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最后她瞒过了所有人,偷偷穿上了一身士兵衣裳,潜伏在士兵之中,不论是战场打仗,或者是前线奔波,她都能巧妙的保护着自己。
而她做了这么多,就是为了能够报仇,能够亲手手刃这个将她从天堂带到地狱的男人,此刻她终于做到了,还有什么比这更令人大快人心的吗?
月想容的脸上乱七八糟的横亘着伤疤,那正是当初紫衣在愤怒之下,带给她的毁灭性打击,可是这些都不及沥楚痕对她做的万分之一让她来的痛恨。
“皇上,痕!感觉怎么样?”
月想容不顾身边压制她的士兵,脸上带着兴奋的笑意,看着地上脸色开始惨白的沥楚痕,开口讽刺。
她深深的知道,自己那一匕首用了多么大的力气,看着那只剩下手柄漏在外面,整个匕首全数没入沥楚痕的体内,就可得知。
“月想容,你…你…好狠毒!”
沥楚痕气息不稳,单膝跪地已经支撑不了多久,果然在说完话之后,身子一下子就瘫软下去,要不是侍卫搀着,恐怕此时沥楚痕会更加狼狈。
“狠毒?沥楚痕,你也知道狠毒吗?这根本就不及你当年对我做的万分之一,你还好意思说狠毒!我抛去了月弦,抛去了父皇,抛去了我所有的亲人,跟着你来到沥粤,你就是这么对我的?你将我送到军营的时候,可有想过你会有这一天?”
月想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痛心疾首的说着,情绪也显得十分激动,被士兵压制的同时,还想要靠近沥楚痕。
而桃月宴皱眉看着眼前的闹剧,那匕首插着的位置,正是左边心脏的地方,而且看来那月想容也是用了大力气,恐怕沥楚痕此刻的心脏定是已经被刺穿。
他一国帝王,最后竟然会死在曾经差点成为他妃子的人的手上,即便他曾经辉煌过,可结果却仍旧是个悲剧。
沥楚痕的命运已经被月想容的匕首所决定,而沥楚夜看着沥楚痕与月想容,没有任何表情,就是那么看着,仿佛面前的人并不是他的兄弟,反而是个陌生人一样,只是他的双鬓似乎比之前更加苍白了一分。
龙凌自然是时刻都站在桃月宴的身边,他们来这里本来就是为了与沥楚痕有一个结果,可看着眼前这一切,却如同一个闹剧一般,引人唏嘘。
“你…不会的,朕不会死的,快,你们快去找人,找最好的大夫,快一点,朕不能死,不能啊…”
顾不得与月想容多说,沥楚痕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指尖开始发麻,浑身的力气也一点点消失,那明明刺在背后的匕首,却引得他胸前一阵刺痛,喉结不停的滚动,一次次被他压下那铁锈般的血腥味。
只剩下几十名士兵,闻此才纷纷回神,可是跑出两步后却又犯了难,这里是荒郊野岭, 他们要去哪里找大夫,更何况若是一去一回的话,恐怕根本就耽搁不起时间,眼看着皇上的血越流越多,已经将地面都染红了,他们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可却没有一个人会歧黄之术,单凭简单的点穴已经完全不能止血了。
“皇…皇上,这…”
几名侍卫此时也顾不得任何礼仪,几个人抬着沥楚痕,就要离开,可是他们的马匹早已经在刚刚打斗中被吓跑了,就算他们速度再快,也赶不上他流血的速度,更何况从这里跑出去,还不知道要多久。
“救我,救我,我不能死。桃月宴,你救我,你救了我,沥粤就是你的了,我愿意给你,你救我!”
求生的本能,让沥楚痕放弃了一切身份地位,尊严自信,他已经一阵阵的感觉到了晕眩的想睡过去,但是他却紧咬舌根,他不能,绝对不能。
他可以委曲求全,只要能让他活下去,他不介意的,这种求生欲望,哪怕是帝王也会心甘情愿的低头,他愿意放下一切,眼前看来只有那三个人有能力救他,他不能错失机会的。
“沥粤,已经属于龙宴了!”
桃月宴冷眼旁观沥楚痕的祈求,对于这个男人的话,她没有一点动容,同样他们之间的了断,早已经注定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得到桃月宴这样的回答,沥楚痕再次将目光看向了沥楚夜,这是他的弟弟,一定不会眼看着自己死亡的,“楚夜,我是皇兄,你救救皇兄啊…”
“沥楚痕,我恨不得你死!”
可惜,沥楚夜嘴角带着笑容,一字一句的看着那生命快要终结的沥楚痕说着。
“哈哈哈,沥楚痕,你到现在还没发现你的这一生有多么失败吗?你除了这些惟命是从的侍卫,你还剩下什么?你有亲人,却最终都遗弃了你,你有属下,却最终都被你自己的自私给害死了,你有沥粤,却最后也被你给玩没了。沥楚痕,你根本就是个一无是处的混蛋,你还不承认吗?!
你以为你是皇帝就了不起吗?你除了会利用女人,你还能做什么。你想对付桃月宴,可是麻烦你睁开眼睛看清楚,人家现在是龙宴国的皇后,一国之母,你又是什么?
