平率先说:“我同意!”
“我去踹门。”李逵拉开车门下去,一脚踢开大门。我们跟着闯进正屋,见一儒雅文士正在案前作画,几上摆着砚台、印章等等物件。他见我们凶神恶煞般冲进来,惊愕道:“你们干什么?”正是北宋天才级绘画大师张择端。
张清想跟他开个玩笑,憋着笑凶恶道:“打劫!”
张择端一手执笔道:“我又没什么钱。”
我也忍笑指着他鼻子道:“你都艺术家一个多礼拜了你没钱?”
董平从我手里接过药,拿起桌上一个茶杯,当着张择端的面把药放进去,然后递在他面前道:“喝了!”
张择端冷笑一声:“这是毒药啊?”
我们齐声:“对,就是毒药!”
张择端把茶杯挪在一边,凛然道:“尔等勿吵,待我完成了这副画先。我总不能留一副没作完的画给后世。”
董平道:“我靠,你以为你是阿基米德啊?”
我们凑上去一看,老张画的正是他在育才画过的那副“踏花归来马蹄香”——他要是画《清明上河图》我们是万万等不上的。
张择端在砚台上控了控笔,也不在乎身边有闲人,凝神屏息,画作的后半幅便渐渐跃然纸上。我们虽都是些门外汉,也看得赏心悦目。待那几只翩蹀的蝴蝶一出,整副画顿时情趣大增。张择端似乎也颇为得意,像往常一样端起几头的茶杯一饮而尽,抹抹嘴道:“诶,似乎还缺些什么?”不等我们说话,老张忽然在那匹马后面“噌噌”画了两条黑道子。
我们同时大惊,问:“这是什么?”张择端提点我们道:“是风——这不是小强的超现实主义吗?”
挺好一副画就此看不成了……
帮张择端祸害完画,叙过了旧,我跟张清他们说:“今儿就是今儿了,几位哥哥辛苦一趟帮我把李白他们都找着算了。”
土匪们反正也是闲得无聊,都道:“好。”
我们到了唐玄宗时期的大唐,车自己停在了一处酒楼前。这地方全木建筑,远远就能闻见酒香四溢。董平抽抽鼻子道:“好酒啊,且吃他几碗去。”
张清拦着他道:“不急吃酒,这楼里八成是李白,干正事要紧。”
段景住道:“其实喝酒和办事能两不误,咱们进去请老头喝一碗不就行了?”
我们都点头道:“那你去吧。”
段景住郁闷道:“为什么又是我?”
我们齐道:“因为你最小!”
段景住指着我道:“小强还在我后面呢。”
我拿出一颗蓝药给他:“你不是比我机灵嘛!”
段景住这才念念叨叨地往酒楼里踅去。进去大约十分钟左右,忽听里面噪音大作,紧接着是杯盘落地和小二的喝骂声。我们正纳闷间,就见段景住抱头鼠蹿而出,后面跟着一个跌跌撞撞的老头。这人头发花白,被风一吹,条条缕缕的飘洒起来,喝酒喝得脸面通红,双手抓着一副饭店伙计用的木托盘追着段景住死命打。
段景住一边朝我们这边跑一边带着哭音叫喊:“哥哥们,救我啊!”
“怎么把老头惹着了这是?”我们说着急忙都下车,张清董平从左右奔上,李逵一头撞上李白将他拦腰抱住。
李白见我们这边来了帮手,丝毫不惧。老头上蹿下跳大呼小叫,一会儿抡趟王八拳,一会儿亮几个飞脚,梁山三大高手居然被他弄了个灰头土脸。董平一边试图抓老头手一边问段景住:“你怎么惹他了?”
段景住抓狂道:“没惹他呀,我就问他认不认识我,丫就跟我急了。”
张清小声问:“药吃了吗?”
段景住道:“吃了我才问的!”
“那这是什么了?”
说话间李逵终于一个恶狗扑食把李白按倒在地,咋呼道:“弄住了弄住了,你们快点!”
我们四五个汉子好不容易这才把老头制伏。店伙计小心翼翼地从他手里把木托盘拿走,这才问我们:“你们谁呀?”
我怕他是想报官,就说:“我们是官府的!”
店伙道:“那你们干嘛呢这是?”
我一时无言,张清没好气道:“没看见么,逮诗人呢!”
店伙赔着小心道:“只要是诗人都逮吗?”
我们只好胡乱点头。店伙顿时欢呼鼓舞道:“陛下终于给咱老百姓干实事啦——”
第二百零七章 指鹿为马
后来我才知道李白为什么那么不招人待见了:李白在见过唐玄宗后,皇帝虽然也很赏识他的才华,但也觉得这人恃才傲物不宜留在身边,于是赐金放还,同时还赏了他一面小牌子,说是拿着这个可以随处喝酒不用给钱。这在后世也算得上美谈,可在当世绝对是人民的灾难,尤其是那些开酒楼的,一看见他来了就知道今天铁定得亏本了。他这个跟我还不一样,我那个是签单,店家还可以找政府报销,他堵上谁谁就得自认倒霉。唐玄宗也不知道是不食人间烟火久了还是故意拿李白开涮,给了他这么个“奉命乞讨”的殊荣,作为浪漫主义开山鼻祖的李白大概还以为这是件雅事,你是雅了,那卖酒的怎么办呢?
所以,以李白为代表的诗人无论在唐朝还是在后世,都是一批与现实格格不入的种群。
好不容易把老李弄到车上,老头还手舞足蹈,一边念念有词,董平拿起个矿泉水瓶子看看我道:“泼不泼?”
我狠狠心道:“泼!”在育才和唐朝见这老头的两次,想不到都是以这种方式开头。董平撩了点水洒在李白脸上,李白大大地伸个懒腰,叹道:“噫嘘唏——”
我小心道:“太白兄,你醒醒,是我。”
李白这才定睛看我一眼,恍惚了一下微笑道:“哦,原来是很强贤弟。”
我松了口气道:“您终于醒了。”
李白看看我们,又打量打量自己,忽然问:“我这是在哪儿?还有,我是谁?”
我抓狂道:“靠,他把我想起来了,忘了自己是谁了。”
张清失笑道:“这是还没醒透呢,先扔那儿过会再说吧。”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李白抹着脸上的褶子起来,看了我一眼惊道:“咦,小强,你怎么在这——不对,应该问我这是在哪儿?”
张清笑道:“这是醒了。”
段景住一把拽住李白道:“你刚才干嘛打我?”
李白不好意思道:“我看你脑袋黄灿灿的,以为又是来拘我的恶鬼。”
段景住不满道:“以后看准喽!”
李白道:“这也就是你头发是黄的还不怎么扎眼,要是赤发鬼刘唐来了就不是木托盘那么简单了。”
段景住道:“幸亏鬼脸儿杜兴没来,要不非直接上菜刀不可。”
我扶着李白肩膀说:“太白兄,这回是真醒了吧?还有件事拜托你,我们想把咱们育才的老人都找回来,跟你同朝那几位就靠你了。”
我把给吴道子、颜真卿和陆羽准备的药交到他手里。李白见我们要走,急道:“别走呀,我还请你们吃饭呢。”说着摇了摇手里的小牌。董平抓过一把扔在车外,给李白口袋里塞了几块金子道:“以后吃饭给现钱。诗人人缘本来就够次的了,你还雪上加霜。”
等别了李白,我跟张清他们说:“哥哥们,我这就送你们回梁山,然后我回育才还有事呢。”
张清道:“别了,你直接把我们送到吴三桂那吧,我们蹭老丫吃喝去!”
我一边开车一边笑道:“那你们记住,他手下那帮臭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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