沥楚痕,我曾经那么真心真意的对你,甚至曾经想过要帮你对付我自己的父皇,可你是怎么对我的,你亲手毁了我的一切,毁了我,你活该,沥楚痕!”
当月想容听到所有人对沥楚痕的求助报以拒绝的态度时候,她笑了,疯狂大笑后就是字字珠玑的讽刺着那个已经开始翻白眼的男人。
她这一生,回头看去,只因为这个男人的出现,就变成了一片狼藉,她宁愿回到曾经的月弦皇宫,哪怕受到自己父皇给的屈辱,可她毕竟还是外人眼里的公主。
可现在她算是什么,军中所有的士兵全部成为了她的入幕之宾,甚至因此得了最令人作呕的花柳病,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沥楚痕。
沥楚痕是彻底的绝望了,生命在流逝,力气在流失,他已经不能说出任何话,对于月想容讽刺的话语,他听到了,回想从前…
第一次,酒楼相遇冷面傲慢的她,自己就动了歪心思,是不是那个时候就注定了他悲哀的一生。
他是自负的,可弥留之际,他想到当初让桃月宴进宫的时候,她的确是不遗余力的帮助自己,不论是因为桃苍海,还是因为她自己,他的确是得到了她的帮助。
可是为什么最后就演变成了这副局面,他想不通,他只不过是想留下她,他一直认为她与那些女人是不同的,可这份不同却是建立在,他自认为桃月宴是喜欢自己的,所以当初才会帮助他。
他曾经后悔过,在灵犀宫内,打她的一掌,只是因为自己想要让她明白,他是帝王,是不容侵犯的,可着女人始终如同冰柱一般,仿佛怎么都不会变得温热,他也是挫败的。
这样一个冷冰的女人,他想要让她臣服,想要让她成为那后宫中以他为天的女子,可是他忘记了,如果她也变成那个样子,也许自己对她就不会那么上心。
仰躺在地上,沥楚痕双眸已经涣散,可还是想最后努力一次,看着淡蓝色的天空,几朵白云的装饰,嘴角惨淡的扯了一下,而后扭着头努力看向了桃月宴。
他这一生,就败在这个女人的手里,从最一开始,他就不该招惹她。还有月想容,他承认了,最后的时候他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是习惯了利用女人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当初的桃月宴是这样,德妃皇后也是这样,甚至连月想容更是他想要借机拉拢月弦的原因,可惜他太自大了,他的自大和自负,让他终究是失去了最看重的权利一切。
胸腔的气息已经越来越少,出气多,进气少,想笑出声,却在最后只有那喉咙处传来的呜咽声,他败了…
带着对人间深深的眷恋,还有对皇位最不甘心的放弃,半眯着眼睛,瞳孔逐渐扩散,这位沥粤的一代帝王,临死之际,似是看破了一切,又似是带着无限哀伤,结束了自己的一生。
看到沥楚痕的头歪向了一边,月想容开始疯狂的大笑,沥楚痕都已经死了,那些侍卫也如同散沙一样,愣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任凭月想容边哭边笑的撒疯,也再无人顾及。
“哈哈哈哈,沥楚痕,你也有今天…哈哈哈…我好高兴…呜呜呜,我好高兴!”月想容嘴上喊着高兴,可是那眼睛里汹涌的留着泪水,不知是喜极而泣,还是忧伤落泪,总之此时的她就像是个疯子一样,在沥楚痕的尸体边又蹦又跳。
侍卫士兵看到这样的情况,不言不语的慢慢后退着,皇上都死了,他们这些人还留在这里做什么,皇上的命是命,他们的也是一样,家里还都有着妻儿老母要照顾,若不是因为三国战乱,谁会愿意抛开自己的家眷,出来抛头颅洒热血。
一时间,剩下的多名侍卫,三三两两的叹息着离开了荒野,他们自然也是害怕这面前的三个人会对他们下杀手,所以那走路的姿势别提有多快。
原本充斥着嘈杂的荒野,在侍卫士兵纷纷逃离之后,变得幽静异常,只剩下月想容一个人蹲在沥楚痕的身边,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什么。
此时桃月宴的心情是沉重的,不知道为什么,她本就是个杀手,可是却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厌倦了这样打打杀杀的场面,以前对鲜血有一种冲动热血的感觉,如今也变成了厌恶。
沥楚痕的死亡,让她心情没有原本想的那般飞扬,看着月想容一个女子,由公主沦为军妓,可悲也可叹,一切都是他们咎由自取,所谓一步错,步步错。
与龙凌对视一眼之后,又轻声唤了一句沥楚夜,“走吧。”这里已经没有待下去的必要了,而她也相信,月想容不会就这样看着沥楚痕曝尸荒野的,这个女人,对沥楚痕终究是有情谊的,她的眼泪绝对不止开心高兴那么简单。
“你们先走吧,我…还有事…”
沥楚夜背对着桃月宴和龙凌,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那有些沙哑的声音,显示出他也同样没有好心情。
那个男人,毕竟与他流有同样的血液,不论是否罪大恶极,都是名正言顺的兄弟。
桃月宴自然能够理解沥楚夜的心思,他并不是个冷漠的男人,这男人心底的柔软,她清楚的知道。
“好。”
两人离去前,龙凌鼓励的拍了拍沥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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